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光線很暗厚厚窗簾密不透風地遮住了窗玻璃,也遮住了外麵試圖滲進來那一點街燈光亮。隱隱看到地板上躺著團模糊身影我慢慢朝他靠近過去時候他坐了起來,伸手朝臉上遮了遮:“別過來。”


    我下意識站定腳步。


    他身上幾乎是遮住臉那隻手黑甲嶙峋密密覆蓋已變成爪狀手背上尖銳指甲匕首般室內隱約光線裏閃著青色寒光一點一點,如他半掩手掌內那雙眼裏所透出幽暗光芒。


    他看著我麽?


    我無法確定。


    那來自他眼底光芒遮蓋了他眼神透著熒熒紫色,夜色裏如此清晰遠看過去仿佛兩粒水晶似隨著他呼吸起伏微微閃爍。


    “剛才那聲音是你麽”於是我再問了一聲。


    “出去。”沒有回答,他徑直道。


    我沒有堅持。


    後退著朝門外走去,到門口正要將門帶上,卻見他眼角邊鱗片也開始凸顯了出來。


    他為此而將臉朝一旁側開時,兩道漆黑色犄角驀地自他額頭刺出,又如蛇般蜿蜒直上,不出片刻,便似兩把鋼刀般他四下散開長發上錚錚而立。


    他為此發出低低一聲咆哮,就如剛才樓下所聽見那聲一樣,痛苦而短促。


    渾身亦開始抖個不停。


    一些青灰顏色自他黑甲內透出,管屋內光線這樣暗,還是可輕易分辨出它們如此迅速地沿著他鱗甲每一道縫隙侵占著他身體,帶著種細微如爆裂般聲響,穿透出一層森冷寒氣。


    不出片刻我辨認出那東西竟是冰。


    一種自身體內部滲透而出冰層它所攜帶並散發寒氣彌漫得如此之,轉眼便讓站門口處我也感覺到了,甚至凍得我激靈靈一個冷戰,當即掖緊衣領重朝他跑了過去,我大聲問他:“你怎麽了?鋣??”


    距離越近,那寒氣越強。


    我看到鋣目光一閃朝我用力擺了下手。


    似是警告我不要再靠近,卻已來不及,他抬手那瞬我已幾乎到了他麵前,這同時我發覺自己手背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衣袖變得僵硬,而腳下所踩地板上分明結了厚厚一層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驚詫。沒留神腳下一滑幾乎跌倒地上,他見狀朝我方向反掌一揮,我便如滑冰般一頭朝外跌了出去。


    一屁股坐門口,險些沒從樓梯上滾落下去,外頭撲麵暖意讓我手稍稍恢複了點知覺,我一邊搓著它們一邊站起來,站門口處不知所措地望著鋣,便見他單手撐地搖搖晃晃從地上站了起來。


    腰部以下已顯出麒麟原形,兩條腿地板厚厚冰層上撐著,很明顯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感覺。


    我不知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會突然自己房間裏蛻變成原形?


    為什麽正逐漸變成原形他看起來那麽孱弱??


    我從沒見過他體力這麽不支樣子,即便是當初被千麵用手段弄得昏迷,醒後力量依舊是巨大而極具爆發性。但這次,就短短一兩個小時前他還是好好不是麽?怎麽會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腦子裏因此而亂作一團時,我看到那正像細菌一樣蔓延他身上冰層已幾乎將他半邊身體吞沒,他一步一滑朝牆邊櫃子出走去,似要那上麵取什麽東西。但沒走兩步腿一軟便跌倒了,我見狀慌忙再朝房內跑,被他冷冷一指,喝道:


    “下去!”


    我幾乎立時就朝樓下倒退了過去,但不是自己意識,而是分明有股力量身後拖著我朝下走。


    連著走了兩步我一把抓住了邊上扶梯。


    也不知是那控製我力量突然自行消失,還是因著我手上那根鎖麒麟突然自內向外綻出道暗光,那瞬我兀地恢複了自由。便迅速朝閣樓上又奔了過去,幾步到門前,一眼見到門口模樣,生生讓我倒抽一口冷氣。


    閣樓那整道門框已被一層冰厚厚裹得嚴實,晶瑩剔透,仿佛水晶砌成,連牆壁上都已經被冰逐漸侵吞了,撲麵透骨寒氣凍得我牙齒一陣打顫,而放眼屋內,是一片蒼白色寒氣氤氳繚繞,濃稠得跟霧一般將整個房間團團包圍,幾乎見不到鋣蹤跡。


    “鋣?!”我朝裏大叫了聲。


    沒人應我。隻隱隱見到裏麵有一團白色東西微微動了動,見狀我立即踩著地上厚厚一層冰雪覆蓋物朝裏奔去。


    幾步奔到靠牆那道壁櫥邊,伸手去拉門,門卻被寒氣和冰凍嚴嚴實實。幾乎因此將我手上皮扯脫了下來,當下一咬牙抬腿朝那上麵猛地揣了上去。隨之哢聲響,畢竟是冰,脆得一踩而裂,裂口中我見到那隻被鋣擺放頂層黃金匣子靜靜躺橫板上。


    周圍其餘東西具已被凍浮出厚霜,唯有它依舊那副古樸且積滿灰塵模樣。


    當即明白自己判斷得沒錯,鋣剛才試圖去取必然是這件東西,於是立即用力將它從櫥裏拖了出來,再透過濃稠寒氣尋向鋣,卻哪裏還找得到。


    周圍一片白茫茫,刺骨冷仿佛刀般一層層紮進我體內,手和腳已完全失去知覺,隻憑著一股本能力量我房間裏團團轉著,一邊叫著鋣名字,一邊尋找著門方向。


    漸漸似乎連心髒知覺也感覺不到了,我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卻又不敢用力呼吸,怕一吸氣整個兒肺便會就此冰住。而手裏那隻盒子也越發沉重起來,幾次幾乎要脫手落地,又被我用力抱住,直至終砰下連人帶盒子一同摔倒冰冷地上。


    那瞬鋪天蓋地寒氣朝我壓了過來,我想我可能要被凍死這裏了。


    有誰見過被冰雪凍死自己家裏人麽?


    我想象著當羅永剛見到我屍體時第一眼那驚愕表情,幾乎要笑,嘴角卻被凍得完全無法動彈,隻能跪地上,周身越來越沉重僵硬裏微微抽搐了兩下,便一頭朝地上栽去。想著也許周身凝固血液會因此而將我裂成無數個碎塊,但一隻手突然此時抓住了我,然後將我拖了起來。


    手中那隻盒子亦似乎一下子變輕了。


    當我意識到這點時候,發覺手指已暖了起來,那暖意竟是從我始終緊抱著那隻盒子上傳來。


    它原本紅木外殼上不知幾時浮出一層金色光,仿佛被包裹木頭外殼下那層黃金突然被周遭寒氣給逼到外麵來了,那光帶著種如陽光般和煦暖,不消片刻整個人慢慢恢複了知覺,也因此活絡起來,終於能讓僵硬脖子微微扭動一下,我轉過頭,隨即望見鋣帶著一身蒼白霜站立我身後。


    布滿鱗甲身體幾乎已被寒氣完全凍成青紫色,他一隻手緊抓著我,身體搖搖欲墜,一雙暗紫色眸子裏已完全沒有一絲神采。隻直愣愣注視著我,隨後一頭倒了下來,倒我下意識張開去迎向他懷裏。


    “大人”抱著他僵硬身體坐到地上時,我聽見他蒼白嘴唇裏慢慢說出這兩個字。


    那瞬手腕上骨鏈輕輕流過一道光,是我從未見過淡而朦朧色澤,它隨我手腕滑動鋣身上,於是那層層積壓他身上冰層似乎化開了一些。


    這令他長長睫毛微微一動將兩眼睜了開來。


    一眼便見到是我,目光微一詫異,片刻又有些複雜。


    於是我明白他剛才那一瞬一定是一位他那心心念念所想神主大人回來了。


    可惜我不是。


    我還是我,那個對他來說無用而累贅寶珠。


    所以短暫沉默過後,他將我推了開來,一手將那黃金盒子捧起,打開,自裏頭翻開一層絨墊。


    我見到絨墊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浮了出來。


    卻不知究竟是什麽,它薄薄如空氣般一層,浮出盒子後短短一瞬便周遭依舊濃重寒氣中消散了,隻留極其細微一股香氣撲鼻縈繞著,似檀香又似某種胭脂,卻又比那兩者為幹淨和清透。


    過了不多會兒,周圍寒氣突然就變得越來越薄,天花板和牆壁冰層亦紛紛落下,沒來得及落到地麵,便化成了一層水汽,氤氳而散,以一種肉眼可辨速度迅速消失得幹幹淨淨。


    直到室內溫度恢複到初,那盒子從鋣手裏落了下來,掉到地上,他整個人也躺倒了地上。


    一副精疲力竭樣子。因為縱然此時我有滿肚子問題想問他,卻忍著不敢開口。隻他身邊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他布滿鱗片身體有些虛弱呼吸中一起一伏,看著他用他那雙疲倦卻冰冷目光淡淡望著我方向。


    有那麽一瞬一位他看我。


    但並不是。


    他隻是透過我望著另外一個人,一個也許同我長得一模一樣,卻可能永遠回不到他身邊人。


    那種惱恨和無望感他錯綜複雜目光裏流轉變幻,終令我不得不匆匆站起身逃一樣下了樓。


    若有什麽比憎恨加可怕眼神,那便是此刻他眼裏所流露出東西。他幾乎不用說出一句話便能讓人感覺到好是從他眼前徹底消失,我很害怕這種感覺,因為它令我想到狐狸每次離開我身邊時所帶給我那種冷到透骨恐懼。


    於是惶惶然地下了樓,惶惶然地樓下一陣徘徊,想著他剛才模樣和那短短不過幾分鍾,卻宛如幾世紀那麽長可怕經曆。


    然後心神不定地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試圖用裏頭無聊劇目來將我從那些糟糕感覺裏拖回到現實。


    但似乎很難。


    總是不時地發上一陣抖,想起剛才冰天雪地裏那種凍到麻木感覺時候。或者將自己深深蜷縮進沙發裏,想起鋣恢複知覺那瞬,望著我那種眼神時候。


    那樣默默對著電視坐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終還是忍不住起身進廚房熱了點飯菜,隨後端上閣樓,敲了敲門。


    門裏依舊沒人回應,但門也依舊沒有被鎖上。


    於是我推門走了進去,隨口問著:“你睡了麽?”


    鋣自然是沒有睡。從他到這裏至今,我似乎還沒見過他合眼睡過,但眼下除了這句話,我實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出乎意料,房間內安靜整潔得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門對麵窗戶開著,鋣背對著我坐窗邊,身體似已完全恢複人模樣,隻披了件襯衣那兒坐著,似乎朝外望著什麽。冷風卷著窗簾纏他肩上,他似沒有任何感覺,隻靜靜而坐,如同一尊雕像。


    “要吃點什麽嗎?”於是我又問了句,“狐狸還沒回來,我把剩飯熱了熱要不你吃吃看?”


    他身影動了動,半晌回頭朝我望了一眼,淡淡道:“不用。”


    “哦”


    這男人說話總是這樣能讓人輕易地冷場。


    房裏溫度很低,就像他此時眼神那樣,不出片刻冰冷感覺便透過我身上厚厚外套鑽進了我皮膚,不由用力搓了錯手臂,我倒退著出門,預備不再去打攪這沉默者獨處。


    但正要關門時,卻忽聽他道:“擺地上好了。”


    “什麽?”我下意識問。


    “那些東西,你擺地上好了。”


    “哦。”我依言把仍冒著熱氣飯菜放到地上。轉身便準備下樓,卻聽見他又道:“你過來。”


    我愣了愣。


    不確定他叫住我是為了什麽,不由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已從窗前轉過身。一雙眼望著我,目光依舊清冷而淡漠,讀不出任何神情,也揣測不出任何想法。便慢吞吞朝後退了一步,問:“什麽事。”


    他見狀沉默了陣,隨後將目光轉到一旁,指向被擺地上那件外套:“將它拿開。”


    我不由有些氣悶。


    難得給他做上一頓飯,便把人當傭人使喚了麽。有手有腳還要別人替他拾外套,是不是早已忘了剛才究竟是誰從那冰天雪地裏幫了他一把。


    但悶歸悶,想歸想,兩隻腳還是不由自主地朝裏走了進去,將那件潮濕外套從地上拾了起來。“給。”伸手正要遞給他,卻被地上一捧紅豔豔果子引去了注意。


    我從沒市麵上見過這樣果子。一粒粒指甲蓋般大通紅帶著點微微透明,仿佛瑪瑙般質地,成串地結暗褐色細細枝杈上,鮮亮欲滴,飽滿得仿佛一掐便能漲出一團汁水來。


    “這是什麽?”不由蹲仔細看了又看,我脫口問道。


    鋣沒有回答,隻是默不作聲望著我,直至我意識到他目光抬起頭,才微微將目光側開,道:“它叫野山地。”


    “野山地?”看來不僅是市麵上沒見到過,連名字也從未聽說過。“水果麽?能吃麽?”


    他目光再次朝我望了過來,端詳我片刻,直至把我看得有些心虛而將手裏果子重放回原地,這才再次開口道:“你可以吃吃看。”


    這句話是我愛聽。


    當下也不客氣,用力扯了一粒便塞進嘴裏。


    而誰知便是這一顆,接著我這張嘴就再也停不住了。一粒接著一粒,那甜裏帶酸酸裏又透著比蜜糖還清甜滋味脆果,如此美味,如此令人貪饞,我真奇怪為什麽從來就沒市場裏見過它。


    “哪裏買,鋣,我從沒市場裏見到過它呢。”終於吃到隻剩下七零八落不多幾顆,我沒好意思再繼續吃,便停下嘴抬頭問他。


    卻隨即吃了一驚,因為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站了我身側,低頭看著我,眼裏神情複雜到令我不由朝後退了一下。


    不料卻因此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一時有些慌亂,我擦著嘴看著地上水果殘餘又看了看他,半晌愣愣擠出一句:“多少錢”


    “買不到。隻是剛好今天路過時見到,所以摘了一些。”他道。身形一側,擋了我後退方向。


    我真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他這麽做是幹什麽不禁惴惴地抬頭看向他,他卻兀自蹲,將地上那野山地被我吃剩殘餘拾了起來,問:“好吃麽。”


    “好吃。”


    “喜歡麽。”


    “喜歡。”


    “總歸是你愛吃東西。”他道,將那殘餘含唇間出乎我意料地朝我微微一笑。


    我卻被這笑驚得呼吸都要頓住了。


    吃不準自己做錯了什麽,或者有什麽地方惹到了他,所以他會做出如此異樣反應,當即匆匆站起身便想離開,可是沒等邁步,麵前那道門突然間砰聲自行關上了,身後那道窗也是,一下子整個房間內靜到可怕,隻能聽見我由此而急促起來呼吸聲,以及鋣慢慢起身時那衣擺摩擦而出瑟瑟聲響。


    “鋣,我要”急忙回過頭想對他說我要離開。


    他眼裏神情卻令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樣柔軟到哀傷眼神,我從未見過,從未想到能從這個男人眼裏所見到。


    一時腦裏空落落,他由此而朝我靠近過來,將我伸到我臉上時,我竟完全無法動彈。


    隻呆呆由著他手指我臉上輕輕滑動著,然後手指向下,一點一點經由我脖子,我領口,到我外套紐扣處。


    那樣輕輕一觸,整件外套便從我身上滑脫了下來,裏麵單薄襯衣令我不由哆嗦了下,剛因此而回過身,他雙手一攬,便將我攬到了他懷裏。


    懷裏很暖和,一瞬讓我忘了掙紮,也似乎忘了很多東西。


    著感覺好熟悉。


    卻又不知這陣陣襲來熟悉感究竟來自哪裏。


    “寶珠寶珠”隨即肩膀上力量漸漸收攏,我被迫同他襯衫內隱露胸膛貼得緊,聽他這樣重複著我名字,叫得有些艱澀,仿佛每一個字對他來說重如千斤,於是令聽人心裏頭也仿佛壓了千斤般重,因而,聽到他將後來那句話說出時,不知怎有眼淚突然間從我眼眶裏跌了出來。


    他說,“我到底該怎麽辦,寶珠我到底該怎麽辦”


    我沒辦法回答他。


    因為突然間哭得很厲害。仿佛自己曾對他做過一件極糟糕,極糟糕事,糟糕得讓我自己都不知不覺地忘記了。卻又把那糟糕透頂情緒卻想了起來,於是哭到越發不可收拾。


    然後不知不覺地把手伸向了他,抱住了他。這感覺好熟悉,這樣抱著他身體感覺好熟悉似乎他肩膀,他背,他胸膛,他身體每一根線條對我來說都是無比熟悉,這樣輕輕一個碰觸後,我一下子同他緊緊地貼到了一起,又被他兩條堅實有力手臂緊緊地纏到了一起。


    “寶珠”他再度叫我名字,低低,嘴唇從我發絲壓入我脖頸,又從脖頸移向襯衣領口。


    隨後自領口處那些紐扣便如彈珠般爭先恐後地跌落,因此而鬆開了我身上後一件衣服,它搖搖欲墜,他緊貼著我那副胸膛前褶皺,碾轉,分裂,後他望著我,手輕輕一扯,便將它從我身上撕了開來。


    那瞬我似乎清醒了下,想將他推開,可我力量哪裏可以同一隻神獸所抗衡。


    他幾乎沒有用什麽力氣便將我壓到了身後牆壁上。“跟我離開這裏好麽。”然後他望著我眼睛一字一句這樣問我。


    我搖頭。


    “跟我離開這裏好麽。”他手一用力再問。


    我再搖頭。


    眼淚不停地從眼眶裏落下來,可我還是搖頭。


    他嘴唇因此而抿緊,然後狠狠地壓著我,狠狠地低頭吻我。


    吻我嘴,我脖子,我身體。似乎他對我身體每一個部分也是如此熟悉,正如我熟悉他肌理每一道線條。


    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種種惶惑,化成一種身體渴求般索取,他雙唇再一次朝我嘴上壓來時,我不由反將他吻緊了,那樣一種熟悉到要讓我發瘋感覺,我隻能籍著這樣一種身體本能反應去探知,去搜尋,去不斷又不斷地重複著感受


    直到他目光一凝驟地從我身上抽離開來,我麵前突兀一道身影閃過,帶著股淡淡熟悉香水味,以無比迅速而犀利一拳朝他臉上猛揮了過去!


    鋣並未因此而避開,隻是靜靜受了這一拳,隨後朝著擋我麵前這道身影笑。


    然後那平靜目光裏漸漸凝起一道尖銳光芒,那一瞬,我突然真正地清醒了過來,也猛地意識到這兩人即將要做什麽。


    便用力一轉身阻了他們麵前,試圖兩人劍拔弩張之際,將他倆隔離開來。


    卻隨即被狐狸一把扯住推到了一邊。


    “狐狸”我不敢看他此時望向我目光,卻仍能感覺到那雙碧綠眸子我赤口裸身體上所凝聚出溫度。


    想對他說些什麽,還未開口,他脫上外套猛地扔到我身上。


    隨後朝我冷冷丟下兩個字:


    “下去。”


    我便逃也似逃了下去。


    直至奔進我房間,將自己牢牢地鎖裏麵。


    身上外套殘留著狐狸氣味,淡淡香,淡淡他所特有味道。


    我用力抱著它,全身抖個不停。


    房間外靜得可怕,我心裏那洶湧而來恐懼卻加可怕。


    恐懼什麽?


    我不知道。


    也許是狐狸後那瞬望向我眼神。


    它令我怕到了極點,怕到即使漸漸意識到自己房間西邊那個幽暗角落裏,有張仿佛貓頭鷹般臉盯著我看時,我竟然也沒有一絲恐懼感覺,隻呆愣愣反朝它看著,然後,過了很久很久之後,突然間哇下放聲哭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我要瘋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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