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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聲音十分的悅耳並且清晰,硬邦邦的胸膛緊貼著眠眠冷汗涔涔的後背。鉗製住她手腕的五指骨節分明,兩條修長的雙臂從纖細柔軟的腰肢上環過,用力收攏,將她整個人牢牢地扣在懷裏緊抱著。


    她瞬間詫異地瞪大眼。


    這個嗓音並不陌生,帶著絲絲的涼意,卻比之前的任何話語都輕淡,柔和,冰冷的呼吸像是輕盈的羽毛,從她雪白的耳垂上拂過。


    董眠眠全身上下仍舊很僵硬,但是卻已經不再試圖攻擊。她汗水淋漓的小臉上神色狐疑,細細的脖頸一寸一寸扭過去,大眼眸子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抬起頭,她看見的是一副極其高大挺拔的身軀,男人背光而立,五官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模糊,隻能看出一副棱角分明的輪廓,和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深邃幽亮。他靜靜注視著她,視線無比的銳利清明。


    是……陸簡蒼嗎?


    當然是。


    那雙漂亮冷黑的眼睛,留給她的印象太深刻,甚至一度是她的噩夢。隻是清冷平靜的一道目光,就能令她莫名的膽戰心驚。


    纖細的十指在男人柔韌冰涼的袖口上無意識地收攏,眠眠心頭一鬆,緊繃多時的神經忽然就鬆懈下來,隻覺全身的力氣都在瞬間被人抽走。與此同時,男人的手臂將她的腰箍得更緊,非常用力,像是要將她嵌進身體裏。


    眠眠沒有拒絕,也沒有一點力氣拒絕。剛剛經曆了一次死裏逃生,她整個人都是萎的,甚至連說話的勁都提不起來。男人的胸膛十分的寬闊,衣料冰涼,卻怪異的,莫名令她感到心安。


    靜謐至極的空間光線昏暗,她甚至能聽見陸簡蒼平穩輕淺的呼吸。和醫院裏那種無處不在的消毒水氣味不同,他身上的味道很獨特,很清新,夾雜著一絲……令人臉紅心跳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董眠眠鬼使神差地覺得,她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討厭陸簡蒼呢==。


    至少,他的體溫,他的氣息,沒有令她反感到想立刻推開的地步。


    陸簡蒼沉默地抱緊懷裏的嬌軀。和過去的那些擁抱和觸碰不同,她纖瘦的背脊不再僵硬筆直,或許因為之前的打鬥耗費太多精力,她不再防備警覺,白皙的小臉雙頰泛紅,軟軟地窩在他懷裏,無比柔順而乖巧。


    微涼的大手在她的背脊上一下一下地撫摩,力道不輕不重,帶著安撫的意味。


    他低眸靜靜看著她還有些沒回過神的小臉,木呆呆的,透明的汗珠順著額角滑落,緩緩淌過臉頰,蔓延到嘴角的位置,像在邀請他細細品嚐。


    原本平靜的眸色變得黯沉一片,陸簡蒼伸出右手,粗糲的指腹捏住那小小軟軟的下頷,抬高,嗓音低啞,語氣倨傲:“我要吻你。”


    眠眠還有點懵,小腦袋還有些木呆呆的,完全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晶亮的大眼睛直視著那雙灼灼的黑眸,“……哈?”


    然而不待她有所反應,男人已經低頭,重重吻住了她紅豔豔的小嘴。


    眠眠眨著眼睛低呼了一聲,隨後,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封堵得幹幹淨淨。冰冷有力的舌描摹著她輕微顫抖的唇瓣,直令她心髒狂跳,緊張得血液都開始倒流。細嫩的十指用力抓緊他的袖口,她試著扭頭躲避——


    我勒個大叉,現在外頭那個拿著刀想行凶的也不知道走沒走,這個時候親親親,親個ball啊!


    然而這種抗拒瞬間就被毫無懸念地壓製。他扣住了她的後頸加深這個吻,長臂微動,眼也不抬地將房門一把甩上。“砰”的一聲悶響之後,眠眠心頭一陣慌亂,緊接著被他壓到了門板上,高大的身軀俯低,薄唇含住她粉嫩的唇瓣用力吮吻。


    他吻得相當強勢,舌尖堅定地撬開她的貝齒,探入,濕濡地和她的小舌糾纏共舞。


    董眠眠掙脫不開,隻能硬著頭皮,被動地配合他唇舌的入侵和攻占,感覺到扣住她後頸和細腰的大手越來越用力,甚至令她絲絲疼痛。


    一個熱吻結束,眠眠差不多已經連站穩都成問題了。


    她氣喘籲籲,白皙的小臉上紅撲撲的,清亮的眸子裏氤氳著一層淡淡的水霧,看上去極其的嫵媚撩人。


    陸簡蒼微微低頭,薄唇在她滾燙的臉頰上親吻流連,未幾,低沉沙啞的嗓音傳入她通紅的小耳朵,語氣微冷:“為什麽一個人來這個地方?”


    眠眠被他親得神魂顛倒,聞言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下意識地誠實回答:“有個客戶生病了,讓我過來看看……”說完她就後悔了。


    尼瑪,自己這是腦殼吃鐵了嗎?為什麽他問什麽她就要老實交代?短短幾天,她竟然被壓迫出奴性來了麽otz……真是太可怕了,好歹她在中國也算是個有名號的人物,被個洋鬼子欺負出奴性,讓她們老董家祖宗們的臉往哪兒擱……


    思忖著,眠眠攥緊了小拳頭清了清嗓子,脖子往邊兒上一偏,吃力地將自己的臉蛋從那張漂亮的薄唇下拯救出來,皺著眉頭道:“不對不對,這句話應該我問陸先生您。我來這兒是探病,那您為什麽來這兒?”說著頓了下,略思考,繼續追問:“身體不舒服麽?”


    或許是她最後的問句語調輕柔,又或許是她烏黑的大眼睛神色認真,陸簡蒼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揚,勾起了一個弧度。


    眼睛習慣了黑暗,視野不再如之前那般混沌不清。很近的距離,她看見他冷毅英俊的麵容,莫名變得柔和了幾分。和印象中的強勢冷漠不同,那雙幽深的黑眸目光溫和,夾雜一絲很淡的笑意。


    “你關心我。”他輕聲說了四個字,結論性的一個陳述句,字裏行間都流露出若有若無的愉悅。


    “……”前後兩句話的邏輯關係在哪兒?來醫院不是探病就是看病,她隻是隨口做了個合情合理的推測而已啊==。


    眠眠扶額,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了——這還真是個難以解釋的誤會。


    幾秒鍾的沉默後,她腦子裏忽然想起了之前那個被忽略了好一陣子的持刀歹徒同誌,頓時臉色微變,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男人黑色西裝的袖口,細軟的嗓音壓得低低的:“那個拿匕首的,陸先生看見了麽?”


    他嗯了一聲,神色冷冷淡淡。


    董眠眠心頭一沉,猛地想起病房中還昏迷不醒的寧馨,頓時麵色大變——之前她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那個殺手的行動,而在這段時間當中,他完全可以折返回去殺死寧馨……她暗道一聲糟糕,隻祈禱著那個坑爹的助理大哥早就回到了病房,不然就真的悲劇了。


    忖度著,她也不敢再耽擱,連忙伸出兩隻小爪子抵在陸簡蒼硬邦邦的胸膛上,推啊推,試圖把堵在麵前的這座高山挪開,口裏忙忙道:“陸先生,我這兒還有急事呢,您要看病趕緊去吧,不是我騙你,在咱們b市的大醫院,排隊掛號比騎著竄天猴上天還難……”


    “不看病。”他淡淡開口,捉住她的兩隻小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我來這裏,隻是因為你。”


    很輕的幾個字眼,從陸簡蒼口中說出來,輕描淡寫,卻在眠眠有些昏沉的腦袋瓜裏形成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立體聲環繞,還是雙語的。


    因為你因為你因為你……auseofyou……


    董眠眠一陣驚詫,被他逐個親吻過的指尖像被燙著一樣。在他沉靜而專注的視線下,她愣了好半天才勉強找回正常語言功能,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紅著臉,九宮鳥般結結巴巴道:“因、因為我?”


    什麽鬼……


    陸簡蒼點頭,語調平靜,“你剛才有危險。”


    ……所以,剛才不是巧合,他是專門來救她的?


    她的疑惑越來越多,大眼睛裏交織著不解同驚異:“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個醫院?”然後瞠目:“你、你跟蹤我?”


    臥槽,真是白瞎了這張顛倒眾生的臉,不僅是個蛇精病,還是個跟蹤狂嗎尼瑪……


    聽了她的話,陸簡蒼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對這個說法不甚認同,沉聲道,“秦蕭說,你和人約在這裏見麵。”


    董眠眠目瞪狗呆,越來越不理解這個男人怪異的思維方式了。在她身邊安插個人形移動監控也就算了,她和人見麵,和他有什麽關係嗎……於是又緊接著道:“我約人見麵,你來做什麽?”


    看著她粉嫩小巧的唇瓣在黑暗中開開合合,他扣住她的下頷骨,低頭又是重重的一番親吻,道:“你有煩心事,我很擔心。”


    這道嗓音十分低沉清冷,仿佛說出話再自然不過。


    “……”很、擔心?


    眠眠眸光一陣閃動,心頭忽然升起了些慌亂,一股極其詭異的情緒從內心深處湧上,絲絲縷縷爬遍四肢百骸。她隻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紅潮迅速彌漫,幾秒鍾的時間之內,她連雪白的耳朵都紅透了,整個人像一隻煮熟的蝦米。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有讓她心慌意亂的本事。


    呆滯了幾秒後,董眠眠幾乎是有些慌張地移開了視線,別過頭幹咳了兩聲,借以掩飾窘迫。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一個跑江湖靠嘴皮子吃飯的,有朝一日臉皮也能這麽薄——這真不是一個好現象。


    有句古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蛇精病的,果然也會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胸腔裏的心髒砰砰砰直跳,一聲一聲敲擊著眠眠脆弱的耳膜。這種感受真是古怪極了,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緊張而煩躁,盡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緊張煩躁個what……


    詭異的氣氛在寂靜的空氣裏靜靜彌漫,身姿高大筆挺的男人似乎很享受將她禁錮在自己空間裏的感覺,手臂摟著她的腰,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摩著她臉頰上柔滑的肌膚,似乎愛不釋手。


    董眠眠雞皮疙瘩都要被摸出來了。


    她清了清嗓子,決定開口終止這種令自己不適的尷尬。調整好情緒抬起頭,男人線條淩厲而流暢的下頷映入視野,她麵上擠出一個微笑,誠懇地問出了一個問題:“陸先生,上次你救我是明碼標價。這一次……能不能給我算便宜點?”


    eo雇傭兵惡名昭著,為了利益甚至可以置國家和民族於不顧,身為eo的頂頭上司,她不認為這個男人救她會是無償之舉。


    令眠眠意外的是,聽完她的話,陸簡蒼原本淡漠的臉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原本撫摩她臉頰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男人清冷的眸光透出一絲危險的意味,俯視著她,聲音有點冷:“董眠眠,你很喜歡做交易?”


    這種目光令她心裏發毛。


    顯而易見,他生氣了。可是為什麽呢,怎麽說生氣就生氣了,這喜怒無常的玻璃心簡直是沒sei了好嗎……


    眠眠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意弄得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這位大哥又是哪根筋搭錯了。


    注視了她一陣後,陸簡蒼麵上浮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不知為何,他分明在笑,卻令她覺得陰森徹骨。


    未幾,他幾乎是麵無表情地宣告,道:“既然你不承認婚約,那麽我尊重你,來談交易。我救了你兩次,理所當然,你的命,你的人,你的所有都屬於我,隻屬於我。”


    “……”wtf……


    她被這番話弄得雲裏霧裏嘴角狂抽,盯著他,一副看鬼的眼神,好半晌才艱難地支吾出一句話:“陸先生,要不,要不我陪你去樓下的心理科掛個號吧……”妄想症到這個地步,簡直都快沒得治了好麽。


    陸簡蒼直接無視了她的這句話。他的手臂將她鬆開,微微側首,毫無瑕疵的側臉線條剛毅而冷漠。眠眠聽見他用一種十分冷硬的語氣,完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每晚,救你兩次的交換條件。晚餐之後秦蕭會聯係你。”


    說完,他擰動門把拉開了儲物室的門,沉穩清晰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每晚?


    董眠眠整個人都驚呆了——陸簡蒼說每晚?可他明明承諾過在不會再強迫她,那每晚幹啥?陪他玩兒奇跡暖暖嗎臥槽……


    在心裏默默畫了個圈圈詛咒蛇精病之後,眠眠甩了甩腦子暫時拋開雜念,深呼吸,定定神,拉開儲物室的門走了出去。


    惶惶不定地回到724病房前,她探首一瞧,隻覺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了。轉動門把推開房門,當一室光亮連同助理大哥那張大臉一同映入眼簾時,她心中懸著的巨石總算落了地。


    和之前一樣,寧馨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麵上戴著氧氣罩,心電監護儀上顯示的生命體征都較為正常。


    她鬆了一口——看來那個身份不明的男人並沒有得手。


    僥幸幫助大明星逃過一劫,一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神聖感在眠眠心頭油然而生。她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就將剛才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寧馨的助理劉彥,提醒他早點報警,加強寧馨身邊的安保工作。


    聽她講完,助理大哥一張大臉頓時從額頭慘白到了下巴,他又驚又疑,瞪大了眼道:“……有人要殺寧姐?不可能吧大師,這劇情也太非主流了,您是不是眼花看錯了啊?”


    眠眠翻了個白眼,心道老子旅個遊都能招惹上一個變態的傭軍老大,劇情要多抽象有多抽象,要多瑪麗蘇有多瑪麗蘇,你這算個毛蛋。


    她一麵腹誹,嘴上也沒閑著,繼續道:“我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要不要采取措施是你們的事兒。”邊說邊拍拍屁股站起身,“行了,我已經仔細給寧小姐看過來,沒什麽小鬼作妖,事到如今,也隻能好好配合醫院的治療了。”


    劉彥猶自沉浸在之前那個爆炸性的消息中,壓根兒沒聽見董眠眠之後說了些什麽。他一臉驚恐,沉聲道:“如果真像大師所說,有人想置寧姐於死地,那那個人會是誰呢?得多大仇多大怨才能下這種狠手啊。”


    “……”你問我我問誰,你家娘娘平時和誰有梁子,她知道個鏟鏟==。


    董眠眠捏了捏眉心。剛剛在這個醫院裏渡了個生死劫,還莫名其妙賠上了自己的夜晚自由權,她心裏的感受就宛如吃了一盤死蚊子,當然也不會有什麽閑情逸致繼續陪助理大哥閑話家常。


    於是乎,簡單跟助理大哥告了個別後,眠眠轉身離開了x醫院,懷揣著一種生無可戀的心緒,攔了一輛出租車趕赴學校。


    翻開手機看了眼屏幕,時間顯示是下午四點整。眠眠有點疲累,細細的小指頭戳開支付寶,在好友列表裏翻找了會兒,把岑子易找了出來,點開對話框,輸入:[笑哭]弄清楚了,和咱們的佛牌應該沒關係。


    過了幾秒鍾,岑子易的回複彈了出來:[微笑]活久見,老子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到把支付寶當聊天軟件的人[再見][再見]。


    眠眠:[微笑]不服憋著。


    岑子易:行了不和你貧了。都跟你說了咱們的佛牌不會有問題,你還偏不信,這下安心了吧,萬事大吉。


    視線從對話框裏的兩行字上掃過,董眠眠沒有再回複,鎖了屏幕後脖子後仰,靠著椅背開始閉目養神。


    萬事大吉……再聯想到即將開啟的“蓋著棉被純聊天or握草or一係列未解鎖新技能”的晚間生活,真是處處都透出迷之嘲諷。


    她分分鍾想找根繩子去自掛東南枝。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因為騙了第一次,一定還有下一次。譬如不知何時才能睡得完的陸簡蒼,譬如不知何時才能不堵車的交通路況。


    漫長的穿城之旅結束在傍晚五點四十左右。


    一路塞塞停停顛顛簸簸,當司機大叔將董眠眠送回學校時,她的生命狀態基本上已經可以用“萎如死狗”來形容了。頭昏目眩地給完錢之後,眠眠離弦之箭一般從出租車裏彈了出去,三兩步跑到路邊的一個垃圾桶麵前大吐特吐。


    ……所有暈車的少年,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堵不起〒▽〒……


    清理完胃裏所有的殘餘物後,某人可謂奄奄一息,在小賣部買了一**純淨水漱了漱口,再用幹淨紙巾擦幹淨嘴,收拾妥當後,她拖著殘軀給揚言要請生日餐的室友陳小魚打了個電話。


    獲取完晚上胡吃海喝的地點之後,眠眠小身板兒一震,內心激昂的小紅旗高高飄揚,感覺渾身上下都重新燃起了滿滿的鬥誌——聚餐地點竟然在b市鼎鼎大名的碧樂宮飯店,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不把自己吃成個皮球簡直愧對她家列祖列宗:)。


    懷抱著對疑似槍了銀行的陳小魚同誌的十二萬分敬意,以及對碧樂宮美食的無限神往,董眠眠乘坐著地鐵四號線來到了聚餐地點。


    打眼一望,兩扇古色古香的朱漆獸頭大門矗立在眼前,兩座石獅子蹲在兩旁,威風凜凜,門匾上的招牌是三個金漆大字,銀鉤鐵畫,蒼勁有力:碧樂宮。


    兩個身著修身旗袍的迎賓小姐端莊地立在兩旁,笑容滿麵的看著她。


    嗯!就是這兒了!


    眠眠半眯了眸子,攥了攥小拳頭,接著就一頭往碧樂宮裏頭衝。然而將將要踏上台階,一個聲音微涼低柔的女聲卻在背後響起,有些詫異的語氣:“董小姐?”


    她嬌小的身子陡然一僵,疑惑地回過頭,當背後的幾個人高馬大的身影映入眼簾時,她仿佛看見了無數隻長著翅膀的小天使圍著她轉圈圈,然後開始,撒紙錢。


    這清一色的大高個,清一色的馬丁靴,清一色的一身黑,不就是eo的駐中小分隊嗎嗎嗎……


    剛剛喊她的人是秦蕭,而盛開在這朵大麗花旁邊的那位,極其高大挺拔,黑色西裝筆挺整潔,襯衣上的黑金色紐扣筆直地延伸向修長的脖頸,五官俊美無鑄,臉色淡漠,看上去十分的威嚴沉肅,冷厲迫人。


    “……”


    日你仙人。


    這神奇的緣分,宛如男生寢室一個月不洗的灰襪子,那酸爽,簡直不敢相信。


    躲肯定是來不及了,裝不認識又顯得蠢如狗,心頭一番翻江倒海之後,董眠眠選擇了坦然麵對殘酷的人生。所以她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朝對麵的幾位揮揮小手,“喲,陸先生啊,這麽巧?你也在這兒吃……”


    “晚飯”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又一道嗓門兒就傳入了耳朵:“眠眠!眠眠!這兒呢!快過來,大家等你半天了!”


    董眠眠一滯,認出這個聲音是王馨印的。她轉頭四處張望了一陣兒,然後在碧樂宮旁邊的一家辣妹子串串店門口,看見了正朝自己遙遙招手的閨蜜。


    “……”


    陸簡蒼淡淡瞥了她一眼,邁開長腿從她身旁施施然經過,扔下一句話:“祝董小姐用餐愉快。”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離死別,也不是我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站在同一個地方,你走向了一桌幾萬的碧樂宮,而我走向了人均三十塊的冷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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