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疾馳而過的轎車內,魏蘭宸皺著眉頭手指輕輕敲打著一份投資方文件,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張秘書,以後這種文件就不用拿來了。”


    “是,總裁。”


    鴻醫什麽時候缺過錢,朱山院的成立還輪的到這些人來出資,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忽然魏蘭宸拿文件的手慢慢的像握住了什麽,想要舒展開,卻已經不聽大腦的指令了。另一隻手急忙抓住手腕,防止失控的蔓延。


    張秘書從後視鏡中看見痛苦蜷縮的總裁,停穩轎車焦急的問:“總裁?”


    魏蘭宸咬緊牙關艱難的開口道:“去找……蘭溪。”


    小姐?總裁這樣難道和小姐有關?


    張秘書不敢多想,調轉方向直衝向北山別墅區。


    黑暗中,紅木做的棺材早已化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白蘭編織的藤蔓,逐漸壯大爬滿了客廳的整個地麵,還在不斷的向草坪上延伸。


    半空中的哲軒、白帝、司思,無奈的坐在吊燈上。


    被拽上來的白帝一手支著下巴問:“我能拿一節上來嗎?”


    司思歪著腦袋想了想才回答:“最好還是不要。”


    哲軒望著牆角有些裂痕回頭瞪了眼白帝說:“想死別拖累別人。”


    “會死嗎?”蘭宸和蘭溪要殺我?


    “會。”爸爸怎麽還沒有回來,姐姐再不醒來,這幢房子就要報廢了。


    “蘭溪不是白蘭的主人嗎?”


    哲軒一副看白癡的表情說:“你看到姐姐醒了嗎?”


    “沒有。”蘭溪醒沒醒來又和這地上的白蘭沒關係。


    “姐姐沒醒,這些東西就會失控。”


    “在星月島就很安靜,沒有出現過現在這種情況。”時不時的逗人玩,很是乖巧可愛。


    哲軒生氣的別過頭道:“那是因為星月島從來就沒有缺過新鮮血液。”


    “你是說它們在找血?”挺有靈性的嘛!


    “要是姐姐醒來,它們還聽話些。”


    白帝拍拍哲軒的頭安慰道:“這不是還有我在嘛,血管夠。”


    “不行。沒有姐姐或爸爸控製它們,它們會吸盡叔叔最後一滴血才會停下。”


    “這麽厲害!”這白蘭是誰養出來的東西,太變態了點吧!


    哲軒垂著腦袋歎了口氣跳了下去說:“你們兩個好好呆著別動。”


    地麵上的藤蔓像是認識哲軒一樣,讓出了一條小路繼續前進。


    “他……去哪?”


    “軒哥哥是姐姐和總裁的孩子,它們當然不會傷害他了。”這麽明顯的事情,需要驚訝嗎?


    “那……哲軒知道嗎?”


    “知道什麽?”


    “他是蘭溪和蘭宸的孩子。”要是受了打擊怎麽辦?


    “靈魂那麽相似,你覺得軒哥哥沒有察覺到嗎?”


    “可……哲軒不會問媽媽是誰嗎?”這就是傳說中的代溝嗎?溝通好累。


    “媽媽?是什麽東西?能吃嗎?”好奇怪的問題。


    白帝一巴掌拍著額頭才想起來,星月島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島嶼,在哲軒的腦子裏根本就沒有這個詞語。不管叫什麽都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濃黑的樓道裏,哲軒一手扶著牆壁一手燃起白色火焰,小心翼翼的避開藤蔓前行。腳下一個打滑摔倒在地,右肩壓在一節翠綠的枝葉上。


    哲軒快速爬起道歉道:“對不起姐姐,弄痛你了。”


    血紅的裂紋一點點刻入兩麵牆壁,翠綠的藤蔓漸漸地由裏到外散發出血紅的光芒。密密麻麻的血刃一眨眼的功夫射向幼小的身軀。哲軒迅速調動全部的力量形成一個白色的結界,抵擋著外部的利刃。


    一個小時過後,哲軒單膝跪地,嘴角流出一絲血跡。不斷縫合著劃開的缺口,血刃的攻擊漸漸加速,缺口的縫合眼前就要跟不上了。哲軒認命的閉上眼睛準備接下四麵八方飛來的血刃。誰讓自己逞強,以為憑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叫醒姐姐呢!


    突然一個冰冷的氣息緊緊的抱著自己。哲軒瞬間溢滿眼眶的淚水不停的掉了下來。


    “爸爸!”


    “沒事,不哭。”


    “爸爸,你流了好多血。”


    爸爸是白蘭的半個主人,為什麽還沒有停下來,為什麽攻擊爸爸?


    魏蘭宸忍著痛勉強的笑了笑說:“是啊!不過你沒有暈倒。”


    “爸爸!”


    “你忘了,爸爸是沒有感覺的嘛!快點兒去客廳。蘭溪一會兒就醒來了。”


    “嗯,那我去客廳等爸爸。”


    魏蘭宸用盡最後的力氣在心裏大聲喊著,白帝看住哲軒,千萬別讓他過來。


    血紅的藤蔓刺穿魏蘭宸的每一寸肌膚,拖回土壤中,消散了一切冰冷的氣息。


    走到客廳的哲軒,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怎麽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白帝一見哲軒,立刻扔下一個禁錮結界。


    “別問我,我不知道。是你爸爸說的。”你們父子之間的矛盾,可別算在我頭上。


    爸爸?為什麽?一定有原因,十年的畫麵,快點兒找到是在哪裏?


    突然間一張五年前姐姐第一次醒來的情景,定格在哲軒的腦海裏。這張好陌生,記憶裏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不……不對,這張是本來就有的。後來怎麽忘記了?是……是爸爸做的。那現在……我又記起來了。爸爸他?


    魏蘭宸俯下身親吻著蘭溪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今生今世,隻許你一人傷我。”


    哲軒雙膝跪地雙手緊緊拽著頭發,痛苦的想要發出聲音。爸爸騙了我,爸爸騙了我!是我,是我自以為是,害了爸爸。為什麽感覺不到?為什麽?爸爸去哪裏了?


    白帝等藤蔓都消失後,落到哲軒身邊,輕輕撫摸著背部。


    白蘭,這下滿意了吧!魏蘭宸都讓你吃了,快讓蘭溪醒來。哎!


    “好了,別哭了。再哭,你爸爸就真死了。”


    哲軒呆愣著,不敢相信聽到的聲音。


    不會嚇傻了吧!一巴掌拍向哲軒的後腦勺:“喂!”


    “你騙我。”都是騙子,我才不信。


    “騙你,我有什麽好處?你爸爸的骨灰一半多都在那土裏。隻要蘭溪不死,再做一個出來又不難。”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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