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齊眉劉海過肩發,脖間打著紅領巾的結,藍白條紋的上衣內,小荷?33??露尖尖角,最引人矚目的,不是褶花藍裙擺下,那雙過膝的黑白棉襪,而是少女身後背負的那把和她等高的長刀。


    易宴沒從少女這得到答案,轉眼四望,熟悉的庭院,熟悉的灶台,熟悉的木樓,有點不敢相信,易宴伸手摸向胸口,衣服是爛的,胸口卻是完整的,哪怕一點傷痕。


    沒什麽比還活著更讓易宴高興的了,發生的一切仿佛一場噩夢,目光不覺看向成濁的阿婆,那地方隻剩一堆骨粉,再看腳下那攤幹枯發黑的血液,意識到什麽的易宴衝進屋內。


    “阿婆,你在那裏,你快出來!”


    “求您了,別丟下我一人。”


    瘋了般,易宴找遍了每個房間角落,最後回到自個屋內,反鎖著,背靠著門,環抱著雙腿,將臉埋在雙膝間。


    還活著,易宴固然是高興的,但這份高興不應該建立在阿婆死亡的對等上。


    桌子上還放著那隻鼎,這是送給阿婆的禮物,易宴抬起頭觀望,失掉方向般前往,雙手捧著,物在人非。


    不覺的,玄力催動勾玉,條條連接火晶上,不知過了多久,直至製作完成,一口鬱結的血,噴在了鼎器上。


    噴出這口血之後,易宴頓時清醒過來,胸間爽朗不少,讓易宴感覺不可思議的是,複雜的鼎器工序竟然一口氣製作完成了,並且還衝開了身體神闕穴,形成了第二處玄輪。


    易宴仰躺在桌前地板上,手撫胸口,那裏是心髒的位置,但卻沒有跳動的感覺。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是的,更應該堅強的活著才對。


    易宴望著屋梁,沉沉睡去。


    鼎器上那口血在滴落,易宴沒看到,血液中有條條銀絲,淌到鼎器的勾玉後,勾玉自行轉動起來,又分裂出來一個勾玉,像陰陽魚般追逐,形成了雙勾玉核。


    淩晨,風,拂麵。


    易宴睜開眼,下方壇城盡收眼底,驚嚇到的易宴回頭看,是那少女,拎著他在空中飛行。


    “喂!你做什麽?”


    少女漠然的瞥了易宴一眼,不言語,繼續飛行。


    易宴隻好壓下滿腹疑問,從高空鳥瞰這片地貌,這還是第一次。


    城南,楓樹林,少女拎著易宴輕飄飄的落在了樹梢上。


    樹下,盤臥著一隻濁,這隻濁的寄生體是頭豪豬,兩米長的脊背上塊塊骨殼防護,碗口粗的獠牙蜿蜒如蛇矛,正在小憩。


    易宴還沒從先前的陰影中恢複過來,看到這隻濁頭皮一陣發麻,卻沒想,拎著他的少女鬆手了,毫無征兆的,墜落的一瞬間,易宴大腦直接一片空白,直到跌撞在地表上。


    聲響,喚醒小憩的濁豬,睜開燈泡大的腥紅眼睛,立即鎖定了易宴。


    易宴爬起身,抬頭望,樹梢上的少女麵無表情,大眼睛中沒有絲毫憐憫,顯然是有意的。


    這不由讓易宴又驚又怒,還沒來的及說話,那邊濁豬一聲長嘶,可對著他奔襲過來。


    速度很快,易宴本能的閃身躲避,腰間還是被濁豬獠牙劃出了一道血痕。


    在戰鬥開始後,樹梢上的少女拿出一個沙漏,開始計時。


    濁豬一擊未中,調過頭來,再次奔襲衝刺。


    易宴的第一想法是上樹,確實是個辦法,奈何濁豬力量太大,上到樹半腰還沒鬆口氣,大樹就被濁豬連續幾撞,給撞的連根翻倒了,情況再度惡化。


    “該死的!”


    時間點滴過去,易宴就地連連翻滾,躲避濁豬的每回奔襲,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喘息著,體力也越來越不支,長此下去難逃死亡的命運。


    看向樹梢,少女仍是無動於衷的表情,易宴知道就算向少女求救,也不會有用的,隻能靠自己。


    “可惡!”


    易宴握緊了雙拳,父親的遺棄,阿婆的死亡,這麽多年混跡集市,隻為能吃飽,快樂的活著,難道連這麽簡單的追求都要剝奪嗎?


    濁豬又奔襲回來,這次易宴沒有選擇躲避。


    “怎麽能,怎麽能死在這裏!”易宴不甘心的大吼,雙手握住了濁豬的獠牙。


    易宴隻是一個小小靈巧匠,沒有戰鬥用的魔刃,也沒用學過什麽戰技,隻是將氣海和神闕玄輪的玄力灌注在雙手上,巨大的衝力,衝擊的易宴雙腳滑退,在這場角力上,易宴明顯處在下風。


    一棵樹,使滑退的易宴背脊撞上,這由虛到實的力量轉換,讓易宴雙手一個把持不住滑脫,濁豬鋒利的獠牙同他連樹幹,一塊來了個貫穿。


    世界這一刻仿佛寂靜了,易宴隻聽到自個心跳的聲音。


    濁豬刺穿易宴腹部後,開始通過獠牙吸收易宴的血液,突然間,濁豬興奮嘶叫起來,額頭上一塊勾玉發光旋轉,要分裂出另一塊勾玉,這明顯是要進化的征兆。


    易宴也發現了這情況,這時候易宴沒什麽想法,隻剩下一個信念,就算死,也要拉這隻濁墊背。


    “給我死!”用盡全部力氣,易宴一拳砸在了濁豬的勾玉上。


    勾玉應拳破碎,濁豬由興奮轉痛苦,狂躁的扭動起來,直接折斷了那根貫穿樹幹的獠牙。


    勾玉是濁的能量核心,碎掉後,暴躁的濁豬不久就倒斃。


    觀看的少女,到這裏表情才微動,收起尚沒漏完的沙漏,從樹梢上飄了下來。


    易宴憤怒的心情沒有隨濁豬死亡而消散,看到少女不知那來的力氣,促使易宴一步步走動,脫離獠牙貫穿腹部的禁錮。


    “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啊!?”


    易宴揚起拳頭,奔向少女。


    少女不說話,對易宴伸出了食指,眨眼間,少女閃現在易宴身前,手指對易宴胸膛連點。


    噗噗噗!


    錯身後,易宴奔跑的腳步慢慢停下,機械的低下頭,就見三股血流從少女造成的指洞傷害中淌出。


    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這個冷漠的少女太可怕了,要殺他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心髒跳動,一幅幅雜亂陌生的畫麵湧入腦中,或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突然的,易宴看見胸膛的指洞以及腹部的貫穿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隻一會傷口全好。


    “這……”


    易宴不敢相信的還摸了摸,回過身來看向那少女,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很明顯這個少女不是要殺他,以這個少女的能力,要殺他不必這麽拐彎抹角,那麽隻剩一個可能。


    “你這麽做,是在訓練我?”


    易宴問的有點不確定,少女點了點頭。


    “為什麽?”


    問完這句後,易宴自己率先沉默了,上次阿婆成濁,心髒被擊穿,或許他那時就該死了,如今還能活著,肯定與這少女有關。


    少女不知易宴在想什麽,聽完易宴的問題,想了想,拿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起圖來。


    圖中是一座宮殿,宮殿後有虛線,飛飛飛,飛到一個人頭頂,宮殿下這根火柴人,先是笑臉,接著下幅畫可被攔腰截肢。


    易宴看了一遍,不知道什麽意思,深思了下不明頭緒,對少女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去了?”


    回到木樓,看到那堆骨粉,易宴仍有點傷感。


    熱水嘩嘩嘩,易宴衝洗著,衝掉身上的汙濁,突然的,浴室門被打開,麵無表情的少女走進來,當著易宴的麵,毫無顧忌的脫下衣來。


    少女知道易宴在其中,還冷冰冰瞟了他一眼,但根本無所顧忌,似不知道男女有別,沒有這個概念一般,顧自衝洗起來。


    躲到浴盆的易宴先是愕然,後是呆滯,凸起的荷包,平坦的小腹,順滑的雙腿,沒一處保留,讓未接觸過這些的易宴,臉色憋的通紅。


    易宴一直等少女衝洗完,長鬆一口氣,才走出浴盆,選了套黑色衣服,穿戴完畢,找了一盛醬的幹淨罐子,收集完阿婆的骨灰,準備安葬在一步崖。


    易宴抱著壇子,少女跟在身後。


    街上行人過往,每個人都在談論著魔王歸來雲月宮的事情,易宴走到山腳下,已明白個大概。


    魔王,統治這世界的王者,開創魔都這世界最大的城市,下方附屬九城,突然有一天世人才知道,庇護這世界的魔王大人消失了,是太久沒有信息,直到前幾天,魔王的行宮雲月宮出現了。


    對這些言語,易宴沒太在意,沉浸在悲傷中的他走上一步崖,選了片樹多草少的地方安葬阿婆。


    一個小土包,易宴摘了幾朵開透的野花放在墳前,雙手交疊著,心中五味雜陳,可以肯定隻有堅定。


    “婆婆,您安息,謝謝您這兩年的照顧,您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發誓。”


    少女站在十米開外,手中拿著一個本子,描描畫畫,不知道在寫著什麽。


    拜祭完,易宴下山。


    仍舊穿著可愛裝的少女跟在身後,街上還是人們對魔王的熱烈討論,再次聽到這些話,想到什麽的易宴猛的一怔。


    腳步停下,易宴回過身,雙手握住少女的肩膀,震驚的道:“你畫的那座宮殿,不會是,就是雲月宮吧?”


    一陣風吹動少女的長發,少女沉默了一下,對易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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