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沉著臉走出學校,一個斜靠著車邊長得高高壯壯的短發男生早就在那等著她了。


    “寶貝..”


    男生上前輕輕摟住克麗絲的腰肢,親昵地想去吻她的額頭,卻被她一臉不耐地推開。


    “比利,我要的東西,拿到了嗎?”


    “當然..”男生比出一個ok的手勢,吃吃笑了一下,道:“邁克他們正在處理,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克裏斯臉上露出暢快和怨毒的神色,“帶我去,我現在就要看到..”


    男生吹了個口哨,從車上翻進駕駛室。


    兩人開車一直來到城郊,有一間小小的廢棄木屋,僻靜無人。


    克麗絲下了車,大步朝木屋走去,用力推開屋門,一股濃重的鮮血混合著腥臭的味道撲麵而來,熏得她立馬捂住了鼻子。


    “哦,克麗絲,你可算來了..”兩個男生看著她大叫起來,“快來看看我們幾個小時的傑作..”


    兩個男生讓開身子,露出身後一堆被剁得七零八落的爛肉來,汙穢、肮髒,仔細辨認隱隱能認出是一頭家豬的形狀來。


    “你都不知道,這家夥活著的時候力氣有多大,可花了我們不少工夫..”


    “拿去吧..”


    克麗絲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疊錢幣,丟在男生身上,厭惡地說道:“快把東西拎出來..”


    “嘿嘿..”兩個男生抓著錢,費勁地從角落拎出一個鐵桶來,沉甸甸的,看著裏麵似乎裝了不少東西。


    克麗絲朝桶裏看去,隻見裏麵是足足小半桶的豬血,那顏色濃稠到接近暗黑,幾乎快凝固,用棒子攪拌一下,那濃鬱到叫人作嘔的氣味立刻翻湧上來,其中還浮著一些黑色的不明狀物體,看著惡心之極。


    “這些是什麽?”克麗絲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問道。


    一個男生嘿嘿陰笑了兩聲,解釋道:“隻是一部分被剁碎了的豬內髒,還有一些混在大腸裏的糞便罷了..”


    “嘔..”克麗絲幾乎要吐出來,但她臉上卻露出欣喜狠毒的神色,咯咯笑道:“邁克你真是一個天才,幹得不錯..”


    “嘉莉.懷特,你這個表子、賤人..我一定會讓你度過一個永生難忘的畢業舞會..”


    克麗絲表情怨毒地呢喃著。


    忽然,一個聲音突兀的在房間中響起。


    “還缺了點東西。”


    克麗絲怔了一下。


    在她背後的陰影裏,一個模樣俊美的緩步而出,姿態優雅地像個紳士。


    “缺了東西..”克麗絲失神地喃喃道。


    “是的。”卡洛一步步走近克麗絲,貼近她的背後,親昵地附在她的耳邊,溫柔而低沉地述說道:“你還缺了這個..”


    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出現在克麗絲麵前,瓶子上印著鮮紅的感歎號,“濃硫酸”。


    “加進去,會更加有趣..”


    卡洛的話像毒蛇一樣舔舐著克麗絲的耳垂,然後順著她的耳朵鑽進去,跑進她的腦子,操控她的那些邪惡的想法。


    克麗絲的眼神呆滯而瘋狂,她咯咯嬌笑起來,手捧住硫酸瓶慢慢傾倒下去,透明的液體混進濃稠的豬血裏,發出嗤嗤的刺耳聲音,翻出血紅色泡沫。


    克麗絲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正在煉製毒藥的邪惡女巫。


    卡洛滿意一笑,又慢慢退回陰影之中,消失不見,仿佛表演謝幕的魔術師。


    好像定格的時間重新開始流逝,兩個男生臉上呆滯的麵容恢複過來,剛剛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隻是一場夢,沒有人突然出現,也沒有人消失。


    “哦克麗絲,你在往裏麵加什麽東西?”一個男生注意到克麗絲的舉動,那刺鼻的氣味讓他忍不住叫起來。


    克麗絲隨手將瓶子丟到角落,拎起還在不斷翻滾出聲的豬血桶,深吸一口氣,陶醉地呢喃道:“一點,更加有趣的東西..”


    ...


    “那麽,就這樣,到時候我會在六點來接你,十點半準時將你送回來..”


    “嗯。”


    嘉莉羞澀地點點頭。


    眼前陽光而英俊的男孩調皮地朝她眨眨眼睛,道了聲“再見”,然後快步離開。


    嘉莉一直盯著湯米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戀戀不舍地轉過頭來。


    一個麵色蒼白、發如枯草的女人正一臉陰沉地看著她。


    嘉莉的心猛地一沉,顫抖地喊了一聲:“媽媽..”


    瑪格麗特陰冷地看著嘉莉,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回屋子,嘉莉連忙跟上。


    “那個男孩是誰?!”


    爭吵幾乎在嘉莉進門的一瞬間就爆發了。


    “湯米,媽媽,他湯米,他是來邀請我參加舞會的..”


    “舞會?!你竟然想去參加舞會?!嘉莉.懷特,你不能那樣做,那是魔鬼的聚會,男人和女人摟抱在一起,腦子裏充滿了色y,上帝擯棄這些罪惡的人,你不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媽媽!我有人喜歡,我渴望能融入他們..就像上次的初潮,我是一個正常的女孩,你不該阻止這一切..”


    “上帝已經給了你警告,那是血之詛咒,上帝對夏娃的詛咒..”


    “媽媽!..”


    嘉莉盡可能想要說服母親,但瑪格麗特根本不再理會她,而是緊緊地抓著聖經,神經質地禱告道:“仁慈的主啊,請幫助孩子認清她罪孽的行為,阻止她跳下魔鬼的陷阱,如果她保持聖潔,詛咒就不會降臨..”


    嘉莉表情痛苦、無奈,難以言說,母親的禱告聲像馬蜂一樣嗡嗡作響,尖利的毒刺刺進她的心髒,終於,她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夠了,媽媽!..我不喜歡禱告,不喜歡聖經,更不喜歡上帝!..我無罪!”


    “嘭!”一個厚厚的本子用力地砸在嘉莉的頭上,她跌倒在地。


    “閉嘴!”瑪格麗特拿著聖經,惡狠狠地等著嘉莉,冰冷的眼神帶來前所未有的心悸。


    嘉莉愣愣地看著這個陌生的母親。


    但是很快,瑪格麗特的表情緩和下來,低低念道:“主是仁慈的,他注視著我們,試圖解救我們這些軟弱邪惡有罪的靈魂..嘉莉,進祈禱室去,請求主寬恕你所犯下的罪行..”


    “不,媽媽..”嘉莉失神地搖頭。


    “進去!祈禱!”瑪格麗特凶狠地怒吼道。


    “不!”嘉莉發出一聲尖叫,站起來,直視母親的眼睛,大聲道:“我沒有罪,有罪的是你!媽媽!該進去禱告的也是你!..”


    一股強大而無形的力量從嘉莉身上爆發出來,瑪格麗特眼睛猛地睜大,身子像破布娃娃一樣飛起來,狠狠撞進一間狹窄幽暗的小屋裏。


    屋門重重合上,鎖死。


    嘉莉聽著母親在裏麵瘋狂地拍打、尖叫、怒罵,神色恍惚,低低地道:“媽媽,我隻想參加舞會..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


    嘉莉說完,從書包中拿出自己買的布料,坐上母親的縫紉機,開始裁剪自己舞會的晚禮服。


    禱告室裏的聲音不絕於耳,嘉莉卻宛若未覺,漸漸的,她甚至還哼起了歌..


    屋外,卡洛靜靜站在窗前,目睹著這一切,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女孩,你還是如此青澀,待你披上舞會的盛裝,美好之下的一切就將被揭開,我多期待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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