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商一路疾馳到農場,跑到廚房的儲物間門口,這才停了下來。


    她有些急切的敲了兩聲門。


    譚廚師長打開門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小姑娘,你這是怎麽啦?跑的滿頭大汗。”


    “廚師長,拜托您幫幫忙,將廚房門口的那輛自行車借我用一用,可以嗎?”


    “你要做什麽?”


    “我們一個老鄉的孩子生病了,現在都哭不出聲來了,想借您的自行車送她孩子去縣裏的醫院。”


    “對哦!小夏同誌回縣裏去了,那你趕緊騎車將人送到縣裏醫院去。”


    “謝謝廚師長。”


    “不用,都是革命同誌,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秦慕商騎著自行車回來時,人群已經散開,秦慕澤迎了過來,“商商你歇著,讓哥去追,他們坐著驢車剛走了沒多久。”


    “好,你路上一定要小心點,你對縣裏不熟,將自行車交給謝同誌,讓他帶賀姨和孩子去醫院。”


    “我知道了。”


    看著秦慕澤匆匆離開的背影,秦慕商也是一陣感慨,這裏的地域是很寬廣,方圓幾公裏,連一棵樹都沒有。


    交通也很不便,從這裏到縣城,走路要四個小時,騎自行車也要一兩個小時。


    半個多小時以後,秦慕澤滿頭大汗的趕著驢車回來,衝到做飯的地方,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喝完了。


    展月梅看著籃子裏的菜,微微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秦慕商蹲在她身邊問道:“媽,您這是怎麽了?”


    “昨天一籃子菜,一個人才幾片葉子,今天又增加了一籃子菜,可每個人還是分不到一口,長此下去,大家的身體肯定吃不消。


    我到地裏看了一下,這地又硬又貧,裏麵好多石頭,這要種糧食還要下一番功。


    本以為過來建了房子就能種地,可現在這種情況……”展月梅做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媽,歎氣老的快,這些問題就交給大隊長去苦惱,咱們做好自己手裏的事,好好配合他,爭取不拖集體的後腿。”秦慕商雖然嘴裏這樣說,她也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觀。


    吃過午飯,大家都回地窩子裏午休,秦慕商和秦慕澤說要出去轉轉,去看看河。


    找大隊長打了一下招呼,兩人趕著驢車直奔河邊而去。


    順著大隊長告訴他們的方向,趕著驢車走了將近三十多分鍾,終於聽到嘩嘩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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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澤將驢車停好,滿臉興奮地跑下車,看著滾滾奔騰的河水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一陣風刮過,灌了他一滿口的風沙,嗆得他不停的咳嗽。


    “啊呸,這鬼地方真是說句話都要挑時候。”


    秦慕商憋著笑,一臉正經的說道:“張嘴的時候你要觀察一下四周,看到沒有動靜再開口。”


    秦慕澤有些幽怨的看著她,說:“你每天包著頭巾,不悶嗎?”


    “你看你那張臉,都快成了高原紅了,風沙吹的你的臉不疼嗎?”


    “疼啊,但我是男人,我能挺得住。”


    “有道理。”


    秦慕商看了一下河流裏的水流淌的不急,隻是這水質卻渾濁泛黃。


    此時她也弄明白了,為何每一天的供水量都有限,這也就是守著一條河,卻缺水喝。


    她之前有仔細看過,農場的供水站那裏,其實修的是一個水窖。


    等他們房子建好了,秦慕商也想請人幫忙挖一個水窖,這樣一家人用水也就方便多了。


    來了有三天了,大家還沒有痛痛快快洗過一次澡。


    隻有昨天還剩一點水,秦慕商和展月梅、劉月嬌,在地窩子裏隨便擦洗了一下。


    但這麽幹的地,想要種莊稼,肯定是要開渠引水來灌溉。


    說起種莊稼,她就想起了農場食堂後麵的那點地,和秦慕澤回去後,就去整他們那塊菜地。


    她看了一下地裏的情況。


    地已經翻完了,裏麵的草和石塊都撿的出來。


    她之所以選這塊地,是因為廚房每天淘米洗菜的水,都會澆灌這些菜,連帶著牆根邊的這塊地,不像外麵那些地又幹又硬。


    她讓秦慕澤去提兩桶水來,趁著這會工夫,她將空間裏儲存的雞糞肥趕緊撒下去,又用耙子在地裏整了一遍。


    將用靈泉水泡過的球菜、洋芋、扁豆、萵苣、韭菜、茄子的種子,各撒了一些下去。


    這沙地土質疏鬆,透氣性好,但是保肥保水能力弱,所以也不是什麽菜都能種。


    她剛做完這些,秦慕澤提了兩桶水來。


    一人提水,一人澆水,兩人配合很快就將地澆了一遍水。


    兩人從菜地裏走出來沒多久,看到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老人。


    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老人正一隻手顫抖的想從胸口的袋子裏拿什麽東西?


    秦慕商猜測應該是藥,她趕緊幫老人將東西拿了出來,發現是一個小紙包,她趕緊打開,一股濃鬱的藥香味撲鼻而來,隻見裏麵是一粒黃豆大小的黑色丸子。


    她趕緊問道:“老先生,要吃幾顆?”


    老人顫抖的伸出了一根食指。


    秦慕商趕緊喂了一粒藥丸在他的嘴裏,然後拿過秦慕澤身上背著的水壺,她微微抬起老人的頭,用瓶蓋緩緩的將水給他喂下去。


    過了五六分鍾,老人的麵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不是之前的青色,但也很是蒼白。


    老人聲音有些冷硬的說道:“扶我起來。”


    秦慕商兄妹倆見老者好像不願意和他們多說的樣子,轉身就離開。


    老人站在那裏眸光有些深沉,最後歎了一口氣,“小娃娃,站住。”


    兩人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向老人。


    老人正準備說什麽?來了兩個帶著紅袖章的人,遠遠的就喊道:“幹什麽?幹什麽?你們兩個離這個五類分子遠一點。”


    老人什麽也沒說,轉身向那兩個人走去。


    不知道他們說了一些什麽,兩人將老人架著,很快就離開了。


    秦慕澤想了想說道:“商商,剛剛那個老人應該是牛棚裏的人吧!”


    秦慕商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


    在她的印象裏,住牛棚的並不都是大惡之人,還有很多有學術權威的人,在這個年代也住著牛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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