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雪花稀稀落落的飄零,天空純淨的宛若透明。


    即將前往古壇遺跡集合,易宴站在庭院中,深吸了口氣,冷冽的寒氣直入肺腑。


    “小宴匠,加油哦!”


    聞人夢含笑揮手,明媚動人。


    洛熙不知道聞人夢為何這般神采飛揚,定是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但洛熙並不在意,因為她看上的男人,沒誰能奪走。


    易宴和洛熙並排,蝶默默在後,三人離開小木樓。


    路上,埋膝的深雪,隨洛熙前行,被無形之力辟開一條道路。


    “小男生,你準備衝擊魔道,還是破道?”


    魔道遠攻,破道近戰,易宴因有快速複原的體質,對這個問題早有定奪。


    “我個人更偏向學習破道。”


    洛熙點點頭,想了想道:“遺跡地宮錯綜複雜,如果方向迷失的話,就在第四環上尋找,那裏有幾座道壇,裏麵的破道道圖,我想會對小男生你有幫助。”


    易宴腦海浮現出霸刀遺跡獲取的地宮地圖,很快確認了地宮第四環的位置,但知道,做為壇城的女王,洛熙肯定進去過古壇遺跡,這麽說無疑是在指點他。


    “謝謝!”


    “和我還客氣,你是我的男人,當然要幫助你。”


    易宴啞然。


    洛熙接著道:“不過要記住,千萬不要去地宮的中心,那裏很危險。”


    這鄭重的語氣,讓易宴提高警惕的同時,不由好奇:“什麽危險?”


    “那是個強大可怖的東西,古壇遺跡祭祀的就是它,即便是我,靠近後也要九死一生。”


    易宴相信洛熙被必要騙他,暗暗心驚之餘,決定不靠近地宮中心。


    三人拐過街角,走到古壇十字道上。


    可能因古壇遺跡的開啟,古壇十字道又成為人山人海的景象,洛熙看到後微微皺眉,停下了腳步。


    “小男生,我就帶你到這裏,記住我的話,不去地宮中心就不會有危險。”


    洛熙對易宴再叮囑一番,這才離去。


    望著密不透風的街道,蝶也沒有要擠來擠去的興趣,帶著易宴從半空直接飛向古壇廣場。


    古壇廣場早已戒嚴,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遠遠的易宴就看到,廣場上大約有一百多號人,除穿著黑衣的壇城侍衛外,剩餘的百十號人衣裝各異,應該是從其它途徑,獲取進入古壇遺跡的人員。


    在古壇遺跡舉世聞名後,追求力量的人慕名而來,遺跡便成為壇城吸納人才,穩固發展和強盛的根基。


    每年的冬至盛會上,看到有表現優異者,便會拋出橄欖枝,如果願意為壇城效力,在古壇開啟後,承諾會給予進入的機會,很多人為的就是這個目的,自然難以抵禦這個引誘。


    易宴和蝶落到古壇廣場旁,剛要走進去被兩名戒嚴的黑武士,給攔截了下來。


    “什麽人,出示進入遺跡的信物。”


    易宴出示後順利過關,但蝶被攔在了外麵。


    “沒有信物,擅自踏入者,格殺勿論。”


    看到這種情況,易宴唯有讓蝶在外等待,獨自向廣場走去。


    古壇廣場的中央,有一座不高但寬厚的方尖碑,碑上記載的全和古壇遺跡有關。


    在壇城的這兩年,易宴就有聽聞,說古壇遺跡的入口,就在這方尖碑下,如今就要進入古壇遺跡,如果這個傳聞是假的,想必不會在這裏聚集。


    裘誠站在方尖碑上,目光從走來的易宴身上掃過,對下方翹首期盼的眾人道:“時間到,現在開啟遺跡入口。”


    一把石劍在裘誠手中旋轉兩周,接著猛然插在了方尖碑上。


    黝黑的方尖碑像被激活了般,碑身暗藏的勾玉一顆顆亮起,密密麻麻由上自下蔓延。


    小山般的方尖碑何其沉重,在隱藏的勾玉全部亮完後,竟緩緩懸浮了起來。


    懸浮的方尖碑下,出現一個垂直的黑洞,還沒等眾人上前細看,一股濃鬱的黑氣自洞口噴出,跟著濃鬱的黑氣又被給吸了進去,空氣中隻留下腐朽的氣息。


    這一幕讓不少人驚魂失措,都產生出不小的疑問。


    裘誠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古壇遺跡擁有很強的吸力,能將人或牲畜自很遠的地方吸進去,唯有每間隔十年的這一個月,是吸力最弱的時候,否則一旦被吸進遺跡的中心,基本是有死無生。


    但知道歸知道,裘誠才不屑對這些人解釋,隻履行職責,給個忠告。


    “遺跡的入口已打開,你們有二十天的時間,倘若超時未歸,我會判定你們的死亡,屆時將封閉入口。”


    這話讓不少人皺眉,但並未反駁什麽。


    像看出這些人的心思,裘誠戲謔道:“當然,你們還有選擇,可以不進去。”


    這些人好不容易才獲取到進入古壇遺跡的資格,怎能在最後關頭反退縮的道理,當即有膽大的到洞口前,觀察後走了下去。


    既然有領頭的,眾人陸續跟進。


    排隊進入遺跡的易宴,不知道是不是自身產生的錯覺,總感覺黑武士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在易宴望過去時,這些黑武士立即又將目光閃向一旁。


    馬上要進入遺跡了,易宴沒有多想,就在要下去的時候,三十多名黑武士一股腦湧上來,插隊在了易宴前後。


    黑武士這番舉動,讓易宴知道那不是錯覺,但還以為是洛熙的安排,自沒上心。


    腳步踏上台階,易宴走進洞口。


    黑洞直上直下,唯一下去的路,是石壁上鑿出的環形台階。


    黑洞的中心,不時有氣流噴湧又吸回,不過影響不大,小心翼翼的向下望,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長長的隊伍,除了腳步聲,沒有人說話,生怕招來什麽。


    越走越深,大約一刻鍾,頭頂的洞口隻剩針尖大小。


    因光線嚴重不足,逐漸有人開始拿出魔器照明,隊伍到易宴這裏,前後的黑武士竟沒有一人要照明的意思。


    卡在黑武士中間的易宴,隻好拿出勾玉催動照明。


    在勾玉剛剛亮起熒光的時候,易宴不防,一頭撞到了前麵黑武士的背上。


    易宴還以為是隊伍前方發生什麽事,才促使這名黑武士停下,可接著就感覺背心一涼。


    疼痛衝擊著神經,這個感覺易宴太熟悉了,但還沒等易宴回頭,前麵的黑武士先轉過身,伸手捂住了易宴的嘴。


    像有默契一般,刺入背心的刀旋即拔出,又連續刺了三刀,刀刀通透。


    看眼前那黑武士獰笑的臉,易宴又驚又怒,剛要反抗,就被前後黑武士聯手,給丟到了黑洞中心。


    這一係列配合出手,隻在短短兩三個呼吸間,不可謂不幹淨利落。


    頭前行進的隊伍,隻感覺一物墜下,誰都沒看清楚是什麽,都還以為是過度緊張造成的幻覺。


    墜落過程中的易宴,魔心跳動,就開始修複起傷口。


    唯一讓易宴擔心的是,不知道這黑洞到底有多深,會不會將他摔的四分五裂。


    好在,黑洞中不時噴湧的氣流,會減緩易宴下墜的速度,盡管這樣,在易宴墜落地麵時,仍被摔了個多處骨折。


    魔心繼續跳動,一股股能量進入身體,並激發玄輪中的玄力,一起修複殘破的軀體。


    易宴如何想不明白,這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這些黑武士為什麽突然對他襲擊,要說有之間有牽連,那麽唯一是和洛熙,但這裏麵還存著疑點。


    易宴暫時不去想這件事,全力引導魔心能量修複身上的暗傷。


    半個時辰後,易宴單掌拍地一個彈跳站起,全身骨骼發出一串密集的爆響。


    不但全身傷勢完好如初,易宴算的上小小的因禍得福,結合魔心跳動迸發的能量,衝開了頸外鎖骨上窩處的缺盆穴,形成了自身第八處重要的玄輪。


    魔心在修複完傷勢後,旋即又沉寂了下來,對此易宴沒有一點辦法。


    易宴不是沒想過用自殘的方式,來刺激魔心跳動,但魔心根本不為所動,就像易宴在地上丟下一袋破魔幣,然後自個再撿起來一樣,心髒對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沒有任何感覺。


    頭頂的洞口內,隱約可看到微光,易宴知道這是進入遺跡的隊伍,快要下到底部了。


    黑武士人多勢眾,在事情沒搞清楚前,易宴想了想,決定先去尋找道圖,將衝道放在第一位。


    黝黑的地宮,不時氣流摩擦,發出嗚嗚聲。


    易宴走在狹長的甬道上,兩旁是一麵麵折疊的石壁,形成一間間暗室。


    五米高的石壁,上接著頂部,下連著地麵,身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易宴觀摩腦海中的地宮地圖,整座地宮呈漏鬥形,共有九環甬道,一環扣一環向下,其實不算多複雜。


    在易宴找到進入第八環的路後,對比腦海中的地圖,一下就確認了腳下的位置。


    這回地圖才算真正發揮作用,既然洛熙說第四環有他需要的道圖,易宴直接奔赴過去。


    來到第四環,易宴一間間暗室尋找,大多暗室內的道壇損壞嚴重,並還伴用骸骨,一些完整的道壇,凹槽內血跡斑斑,早已幹枯,但工夫不負有心人,易宴總算找到一座道壇,裏麵還殘留一點沒凝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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