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堂而皇之借著自己現在?“男寵”的身份去逗謝識衣,湊到他耳邊撒嬌般說?:“夫君,我?看這地方好熟悉啊。”


    謝識衣說?:“嗯。”


    言卿微微勾起唇, 瞬間起了個壞心思。他其實一?直對謝識衣有琉璃心這個外掛耿耿於懷——他的想法謝識衣都知道,但謝識衣吃醋暗戀他啥都不清楚!一?點都不公平!


    於是,言卿裝模作樣說?:“夫君,你知道這裏的牆壁是用什麽?做成的嗎?”


    他是想逗謝識衣。


    沒想到馮永年這個不長眼的,居然湊過來?,搶著獻殷勤說?:“哎呦這個我?知道, 隱王殿下, 這四?麵的牆壁都是用罕見的硫青石堆砌而成。硫青石堅固耐磨,而且隔音效果非常好,我?們在?這裏怎麽?玩都不會被發?現。”說?完他還□□地嘿嘿笑了兩聲,瘋狂使眼色。


    “……”


    言卿現在?想把馮永年頭摁進水裏!你插個屁的嘴,知道我?找個調戲謝識衣的機會有多難得嗎!


    言卿冷笑一?聲,暗自咬牙, 繼續裝模作樣撒嬌說?:“夫君,你說?硫青石耐磨,那是不是很難留下痕跡啊。”


    謝識衣淡淡道:“也許吧。”


    言卿:“要不我?們去試試, 你給我?畫幅畫怎麽?樣。”


    謝識衣:“……”


    馮永年一?頭霧水:我?帶你們過來?是想浴池四?人行, 不是讓你們玩石頭啊!!


    馮永年忙開口:“不不不,殿、殿下,這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還是先脫衣下池吧。”


    然而隱王殿下完完全全就聽不進去他的話,被旁邊的男寵勾得死死的。


    言卿懶洋洋說?:“夫君,你給我?畫一?個唄。”他桃花眼一?彎,瀲灩無數春色, 撒嬌說?:“讓我?看看你在?石頭上到底是怎麽?畫我?的。”


    畢竟花了四?十九天呢。


    言卿還學著自己上輩子遇到的那些男男女女朝他拋媚眼,挑著眉,眨著眼。


    謝識衣垂眸冷冷淡淡看著他,然後低頭,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眉睫上,平靜說?:“不要學那些人拋媚眼。”


    言卿:“嗯?”


    謝識衣:“你做起來?很蠢。”


    言卿:“……”


    言卿麵無表情:“哦,看來?夫君豔福不淺,被很多人拋媚眼勾引過啊。”


    謝識衣說?:“你想勾引我?不需要拋媚眼。”


    言卿:“嗯?”


    謝識衣:“你看著我?就行了。”


    言卿稍愣,一?下子笑出了聲:“夫君是在?教我?怎麽?勾引你。”


    謝識衣看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嗯,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更多。夫人學麽??”


    言卿:“……”我?瘋了嗎學怎麽?勾引你?!


    謝識衣不愧是當初放言要指導他寫?關於自己的小?黃文的人!為什麽?他每次興致勃勃想要調戲謝識衣,最後都是自己先別扭地移開視線!


    謝識衣早就習慣言卿這又?愛撩又?不想負責的態度了,也沒說?什麽?,走到了牆壁前。


    莫名其妙被秀了一?臉恩愛的馮永年:“???”


    馮永年:“誒誒!隱王殿下!”


    謝識衣說?:“畫怎樣的你?”


    言卿馬上把剛才的不好意思拋之腦後說?:“我?想想……”


    然後他還沒說?完,一?直被二人無視的馮永年又?滿腦子齷齪思想湊了過來?。


    “畫脫光了的怎麽?樣!不如脫光了畫吧!畫春宮圖,我?也可?以幫忙的!”他決定了,勸不了幹脆加入他們,搞點情趣,嘿嘿。


    言卿:“……”


    謝識衣低低一?笑。


    言卿真的忍不了這人,麵無表情看向馮永年。


    馮永年之前一?直跟謝識衣對話,直知道言卿的腰和?手看得他心癢癢,還是第一?次對上言卿的眼。出乎他意料的,這個在?隱王殿下一?口一?個夫君的男寵,有著一?雙讓他心驚膽戰的眼。


    言卿揚起手來?,腕上的魂絲瞬間延伸變長變出殘影,唰地一?下,在?“啊啊啊啊”馮永年的慘叫聲中,穿進他的七竅,讓他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不倒翁一?樣地被捆在?角落裏。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男寵嚇了一?跳。


    言卿冷冷下命令:“帶他滾。”


    男寵嚇得臉色煞白?,但還是不敢違抗,把馮永年拖了出去。這裏有很多類似的“室”,男寵把馮永年拖到了隔壁。


    極樂宴上有上重天的人,言卿忍著沒有貿然殺人。


    謝識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做這一?切。


    言卿說?:“終於清淨了。”


    謝識衣慢條斯理道:“我?覺得他最後一?個提議挺好的。”


    言卿瞬間氣血翻湧,拽著謝識衣到那麵牆前,然後道:“把眼睛閉上。”


    謝識衣從容閉上眼,說?:“你真要脫?”


    言卿沒忍住爆粗口:“不脫!我?隻是想看看你當初還是個瞎子,到底怎麽?畫的!”


    謝識衣:“哦。”


    言卿想到什麽?,馬上興致勃勃問道:“我?本人有沒有比你畫的好看?你見了有沒有大受震撼!”


    謝識衣:“都好看。”


    言卿:“你能畫出我?十分之一?帥?我?不信。”


    他從芥子中找出一?條黑色的布條來?,然後站在?謝識衣後麵,伸手向前從前往後又?遮住了謝識衣的眼睛。


    謝識衣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亂動,淡淡說?:“你是真的很喜歡我?當瞎子。”


    言卿笑個不停:“對啊,你都不知道你看人的眼神有多冷多恐怖,像審訊囚犯一?樣,你要是個瞎子說?不定看起來?還親近點,更招人喜歡。”


    謝識衣低聲嘲諷:“更招人喜歡?”


    言卿:“對啊,幺幺,你反省一?下你在?南澤州為什麽?人緣那麽?差。”


    謝識衣不置可?否。


    洞察他人七情六欲的霄玉殿主?,想讓人“喜歡”,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他沒有拉出言卿在?十方城的“豐功偉績”懟回去。畢竟讓言卿惱羞成怒了,倒黴的最後隻是他,謝識衣選擇閉嘴。他自黑色的袖子中伸出手,蒼白?的指尖碰上了硫青石。紋路和?觸感特別熟悉,因為他曾在?類似的牆壁上,枯坐七七四?十九天。


    謝識衣指尖繪出一?點點冰藍的靈力,在?青色牆壁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言卿當初還以為謝識衣在?數石頭呢,沒想到居然是在?畫畫,現在?故地重遊,他特別好奇當初謝識衣腦海中的他是什麽?樣子。


    寥寥幾?筆,言卿看不出感覺,問道:“不像我?啊幺幺,你當初該不會是把自己喜歡的樣子安在?了我?身上吧??”


    謝識衣反問他:“我?喜歡什麽?樣子?”


    言卿:“呃……登仙閣第一?美人?”


    謝識衣麵無表情,點頭,冷冷說?:“哦,我?畫了七十九天的自己。”


    言卿一?下子破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還記得這事!”當初登仙閣年輕氣盛的一?群少男少女評選天下第一?美人,誰都沒想到最後會落到謝識衣頭上。畢竟十五歲時,少年骨骼未長開,輪廓也未顯現。謝識衣根本就不會把這種事放到心上,奈何言卿天天在?他耳邊拿來?嘲笑,他想無視也難。


    卿存心逗他,說?:“幺幺,要是現在?修真界弄個美人榜,我?絕對把你弄到第一?。”


    謝識衣心無旁騖作畫:“我?當不成第一?。”


    言卿:“為什麽??”


    謝識衣:“有你在?。”


    言卿:“?”言卿覺得他們這對話有意思,別過頭笑了好久:“我?可?太感動了,你居然有一?天會誇我?。”


    要知道他和?謝識衣自幼相識,有一?半的歲月都是在?互懟吵架。


    雖然第一?美人這個名頭他一?點也不想要。


    “不過聽著還挺順耳的,你要不要多誇誇?”


    謝識衣:“……”他就知道得寸進尺是言卿的強項。


    言卿說?:“我?當初在?十方城可?說?了你不少好話呢!你肯定沒有跟身邊的人提過一?次我?!”


    謝識衣:“……”他當然不會跟身邊的人提起言卿,因為沒人有資格聽這些事。


    言卿步步緊逼說?:“你覺得我?天賦怎麽?樣?跟你比起來?呢?快說?。”


    謝識衣指尖的寒光沿著硫青石的紋路往下延伸,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緩緩繪出一?個輪廓。


    他緩緩開口:“我?覺得……”


    言卿豎起耳朵。


    謝識衣淡淡接上:“我?覺得,你現在?比我?更像是,滿腦子情情愛愛,總是耽誤正事的闖禍精。”


    言卿:“…………”我?要你說?的是這個??!!


    在?言卿發?火前,謝識衣先輕輕地笑起來?,用安撫的語調說?:“你天賦很好,比我?好。”


    言卿一?下子啞火,心裏嘀咕這還差不多。


    謝識衣指尖畫過眼睛,平靜道:“十方城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我?該怎樣才能讓你徹徹底底留在?我?身邊。”


    謝識衣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道:“你的性格也很好。”


    “我?並不討厭你在?我?耳邊吵,也並不排斥你搶奪我?的身體。”


    “與其說?是你依仗我?而生,不如說?是我?依仗你活了下來?。”


    謝識衣道:“我?從來?沒恨過你。”


    言卿如過電般愣了很久,隨後無聲勾了下唇。


    大概像謝識衣這種心思細膩擅於謀略的人,隻要願意花心思,對於情感的把控也爐火純青。


    他和?謝識衣之間兩百年前的誤會,全都是謝識衣一?個人在?摸索、挑明。


    謝識衣心若琉璃,怎麽?會猜不出他當初海底的難堪。但在?汀瀾秘境中,謝識衣隻是俯身過來?對他說?了句“對不起”,之後便再也沒有主?動提及海底的事。


    因為知道過猶不及,也知道言卿不想麵對。於是選擇潤物無聲,一?點一?點去抹平當初的裂痕,哪怕兩個人都沒錯,但在?處理當初的事情上,謝識衣保持了足夠的溫柔和?耐心,並沒有因為誤會解決,就將之放任。


    像現在?,謝識衣沒有刻意去提,但是每個字,都是在?反駁自己當初滄妄海底說?出話。


    言卿笑個不停,抬起頭,桃花眼中光波明亮:“我?錯了幺幺,南澤州那些人才是眼瞎,你可?太招人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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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識衣並不吃他的吹捧:“嗯,該你了,你在?十方城怎麽?誇我?的。”


    言卿一?噎。


    就在?這時,突然隔著這堵牆,外麵的聲音傳了進來?。硫青石確實可?以隔音,但是以他和?謝識衣的修為,那邊的聲音完全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是兩個人,一?個人是白?子謙,另一?個人嗓子跟公鴨一?樣,尖尖細細,拖著調子。


    白?子謙:“不知道上重天發?生了什麽?事,讓公公這次不能再此多留。”


    公鴨嗓嗤笑一?聲道:“那可?是天大的事啊,仙盟盟主?失蹤了,現在?整個上重天都在?搜尋人呢。”


    白?子謙神色大駭:“仙盟盟主??”


    公鴨嗓瞥他一?眼,道:“對啊,除了他還有誰能讓上重天變天。不過謝應這人,你也不用那麽?怕。”


    白?子謙心驚膽戰看著這位公公,暗自捏把汗,不敢附和?他的話,隻能訕笑。


    公鴨嗓油然而生一?種與眾生不同的高高在?上,翹著蘭花指,冷嗤說?:“你們大概都不知道吧,謝應,你們眼中高不可?攀的霄玉殿主?,當年在?十方城不過是紅蓮之榭的一?個禁臠罷了。”


    白?子謙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拔高聲音:“禁臠?”


    障城本來?就是座邪城,極樂宴是天底下最淫邪的地方,白?子謙對禁臠二字不陌生——但誰敢把這充滿曖昧褻瀆的字眼放到謝應身上啊!


    公鴨嗓滿意地看著他的神色,有種眾人佳醉我?獨醒的感覺,道:“可?不是,當初謝應還是我?送入紅蓮之榭的呢。要我?說?,不愧是忘情宗首席弟子,那樣貌居然迷得咱們少城主?也神魂顛倒。你們怕是不知十方城少城主?是個怎樣的人。”


    白?子謙喃喃:“少城主?是個怎樣的人?”


    公鴨嗓:“這麽?說?吧,當初魔域但凡姿色出眾的,都被抓進過紅蓮之榭。少城主?性格陰晴不定、淫樂好色,在?床上尤其暴戾。他雖身負異柄,精力充沛,卻從來?沒那樣臨幸過一?人三天三夜。”


    白?子謙:“三天三夜?”


    公鴨嗓一?揮拂塵:“就是三天三夜。謝應被抓入紅蓮之榭,當晚就被關進了少城主?的寢居,一?關就是三天三夜!我?問起少城主?此事,少城主?隻是似笑非笑告訴我?,他也不想縱欲過度,奈何美人熱情如火,頻頻挽留。”


    白?子謙:“嘶——”


    一?牆之隔。


    言卿:“……”


    言卿:他靠啊,他就知道七公公這麽?個玩意兒絕對不會死在?大火中。沒想到現在?已經和?秦家勾結了。


    可?是他和?秦家勾結就算了,為什麽?到了上重天還不放過他。


    言卿當初把七公公當樂子,現在?被七公公看樂子,他人麻了。


    什麽?狗屁身負異柄、三天三夜。


    他多年潔身自好,清心寡欲。當初和?謝識衣在?房間內都是在?計劃殺淮明子,出去後對上七公公陰毒虛偽的笑容,純粹膈應他才說?的那番話。然後被他添油加醋變成這個樣子?


    言卿看到謝識衣作畫的手都聽了,整個人大腦空白?。


    誰都沒想到這次上重天來?的人會是這麽?個熟人。


    七公公還在?說?:“這事估計沒人知道吧,少城主?還說?,他見過那麽?多人,就沒有比謝應更帶勁的。”


    言卿原話是:“七公公,你以後挑人按著少城主?夫人的樣子找明白?嗎?說?不定我?就不會把他們趕出去了。比不過我?夫人美貌的,都沒我?夫人帶勁。”


    言卿:“……”死太監,你真是害人不淺啊!


    言卿現在?人麻了,徹徹底底麻了,萬分痛恨為什麽?他遮住的是謝識衣的眼,而不是謝識衣的耳。


    就在?言卿想默默後退時,謝識衣落在?牆壁上的手一?下子拽住了他的手腕。


    另一?隻手漫不經心解開那塊黑布,漂亮冰冷的眼睛望下來?,然後俯身在?言卿耳邊,低聲問道:“你就是這麽?誇的我??”


    言卿:“不是!你聽我?說?!”


    謝識衣輕笑了下,聲音微啞道:“熱情似火,頻頻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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