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我喜歡的人你連他衣角都碰不?到?。還有, 快閉嘴吧,我現?在家裏有人,潔身自好?得很。”


    “是是是, 是屬下冒犯了?。”腐水城城主聽到?這?話?喜極而泣,拿手背抹眼淚,就差和自己兒子?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言卿嫌他們這?一老?一少擱這?丟人現?眼,揮揮手叫陸小胖先滾,陸盟留下。


    “你給我說說,這?梅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陸盟帶著?言卿去了?內殿,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回少城主, 梅城是近幾十年才創立的。因為它的出現?魔域現?在分為了?兩派,一派歸順於梅城,一派誓死不?從。”


    他說完馬上開始假惺惺表忠心:“少城主,其實我也不?想投誠的,但是我們腐水城位置不?好?啊。梅城想打進來那叫一個輕輕鬆鬆,不?像一些城池, 他們有海溝天塹、沼澤寒地,可?以限製外敵,安然無恙。”


    陸盟舉起雙手, 眼噙熱淚說。


    “少城主, 雖然我假意投靠梅家,但是我的心始終是向著?十方城的啊!你要?相信屬下!”


    言卿點頭。


    你們確實心向著?十方城,當年十方城不?打起來心裏就不?痛快。


    淮明子?閉關時,巧言令色攛掇他篡位;等他閉關時,又憂心忡忡請求淮明子?將他解決。


    不?愧是“忠義兩全”的魔域城主們。


    言卿微笑?表示受用,又問道:“你既然歸順了?梅城,怎麽沒有去上重?天?”


    陸盟提到?這?就臉色一變, 歎氣道:“屬下還有個兒子?啊,我要?是去了?上重?天,小胖肯定會被?欺負的。”


    當年紅蓮之榭發生的事,讓這?位老?父親從此患上了?被?害妄想症,覺得誰都在覬覦他兒子?。


    “……擔心得居然毫無道理。”言卿吐槽完,又道:“你能察覺到?每盞燈的方向嗎?”


    陸盟搖頭:“不?能,隻有等亮在腐水城境內,屬下才能感知到?。”


    言卿點頭:“不?用休息了?,你現?在就送我去梅城吧。”他想趕緊見到?謝識衣。


    陸盟:“啊?少城主,這?……”


    言卿道:“你要?是擔心你兒子?被?禽獸指染,可?以把他帶上。”


    言卿隻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陸盟居然真的帶上了?陸小胖。言卿抱著?不?得誌,往那邊看一眼,陸小胖就臉色煞白、兩腿發抖。


    為了?不?被?他看上,陸小胖專門學習了?當年十方城眾人的風格,胭脂水粉一重?一重?,紅配綠賊喜慶。頗有當年言卿出行,滿街無論男女老?少都濃妝豔抹、“彩衣娛親”的架勢。


    言卿嫌辣眼睛沒有再多看,徑直坐上了?翼鳥。


    翼鳥是魔域常用的一種通行工具,翅膀非常大,扇雲動風、瞬息千裏。


    言卿並沒有在腐水城待多久,他對魔域的地形和每座城池都了?如指掌。在他的地盤上,不?是很怕秦家。除此之外,言卿的魂絲對於百城城主而言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脅。


    畢竟這?一百位城主,有一半是魔種。


    言卿跟謝識衣重?逢是在燼城。相逢的場景也挺有意思,他乘著?翼鳥,風塵仆仆地降落在素以“荒/淫”著稱的燼城門前,而謝識衣一邊擦去劍上的血一邊從裏麵走出。


    陸盟覺得眼前的人眼熟,但是他老?眼昏花一時間也沒想起來是誰。陸盟看到?謝識衣來者不?善一身殺戮,趕忙護在了?言卿身前。


    “來者何人!竟然膽敢在少城主麵前放肆!站住!”


    言卿嫌他擋住自己視線,揪著?他衣領把他甩到?一邊,瀟瀟灑灑從翼鳥上跳了?下去。


    “滾開。”


    陸盟在後麵叫苦連天,忠心耿耿:“哎喲少城主小心,這?人來勢洶洶,一看就很危險啊,少城主您別過去!”


    言卿朝謝識衣跑過去,他腕上的紅絲與墨發飛揚,像是昏暗天地間唯一的色彩。


    謝識衣見他走過來,也停下腳步,將鋒利冰冷的不?悔劍收起。


    言卿衝過去,抱住他的腰,唇角高?高?揚起:“夫人,我來遲了?。”


    謝識衣漆黑清寒的眼眸染上點笑?意,平靜道:“嗯,確實有點遲,有什麽懲罰嗎?”


    言卿說:“等下再說。”


    陸盟趴在翼鳥上後麵人看傻了?,聽到?言卿的“夫人”兩個字表情不?亞於五雷轟頂。他旁邊又湊出一張臉上,紅紅青青正是陸小胖。


    陸小胖揪著?翼鳥脖子?上的毛發,同樣震驚:“這?人就是少城主夫人?!”


    陸盟臉色發灰:“對啊。”


    陸小胖一個激動直接把鳥毛給揪了?下來:“靠!爹,我看少城主和少夫人感情好?得很啊,少城主說不?定真要?為夫人守身如玉。”陸小胖這?回真的是被?感動到?了?,涕淚連連:“這?是什麽愛情啊,嗚嗚嗚這?也太感人了?吧。爹,我要?守護他們的愛情一輩子?!”


    陸盟心想可?不?是嘛、有了?少城主夫人,言卿就再也不?會殘害他人了?。他悻悻然:“是啊,少城主有歸宿我也開心。”


    如果?十方城還在的話?,守護少城主“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應該是每個居民發自肺腑想要?做的事。為了?少城主的愛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言卿之前在魔域的一百年身邊沒一個親近下屬,因為他知道“衷心”這?兩個字在魔域就是個笑?話?。所以他根本沒理會陸家父子?心裏彎彎繞繞,隻是跟謝識衣說明白自己的計劃。


    “幺幺,我們不?能按梅城給的路走,容易打草驚蛇。”


    “我想走另一條路去梅城。”


    魔域並不?是一個秩序森嚴的地方,魔域百城各自稱王,不?會像上重?天一樣出了?點變故就快速層層上報。故意隱瞞、可?以遮掩、拖延時間的事,魔域中?人沒少做。大概隻有在對抗上重?天進攻時,魔域眾人才會齊心協力。


    “這?次可?能我們又要?走一遍萬鬼窟了?。”


    在萬鬼窟東境的淵城,言卿重?新見到?了?七公公。


    七公公是和淵城城主一起見他的。


    這?兩人上來就先表演了?一場撕心裂肺的忠仆落淚,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來表達敬仰思慕之情,把謝識衣看得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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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言卿一個人的時候把他們當猴子?看,現?在現?場有了?謝識衣多多少少覺得羞恥,讓他們直接滾。


    七公公在走之前,還上趕著?邀功,說在他不?在的這?幾個時辰他又翻譯好?了?一本書?,當著?謝識衣的麵說的,順便把那書?交給了?謝識衣,擠眉弄眼殷勤道:“少夫人。少城主研習床術那麽久,對您的寵愛日月可?鑒啊——不?過不?能少城主一人努力啊,也請您多多擔待。”


    言卿:“……”


    謝識衣伸手接過那本春宮圖,從從容容說:“好?。”


    言卿遲早要?把七公公這?個蠢貨掐死。


    淵城城主要?先幫忙處理完萬鬼窟前梅城的眼線,所以他們暫時在淵城呆了?一晚上。


    燭火惶惶照著?白骨大殿,寢室內,言卿直接把那本書?搶了?過來,說:“不?許看!”


    謝識衣似笑?非笑?說:“隻準你看不?準我看?少城主,你未免過於霸道。”


    言卿惱羞成怒:“你別聽那老?太監瞎說,魔域的一百年我名聲就是被?他搞沒的,他又在誣陷我!”


    謝識衣:“嗯,你在魔域的名聲確實挺差的。”


    言卿一愣,忽然想到?謝識衣是從燼城劍尖染血殺出來的,馬上神色一變、小心翼翼問:“你、你在燼城聽到?了?什麽?”


    謝識衣:“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傳言。”


    言卿:“……”


    謝識衣眼眸帶笑?,戲謔說:“怪不?得你指責我在上重?天不?夠親民。”


    他俯下身,修長微涼的手指輕輕碰著?言卿的臉,道:“原來十方城無論男女老?少,當年都心驚膽戰,生怕被?你這?個‘親民’的少城主帶進紅蓮之榭啊。”


    言卿被?他視線看的頭皮發麻。


    謝識衣又把目光落到?他手裏的書?上,說:“怎麽,一百年與民同樂還不?夠你研習的嗎。”


    言卿說:“你聽我解釋!”


    謝識衣非常理智:“嗯,解釋吧。”


    言卿:“……”真要?他解釋言卿又解釋不?出什麽來了?。他縱容七公公敗壞他名聲,一個原因是懶得搭理,另一個原因就是覺得與其讓那些人纏上他,不?如讓他們都怕他。


    言卿心想真晦氣。


    謝識衣看他的表情,忍笑?說:“少城主,看了?那麽多書?,不?試試嗎?”


    言卿還在絞盡腦汁怎麽推鍋呢,沒想到?謝識衣居然就這?麽轉移了?話?題,還主動邀請。


    他一下子?被?這?個喜訊砸暈了?頭,眨眨眼,強忍喜悅,頗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試試?現?在嗎?”


    謝識衣的手往下落到?了?言卿的衣襟上,垂下眸,笑?說:“嗯,我說過我陪你練的。”


    言卿一下子?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轟的一下臉紅了?!


    他隨便把書?一丟,站起身來:“稍等,我先去洗個澡。”


    謝識衣笑?意微斂,輕描淡寫收回手,重?新拿起被?言卿隨便丟掉的書?。


    言卿火急火燎找到?了?七公公。


    “快快快,給我準備點東西!”


    七公公一頭霧水捏著?拂塵:“啥?”


    言卿說:“你腦子?那麽齷齪,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嗎?”


    七公公看著?少城主這?別扭的青澀反應,快速了?悟。


    他到?底是個“忠仆”,還是很快給言卿找來了?不?少東西。


    言卿猶豫半天,最後隻拿走了?一瓶叫“金風玉露膏”的東西。


    七公公恨鐵不?成鋼:“少城主,這?羽毛也是好?東西啊,上麵的藥烈得很。您若是第一次不?想弄傷少夫人,可?以試試這?個。”


    言卿古怪地看他一眼,不?自在道:“真的?”


    七公公:“當真當真,老?奴還能騙你不?成!”


    言卿在洗澡的時候,丹田內靈氣一直在躁動,燒著?他血液,一閉上眼全都是不?健康的思想。


    對於修士來說,一次閉關便是好?幾十年,所以兩百歲聽起來長久但是並不?漫長。


    他現?在血氣方剛,最易動情。


    把自己頭栽進水裏稍微清醒後,言卿把頭發抓至撓頭,甩了?甩發上的水珠,壓著?唇角的笑?意,隨便了?件黑色的寢衣穿上。


    宮殿裏有暖玉石,燭火把天壁都暈染成溫柔的橘黃色。言卿赤著?足走進寢殿,看著?謝識衣雪衣曳地,坐在桌案邊看書?。一下子?心裏就有無限柔情升起。


    他告訴自己不?能急色,於是沉下心走了?過去,坐到?了?謝識衣的身邊。


    “幺幺,我先給你看一個東西。”


    言卿盤腿坐著?,動作很隨意。但他身上還帶著?潮氣,幾縷帶水的黑發蜿蜒在他肩上,沿著?鎖骨沒入胸膛,格外誘人。他皮膚白,墨發黑衣,於是所有的紅都像是驚豔的一筆。


    言卿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鈴鐺來,鈴鐺早就舊了?,帶著?斑駁鏽跡。他拿著?鈴鐺晃了?晃,笑?著?說:“你聽。”


    生鏽的鈴鐺音色其實並不?好?聽,好?像裹挾著?歲月一重?又一重?的淤


    泥。但是謝識衣聽得很認真。


    言卿道:“當年十方城出事,我的紅蓮之榭也被?人洗劫一空。這?鈴鐺還是我從陸盟手裏重?新拿回來的。他們都以為我專門掛在寢殿簷角的東西,是什麽通天神器,能夠隔絕淮明子?神識的那種。”


    “但他們都猜錯了?。”


    言卿舉起鈴鐺又搖了?搖:“這?就是我擺來當裝飾用的。”


    言卿勾起唇角。


    “我之前問過你,有沒有覺得回廊上頭骨相撞的聲音熟悉,你說不?熟悉。現?在呢,看到?這?個能想起來吧。”


    謝識衣沉默不?言,卻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


    言卿心中?暗喜,計劃通。


    “想起來了?吧,十五歲那年我們住的院子?。”


    他刻意拉近兩人的距離,讓曖昧繾綣的氛圍更為濃鬱。


    把鈴鐺放到?地上,然後一隻手捧住謝識衣的臉,鼻尖幾乎相觸,言卿眼裏的光幾乎是誌在必得。


    “幺幺,登仙閣驚鴻十五年,我就開始喜歡你了?。”


    “魔域的一百年我一直在想你,想得快瘋了?。”


    “真好?,現?在這?樣,我也算此生無憾。”


    他說完,彎了?彎眼,便認真地吻了?上去。


    第一次接吻的時候還有些局促,現?在言卿已經有了?經驗,決定要?自己主導一次。


    可?是他剛一碰上謝識衣的唇就像笑?,忍不?住想笑?。


    像是心裏灌滿了?蜜糖,什麽都不?用做,光是貼近謝識衣,想到?自己現?在在做的事就覺得很開心……很開心。


    他小獸般地先用舌頭舔了?舔唇縫,卻遲遲沒做下一步。


    謝識衣抬起手摟住了?他的要?,他坐姿端正,墨發如瀑落在身後。


    接受言卿試探般溫柔的吻後,在不?幹擾言卿節奏的情況下,主動去誘導他。


    謝識衣肌膚冰冷,發絲清寒,可?是舌頭卻是溫熱的。


    言卿與他氣息交融的一刻,隻覺得心有點顫,大腦又有點麻。


    搖響青銅鈴的刹那,他的思緒好?像被?帶到?了?很多年前。


    言卿的手指緊緊抓住謝識衣的肩膀。


    他一直都很不?喜歡謝識衣冷冰冰的樣子?。


    小時候覺得謝識衣就是在裝酷,裝高?冷,不?說人話?賊討人厭。到?後麵就是小學生心裏,隻想逗自己的喜歡的人生氣,把他惹怒。可?是直到?分開,他心目中?的謝識衣也還是那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樣子?。


    無論是南鬥神宮,白衣少年步步染血決絕離去的背影。還是石門大開,他握劍從混亂中?走出,疏離陌生的眼神。每個動作、每個眼神,好?似都把無情刻入了?靈魂深處。


    原來,謝識衣動情會是這?個樣子?……


    “不?要?走神。”言卿還在有點暈地東想西想時,謝識衣忽然貼在他耳邊啞聲道。


    他們靠的很近,言卿忽然想到?自己從七公公那裏拿來的東西,一下子?從□□中?抽身。


    他猶豫片刻,還是勇敢的伸出手,手指摸過謝識衣的脖子?,再到?後背再到?腰,然後指尖勾上了?錦緞做的腰帶。


    謝識衣並沒有製止他,所以言卿的動作非常順利。


    桌案靠牆。


    言卿起身,兩腿分開,跪在謝識衣身上,然後把他逼在了?牆邊。


    謝識衣的外衫被?他脫掉了?。


    言卿輕輕喘著?氣說:“你說可?以的。”


    謝識衣微笑?說:“嗯,可?以。”


    言卿努力用不?太清醒的大腦回憶書?裏的前戲,他再次去吻謝識衣,但可?能是太緊張太激動,所以呼吸也有些發顫。從脖頸到?鎖骨到?胸膛,他毫無章法的吻讓謝識衣有些發癢,沒忍住低笑?出聲。


    謝識衣的笑?聲一下子?讓言卿麵色赤紅,惱羞成怒地抬起頭,瞪了?他一眼。


    “你在笑?什麽?”


    謝識衣一手掌住他的腰,另一手幫他把被?汗弄濕的黑發弄到?耳後,俯身輕聲說:“你是在學第三?十三?頁嗎?”


    言卿:“……”


    言卿一下子?耳朵都惱羞得熱了?。


    謝識衣:“地點和姿勢都沒錯,隻是你吻錯了?地方。”


    言卿現?在是騎虎難下,不?知所措的同時還有些尷尬:“謝識衣,你別說話?!”


    知道也別說出來!他不?要?麵子?嗎?


    謝識衣唇瓣覆上他的喉嚨,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下,笑?說:“該從這?裏開始。”


    “然後。”


    他的手指輕輕一扯,言卿身上的寢衣便滑脫,露出白皙的肩膀和胸膛。


    謝識衣垂下睫毛,遮住情.欲,吻輕輕往下。


    “像我這?種。”


    言卿感覺手指在發顫。到?後麵他的節奏已經一團亂了?,連什麽時候被?謝識衣推倒在地的也沒察覺。


    衣衫徹底滑落的時候,那個冰涼的小瓶子?也掉下來,被?謝識衣手指拿住了?。


    謝識衣輕笑?一聲:“真棒,準備得那麽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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