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妙玉和尚戰鬥時,柯明德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一個月,應對另一個真氣高手,就已經有勢均力敵的意思,甚至稍占上風。


    固然,這幾天柯明德進展不小,內氣更加靠近真氣,筋骨經受修煉,更加強壯,輕功、武藝都有提高,但這紫袍人的水準,與妙玉相比,相差甚遠。


    要知道,妙玉修煉無相白骨道,又身兼多門絕世功法,更加上他是魔僧無相調教出來的,誰人能比。


    魔僧無相是什麽人?人仙高手,威風赫赫、驚才豔豔,縱橫天下兩百餘年,無人能夠製服。


    “弱,比妙玉弱多了!”


    紫袍老叟有苦難言。


    他今年七十歲,早不複盛年,身體日益衰微,再加上身中血毒,一身實力,隻能用出八成。


    他與那名紅袍老叟是親兄弟,出身富貴,後因家破人亡,一同拜入化血門,修煉化血魔功。


    化血魔功,依靠鮮血修煉,就好像服用靈丹妙藥,進度極快。


    越是強大的生命,鮮血的作用越好,武道有成的人類,鮮血是最上等的補品。


    他二人壞事作盡,殺人取血,修煉魔功,很快就在江湖嶄露頭角,複了滅門之仇。


    可惜,魔道之中,真傳功法隻掌握在門閥手裏,等閑弟子隻能修煉最下等的化血魔功。


    如果按部就班的修煉,每天喝幾兩血,倒是不成問題,最多真氣虛浮,沒有大問題。隻是他二人為仇恨蒙蔽了雙眼,受夠了弱小的痛苦,變得喪心病狂,那一天都要殺上兩三個人,幾乎引起公憤。


    好在他倆煉成一手毒功,足以自保,才沒被江湖大俠斬妖除魔。


    他兩個肆無忌憚的殺人修煉,惡果很快顯現,練出的化血真氣帶有血毒,不但阻礙進一步的修煉,還危害到他二人的性命。


    如果能夠得到化血門的真傳,無論是化血抽髓大法、煉血魔功、還是種種其它秘術、解毒丹藥,都能夠接觸血毒的危害。


    他二人如果聰明絕頂,創出一些秘術,或是突破先天,都不會被血毒弄得焦頭爛額。


    不得已,隻好投身一位魔道大佬手下,充當其牛頭狗,喪失自由,才能每月獲得一些秘製丹藥,保住性命。


    前些日子,兄弟二人忽然得到消息,百惡峽中長出一株至陽朱果,剛好能夠解除血毒,興奮不已,連忙趕過來尋找。


    可惜至陽朱果未曾成熟,兄弟二人隻好蹲守山道兩側,將這一株靈藥守住。


    “等靈果成熟,我們就解除血毒,脫離大佬的掌控,隱姓埋名,你我已經七十歲,趁著身體還能用,也該享享福,開枝散葉,傳承血脈了。”


    兩人如是想。


    ……


    紫袍人初見索六爺,不屑一顧,他闖蕩江湖,什麽大風大浪,什麽英雄豪傑沒見過。索家名頭雖響,又有甚麽用?


    隻有一名真氣高手,如何敵得過他兄弟二人。


    “有暗器的用暗器,沒暗器的丟石頭打他!”


    一群鹹魚站在柯明德身後,根本插不上手,但這場戰鬥又關乎自家性命,不能在身後安心喊六,必須出手相助。


    有人機靈,大喊一聲,丟出一支梅花鏢,其餘人受到啟發撿起一些石塊,向紫袍人打去。


    暗器、石塊夾雜在一起,如同雨下,之中灌輸內氣,打在人身上,不必挨一拳要輕。


    “雕蟲小技!”


    紫袍人冷哼一聲,袖袍一展,真氣充盈,鼓鼓囊囊,將暗器全部擋住。


    此乃鐵袖功,流傳頗廣的一門武功,用真氣加持衣物,能夠抵擋箭矢飛蝗,打在人身上,也如同軟鞭,勝在無需武器,使用極其方便,隻要練成真氣,大多都會學上這一門武藝。


    除此之外還有破衲功,更加精妙的袈裟伏魔功、流雲水袖等武學,大同小異。


    一波暗器沒有造成絲毫影響,紫袍老叟幾十年的江湖經驗擺在這,一麵應對暗器,一麵迎戰柯明德,守得滴水不漏。


    見久戰不下,柯明德暗暗心焦,相比這些老江湖,他的內氣數量要少很多,肯定不如對麵耐久戰,不禁抽出一絲心神,觀察周圍,尋找戰機。


    “不對,這兩個老頭都是魔道人物,怎麽會老老實實正麵交鋒?還有拖延的跡象,莫非還有幫手?”


    掃描一番,三千米內,並無幫手。


    “到底有什麽陰謀詭計?”


    他見識過的魔道人物隻有三個,蔡捕頭自己修煉,不值一提;雲昌縣主暗中修煉蝕骨毒功,極為陰毒,一不小心,就會中招;妙玉和尚雖然托大,也趁夜間偷襲他。


    足見這幫修煉魔功的,絕不是守規矩的人。


    “不好,有毒!”


    柯明德心生疑惑,檢查一番,立刻發現玄機。


    感覺血液升溫,有些發燙,起初還以為是劇烈運動,此刻才察覺有異。


    餘光一掃,一旁丟暗器的人也都臉色燙紅,尤其是蘇玉榮,嬌滴滴粉白的臉蛋,變得通紅一片。


    “小心他們下毒!”


    柯明德連忙大喊。


    眾人聞之,連忙檢查自身,不由臉色大變。


    “我感覺我的血液都沸騰了!”


    “這是什麽毒?聞所未聞!”


    “好陰險。”


    紅袍人哈哈大笑:


    “我二人久居南方,你們卻是沒有聽說過我等威風。”


    紫袍人接話道:


    “吾雖常年受血毒之苦,可也是一樁機緣,將血毒與魔功結合,鑽研出一門烈血奇毒,無藥可解。”


    “中烈血奇毒,渾身如火燒,三日之內血液蒸幹而死,除非有我等出手,收回毒素!”


    兩人吹噓不止,烈血奇毒隻是基於血毒,如果真的那麽厲害,最先死的就是他兩個,隻是說出來嚇唬這些對手,擾亂他們的心智。


    “大家不要驚慌,我有天香門秘傳,通犀九味香,能辟百毒!”


    蘇玉榮說道,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倒出一些黑色粉末到掌心,運足內氣,粉末無火自燃,散發出一股奇香。


    蘇玉榮一吹,香氣飄向眾人,柯明德吸上兩口,立刻覺得舒服許多。


    “該死!”


    紫袍人破口大罵,他盤算好了,一時三刻,這些人就會中毒,變得渾身酥軟,無法戰鬥,因此才隻守不攻,拖延時間。


    此時毒藥被解,隻能轉守為攻。


    “好機會!”


    他動作一變,立刻被柯明德窺到破綻,黃金鐧向左肩打去。


    紫袍老叟不得不閃身避開,他的彎刀是輕兵器,招架不住六十斤重的黃金鐧。


    既有飛鏢,又有金鐧,他閃躲的空間不多,一時失誤,被抓到機會,金鐧帶著厲嘯,隻是虛招。


    柯明德鬆開左手,單手持鐧,左手握一柄匕首,暗中捅出。


    紫袍老叟伸手一攔,匕首正插入小臂,疼痛不已。


    “喝!”


    柯明德大喝一聲,聲如雷震,暗中又用上震懾術、驚嚇術、恐懼術。


    紫袍老叟怔住一瞬,生死立現。


    金鐧落下,腦門被砸出一個深坑,眼耳鼻口,絲絲鮮血流出。


    轉瞬之間,生死立判!


    生死之戰,一個失誤,就代表了死亡。


    觀戰放暗器的隊友,還沒反應過來,柯明德就已經提鐧相助索六爺,留下一句散著熱氣的屍體,撲通倒下,跌落懸崖。


    一個水花都沒有濺起,被怒濤激流卷走。


    “吾弟!”


    紅袍老叟大喊,聲音哀慟。


    他已經心生退意。


    混跡江湖數十年,早就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這次為了獲得至陽朱果,卻葬送了兄弟的性命。


    他想要離開,也不是那麽容易,隻要稍漏破綻,立刻就會斃命,紫袍老叟殷鑒不遠。


    留下來戰鬥?


    拿手毒功不起作用,但一個索六爺就能與自己打個平手,何況對方還有幫手,遲早一死。


    為今之計,隻有冒死一搏,向死而生!


    紅袍老叟心一狠,一記懶驢打滾,躲開攻擊,翻身跳下山崖。


    岩壁十米高,十分潮濕,長滿青苔,他身在半空,尖刀一插,刺入岩縫。


    離激流隻有三米,激起的水花打在褲腳。


    十八裏寬的建水,在百惡峽變成一束,足以想象,水有多深、多急,哪怕是鼉龍,都不敢露出水麵,隻能在深水,或者平緩的支流生存。


    如今他半吊在岩壁上,上下不得,老命去了一半。


    他突然有些後悔,還不如死戰到底。


    “搬石頭砸死他!”


    眾人站在山道,小心翼翼向下看,隻覺得頭暈目眩,見紅袍老叟吊在岩壁,沒有掉下去,一個個開始出主意。


    斬草除根,才是正理。


    索六爺找出一塊凸起的岩石,將真氣注入寶劍,劈下人頭大一塊,運足力氣,擲向紅袍老叟。


    一顆顆石頭砸下,紅袍老叟滿頭臉都是鮮血,連連求饒,聲音被水聲蓋住。


    終於堅持不住,被一顆石頭砸下,跌入水中,打了個旋,消失不見。


    “葉凡,葉少俠!真是好功夫!青年才俊,我索六你一條命!”


    索六爺向柯明德施了一禮:“日後有事,盡管到索家找我索六,在所不辭!”


    “六爺言重了,這麽說來,我豈非也欠索六爺一條命?”


    柯明德打趣,索六爺哈哈一笑,不再提救命之恩,但對他的態度大變,幾乎把柯明德當做自己的同輩。


    “葉少俠,玉容又欠了你一條命呢。”


    蘇玉榮見柯明德大發神威,能與真氣高手媲美,同樣改變態度,比在船上還要親近。


    “葉凡這樣的人,江湖必有其一隅之地!”


    雖然有通犀九味香驅毒,諸位還是各自運功服藥,自我診治。


    正在修習,靈隱寺的大師趕來。


    雖然沒幫上忙,但也要承情,奉上一些黃金作為謝禮。


    休息了一會,繼續趕路。


    “這是……至陽朱果?”


    忽然有人大喊,指著岩壁上攀援的一株古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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