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一點不急也是假話,餘一平其實心裏比任何人都要急,但是他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了。因為大家都在看著他,他如果說不行了,那麽這個案子基本上就是沒戲了。


    周富貴現在一天往詢問室跑幾趟。他嘴上沒催促餘一平,可是臉上的樣子已經表露無遺了。眼看著兩萬大洋就要打水漂了,他能不急嘛!


    “小餘偵探!你看這案子是不是就沒有峰回路轉的時候了?”見餘一平沒有回答,他又自己轉了個彎:“這不還有兩天嘛!說不定這兩天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你說對吧?餘大偵探?”


    “希望事情如你所願!”


    “那是一定的!必須的!走!請你們外麵喝酒去!”周富貴突然來了興致了。


    “也好!好多天沒有喝酒了!”項府的招待其實不差,但是他們沒有要過酒,因為每一天工作都堆積如山,早沒了喝酒的興致。今天,餘一平也想要喝點酒,解一解這麽多天的乏。


    項府外不遠的慶春堂酒館。周富貴,餘一平,莫非三個人開了兩壇子酒,今天看樣子是要一醉方休了。


    餘一平的酒量平時看不出來,今天可把周富貴喝怕了!周富貴因為公務應酬多,酒量也練出來了。在項鋪警署那也是頭一號了。餘一平到底年紀輕些,又仗著能喝些酒,和莫非兩個人一人一杯來,敬得周富貴站不起身子了,直接趴在酒館的桌子上。


    餘一平和莫非一人一邊攙扶著酩酊大醉的周富貴在天黑盡時才回來。三個人走得都歪歪倒倒。回屋裏倒頭就睡了。夜裏天氣涼了些,口幹舌燥的餘一平睡不著了,他總覺得喉嚨裏像一團火一樣燒得他難受,他掙紮著爬起來找水喝。


    “咕咚,咕咚,”一大杯水喝下去,餘一平才好受些,再看看床上歪七斜八睡著的周富貴和莫非,兩個人衣服鞋都沒脫就趴在床上了。


    餘一平站在窗前,打開窗戶,一股涼風吹進來了。


    “好舒服!”餘一平心裏感歎,酒也醒了一大半。


    “咚,咚,”門外響起輕微的聲音。不像是人敲門的聲音,倒像是老鼠啃牆壁的聲音。


    “咚,咚,”聲音還在響,餘一平摒住呼吸,仔細聽。聲音是從門外傳過來的。


    餘一平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猛地一下拉開門。


    門外除了涼風習習,沒有一個人影。


    餘一平再低頭看看地上,隻見一團碎屑樣的東西撒在門邊,餘一平撿起來仔細一看,怎麽是自己口袋裏揣過的餅啊?那塊餅他不是都掰開撒給黃大仙了嗎?


    餘一平再定睛一看,這碎屑不止門前有一點,門外的路上也星星點點地散落著。餘一平順著這碎屑走過去,就看見了草叢裏的那隻黃大仙!


    它站在不遠處的草叢裏看著餘一平,轉身向後院跑去,跑了一截路又回過頭來張望餘一平。似乎是要餘一平跟著它一起。餘一平慢慢地跟在它身後也往後院走去。


    深夜的項府,此時已經沒有一點人跡。隻有一隻黃大仙帶著餘一平順著院牆往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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