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可能遇到一點麻煩了……”


    崔厚翻看著帳目,對黃賢良說道。


    黃賢良愣了一下,轉頭問道:“崔從事,是什麽事情?”


    “連續多日來我們這裏的商人少了,五日前是三百七十一人,三日前是二百二十九人,而今日卻不足百人……”


    黃賢良書說道:“會不會是因為這一段是時間的貨物用量太大,需要重新采購?”


    崔厚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是有這種可能,但是應該不至於大部分商人同時間去補貨……這明顯不合常理……”


    就在此時,陝津對岸的市場猛然間一陣大亂,鐺鐺鐺的銅鑼報警之聲和突如其來的喊殺之聲響徹兩岸!


    驟然而起的兵刀之聲,嚇得崔厚差點把賬本扔了,連忙站起身,跟在黃賢良身後出了帳篷。


    隻見對岸那一塊市場之地上,不知道何時湧進了一隊兵馬,已經是衝散了穀口的卡哨,正在往殺往穀中的市場而來。


    “崔從事!我帶人馬前去守住吊橋,你看好大營!”黃賢良眼看局勢不對,忙令擊鼓召集兵士。


    崔厚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人血,但是卻是第一次遭遇戰陣,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要往哪裏放,見到黃賢良準備帶兵士出營,連忙想起一事,高聲叫道:“黃屯長!對岸還有我崔家的夥計和護衛!”


    衝擊穀口的兵士顯然是訓練有素,而且也十分的勇猛,衝散了穀口的哨卡之後有條不紊對殘留的哨卡兵士進行了包圍,逐漸的蠶食,隨後逐漸的往陝津的浮橋逼來……


    黃賢良急急帶著大營的兵士浮橋趕,走著走著就感覺有些不對!


    黃賢良目光迅速掃過了麵前的情形:


    河對岸,敵兵正在圍殺哨卡的兵士,並且在緩緩的追殺著從草棚裏麵逃出來的崔家護衛和夥計們,在這些敵兵的身後一個將領模樣的人騎在馬背之上,正望向了這裏……


    浮橋處,守橋的軍候已經帶著兵士在浮橋的這一頭列起了陣型,身邊大概是站了十名左右的親兵,正在看著黃賢良這裏,在浮橋另一頭,幾名見機的快崔家夥計,已經踏上了浮橋,往這裏亡命奔來……


    不對勁!


    敵軍領隊的將領的眼睛和守衛浮橋的軍候的眼睛漸漸重合到了一起……


    黃賢良來不及具體的分析,憑借著在山間狩獵麵對野獸產生的本能,一邊走,一邊叫來了隊率,低聲的吩咐了幾句……


    “趙軍候!”黃賢良向守衛浮橋的趙軍候打一聲招呼,然後說道,“可知對岸來犯的是何人?”


    趙軍候看著黃賢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黃賢良就快走到趙軍候麵前之時,忽然抬手一指趙軍候的身後,大聲喊道:“那是什麽?!”


    趙軍候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卻沒有看到有什麽特別之處,知道是中了計,方準備大聲疾呼下令的時候,忽然覺得脖子上麵一涼,伴隨著微微的刺痛,一柄雪亮的環首刀已經架在喉間……


    “黃屯長,你……你這是何意!”趙軍候僵硬著身體,轉著眼珠子喝道,聲音雖然大,卻不太敢做太大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黃賢良割斷了脖子,“你膽敢挾持本軍候,就不怕軍法處置麽!”


    趙軍候的親衛也都嗆啷拔刀,但是因為趙軍候在黃賢良手中,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和黃賢良幾人對峙起來……


    “放火油燒橋!”黃賢良對著趙軍候叫道。


    “什麽?!”趙軍候一愣。


    “立即下令!放火燒橋!”黃賢良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鋒利的刀刃微微切進了趙軍候的脖子上的皮膚,血液順著刀刃往下流淌,“趙軍候,現在你還什麽都沒有做,所以切莫自誤!”


    趙軍候瞪著黃賢良,感到脖子上越來越重,也越來越痛的壓力,最終頹然下令:“放火!燒橋!”


    黃賢良目光沒有離開趙軍候,隻是微微側了一下頭,身後的隊率明白了意思,便叫了幾個人一起,跟在趙軍候的傳令兵之後,匆匆而去……


    浮橋對麵敵軍將領此時發現這裏的情況有些不對,連聲喝令手下兵士迅速從市場裏麵撤出來,集中起來加緊往浮橋這裏趕……


    黃家隊率站在浮橋橋頭跳著腳,大聲狂吼著,催促著在浮橋之上的崔家護衛和夥計往這裏趕……


    那些踏上了浮橋之上的崔家護衛和夥計,看見了河對岸那些兵士手中的罐子和火把,頓時個個臉都嚇的雪白,拚盡了吃奶的氣力,往橋頭這裏趕……


    十幾個火油罐被摔碎在浮橋的橋麵之上,火油瞬間潑濺得到處都是,然後幾根火把隨之扔下,頓時浮橋橋頭就如地獄一般,轟然一聲,燃起衝天火焰,最後一些躲避不及的崔家護衛和夥計和銜尾急追的敵軍頓時被熊熊的火焰吞噬,發出非人一般的慘嚎,跌落到滔滔的河水之中,轉眼之間就被衝得不見了蹤跡。


    尚未被火焰燒到的敵軍兵士慌忙連滾帶爬的往回就跑,卻又和後麵擠來的兵士撞到了一起,兩個方向頓時在浮橋之上擁堵到了一起,竟有不少的兵卒站立不穩,也是掉入了大河之中,慘叫著被水流衝走……


    河對岸的敵軍將領拉住了馬,將視線投往了對岸,和持刀立於趙軍候身後的黃賢良的目光,在大河上空碰撞到了一起。


    過了一小會,敵軍將領忽然衝著黃賢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便撥馬喝令收兵。


    黃賢良看著已是將浮橋橋頭鐵鏈都燒得通紅的大火,終於是呼出了一口大氣,這才發現自己背後的已經全部被冷汗濕透,微微歎息一聲,便將手中的刀緩緩的放下。


    趙軍候連忙往後撤了好幾步,才察覺到脖子上麵火辣辣的疼痛難忍,用手一摸,卻是一手的血……


    “來人!”趙軍候的臉猙獰扭曲著,大聲號令道,“給我將這個罔顧軍法,以下欺上的狂徒拿下!”


    跟著黃賢良一起來的兵卒哪裏肯聽,紛紛拔刀相對,與趙軍候的兵士對峙起來,眼看就又要爆發出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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