“睡吧。”霓彩兒褪去外裳和鞋襪,赤足如雪,就著貼身的內衣,鑽進了被窩。


    陽炎現在精力旺盛,毫無困意,本想先打坐等霓彩兒睡熟了再行動,想了想也還是吹滅了紅燭,走到床邊,和衣而臥。


    “把外裳脫了吧,穿著不好睡。”霓彩兒側臥在床上,臉朝裏麵,背對著他,雖然看不見他,卻能感覺到身邊微微一沉,知道他躺到了床上,但一定沒有脫去任何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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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炎依言褪去外裳,掛在床邊的衣架上,又重新躺下。


    “夜裏冷,不蓋被子容易著涼。”


    陽炎還是依言掀開被窩躺了進去,和霓彩兒同蓋一床被子。


    仍舊是昨日大婚時的鴛鴦錦被,被窩裏麵暖和和的,縈繞著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是錦被上沾染到的霓彩兒的味道,還是從霓彩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幽體香。


    “我很可怕麽?離這麽遠?”霓彩兒低聲說道,泫然欲泣。


    陽炎隻好向著她挪動了兩個身位,頓時,被窩裏的香氣似乎更濃鬱了。


    “再靠近一點,我冷。”霓彩兒幽幽說道,陽炎明顯感覺到,她那單薄的身子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這麽暖和怎麽還會冷?但似乎她真的很冷,牙齒都在打顫。


    陽炎帶著疑惑又挪動了一個身為,幾乎完全挨著了她的玲瓏玉體,手臂甚至觸碰到了她的玉背雪膚,光滑如凝脂美玉一樣。


    “還是冷,你抱著我。”霓彩兒抱著雙臂,身子微微蜷縮,低憐似哀,讓人不忍拒絕。


    陽炎微微沉默,說道:“武昭,你還是與在下保持距離為好。”


    霓彩兒不說話了,陽炎隱約聽見低低的啜泣聲,微不可聞,但又如何瞞得過武功高手的耳朵。


    對此,陽炎也隻能故作不聞。


    他不說話,霓彩兒就更委屈了,帶著一絲哽咽的鼻音嗚咽道:“你和我陰陽雙修的時候怎不提保持距離?等你一起用膳從正午等到了大半夜,你知道那些菜肴可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你知道這是我第一次下廚?你知道你一直不回來我重做了多少次?可是你呢?一句話都不說,連解釋都不解釋,你既然如此討厭我,又為何要娶我?你去跟父皇說不當這駙馬了豈不是更幹脆?你也不用看到我了!”


    積壓許久的怨氣,在這一刻全部都發泄了出來。


    陽炎神色微微動容,他知道剛才的晚膳重做了很多次才能保證自己回來時還是新鮮的熱的,但沒想到那些菜肴竟然都是霓彩兒自己做的,而不是吩咐下人做的。


    而且還是第一次下廚!


    堂堂一位帝國公主,倍受皇帝寵愛,十指不沾陽春水,何時這麽為人付出過?


    陽炎歎息一聲,開口道:“情字傷人,殿下何必沾染呢?在下並不討厭公主,與你雙修是為了練功,與你成親是為了博取陛下的信任,在下無意傷害你,明日在下就與陛下說清楚,還你清白之身。”


    “別!”霓彩兒驀然轉過身來,緊緊抱住他,伏在他胸口,哭道:“你要是跟父皇說了,他會殺了你的!”


    陽炎已顧不上溫香軟玉在懷,瞳孔一縮:“為何?”


    他和武昭公主的婚事,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陽炎心如明鏡,懷德皇帝也心知肚明。


    如今百國大戰開啟,他陽炎掛帥出征,這樁有名無實的婚姻什麽時候結束已經無傷大雅,他想不明白,懷德皇帝會因為這件事在這種時候殺自己。


    就算懷德皇帝不願意這時候結束這樁婚姻,也大可以拒絕。


    但聽霓彩兒的意思,似乎隻要他和懷德皇帝提了這件事,就必死無疑!


    這是何道理?


    “你別問了好嗎?總之你萬萬不可和父皇提及此事!百國大戰一結束你就立刻回到屬於你的世界,不要再回來了!”霓彩兒哭求道。


    陽炎眉頭一皺,他感覺到霓彩兒瞞了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關係到懷德皇帝為何對自己有殺心,但霓彩兒不肯說,他也沒辦法逼問。


    隻好點頭道:“我答應你。”


    霓彩兒這才安下心來,閉上迷蒙的淚眼,小貓似地在陽炎懷中拱了拱,細聲細氣道:“抱緊我,你答應過讓我有個圓滿的大婚,即使是名義上的。”


    陽炎依言抱住她香軟如玉的嬌軀,淡淡道:“睡吧。”


    除開沒有意識的昨晚,這是唯一一次兩人單純地摟抱在一起睡覺,沒有雙,修,沒有練功。


    原本《九炎玄功》和《九寒玄功》依照陰陽雙修到九重天,雙修的男女就必須陰陽合一了。


    但陽炎一覺醒來,莫名其妙成了九重天高手,跳過了那一步,此後功成圓滿,即使不用陰陽雙修,也能將兩種內功控製自如,獨自修煉了。


    放空思想,陽炎閉目養神,不久,懷中呼吸聲平穩下來,知道霓彩兒已經睡著了。


    陽炎沒有急著動作,一直等到醜時四刻,人睡的最熟的時候,他才拍了拍懷中的嬌軀,喚了幾聲皆無反應。


    陽炎小心翼翼地拿開霓彩兒的手臂,將她放平躺在床上,悄悄下了床。


    ……


    醜時五刻,整個帝都除了煙花之地和極少數的特殊地方皆是陷入了睡眠,一片黑暗,唯有黯淡的月光灑落下來。


    街麵上除了執夜班的巡邏士兵,和敲一聲鑼喊一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的打更人,就沒什麽人了。


    淮陽駙馬府,一道削瘦的身影翻牆而入,輕盈如燕,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這時候駙馬府的仆人、丫鬟都已經歇息了,僅有兩隊護院睡眼惺忪地輪巡著,這名不速之客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們,目標清晰地直奔駙馬府唯一亮著燈火的房間。


    那是淮陽駙馬的房間,淮陽公主自然也在裏麵,否則這個時辰不可能亮著燈火。


    還沒靠近房間,他已經聽到了從房間裏麵傳出來的讓人聽了麵紅耳赤的風花雪月。


    不速之客無聲冷笑,悄悄摸到房間外麵,彌亂的聲音更加清晰了數倍,甚至還能聽到木頭不堪重負。


    劇烈搖晃的聲音,可見裏麵的戰況有多激烈了。


    這位不速之客沒有像尋常的小賊一樣用手指沾上口水在窗戶紙上捅出小孔來觀察裏麵的情況,那樣不僅會留下有人闖入的證據,而且也根本看不到什麽。


    大戶人家的寢屋構造基本大同小異,有屏風和帷帳遮擋私密空間。


    不速之客選擇從正門進入,隻要動作夠輕,這對沉浸在極樂世界中的男女完全察覺不到房間裏麵悄然多出來了一個人。


    他走路無聲地繞過屏風,便是見到床邊淩亂散落一地的衣物。


    直到他掀開輕紗暖帳,讓人眉頭一皺的氣味彌漫而出,兩人也絲毫沒有察覺。


    女人仰躺在軟床上,似乎因天氣太過炎熱難以入睡,大汗淋漓,螓首枕在枕頭上輾轉反側,一頭烏黑秀發淩亂地披散開來,有些還被她不小心汗巾了嘴裏。


    隱約可見一張美豔動人的臉蛋,早已沒有了白日見時的端莊。


    她紅唇微張,吐氣如蘭,貝齒輕咬下唇,嫵媚至極。


    正是大公主,淮陽公主!


    此刻的她……此處掠過五百字……絕魂穀外,天陽將士默默地收殮著袍澤的遺體,獵鷹回來了,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兩個人,而是一人一劍,人是獵鷹,劍卻不是獵鷹的劍,他也沒有劍,亦不用劍。


    這柄劍,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寶光,乃人階上品寶器,北伐大軍中唯有一人能夠佩戴此劍,而那一人,已經生死未仆……


    獵鷹麵無表情地雙手捧著火炎劍前行,一步,一步,極為緩慢,卻又極為專注,仿佛看不見任何人,也看不見這一片屍山血海,就那麽旁若無人地從他們眼前走過,雖然不發一言一語。


    但看到火炎劍的那一刻起,每一位天陽將士都明白了,一時間天地間一片寂靜,就連手中的一切動作都停頓了,眼睜睜看著獵鷹捧著劍漸行漸遠,堂堂男兒大丈夫,流血不怕疼,此刻眼中都逐漸蓄滿了淚水。


    “殿下!!”張大力眼睜睜看著獵鷹捧著劍麵無表情地遠去,一直堅守的信念崩塌,終於再也忍不住悲呼一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林子瀟等人亦是閉上了眼睛,一聲不吭地跪下,兩行濁淚從臉上滑落,陽光映射其上,好似晶瑩的珍珠。


    “七殿下!”數萬天陽將士心中一直繃緊的弦斷了,齊齊跪倒在地,大聲哭喊,泣不成聲。


    此刻,兩軍已經到了最後衝鋒的關鍵時刻,都已經瘋狂。


    男人嘶吼一聲,冰冷的寒意橫在了脖子上,那一瞬間,他狂跳的心髒都仿佛驀然停止了,沸騰的熱血被冷水撲滅,瞬間揠旗息鼓。


    大公主還沒發現異樣。


    不速之客也知道了,這個男人的確就是大公主的正牌夫君,淮陽駙馬。


    不過,這位淮陽駙馬現在可是幾乎嚇尿了,顧不得回應大公主,高舉雙手,流著冷汗,顫抖著聲音道:“大俠,饒命啊!”


    此話一出,大公主再浴火焚身也知道事情不對了,迷亂的眼神看了一眼趴在身上僵硬不動冷汗直流的夫君,以及橫在咽喉前麵明晃晃閃爍著寒光的利劍,暈乎乎的意識立刻清醒了。


    再一看床邊站著的蒙麵人,迷亂的眼神瞬間化作驚恐,張嘴便要尖叫起來。


    玉頸一涼,那柄劍轉而抵在了她的咽喉上,讓她剛到嘴邊的叫聲咽了回去。


    淮陽駙馬被點了穴道,依舊一動不動。


    “你……你是什麽人?可知道本宮是誰?”大公主極力保持鎮定,這一點倒是比淮陽駙馬強了不少。


    蒙麵人冷冷道:“交出千年血靈芝,否則在下殺光駙馬府所有人,再遠遁千裏,誰也休想抓到我。”


    他怎麽知道本宮手裏有千年血靈芝?


    大公主心念電轉,如實說道:“你來晚了,本宮已將血靈芝送人了。”


    蒙麵人目光一閃:“送給誰了?”


    大公主道:“武昭駙馬,楊九。”


    蒙麵人冷笑一聲,手上輕輕一抖,大公主一個激靈,嬌軀僵硬,她的玉頸被劍尖刺破了雪膚,流出了血!


    有種妖豔的美感。


    “本宮說的是實話!”大公主美眸瞪著蒙麵人,真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蒙麵人壓根不信:“千年血靈芝何其珍貴,豈會輕易送人?”


    大公主嬌笑道:“武昭駙馬是本宮三妹夫,都是自家人,什麽不舍得送?”


    又朝著蒙麵人拋了個媚眼:“閣下若是願意做本宮裙下之臣,本宮也能向父皇再求一株血靈芝給你,想要更珍貴的寶物也無不可。”


    “哼!少耍花樣,你素來嫉恨武昭公主得寵,以為在下不知道麽?”蒙麵人冷哼道,劍尖又前進了一點。


    大公主嚇得花容失色,再不敢賣弄風情,快速說道:“本宮的確把血靈芝送給楊九了,不過是要害他和武昭公主!”


    “素來隻聞血靈芝能增進功力,如何害人?”蒙麵人眼中寒光一閃,手中之劍蠢蠢欲動。


    “咯咯咯……”


    大公主嬌笑道:“血靈芝本身當然是大補之物,但藥性至陽至剛至烈,何況是千年份的,根本不是凡人能夠承受的,那楊九不是本土人,不知道藥性絕無防備,更別說本宮塗了龍鳳合歡膏在上麵,就像是烈火遇幹柴,隻要楊九吞下那株血靈芝,就算不爆體而亡,也需與女子交合十日十夜方能得救,而且中途不能停下,否則就會浴火焚身而死!”


    “他若是找女子交合,必然是武昭那個小賤人,咯咯咯……十日十夜,就是兩頭牛也會累死,他們兩個勢必一個京津而亡一個拖音而死,咯咯咯……看那小賤人還怎麽跟本宮爭寵!”


    聽著大公主為自己的妙計而沾沾自喜,蒙麵人心中冰冷至極,好狠毒的謀劃!


    如果不是他足夠謹慎,若是沒有水念予,他自己尚有可能活下來,但霓彩兒或者是楚月兒的下場將會是最淒慘的那種,自己又該作何感想?


    最毒婦人心啊!


    蒙麵人冷冰冰地看著大公主,淡淡道:“你很得意?”


    “當然!”大公主咬牙切齒道:“武昭那個小賤人早該死了!還有那個楊九偏要和她搞在一起,還表現得如此優秀,一樣該死!他們死得好!”


    “淮陽殿下這麽興奮,不如也嚐嚐這滋味。”蒙麵人說道。


    這一次他用了本來的聲音,少年感十足。


    大公主美眸瞬間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哆嗦道:“你……你是……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


    “為什麽不可能呢?”蒙麵人拉下麵巾,露出一張眉清目秀的少年臉,正是楊九!


    更準確地說,他是陽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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