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和李白一臉詫異,看著龍爭。


    這未免有些太奇異了。


    指尖爆發出絕技的能力,在勇者大陸,並不出奇,算不上驚豔和厲害,但是一瞬間使用出來,並且還完全沒有消耗的樣子,這就有些令人驚訝了。


    龍爭也是很感慨。


    這蒼訣心法和棄凡心法,竟然可以運用天地能量,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一般。


    直接運用天地能量,李白現在的境界都難以做到。


    不過,無論如何,龍爭的突破,讓三個人增加了很大的助力,對麵的魯班失敗品,不消片刻,就被他們紛紛斬殺。


    看著地麵斷裂的木頭,龍爭和亞瑟都感慨了一番:“魯班大師真是厲害,一堆木頭組合在一起,不僅能動,還有一定的執行力。就是不知道離開了魯班大師,是誰在操縱這些木偶,或者說這些木偶已經有一定的自控力了。”


    李白則是見怪不怪的樣子,說道:“走吧,繼續深入,感覺目前的隻是開胃小菜而已,真正的主食在後麵吧。”


    三人繼續深入。


    地麵,隱隱鬆動了一下。


    不多時,甄賽岐和陸冷娘來到了一堆失敗品的殘渣處。


    “看樣子,他們之前在這裏戰鬥了一場。”陸冷娘說道。


    甄賽岐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們繼續緊緊跟著他們,等機緣出現的時候,再進行搶奪也不遲。”


    “可是……”陸冷娘斟酌了一下,說道:“那個李白,那麽強大,我們能在他的劍下搶奪到機緣嗎?要知道,戒指裏的前輩,現在已經不在這兒了,我已經沒有了可以依仗的人。”


    “沒事,還有我。”甄賽岐說著,將手握在了陸冷娘的白嫩小手上,“我可以燃燒自己的生命,讓我的隨身異形皇後爆發一次,這足以滅殺李白。”


    陸冷娘的臉蛋一紅,略顯嬌羞地說道:“甄賽岐,我到底什麽時候跟穆淖智說清楚?身為他的女朋友,卻總是要跟你偷偷摸摸的,實在是讓我覺得不舒服。”


    “不急,穆淖智那家夥沒腦子的。”甄賽岐說道:“他還有得可以利用的地方,畢竟他的係統,是個很好的東西,不僅能帶給他福利,也能帶給我們福利。”


    陸冷娘點點頭,紅著臉說道:“聽你的。”


    甄賽岐看著陸冷娘的模樣,心中一陣蕩漾,可當下,他還是說道:“走吧,我們追上他們三個人。”


    “好。”


    “等我的異形暴動,他們就完蛋了。”


    “甄賽岐,你好棒。比穆淖智棒一千倍一萬倍,愛死你了。”


    兩個人說著頗為讓人肉麻的話,準備前進,可是,地麵忽然開始震蕩起來。


    “嗯?你有沒有感覺到,地麵好像有些搖晃?”甄賽岐皺了皺眉,問陸冷娘。


    “我也感覺到了。奇怪。”陸冷娘同樣皺眉,說道:“前麵的路,不是都被他們清理掉了嗎?難道是從他們那邊傳來的震蕩?那麽,他們現在麵對的是什麽樣的敵人,這麽可怕嗎?”


    她的話音才剛落。


    “蹦!”


    地麵忽然龜裂,一大塊一大塊石頭迸開,一個巨大無比的木偶人,露出了腦袋,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甄賽岐和陸冷娘臉色驟變。


    “失敗品魯班零號,又名終結墨子號,出動。失敗品魯班零號,又名終結墨子號,出動……”


    零號?!


    甄賽岐和陸冷娘對視一眼,轉身就跑。


    可是,他們剛跑沒兩步,一個巨大的手掌破碎地麵,從地底伸出,將他們阻攔。


    “完蛋了!”甄賽岐臉色蒼白,咬咬牙,開始呼喚異形。


    ……


    秘境入口的位置。


    徐福遍體鱗傷,渾身是血,他在空中騰挪,一人大戰幾位強者。


    “可惡,今天就算燃燒自我,我也要讓你們知道血族之王的厲害!”


    徐福被逼到了絕境,渾身血光衝天。


    就在這時,他渾身冒出了難聞刺鼻的滾滾濃煙。


    “啊!怎麽回事!啊!戒指!戒指怎麽會遭到損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我他媽不是叫那個丫頭注意躲避的嗎!”


    徐福驚慌失措,可渾身冒出濃煙的位置越來越多,整個人都呈現出了一種焦黑的顏色。


    蘇烈扛著撐木,退到了一旁。


    身為親兄弟的百裏玄策和百裏守約,也站在遠程,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達摩佛光收斂,蘭陵王紫光漸漸散去。


    他們就這樣看著徐福咆哮著,嘶吼著,緩緩被自己身上的濃煙給吞噬,滿滿的化作一截黑炭般的屍體。


    幾個人沉默了片刻。


    “現在,是不是該算算我們之間的帳了?”蘭陵王目光陰冷,看著蘇烈幾人。


    蘇烈歎了口氣,說道:“蘭陵王,你要知道,踏破西域,並不是我們的意願。我們是軍人,我們遵守命令。而我,並沒有做出傷害西域人的事情。百裏守約和百裏玄策也是。”


    達摩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我們如何相信你們說的是真的?在我們看來,整個大唐的人,都是雙手沾滿鮮血之輩,需要怒目金剛降妖伏魔。”


    蘇烈凝視了兩個人一眼。


    他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青年時代的蘇烈於科舉中拔得頭籌之時,似乎便注定了人生的坦途:出身世家望族,才華橫溢又深得老師賞識,前途無量。


    然而同窗們大跌眼鏡的是,他選擇了投筆從戎。


    自幼生活於長安,見慣東市和西市的繁華,無數次想象來自遠方的珍奇異物,如何經過漫長的絲綢之路被送到長安。


    碧眼的異鄉商人,講述著驚心動魄引人入勝的旅途故事。搖曳的駝鈴,汗血的寶馬,綠洲之上的古老城池……還有長城,守護一路繁榮的長城,遙遙看到它的屹立,就能讓長途跋涉的旅人們心安。


    對此心馳神往的青年,放棄仕途,作為長城守衛軍一員在邊塞度過十年時光。


    離開故鄉長安的十年裏,曾經握筆的手生滿老繭。與意氣風發的詩人飲過送別的美酒,也從沙漠中挖來瓣鱗花精心栽培。


    他愈發堅定相信,長城才是自己生命的羈絆與歸宿。


    彼時商旅往來長城頻繁,但小範圍的紛爭時常發生。蘇烈向戍邊的他國將領提議放下幹戈。


    對方耳聞他的寬厚,信任這份誠意而欣然接受,雙雙去掉警備。


    自此邊民們可以在固定的日子舉行關市互通有無,那些年的長城內外畜牧遍野,繁盛尤似關內。


    直到令他終身悔恨的不幸發生。


    蓋著朱紅印章的密令,用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口吻,質問關市開放乃通敵行為,命他將功贖罪。


    蘇烈不解而憤慨,一連好幾封奏章抗議,皆石沉大海。


    反倒催促行動的密令道道緊逼。


    貪圖功勞的監軍急不可待,私領隨從偷襲參加關市的戈壁之民,好為平步青雲邀功。


    蘇烈策馬趕去為時已晚,昔日繁華的市集徒留廢墟與硝煙。


    深深的痛苦與愧疚灼燒著心靈——尤其聽聞舊日締約的對方將領也下落不明。


    毫無疑問,襲擊破裂了長久的信任,長城兩側的氛圍驟然緊張。而上峰大堆的軍功賞賜,明晃晃嘲笑著他的古板,使他如芒在背。


    辜負信任。


    辜負和平的期望。


    是自己的過錯。


    抱著難以遏製的悔恨,終於,大漠馬賊衝擊大唐邊城的戰鬥中,奉命援助的蘇烈擋在搖搖欲墜的城門前,鋼刀早已卷刃,麵對蜂擁的敵人,他大吼著揮起粗圍的撐木迎擊而上。


    要贖罪才行,哪怕是用生命。


    身軀轟然倒下。


    不知過去多久,蘇烈從昏迷中醒來。一群流民拚湊出為數不多的食物,努力挽留他的生命。


    “是守衛軍的人嗎?”渾身灰撲撲的小孩好奇心滿滿:“長大了,我也想加入。站在長城之上……”


    他擺出舞劍的姿勢。


    “不,……你們認錯了……”蘇烈從喉嚨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內心的聲音在呐喊……為什麽自己仍然活著,沒有守護住從少年時便珍視的、向往的東西,不得不厚顏苟活著。


    自己……不配擁有這名號!


    從這天起,昔日世家子弟,曾經長城守衛軍的猛將,徹底拋棄所有。


    他混跡於流民之中,儼然成為領頭人,教他們讀書識字,狩獵耕種乃至武技兵法。


    當動蕩和衝突發生,那魁梧的身影便帶著衣衫襤褸的夥伴,出其不意的出現,援救危難中的人們。


    偶爾在月色下,他會想起和友人訣別的那杯酒,想起或許此生再也回不去的長安。


    這是他的贖罪。


    蘇烈這個人,恐怕早就作為犧牲者的一員,被世人遺忘吧。


    可命運總是出其不意,時時勾連起蘇烈與長城之間的羈絆。那緋紅身影的出現,斷然結束了他的自我放逐。


    “你,不是長城守衛軍嗎?”


    “我沒有資格。”


    “那不更應該像個守衛軍的樣子,堂堂正正擔起該擔的責任嗎?”她說,“至少設法弄弄清楚,當年發出襲擊密令的主使者,真正的麵目!”


    寬大的手掌猛然握緊。


    遙遠暮靄中,起伏的長城傲然聳立,猶如十多年前所望的第一眼那樣。


    他心裏明白。


    “長城在,故鄉……就在。”


    這一次,蘇烈便是帶著百裏守約和百裏玄策,來到大漠,想要調查清楚當初的一切。


    正巧,他們感應到了秘境的開啟,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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