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白天下午三點。


    尋依在蛇分身的手底下吃了虧,迫於蛇毒的發作,無奈隻得從大蛇丸的家離開,悶著頭往家族的方向行去。


    街頭小巷,行人的臉上充滿興高采烈的神情,就連小販們的吆喝聲,都變得比往常更有力了不少。偶爾還有幾歲大的小孩子在路邊竄來竄去,你追我趕,玩耍嬉戲,一片片的歡聲笑語,讓整個木葉充滿了活力。


    聆聽著孩子們打鬧的聲音,尋依拋去了不開心的事情,臉上發自內心露出笑容。


    因為,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和平馬上就會到來。


    生命即將得到解放。


    “唔……”


    這個時候,脖子處傳來一陣疼痛。


    很顯然,這個是大蛇丸的咒印,它又在發作了。


    尋依額頭冒出了冷汗,她咬緊了牙關,強忍住顫抖著的身體,伸出右手捂住了隱隱作痛的部位。


    幾分鍾後,疼痛漸漸消失。


    尋依鬆開了手,拍了拍蒼白的臉頰,長舒了口氣。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她就一直過著這種,無時無刻要忍受著疼痛的時間。


    聽那個大蛇丸的分身說,她已經度過了會讓身體崩潰的危險期,但咒印依然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穩定,這段期間,她必須用自己的意誌力去克服,否則一旦忍受不住,可能會出現精神崩潰的情況。


    “該死……”


    尋依咬牙切齒,狠狠一腳踢掉了腳邊的石子。


    大蛇丸,這個可惡的壞蛋,究竟還要做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甚至還發明出了這麽邪惡的東西!


    咒印……


    尋依思緒飄飛,下意識想起了日向一族的籠中鳥之印,搖了搖頭,歎了一聲。


    算了,還是先回家吧。


    一步兩步,尋依沿著木葉整潔的街道,回到了日向一族的宅邸。


    進了大門,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傳來月季花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尋依,你怎麽到現在才回來!”耳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日向尋依回過了神,隻見眼前站著一個青年男子,臉上一副焦急的模樣。


    日向日差,宗家之次子,和尋依同為宗家之人,也是尋依的堂哥。自從尋依所有的親人死於戰爭,她便被日差之父所收養。日差還有一個兄弟,叫做日足,都是她從小的同伴,或是戰友。


    “對不起,日差哥哥,出了一點事情。”尋依用歉意的語氣說道。


    “快去和父親大人道歉吧!”日差擔心地說道,“你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一直沒回家,父親大人恐怕心情不太好。”


    “好的,我馬上就去。”


    尋依臉色凝重,應了一聲,便快速向著日差家住的房子行去。


    很快便來到了客廳,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半百老人的聲音。


    尋依打開了門,隻見客廳中央,一位老者正坐在蒲團之上,臉色古板嚴肅。


    “昨天去了哪裏了?”老者微微睜開眼,眼中透著嚴厲之色。


    尋依走到老者麵前跪坐下來,恭敬地回道:“昨天暗部那裏有臨時任務,所以加班了一天,讓父親大人擔心了。”


    “這樣啊……”


    老者頜首,沉默了片刻,歎了一聲。


    “你父親死得太早,這些年來,一直都辛苦你了。”


    “沒有的事,都是父親大人把尋依帶大的。”尋依依然跪坐於地,乖順地回道。


    “不用太過謙虛,你的努力,家族裏的人都看在眼裏。”


    “一切全依父親大人教導有方。”


    “……”


    氣氛一度沉默。


    老者沒有再說話,而尋依也隻是低著腦袋,一副接受訓誡的乖巧模樣。


    就這樣,過了許久,老者打破了平靜,長長地歎了一聲。


    “尋依……下一任的家主,族群裏已經有了決定。”


    “……”


    日向尋依堅強的身板,驀地顫抖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她強忍住顫抖著的身子,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聽父親大人做主。”


    ……


    命運是什麽?


    日向尋依從很久以前就在思考。


    日向一族的製度非常奇怪,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族裏就有著將家族成員,分為宗家和分家的規章。據說,這個是沿襲於一種古老的文化傳統,叫做宗法製,家主立嫡長子為“大宗”,餘下的其他孩子則為“小宗”,後來便逐漸演變成宗家和分家的製度。分家要在額頭刻上一種咒印,叫做籠中鳥,然後在這種限製下,世世代代保護宗家,直到死亡的那一刻,籠中鳥才會解放。


    原本宗家隻有一個,隻有家主和其繼承人才能成為宗家。


    宗家的繼承人也隻有嫡長子一人,分家於幼年之時,就要被刻上籠中鳥。


    不過忍者終究和普通人不同,具有意外性和特殊性。這一製度存在弊端,相傳百年前,日向家風靡一世樹敵千萬,有敵方忍者抓住了嫡長子隻有一人的弱點,派遣了大量殺手,將宗家的嫡長子殺死。


    從此日向家群龍無首,於是最後無奈,隻得廢棄了嫡長子繼承的製度,日向家的作風也逐漸隱忍下來。


    然而,宗家分家籠中鳥的傳統卻依然保持。


    宗家生下的孩子,不會再從幼年便決定繼承人,也不再有“繼承人”的概念,而是會根據宗家成員的潛力、能力、以及是否具有領導力,經過家族成員的投票,最後直接決定下一任家主。


    在確定家主後,其餘的下一代便被確定為分家,繼而刻上籠中鳥。


    而分家的下一代,則不會有這樣的程度,直接會從幼年被刻上籠中鳥。


    日向一族的家主,由於連年處於戰爭時期,並沒有在日差之父這一代決定下來,目前是由尋依的祖父,也就是日差之父的父親擔當。


    但是,戰爭一結束,籠中鳥的日子便會來臨,分家的命運也被決定下來。


    命運,多麽無常的東西。


    深夜,尋依坐在屋前的門檻之上,望著天空的月亮,心神恍惚。


    從很久以前,她也想改變命運,改變忍者的命運。


    忍者是戰爭兵器,專門用來殺人的嗎?


    尋依親眼見過父母和弟弟,在麵前死亡的那一瞬間。


    鮮血滴落在嘴角,腥甜腥甜的。


    人類,多麽脆弱的生物。


    後來,尋依加入了暗部,暗部是國家高級機關,是具有權力的行政部門。


    她過去覺得,或許當她成為暗部的最高首領,有了一定話語權,能從內部改變忍者的命運,也說不定呢?


    然而,現在這一切來得太遲。


    因為,籠中鳥將要被刻到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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