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早上醒來第一件事,以及傍晚入夜最後一件事,裏奧都要去近衛軍營房的作戰室,為烏木鎮未來的花朵們進行晚鍾洗禮。


    裏奧自己製作的微型厄難晚鍾效果很好,避免了他一個一個的去施法。


    如果他一個一個的施法,按照每個人早晚各3次,一共6次計算,近衛軍一共需要180次施法,而他每天90次的施法限製,完全無法完成30名近衛軍的晚鍾洗禮。


    有了微型厄難晚鍾,他每天隻需要施法6次,就可以完成對所有近衛軍的洗禮。


    每天接受裏奧男爵的晚鍾洗禮,也成為這些近衛軍少年們最為奇妙的體驗。


    那種被鍾聲撫過,腦海中出現魂海的景象,充滿了玄奧和神秘。


    他們也見到了自己魂海中的主弦,也明白當主弦超頻振動的時候,就是他們覺醒為法師的時候。


    裏奧宣傳這口微型厄難晚鍾是聖器,近衛軍的少年們一直懷著一種敬畏的眼光看待這口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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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某一天,有個膽大的少年,半夜潛入了作戰室,偷偷的敲響了微型晚鍾。


    鍾聲驚醒了睡在作戰室隔壁的瓦爾塔,他衝進了作戰室,膽大的少年被瓦爾塔當場抓住。


    隨後,近衛軍的營房變得燈火通明,所有人都被作戰室裏的慘嚎聲驚醒。


    近衛軍的軍營就在木堡背後,裏奧也被嘈雜的聲音弄醒,近衛軍可是他的頭等大事,他著急的穿著睡袍便趕往了營房。


    瓦爾塔現在很苦惱,怎麽處罰呢?


    處罰輕了吧,顯得這聖鍾不重要的樣子。


    處罰重了吧,又不值當。


    他知道這口晚鍾不是什麽聖器,但是他又要讓別人覺得他認為這口鍾就是聖器。


    他需要在此時裝出聖器被人破壞時該有的憤怒,他又覺得他裝的很不像。


    這太難了,他深刻的認識到,他的演技和男爵大人有如同海溝般的差距。


    直至裏奧出現在了營區,瓦爾塔決定還是讓男爵親自來處理這件事。


    裏奧聽了事情的前後經過,也有些猶豫的看著被綁著的少年。


    裏奧犯難了,這可怎麽處罰呢?


    處罰輕了吧,顯得這聖鍾不重要的樣子。


    處罰重了吧,又不值當。


    這是口薛定諤的鍾,處於聖鍾和普通銅鍾的疊加態,隻有裏奧能決定它到底是什麽鍾。


    “你叫什麽名字?”


    “雷·勃朗特。”


    最終,裏奧說到:


    “雷,我明白像你這樣的年紀,一定對很多事情充滿好奇心。


    我希望你能將你的好奇心,用在體會晚鍾洗禮對你的影響上,用在每日學習菲爾德先生教你們的文字上,用在練習武技上,用在使烏木鎮變得更加富足和強大上。


    但是,你都沒有,你被貪婪蒙蔽了雙眼···


    一個聖器的名號,就讓你亂了陣腳。


    你現在的身份,是士兵。


    士兵有士兵的行為準則,士兵有士兵的要求。


    士兵的天職就是服從,服從軍紀,服從長官的命令。


    夜間離開宿舍,潛入軍隊的重要設施,然後試圖研究領主的聖器。


    你犯下的每一項錯誤,都足以讓我驅逐你。


    你要明白,近衛軍在建立之初,便充滿了秘密。


    現在你們也已經知道了一些這個世界的樣子,你們已經不是單純的、在村莊裏奔跑的少年。


    你們已經知道,如果能量產法師,將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我們正在做這件可怕的事。


    我說的驅逐,是相對於其他近衛軍士兵來說,他們隻能觀察到你被驅逐出近衛軍。


    但是對你來說,意味著你是死後被‘驅逐’的。


    我可以毫不避諱的告訴你,為了保住我的秘密,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你。


    你是否想好了,接受被驅逐的命運?


    你是否想好了,你死在你故鄉村口,死在那最後幾十米的路上,隻為了方便你的父母埋葬你?”


    名為雷·勃朗特的少年,今晚第一次感到害怕。


    他充滿恐懼的看著裏奧,看著這個之前非常和藹的領主。


    他這才想起,這位男爵是從一名搬卸工的兒子,一次次殺敵,一次次立功,一步步成為男爵,一步步成為少校的。


    此時男爵冰冷的眼神,也讓雷明白,他的領主是靠殺人,是靠殺敵成為男爵的。


    他毫不懷疑,男爵真的會驅逐他,然後殺死他。


    充斥他身體內每一個細胞的恐懼,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維,他竟被嚇到一動不能動,一個字也說不出。


    裏奧與雷說的這些話,其實也是對其他近衛軍少年們說道。


    裏奧朝向所有的近衛軍少年們說到:


    “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你們的身份已經轉換,你們是我最隱秘的士兵。


    我希望你們能避免犯下一些難以饒恕的罪責。


    到時候,對我們雙方都不好。


    到時候,我會難過,而你們,會死。”


    站在火把下的少年們,臉上終於褪去了屬於少年的些許青澀。


    他們終於明白,這不是過家家的遊戲,他們吃男爵的,他們用男爵的,他們在男爵這裏學習知識,他們在這裏嚐試著走上法師之路,隻是因為他們是男爵的近衛軍。


    裏奧抬腳踢了雷一腳,讓他不要抖得像個雪地裏的鵪鶉一樣:


    “雷,你應該慶幸。


    我允許你們在最初的時候犯錯,我不會殘忍到你們第一次犯錯便刺穿你們的心髒。


    我希望你銘記這個教訓,我不會驅逐你,我會給你一次機會。


    但是,千萬不要再次挑戰我的底線。


    我的底線很低,一旦躍過了我的底線,我便不再是你的領主,而是你的敵人。


    相信我,你不會想收獲一個像我這樣的敵人,我熱衷於敲碎敵人的每一塊骨頭。”


    裏奧和瓦爾塔說到:


    “瓦爾塔中隊長,挑幾個身強力壯的近衛軍,抬著雷,用他的頭敲厄難晚鍾,直到你覺得差不多為止。


    既然雷這麽喜歡厄難晚鍾,那就讓他敲,敲到他滿足為止。”


    說罷,裏奧離開了近衛軍的營房。


    人的頭撞銅鍾,聲音是很悶的,不過,這種聲音響了十幾下就停止了,因為瓦爾塔覺得再敲下去,雷的頭就要變形了。


    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當然,這一晚也有好處。這一晚發生的事,深深的刺激到了近衛軍的士兵。


    第二天早上,當裏奧為他們做晚鍾洗禮時,天賦最好的卡桑德拉覺醒了。


    這是個好兆頭,這名少女覺醒為了形咒法師,讓裏奧非常欣慰,他的路線沒有錯。


    當兩天後雷再次回到作戰室時,裏奧說到:


    “雷,你終於好了。上次拿你的頭敲鍾,竟然幫助卡桑德拉覺醒了法師。


    在你養病的這幾天,卻再也沒人覺醒。如果這周還沒有人覺醒,我還會用你的頭敲鍾。


    你的頭,似乎比我的銅錘還好用。”


    效果是明顯的,三天之後,雷便覺醒成為了密咒法師。


    又是一個好兆頭。


    從此之後,近衛軍的少年們,陸陸續續的開始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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