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修因曾經承諾過的英雄石碑。


    當初在挽歌要塞激戰的時候,他承諾為自己的陣亡的戰士們留名。


    上麵密密麻麻的名字,實際上不單單是隻有參與過挽歌要塞和墨土城攻略的戰士的名字,還有從晨風領到龍輝領,這一路跟隨修因並且付出生命的袍澤們。


    無論是內務大臣還是外務大臣,他們都評價過修因,他不是一個好領導者。


    領內所有的財政盈利幾乎為零,除了預留必要的儲備資金,修因將所有的福利都分給了他領內戰士和領民們。


    並不是修因沉醉在這一篇的歌功頌德中,而是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


    但是現在,修因有些迷茫了。


    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他隻是知道,自己的目目標在前方,永遠不能後退。


    他,沒有退路。


    猶如現在,他甚至連退路在哪裏都不知道。


    向前,是挽歌要塞。


    這裏是修因威震墨土帝國的傑作。


    無數的火藥與魔法卷軸混合的爆炸將這個要塞徹底的摧毀,同時也葬送了墨土帝國的聖騎士。


    “墨土帝國自前年修因·諾伊曼大公被聖帝擊殺後,隨著龍輝領的退出,這裏成為了大陸上所有想要崛起勢力的決鬥場,這些便是他們在戰力戰鬥過的痕跡。”


    納莎少有的用著極為平靜的話語向修因解釋著她看到的這些東西。


    “那命運之子是什麽回事?”


    納莎搖搖頭,“笙歌帝國這邊得到有關於修因大公的消息的時候,有關於命運之子的消息也傳到了這邊。”


    “那老爺子作為高級信仰力的擁有者,怎麽看待命運之子的說法?”


    “嘻,這一切,當然要依靠神的指引。”


    說了等於沒說……


    修因知道這是納莎在為之前自己總是不理她而在置氣,摸摸她的頭後,說道,“走吧。”


    “都說了!人家最討厭別人摸頭了!”


    納莎不滿地叫道。


    墨土帝國徹底完了。


    修因的心裏愈發的不安。


    曾經擁有數百萬人口的帝國,修因不知道它還剩下多少人口。


    一百人?


    肯定不到。


    這一路走來,修因沒有見到一個完整的城鎮。


    也許,帝國的領民們都逃生去別的地方了。


    這是修因想象的最美好的結果。


    天水河依舊是那麽湍急,但是這裏的渡口卻已經破敗加蕭條。


    “喂,船家,我們要去河岸的對麵!”


    納莎衝著一個船夫喊著。


    船夫的衣服很破,似乎還有些遲鈍。


    直到納莎叫出了第二聲,他才反應過來。


    “去……去河水的對岸?”


    船家轉身去看修因二人的時候,修因也看到了船家的臉龐。


    隻有經曆過什麽的人,才會有那樣的一張臉。


    看到修因,船家愣了愣。


    “哦?”


    像是看到了熟悉的人,但馬上,他搖了搖頭。


    “畢竟是聖帝出手了呀,雖然我們都一樣的愛戴那個人,但是,他畢竟已經不在了,不過……你還真是我見過的一個人。”


    船夫拍了拍他的船槳,上麵布滿了灰塵。


    “對麵……並不是什麽好去處,看你也是他的追崇者,我好心勸你一句,那裏這邊更像是地獄。”


    這話就像是匕首一樣,深深地刺激著修因的神經。


    “對麵怎麽了?”


    “哦?獸人已經劫掠了大半個星輝帝國,現在沒有了七曜的壓製,獸人順著天水河南岸建立起許多的尖塔,現在大陸的南部成為了獸人的優勢地方。”


    “獸人?”


    修因一怔,沒想到倫特丹一族這麽快就對人類動手,真是趁著亞曆山大二世駕崩,三世又難以服眾的人類危機時,獲取了不少的好處。


    “請載我們過去吧。”


    修因帶著他的堅持,他必須過去。


    “呃,那好吧。”


    船夫讓二人上船,解開繩子,小船搖搖晃晃地進入到天水河中。


    “不過,你還是真的像他。”


    船夫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他一直看著修因,他講過曾經這裏的領主。


    一個少年,如果能夠成長到四十歲,船夫相信那少年絕對會成為大陸曆史中永遠無法抹滅的一篇,甚至可以超越無數眾神傳奇。


    但結局是……令人悲傷的。


    船夫在河麵上足足劃了一天的時間,才將二人送到位於下遊的一個地方。


    按照船夫的說法,這裏是洛蘭王國的一塊地方。


    “祝你們好運。”


    這是船夫能夠年輕人最後的交代。


    從那個年輕人走了以後,大陸上模仿他的人不是少數,而且也有不少人投入到南方的戰鬥中。


    “修因哥哥,我想說,如果我們在不找到一個像樣點的城鎮,找一家不錯的旅店,那麽我身上可就要臭死了!”


    納莎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修因沒有了艾莉絲的幫助,現在無法決定自己的位置,不過他看著周圍的一切非常的眼熟。


    是的,這是一片森林,在這裏,他曾經狙擊過黯夕帝國對洛蘭的侵掠。


    在南方的小港中幹掉過黯夕帝國的聖騎士,從沿海北上進入過波風帝國,在那裏修因得到過七聖物。


    用了半天的時間,終於再次找到那個港口,還好,修因看到了人氣。


    隻不過,這裏的人氣充滿的是沮喪。


    領民們的臉上帶著的是對未來隻感到一片的黑暗。


    “這裏的氣氛不大對哦,看這樣子,好像不會有好的旅館。”


    納莎一隻手抓住了修因的右胳膊,她不喜歡這裏的氣氛。


    “嗯,我們先打聽一下。”


    越向著碼頭走去,人越擁擠,碼頭,已經堆滿了人。


    “快點放我們過去!”人群中,有人高叫著,因為他根本難以在向前擠過去。


    二人很快就被擠到一邊,看著狹小的碼頭便擁堵了近萬人。


    “這是怎麽回事?大家好像都要上船哦。”


    從這裏能看到巨大的船帆,納莎踮著腳尖向大海的方向望去。


    “這位大哥,請問大家這是著急幹什麽去?”


    修因叫住一個過往的行人問道。


    那人停下來看到修因的模樣微微一怔,但馬上就釋然開。


    “你不知道嗎?獸人馬上就好打過來了,再不跑,就要被它們做成肉包子吃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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