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停手!”


    陳玄霸最終一錘將原本風輕雲淡的司馬翎一錘打飛,就要乘勝追擊,與這個高深莫測的老頭大戰三百回合,卻被蕭玄叫住了。


    “三哥,這老頭好玩,讓我再打幾錘。”陳玄霸回頭乞求的望著蕭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蕭玄瞪眼,哼道:“那你幹脆打我幾錘算了。”


    “三哥,你不要生氣嘛,我就算錘死這老頭也不會打你呀。”陳玄霸連忙收錘,跳到蕭玄身邊,抓著蕭玄的胳膊,將蕭玄擰了起來,如同擰一隻小雞。


    這都是什麽鬼邏輯,蕭玄哭笑不得,卻麵帶凶相,惡狠狠的道:“你要是再不放我下來,你不錘我,我肯定就要錘你了。”


    陳玄霸連忙鬆手,毫無準備的蕭玄吧唧一下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和花瓣,引得司馬老頭哈哈大笑,就連阿越也止不住捂嘴偷笑,沒有扶蕭玄起來的意思,隻有蕭筠沒有笑意,她心中記掛丈夫和女兒,又怎麽笑得出來。


    當氣急敗壞的蕭玄爬起想找陳玄霸麻煩的時候,發現陳玄霸早已翻牆踏空而去,一去便是數十丈,蕭玄隻能幹瞪眼。


    蕭玄拍去身上的塵土不滿的罵道:“司馬老頭,笑你大爺的,趕緊將司馬錯交出來。”


    “小兒慘死於鬼穀之手,屍體還在靈堂呢,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呐!”司馬翎說著還假惺惺的擠出幾滴眼淚,一副悲痛欲絕得模樣。


    蕭玄沒好氣的說道:“屍體個屁,靈堂我已經讓三哥去看過了,棺材裏躺著是有名的采花大盜千麵郎君,這家夥也是倒八輩子的血黴,不僅被人一掌震碎五髒六腑,還被人亂刀砍殺,死得那叫一個淒慘。”


    蕭筠聽到的話語,眼睛一亮,驚喜的望向司馬翎。


    司馬翎猛扯胡須,嘀咕道:“好小子,好深的心機,連這都發現了。”


    “千麵郎君號稱千人千麵,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前些天跑到潁川來招搖撞騙,還想騙我們家小野,結果被小野一通暴打……照顧,千麵郎君原形畢露,想要用強,老夫正看得起勁,哦,不,老夫怒火中燒,一巴掌將拍死了那家夥,至於那家夥為何會被亂刀砍殺,我就不清楚了。”


    蕭玄一陣汗顏,這一家子都是什麽人呐,為老不尊的老頭偷看孫女親熱,不僅不加以阻止,還看得起勁,孫女也是霸氣,亂刀砍殺情郎,不是一刀兩刀,而是百十來刀。


    虧得司馬老頭還想把孫女嫁到北梁,幸好自己定力驚人,嚴辭拒絕了,這樣的媳婦兒睡到枕邊,指不定什麽時候在睡夢中就被亂刀分屍了。


    “錯兒的去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十天前,筠兒回梁州省親,他一路暗中跟隨保護筠兒。”


    司馬翎無奈歎息,他有六個兒子,有勇武如次子司馬猛,衝鋒陷陣是一把好手,但勇猛有餘,智謀不足;聰慧如司馬禹,學富五車,卻隻會死讀讀書;庸碌如長子司馬亮,連數千戶的小小郡縣都治理不好。


    唯有幼子司馬錯,勇武與聰慧兼具,不拘泥世俗,處事得當,頗有將帥之風,隻是他最中意的這個兒子為了討媳婦兒歡心,沒少往北梁跑,還真是一個女婿半個兒。


    蕭玄微微點頭,司馬錯如此用心,難怪能得老姐芳心,隻是這家夥一聲不吭玩失蹤,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要堅決予以打擊。


    “小家夥,是不是備受打擊?”司馬翎望著蕭玄,笑意盈盈,但蕭玄怎麽看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阿越和蕭筠疑惑的望向蕭玄,不知蕭玄為何突然備受打擊。


    自從踏進蕭玄踏進穎川後,一步十算,步步為營,迄今為止,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蕭玄的預料和算計之中,能有什麽打擊到他?


    “跟老高比起來,我還是太嫩了。”蕭玄揉了揉太陽穴,無奈苦笑,他原以為來到潁川,一步一算計,十步一殺機,終於成功將對手除掉,到頭來卻發現,原來這一切都隻是老高的布局,自己頂多隻是亂局中的一個變數。


    鬼穀渭水截殺自己不成,月牙湖畔伏擊蕭戰失敗,老高恐怕早就料到鬼穀會對蕭戰的其它子女動手,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隻待鬼穀落網。


    司馬錯離開潁川前往北梁或許都是老高一手安排的,隻是將大采花賊千麵郎君作為替死的羔羊露出了破綻,不過這個破綻,沒有李淳風的鬼穀,終究還是沒能看穿。


    “現在你終於知道絕代謀士那個絕字的可怕了吧?你小子居然敢設計誅殺老騙子李淳風。他死了,你還活著,隻能說你命好。”


    司馬老頭笑眯眯的說道,能打擊一下這個年輕人一下真是不容易。這家夥不過雙十年華,智謀心性卻已經逐漸向老一輩靠齊。


    絕大部分這個年紀的人,才剛剛接觸到外麵的世界,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大都還做著青衫仗劍、名馬美人的江湖夢。


    蕭玄苦笑點頭,他能殺了李淳風確實純屬僥幸,若不是李淳風的輕視和那霸道絕倫的一刀,他根本不可能殺得了李淳風。即便如此,他十三年的苦修依然化為烏有。


    “不要灰心,曬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有一個天大的機緣正等你著發現。”司馬翎循循善誘,理了理長袍,正經端坐,笑容可掬。


    蕭玄將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疑惑的道:“我怎麽沒發現?”


    司馬翎笑意僵在臉上,暗自咬牙,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以這家夥的機靈怎會看不出他有收徒的意思。


    阿越和蕭筠安靜的旁觀一老一少鬥智,一個老奸巨猾,一個睿智如妖,即便沒有動手廝殺,依然精彩非凡。


    陳玄霸則咧嘴傻笑,隻要蕭玄高興了他就高興。


    “小子,老夫就明說吧,你願不願拜我為師?”司馬翎沒好氣的說道,以他的身份,收個徒弟什麽時候還要求著人家了。


    蕭玄沉思了片刻,緩緩搖頭,“恐怕小子不能跟老將軍學三教經義了。”


    “為何?難道老夫的修為還不足以做你師父?”司馬翎冷哼一聲,有些不悅,熱臉貼冷屁的感覺相當不好。


    蕭玄摸了摸破曉,認真的說道:“因為我要練刀!”


    司馬翎白了蕭玄一眼,說道:“刀有什麽好,你一刀能砍殺幾個人?自古以來,江湖上就隻有劍神,還從沒聽過刀神!”


    蕭玄不為所動,當他握住刀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這一生注定要與刀為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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