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寒氣越來越重。


    柯明德坐著嚐試觀想,可剛才練習引導術出了一身汗,被冷氣一激,卻是根本坐不住了。


    來到鍾樓自上而下第二層,比在頂上暖和一些,至少可以避風。


    隻是沒了月光,還需要把手電筒打開,他看了一眼有些微弱的燈光,用超級打印機充了一下電,不過片刻,就亮堂起來。


    “這還有個麻煩。”他走到兩具骷髏旁,把骨殖都撿起來,在第三層挖了個坑埋了起來。


    “還請兩位老哥不要怪罪!”


    把腐朽的桌子櫃子拆掉,櫃子裏破破爛爛的東西也都取出來,在沙地上刨了個坑,倒上一些汽油,做了個火塘,屋子立刻變得溫暖明亮。


    “真是漂亮!”柯明德看著橘紅色的火苗讚歎,火焰帶來溫暖和明亮,驅散黑夜和野獸,這是銘刻在基因中的記憶。


    一根臘腸,用山東煎餅卷起來,再搭配幾顆山竹果,這是柯明德給自己準備的大餐,可惜把水杯留在了車上,沒個盛湯的容器,當然可以打印一個,隻是0.5的能量餘額讓他不舍得。


    一飽口腹之欲,他盤膝而坐,按呼吸法所述,保持氣息深長細緩,觀想周圍一片漆黑,墮肢體、去聰明,靈魂與肉體兩分,一切皆沉於黑暗,唯有靈魂存在,如一點熒光,合著呼吸的節奏,一明一滅……


    進入觀想狀態後,柯明德隻覺得放飛了自我,完全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隻是忽然間一種疼痛驚醒了他。


    是下肢承受不住長時間的盤坐,產生了酸麻喚醒了他。


    揉了一會雙腿,緩解麻木之後,他才注意到火焰已經熄滅,還餘下木炭散發熱量,看了看表,過去了四十分鍾。


    進行了一番冥想,並不像小說中描述的神清氣爽、精力充沛,反而覺得精神疲憊。自我檢查一番,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麽修煉成果,但他並不失望,冥想修煉是一個日積月累水滴石穿的過程,立竿見影隻能出現在話本小說裏。


    “不知這般,可得長生否!”


    又在火堆裏添了些祡,倒上一小口汽油,火又重新燃起來。


    經曆了失去汽車、發現遺跡、夢遇太陽神、修煉引導術觀想法,他已經身心俱疲,合衣躺下,很快進入夢鄉。


    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練了一遍引導術,一遍吃著東西,一邊規劃接下來的行程。


    “這處遺跡對我來說沒什麽用,下麵倒是有無數的財富,可惜拿不出來,擁有超級打印機,我什麽也不缺,如果那些記載知識的書籍什麽的能保存下來就好了。”


    稍微有些遺憾,但更加遺憾的是昨天沒有趁機詢問太陽神怎樣才能走出沙漠。


    “他是神靈,又能看到命運長河,希望我能帶來一些改變,但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如何走出沙漠呢?他肯定不希望我死在這兒,恩,我也不會死在這兒的,他不提這件事,可能是由於太無關緊要了……算了,不想了,繼續南下。”


    “沒了汽車和空調,在這麽高溫暴曬的沙漠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那就休整一個白天,晚上再出發!”


    三天後。


    柯明德第一次在沙漠中見到植物。


    半人多高,顏色深黃,和沙子差不多,從根部長處數十根枝條,每根枝條約有三指粗細,呈放射狀,遠遠望去像是蒲公英的毛球。枝條上長滿了刺,每根枝條的頂端都結著幾粒黃豆一般的果子。


    這一發現讓他極為振奮,或許會有綠洲在前麵。


    月光把一切都照的亮堂堂,他發現每隔幾十步,就生長著一株這種帶刺的植物。


    忽然之間,他聽到一陣聲音。


    是人的聲音!


    一個人,在沙漠獨行近十天,終於聽到了除自己以外別人的聲音。


    柯明德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側耳傾聽。


    在東邊!


    他極為興奮,掏出手電筒打開,加快腳步,往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


    “羅羅梭輕搖枝條,我走在金沙之上,讚美今天的月光,冷風伴我歌唱……”


    “羅羅梭輕搖枝條,我帶著鹿皮手套,讚美媽媽的勤勞,尖刺無奈輕搖……”


    “羅羅梭輕搖枝條,我背著蓖麻籮筐,讚美智慧的羅康,黃金就要裝滿……”


    歡快的唱著歌,杜魯因把手裏的羅羅梭果扔進腰間籮筐,解下一隻背著的水囊,小心翼翼的撥開羅羅梭的尖刺,把水澆到它的根部。


    “1……2……3……夠了。”


    把水囊背在背上,杜魯因往下一株羅羅梭走去,忽然間,他看到遠處亮起一點白光,不禁有些好奇。


    “那是什麽東西?”


    他嘟囔著,忽然,這道光照在了他的眼上,刺得他睜不開眼。


    不過很快,光線就移開了,他看見光線後麵有個人影。


    “你是什麽人,這裏是我的地盤,你不能在這摘羅羅梭果!”杜魯因生氣地大喊。


    “對不起,先生。”那人說,“我是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無意間走到了這裏。”


    柯明德關掉手電,剛才他已經看清,這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略有些駝背,背上背著鼓鼓囊囊的東西。


    “你說你在沙漠裏迷路了?你是探險家嗎?你見過羅康嗎?”


    杜魯因看起來很興奮,一連串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


    “抱歉,我能先問一下這是哪嗎?您又在做什麽?怎樣才能離開沙漠?”


    柯明德沒有回答問題。


    “‘您’你剛才說的是‘您’?”杜魯因笑彎了腰:“真有趣,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您’!”


    柯明德說的是學自太陽神的通用語,裏麵有許多的敬語,為了便於中國讀者理解,此處將它翻譯成“您”和“先生”。


    “很抱歉,先生!”杜魯因學者柯明德的腔調,很快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叫杜魯因,這裏是羅羅梭林,我正在采羅羅梭果,您吃過羅羅梭果嗎?”


    不等柯明德答話,他又說了起來。


    “您是冒險家嗎?您認識羅康嗎?”


    “我並不是冒險家,也不認識羅康!”柯明德有些不悅,這人簡直是神經病,“您能告訴我怎麽離開沙漠嗎?”


    說話的功夫,兩個人已經走到了一塊。


    “往東走一整天,穿過特裏卡裏山就是了,我的家就在那!”杜魯因說道。


    “您穿的衣服可真奇怪,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非常感謝。”柯明德說,“我已經在沙漠迷路許多天了。”


    “您需要喝水嗎?”杜魯因又把水囊解下,遞了出去。


    柯明德道了聲謝接過水囊。


    杜魯因顯然是一個熱情好客的人,他邀請柯明德到他在沙漠的臨時居所。


    柯明德見他隻是一個半大孩子,欣然接受了邀請。


    他急迫的需要了解這個世界,熱情健談的杜魯因是一個極好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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