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鋒即將碰到我手腕那一刹,我身上突然有樣東西嗡嗡鳴叫了起來。


    是我手機。


    它突兀聲音讓譚哲微一錯愕手亦因此頓了頓而這短短瞬間遲疑對我來說無疑是天賜般契機我幾乎立時就朝上跳了起來,頭頂正撞緊緊壓迫著我謝驢子下巴上,把他撞得一個趔趄,隨即忍著劇烈暈眩感用力甩開他手一把抓起地上木板就朝譚哲臉上砸了過去!


    狠狠把他那張漂亮卻冷酷臉一下子從我麵前砸偏了開來也把他當場給砸懵了。


    以致握著那把槍脫手落地被我眼明手一把從地上抓起,謝驢子衝過來試圖重製住我時候對準他一槍射了過去。


    槍響謝驢子應聲倒地。


    我不知自己是射中了他哪裏,但他倒地上一動不動樣子讓我覺得他已經死了,於是調轉槍口指住譚哲,這男人已從之前混亂中恢複了過來,他擦著臉上血看著我,並我示意中朝後退了兩步。


    這狀況令我微微鬆了口氣。


    此時聽見衣袋裏手機仍嗡嗡響著,我一邊用槍繼續指著譚哲,一邊慢慢退到門口處摸出手機。匆匆朝來電顯示看了一眼,一見到上麵那串熟悉數字,我心跳驟然要爆炸了,立刻接通對著裏頭急急喊:“狐狸!我黃泉村!不知道地址上查!來!”


    還沒把話說完,突然意識到電話裏一片忙音。


    自我接通那刻起,裏頭始終是單調嘟嘟聲,隻是我激動得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


    所以剛才那些話完全沒有傳遞出去,傳遞到好不容易打進電話狐狸耳朵裏,是麽我用力捏著手裏電話,以至完全沒有感覺到譚哲看著我目光有些異樣冷靜和閃爍,也因此完全沒有聽見謝驢子從地上爬起走向我聲音,於是,當終於感覺到這一切時候,謝驢子已近咫尺,並以速度朝我手上狠踢了一腳,踢得我手裏槍直飛了出去,然後一把抓著我頭發把我推倒了地上。


    原來剛才那一槍我根本就沒怎麽傷到他。


    子彈隻是貼著他皮膚擦身而過,於是被他借機裝死騙我疏忽防範而已


    想到這裏我掙紮著想朝槍方向爬去,他卻早已料到我會這麽做,冷冷抬腿一腳踩住了我受傷肩膀,並順勢將手機從我手裏奪了過去用力扔地上。看著它電板被甩出了機身,隨後他抬頭朝譚哲看了一眼,咒罵道:“操!居然還他媽有信號!”


    譚哲沒吭聲。目不轉睛看著地上分成兩半手機,他似乎也思考著這個問題,但門上一陣撞擊聲令他很收攏了思緒,他朝那扇門飛看了一眼隨後拾起地上斧頭再次朝我走了過來,用眼神示意謝驢子將我按壓地上。


    “別再讓她動了。”謝驢子壓著我手腕將它使勁拉伸向他時,他再道。一邊蹲用斧頭我手腕上慢慢劃開了道口子:“你也別再亂動,寶珠。這斧頭不怎麽利索,多砍一下多吃一趟苦頭,不如一次性解決比較好。”


    “你怎麽確定何北北會把永生不死方法教給你?”


    看著血從傷口裏慢慢滑出來時候我突兀這麽問了他一句。


    他聞言微微一怔,朝我看了眼。


    “從計劃,到進村,到現何北北把一切布置得那麽深藏不露,那麽窮凶極惡。你覺得他這樣一個人可以信賴麽?”見他不語,我再問。


    他依舊沒有回答,隻將目光再次轉向我手腕和手腕上那根蒼白鏈子。


    “砍我手也是他要你做得是麽,”於是我繼續問他,一邊努力控製著臉上和身上那股不由自主顫抖,“那你知道他為什麽要你這麽做嗎?”


    “你說他為什麽要我這麽做,寶珠?”他終於開口,反問了我一句。隨後用斧頭我手鏈上輕輕撥了撥:“這鏈子是你,你應該比我清楚他要我這麽做得目。”


    “因為它可以控製一樣東西。”


    “你那個奇怪表哥是麽。”


    “是。”


    他笑笑:“何北北告訴過我這一點。”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表哥究竟奇怪什麽地方?”


    這問題令他再次怔了怔。隨後抿了抿幹燥嘴唇,他蹙眉看著我:“奇怪什麽地方?”


    “我表哥不是人,他是一頭麒麟。”


    “麒麟??”譚哲還未開口,謝驢子嘎聲笑了起來:“這真是覓到寶貝了是嘛,進村找鬼來,結果找到頭麒麟,是不是還有玉皇大帝這裏藏著啊,小妹?”


    我沒有理會他,隻繼續望著譚哲,道:“麒麟是淨化惡靈,有時候也會以它們為食。何北北知道這一點,所以他要你砍我手臂得到這根鏈子,為了控製麒麟,好讓他不將村子裏那些惡靈吞噬幹淨,並借此獲得為強大力量。如此一來,你有沒有想過,那之後你們對他還有什麽可以合作價值。”


    “你挑釁我們間關係是麽,寶珠?”他不動聲色問我。


    我搖搖頭:“我沒有挑釁,也不懂怎麽挑釁,我隻不過是以一個旁觀者身份說一個事實。那個事實就是,何北北終不可能讓你永生不死,因為無論張晶也好,這村子裏那些不化骨也好,它們所謂死而複生,隻不過是一具屍體借著養屍地巨大陰氣而行動起來,從一動不動狀態轉變成了行屍走肉而已,沒有思想,沒有魂魄,甚至還被何北北操縱著,成為他手裏一個木偶般傀儡”


    話還沒說完,譚哲抓住了我臉,用他那雙跟斧頭冷光一樣冰冷眼睛看著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呢,寶珠。橫豎都是死,你又怎知道死後複生就是一具完全沒有自我傀儡。張晶難道跟正常人有什麽兩樣麽?你跟她走那麽近,應該感覺比我到位。這之前我可完全沒看出來你有覺察出她哪裏異樣,不是麽。”


    “她複生方式跟那些不化骨有差異。”


    “所以,我隻要同她用異樣複生方法,我死後得到複生,那不就可以了。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有什麽比這好選擇麽?”


    “所以,你選擇相信何北北,並聽從他任何指令直到你死是麽?”


    “說對了。”


    “嗬林絹瞎了眼,遇到你這樣一個自私人。”


    “麵對死亡,若有機會選擇生存,那有幾個人會是無私?”


    “確實沒幾個人能無私。”


    “所以,不需要再說些什麽了,寶珠。我唯一能做得是讓你量痛一點。”


    說完這句話他猛地抓緊了我手腕。


    “譚哲?!”我驚叫。


    意識到他即將要做什麽時,他手裏斧頭暗光一閃朝我手腕上狠狠剁了下來!那瞬間我幾乎什麽感覺都沒有,感覺不到怕,感覺不到痛,連腦子也是空空如也,隻呆呆看著自己手斧韌下一分為二,然後一片鮮紅血從斷口處直噴出來,噴我臉上,將我視線染得一片血紅。


    也把鎖麒麟整個兒都染紅了,那瞬間我遲鈍神經終於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疼痛,從斷腕直達腦神經。


    我疼得全身抽搐,但身體被謝驢子死死壓著,無論怎樣痛不欲生,始終得不到一絲動彈。


    “你他媽要得到報應!!”於是使出後一點力氣我對著譚哲尖叫了一聲。


    隨後見到他胸口處也噴出一股血來。


    黑紅黑紅血,卷著他心髒,從他胸前一道突然間豁開口子裏突突地滾了出來,滾落到我斷手上,被我斷手一把抓掌心內,捏成一團碎沫。


    於是同時我身上壓迫突然間也消失了。


    因為謝驢子突然從我身上滾落到了地上,然後大喊大叫,仿佛跟我一樣疼得地上抽搐打滾,一張臉從初蒼白變得鐵青。


    之後一隻腳踩了他顫抖肩膀上,從那上麵徑直跨到了我麵前。


    我勉強抬起頭,看到了何北北一張沒有一絲表情臉。


    他低頭看著我。


    然後拾起我麵前斷手,輕輕拍了拍,將掌心裏那團碎裂心髒抖落,隨後將它伸向我身後。


    身後喀拉拉一陣輕響。


    門開了,撲入一股劇烈腥風,伴著一陣緩緩而入腳步聲。


    那腳步聲即便我沒有抬頭,仍能清楚地辨別出它屬於誰。


    是鋣。


    他四周一片飄蕩著陰魂簇擁下,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存般抱著一個一動不動女人,從外頭靜靜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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