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還丹宗師齊齊開啟護陣,霎時間,碧落山上流光四起,真元波動頻頻。


    碧落劍派的陣法雖為守山而創,卻是一座座劍陣,裏麵法劍不計其數。斬邪、洞神、九真、景精、震靈等,形態各異,仿佛將全天下的法劍皆匯聚於此。其鋒芒淩厲引得眾修震驚,諸位宗師亦不由側目,劍陣環環相護,竟把玉階之外的空間保護得嚴嚴實實,沒有任何疏漏。


    法劍能稱之為法劍,乃是修士所鑄,《鑄劍實錄》有雲“需雲生精鐵九斤,取春節赤土為爐,夏時黃土作韜範。玄火華精鐵成汁,口默真言八十一,手書符文八十一,赤朱紅沙酒團作攢成一丸,投入精鐵汁之內,九鬥百年靈泉水粹之,成劍之時成雷響陣陣為上,雲吟嫋嫋為佳……。”其過程之繁雜,熔煉之困難,非常人能夠想象。這還僅是最常見的鑄煉之法,其餘更是不易。


    術業有專攻,精於鑄煉,除需天賦外,更要犧牲修行時間。偶有一二天資卓絕的,才有機會走鑄煉之道,以其而促修行,其餘絕大部分修為皆不算高,所以精於此道的修士也極為稀少。法劍的誕生就更是不易,一些大的劍修門派,或許不用為門下弟子法劍勞心耗神,小劍修宗門中的法劍則寶貝的緊,除非核心弟子才能擁有,若是尋常散修,習用的法劍或許傳承數代而不更。即便是那些大的劍修門派,也不及碧落如此手筆,畢竟這隻是劍陣之用,而非配給弟子。


    最初的碧落其實並無這種豪氣,直至後來有了一位以鑄煉而入道的宗師,前無古人的於碧落設下鑄煉閣。若有鑄煉天賦的弟子皆可入內,其同宗親人則可選出一人入得碧落內門,許多年下來,才累積了一大批的法劍。


    ……


    ……


    現今是晴晴白晝,天上的光亮卻不甚明朗,似是被這兩道衝天劍意掩住了自身光芒,一時間風起雲湧。


    程孝先從山巔直麵而來,他的劍意鋒芒至極,而旁觀的修士們卻感受不到一絲淩厲,這並不是劍陣守護的緣故,而是程孝先氣機圓滿,竟找不出一絲破綻!周邊的修士,乃至絕頂宗師,皆在靜靜的等待,甚至是期待著這驚世一戰。與其說是說是觀戰,倒不若說是靜觀唐易如何抵擋,無人認為程孝先會敗,同樣的,亦無人認為唐易會勝。


    程孝先是這天下公認的第一宗師,曆代以來,好似未曾出現過如此冠絕天下的人物。他成名之時,在場的相當一部分修士尚未出生,沒有人能夠質疑他的實力,任何質疑過的人早已成了他劍下亡魂。在攻伐之道上,即便林立可等也不能與其爭鋒。正因其實力太過強勁,導致這些年來再無人敢去挑戰他的威名,至此,程孝先再未出過手,他心中亦認為,除了那幾位絕頂宗師,已無人有資格能讓他出手。


    程孝先遠遠強於唐易,這是毫無疑問的,沒有人會去懷疑。而如今,此等人物竟然主動邀戰,令無數修士疑惑的同時,更感到無比震驚。這些人中並不包含那幾位絕頂宗師,隻有他們能猜到程孝先出手的原因,真正令他們震驚的隻是唐易,隻是他給自身帶來的威脅之感。


    從唐易初登玉階,程孝先便很是關注,迄今又發現唐易居然有如此突破,雖依舊不解他是怎樣做到的,但是目睹此般絕世劍意,心中的欣喜自然抑製不住。


    唐易立於玉階之頂,二人相距的並不算遠,可是程孝先走的很慢,如凡人般的緩慢。他每行一步,身上那可駭的劍意就平靜幾分,唐易讓他感受到了空前的威脅。他在調整自身磅礴的劍意正在緩緩收縮,他需要以最巔峰的狀態麵對唐易,這是尊重,亦是給自己增添取勝的可能。


    是的,取勝的可能,如若旁人知曉程孝先的想法,或許會難以相信,這天下第一人,麵對還丹二轉的居然修士用上了“可能”二字。其實程孝先倒無甚感觸,即便麵對其他幾位絕頂宗師,他亦有必勝的把握,可是此時唐易身上的劍意,卻令他感到威脅與不安。程孝先向來自傲,卻絕不自負,獅子搏兔亦需全力,何況對手並不是溫若的白兔,而是強悍的猛虎。


    眼前的一切似乎皆不重要,程孝先的眼裏隻剩唐易一人,天下人稱他為第一修士,但他明白自身並非完美,比如法術神通,比如道行感悟,然而這些也並不是他所需要的,他有的隻是劍道,這便足矣。況且他從不認為有誰能在劍道上與自己爭鋒,過去擊殺的那些對手,或是立己之威,或是立碧落之威,皆非是能令他心動的對手,而如今的唐易毫無疑問讓他心動了。


    程孝先今日仍舊是一襲白衣,正如他的劍意那般潔白無暇,日光的照射似乎在其上映射而出,使得整個人的四周微微清亮,出現了淡淡的光輝。眉宇間除了平靜,還透著一絲喜悅,記得初次如此喜悅,便是從師尊那裏得了練氣功法,二次的喜悅便是產生了自身劍意,而這是第三次,無論築基還是還丹,不曾未令程孝先如此的開心,因為對於他而言,那不過是水到渠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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