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沈辭就說不出話來了。龍王廟破落的大殿裏空空如也,隻剩他們躺過的一堆幹草與燒完的柴火。母親的屍體不見蹤影,連小七也不在!


    “小七!小七!小七你出來,你去哪兒了?我母親呢?”沈辭發了瘋似地著急地四處尋找。就那麽點大的龍王廟中實在沒什麽可藏人的地方。她找遍了也隻在幹草旁撿到了小七不離身的那根竹竿。


    小七常說,這竹竿可是根寶貝,既能開路探路,又能打惡狗打壞人,乞討時還能用來扮扮瘸子。這就是小七吃飯的家夥什,唯一的本錢。連竹竿都扔在這兒了,小七會去了哪裏?!母親的屍體又去了哪裏!?


    “別找了,這裏沒。。。。。。”


    付雲生仿佛在說什麽,隻是沈辭覺得聽起來很模糊,頭更是刺痛地要命,一陣要鑽破頭顱的疼痛之後,沈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沈辭好像又聽到那個童子般稚嫩的聲音,頗有些氣急敗壞地喊:“不爭氣!真是不爭氣!”


    好笑,一塊藍色石頭的聲音居然像個小娃娃似的。讓她有想起了棠兒呢!不知道棠兒這一世會投胎到哪裏呢?沒有我這麽無用的母親,他會有更好的母親嗎?子瑜,你會認出她不是我嗎?如果我們再相遇,你會要一個假的盧雨蟬還是一個真的沈辭?


    沈辭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場火海裏,好痛啊,可是她一動也不能動。她眼睜睜地看著衣服燒出了洞,看著魔鬼似得火焰貼著皮肉在“滋滋”地燃燒,聞著血肉焚燒起來令人作嘔的氣味。好痛好痛,好可怕!


    這樣的痛苦持續了不知道多久。


    下場雨吧!下場雨救救我!救救我!沈辭在大喊!


    好像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呼救呐喊。身上的灼痛漸漸褪去,冰涼的雨水迅速滲入了全身,仿佛泡在了溫柔的湖水裏。沈辭長出了一口氣,漸漸放鬆。


    “癡兒!還不快醒來!”


    便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力喝如晴天霹靂般將她驚得一顫,睫毛抖了抖,沈辭睜開了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精致的木床上。


    還不等她再看,付雲生大大的俊臉就湊了過來:“小師妹,你可終於醒了!還認得我嗎?沒燒壞吧?我是你付師兄啊!”


    沈辭頓時被他的大嗓門吵得頭又有些疼,撫著前額說道:“我知道你是付師兄。。。。。。啊!師兄,找到我娘親和小七嗎?”


    付雲生搖搖頭:“沒有,不過你放心,我讓鄴城的弟子都注意著點,一有消息馬上就能知道。”


    沈辭不由失望地歎了口氣。難道她和母親的親緣就這麽淺?即使重生一次,還是連好好安葬母親都做不到!那小七呢?小七又去了哪兒?


    付雲生曉得她在憂心母親與朋友,便岔開話題說道:“你這丫頭身子真是太弱了!突然暈過去,我連清靈液都給你灌下去了也不管用,還發起高熱來,滿嘴胡話的。我隻好趕緊把你帶回山來了,還好有我師父出手救了你。”


    沈辭的心提了起來,也不知自己病迷糊了,說了什麽胡話?總不會連重生的事都說出來吧?


    “師父,您的功力又精進了!”付雲生對沈辭眨眨眼,轉過身子諂媚地說道。


    付雲生這一轉身,沈辭才發現屋內還有一個人。便是付雲生的師父清源真人,他一身紅邊玄衣,袖口與袍角暗繡著紅色的波浪紋,配紫色嵌玉腰帶,銀冠束發。正坐在梨花木案前的蒲團上,手執紫砂小盞淺酌,一派高人氣度。想來那一聲喚醒沈辭的力喝便出自他口。


    見她望過來清源真人放下了手中的小盞,說道:“既已醒來,便無大礙了,你再好好休息幾日吧。”說完就要起身。


    “師父!”付雲生立時叫道,“這丫頭你也看到了是個有孝心的,難得又是極好的冰、水雙靈根,整個清河劍派裏哪裏還有比您更適合當她師父的!不如,您就收她到我們玉衡峰吧。”


    清源真人似是有些意動,但很快又說道:“她的去處自有掌門決斷,三日後,你帶她同來議事堂吧。”


    付雲生聽到這個“同來”,忙說道:“領路這種事隨便叫個弟子來就行了吧?”


    清源真人冷聲道:“你以為你借著送她回來就能不去鄴城值守了嗎?”


    “師父!”


    付雲生直接撲了上去,想來個抱大腿什麽的,結果清源真人護體罡氣一陣震,便輕鬆將他彈開。


    付雲生沒臉沒皮地繼續說道:“師父,我都守了一年半了,被他們笑話這麽久,也該夠了吧!哪有我這樣的親傳大弟子還被罰去門派外麵幹雜活的!師父你都不心疼我!”


    “誰讓你偷酒去了?”清源真人淡淡說道。


    付雲生一噎,轉轉眼珠子又說道:“那我可從歸一宗他們四大門派手裏搶回來一個好苗子啊!這都不能將功贖罪?”


    “你不是打算買個洗腳丫頭的嗎?”清源真人毫不留情地說道,顯然能對付厚臉皮徒弟的師父自然也是“功力”非凡。


    沈辭:。。。。。。怎麽感覺遭了池魚之殃?


    付雲生再一噎,瞅瞅一臉沉默的沈辭,一時沒了話。


    “這些話,你留著三日後跟掌門說去吧。”留下這一句話,清源真人便飄然而去。


    “師父慢走!”付雲生殷勤地送走了師父,這才回來,一臉賤賤的笑容。見沈辭一臉憂色便說道:“你別擔心,師父就是嘴硬心軟!他讓我留到三日後說,沒直接把我趕回去鄴城,看來我這罰是挨得差不多了!”


    沈辭:。。。。。。我一點也沒有擔心好嗎?你師徒二人的玩笑晏晏瞎子都看得出來。。。。。。沈辭隻是想起了前世記憶中的清河劍派。她對清河劍派並沒什麽了解和關注,隻是曾聽葉瀾壁說起過一耳朵。


    “懷璧其罪”!


    清河劍派似乎後來被其他門派吞並了,原因便是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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