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奧和布萊德迅速來到城西,很快就找到了老漢克木匠鋪所在的街道。


    正準備問路時,裏奧聽到了路人的對話,老漢克的名字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漢克的手藝一直很好,可是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他做的東西經常散架,我都第二次來修了。”


    “幾天前的大火搞得人心惶惶,也不能過分的責備老漢克。”


    這些人的對話讓裏奧皺起眉頭。


    拴好馬後,裏奧將自己的釘頭錘帶好,並示意布萊德帶上他的十字劍。


    裏奧默不作聲的站在老漢克木匠鋪的遠處,遠遠的看著木匠鋪。


    很普通的木匠鋪,外表上沒什麽特殊。


    此時的木匠鋪正在正常的接客,有人進去,有人出來。


    每出來一個人,木匠鋪就會把門關上。正常的店鋪,大多會選擇中門大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遮遮掩掩。


    待一個客人離開後,裏奧走向了木匠鋪。布萊德看到了裏奧神情的嚴峻,默不作聲的跟著。


    木匠鋪的門關著,裏奧在門口站住聽了一會,沒有腳步聲。


    裏奧輕輕向前邁步,並沒有推門而入,而是用一隻眼睛從兩扇門的門縫裏向裏望去。


    透過門縫,裏奧看到裏麵是一個不大的院子,沿著側牆堆積著很多木材原料。


    院子裏,兩個學徒正在處理著木材。


    大門的對麵是一座二層的木屋,一個老頭正佝僂著坐在門口。


    此時,老頭手裏拿著尺子,但是沒有幹活,也在看著大門的方向。


    在裏奧出現的第一時間,老頭就發現門縫裏有個人在看他!


    看不到門外人的表情,隻能看到一隻棕色瞳孔的眼睛。


    握在老頭手中的尺子顫抖了一瞬。


    裏奧也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但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就這樣一直在門與老頭對視。


    老漢克隻覺得時間突然很慢。


    咽了口唾沫後,大約三五秒後,老漢克移開了視線,想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裏奧依舊保持不動,繼續透過門縫向內看。


    直到老漢克忍不住再次看向了門縫,又再一次閃躲。


    裏奧推開了大門,老漢克被木栓轉動的咯吱聲驚醒,再次抬起頭。


    首先映入老漢克眼中的,是一張冷漠的臉,毫無表情。他的瞳孔裏也沒有任何情緒,就像一隻剛剛看到獵物的雄獅,沒有憐憫,沒有殘忍,就像馬上要發生的所有事都是理所應當一樣。


    其次,老漢克看到了來人手腕上掛著的釘頭錘。比普通釘頭錘尺寸更大的銀色錘頭,纏繞著防滑皮革的鐵柄。


    最後,青灰色的獨角獸軍團軍官製服,顯示了來人的身份。


    來人並沒有進入院子,而是站在門口打量著院子裏的一切。


    釘頭錘的繩索掛在他手腕上,微微晃動。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軍官,如果隻看麵相,後麵的軍官明顯要柔和一些。


    打量完畢後,二人進入了院子。


    “無關人等請先離開!”


    院子內還有一兩名客人,看到是伯爵的軍官,馬上快步離開了院子。


    院門被從裏麵關上,現在院子裏隻有裏奧、布萊德、老漢克和兩名木匠學徒。


    此時,身份的重要性展露無疑。


    裏奧和布萊德是軍官,老漢克和他的學徒隻能等待軍官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獨角獸軍團,是黑港城最大的暴力機構,一個木匠不可能明麵上反抗獨角獸軍團。


    老漢克和他的學徒站在院子中,一言不發。


    裏奧仍舊不說話,他看過了院子中所有的木構件後,躍過了其他人,獨自進入了屋內。


    一層沒有發生什麽異樣,裏奧上了二樓。


    軍靴踩在木樓梯上的聲音,咚咚的砸在老漢克的心口。


    二樓也沒發現什麽異樣。


    裏奧的身影出現在木屋的門口,說到:“老漢克,你為什麽不問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布萊德一拍額頭:“我就說哪裏不對,老木匠,你為什麽不說話?”


    裏奧辛苦維係的壓迫感,被布萊德拍額頭的一聲脆響破壞殆盡。


    不過,裏奧表現的毫不受影響,繼續盯著老漢克。


    老漢克咽了口唾沫,說到:


    “軍官閣下,我這是木匠鋪,來我這的都是來訂家具,訂農具,或者蓋木屋的。如果您有需要,我隨時等待您的吩咐。”


    裏奧走到了老漢克和兩名學徒身前,拿出了一張羊皮紙,說到:


    “你們三個,見過這種木推車嗎?”


    三人伸著脖子湊上來看了一眼。


    老漢克說到:“這是我們以前做過的一種木推車,現在我們不做了。”


    裏奧問到:“為什麽不做了?”


    老漢克說到:“黑港毀了,對木推車沒那麽大的需求了。”


    “合理,非常合理。”裏奧說到:“那麽,在黑港火夜之前,有一些奇怪的人來買這種手推車嗎?”


    老漢克搖搖頭說到:“沒有,軍官閣下,沒有。”


    老漢克一定會否認,裏奧並不意外。


    裏奧拿起了釘頭錘,將釘頭錘擱在了一個木匠學徒的肩膀上,用錘頭勾著這名學徒的脖子,說到:


    “走,跟我進屋。”


    冰冷的錘頭接觸這名學徒的脖頸,讓他戰栗了一瞬,他不時的轉頭看向老漢克。


    而老漢克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另一名學徒也看向老漢克,老漢克還是沒有回應。


    這名學徒跟裏奧進了屋子。


    “關上門。”


    聽到這樣的吩咐,這名學徒以緩慢的動作關閉著門扇,最後還望著老漢克。


    門不情不願的緊閉後,屋裏變得黑暗。


    裏奧麵對著這名學徒,說到:


    “托洛尼亞廣場每天都在絞死罪犯,你知道嗎?”


    “我知道···軍官閣下···”


    “我和外麵的那個軍官,可以決定吊死你和老漢克,還是吊死另一個學徒和老漢克。”


    “軍官閣下,我什麽都不知道···”


    裏奧盯著這名學徒,揮舞釘頭錘,錘頭直奔這名學徒的頭頂。


    這名學徒被嚇得一哆嗦。


    但是,裏奧隻是輕輕將錘頭搭在了這名學徒的額頭上。


    這名學徒感覺到眼前的軍官卸去了力道,他的額頭承擔著10磅重的鐵錘。


    裏奧說到:


    “不要緊張,我可舍不得現在砸碎你的頭。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相信你自己可以熬過接下來的酷刑。


    你也要對另一名學徒有信心,相信他可以熬過屬於他的酷刑。


    如果不幸發生,另一名學徒說了些什麽你不願意告訴我的秘密,那你明天會和老漢克一起被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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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享受上千人的注視,被繩索套著脖子,感受喉嚨一點點收緊,呼吸一點點消失,脖子一點點被體重壓折的感覺。”


    這名學徒顫抖著說到:“我說!我什麽都說!”


    過了一會,裏奧和這名雙腿發軟的學徒從屋子中走了出來。


    這名學徒赤著臉,低著頭,誰都不敢看。


    裏奧的釘頭錘,再次鉤上另一名學徒的脖子。


    屋子裏似乎傳出了哭聲,過了一會,第二名學徒雙腿發軟的走了出來。


    裏奧站在老漢克身前,盯著老漢克,一字一頓的說到:


    “你說,還是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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