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煌殿內部與外麵的光景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說外麵迷宮那地現是一個破敗的戰場,那這裏就是一個保存得很好的遠古大殿。


    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有什麽大破損的地方。


    金碧輝煌,幹淨整潔,連不赦廳裏那種一腳能踩濺起來的的灰塵都無,像是有人時常來打掃過,地麵還留有水漬。


    「啪嗒!」


    臉腫成了一個豬頭的顧青二一腳踩在了小水灘中。


    這裏沒有灰塵,環境倒是十分潮濕,隨處一腳都能在地上水窪中踩出些許水花來。


    「大師兄,快來,這有水耶!」


    顧青二顯得十分亢奮,在自家師兄麵前,他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當下捂著腫起來的半張臉對著顧青一招手。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劍池裏尿尿,然後被師尊脫了衣服吊起來打屁屁......呃,閉嘴,我閉嘴。」


    「你不要生氣了嘛!不就割了一下你的袍子嗎,大不了後麵我給你縫上,我針線活可好了。」


    「以前又不是沒割過......」


    顧青二話語聲越來越小,最後趕忙跑到陳兄後麵躲起來,避開師兄那擇人而噬的目光。


    一偏頭,陳恕老兄皺著眉,滿臉寫著凝重。


    「陳兄,你想什麽呢?」


    顧青二想勾肩搭背,以表和陳兄之間的親昵,讓大師兄不能再放肆打自己,卻又不敢下手。


    陳兄的劍體太紮人了,搭上手去,一下就會刺出血來。


    徐小受緊緊盯著地上的小水灘,百思不得其解這真煌殿裏為何會有水,真的是環境因素嗎?


    他對「水」有很深的那什麽ppt,具體叫什麽記不清了,反正很杯弓蛇影,一下就能聯想到宇靈滴。


    宇靈滴是還沒死的,這點可以肯定。


    王城試煉剛開始,初入雲侖山脈不久,徐小受就見過死而複生的宇靈滴,好像他修為還有長進。


    水係奧義的斬道,簡直可怕,比太虛還讓人生畏!


    可之後,無論是孤音崖還是其他,饒妖妖帶著多部首座前來,宇靈滴卻像失聯了一樣,再沒出現過。


    要說他現在躲在真煌殿裏......


    徐小受是願意相信的,甚至可以信到九成這個高度去!


    他就是個另類的悲觀主義者,凡事先從最壞的情況出發去考慮,這樣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是好事。


    「排除幹擾、排除幹擾......」


    「特別是同等級的幹擾,聖帝級別的......」


    元府裏的畫像分身捏著聖帝龍鱗,徐小受則開始在心頭一遍又一遍刷著意念。


    白窟那會,他遭遇到王座道境的宇靈滴,就已經能幹擾到他的意誌,令他連去看信息欄這件事都給忘記。


    以前年輕不懂事,還以為王座道境就都有這麽強大的能力。


    現在想來,宇靈滴手上必然掌握著一種聖帝級別的至寶,能夠引導人的意誌,層次可能與聖帝龍鱗都差不多。


    不知道是他機緣巧合下得到的,還是因為有個已故的好爹......


    但反正徐小受現在在未知的環境中一看到水,警惕性直接拔到了最高。


    他甚至想了想覺得不保險,於是不動聲色間將聖帝龍鱗召喚到了懷裏,貼身防護。


    「沒什麽。」徐小受隨口回應著,「我在想偌大一個真煌殿,為什麽有這麽多水,罪一殿的迷宮也不見是如此潮濕的環境。」


    道完他便四下踱步,來回觀察,一不小心好像踩到了什麽。


    他沒有下蹲,


    更沒有將那物件撿起來。


    樹種!


    小師妹來過這裏!


    按照在外頭不時撿到的樹種看,這裏頭的信息很明顯,也是千篇一律的「真煌殿,薑布衣」。


    可是......


    人呢?


    徐小受「感知」一掃,沒能找到小師妹的氣息,更遑論薑布衣的了。


    他極怕死,感覺這大殿內時刻都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哪怕信息欄還沒有提示,但還是一點都不敢暴露自己和樹種之間的關係。


    若有心人看到,這就是把柄了。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小受關於水的一番疑惑之論,引起了顧青二的嘲笑,卻讓顧青一皺起了眉頭。


    「陳兄。」


    「嗯?」


    「我也覺得這水不對勁,真煌殿內不應該有水才對,但我上一次來,這裏就有水了,之前沒感覺,現在你一提,我覺得......」


    徐小受眼皮一跳。


    你也覺得不對勁?


    你都覺得不對勁,那有可能我不是杯弓蛇影,這水是真的不對勁了。


    「我見過宇靈滴!」顧青一語出驚人。


    「宇靈滴?」徐小受低眸略一思索,很快記起來了這個相對於南域煉靈師而言,遠在中域的名字代指何人。


    「你說的是那個聖神殿堂的靈部首座,宇靈滴?號稱青年輩第一,大陸唯一一個掌握了奧義之力,水係奧義的家夥?」徐小受表情訝然。


    顧青一還不曾言語,豬頭顧青二聽見這話,頓時僵著臉扯笑起來,一邊疼得嘶氣,一邊說道:


    「陳兄啊陳兄,你這就孤陋寡聞了,「唯一'可是太絕對了!」


    「宇靈滴或許強,但他的奧義之力絕不是唯一,你是沒見過我師兄的......呃!」


    顧青二話被瞪得憋了回去。


    但他還是不服氣,豬頭一撅,語氣不爽道:


    「青年輩第一?這不可能,我師......我,和我師弟都還沒出手,他算什麽第一?」


    「宇靈滴的奧義或許在青年輩中罕見,但也絕不是唯一,更不是大陸唯一。」


    「放眼五域,把中老年輩的強者也算上......他?就這!」


    顧青二說著伸手左手,中間三指蜷起,將大拇指抵在小指的指尖上,再緩緩將小指頭豎起,其上一點劍指的鋒芒閃爍。


    「就這麽多!」


    徐小受被那想要盡量表現出嗤之以鼻的豬頭表情給逗樂了。


    這家夥也臉都腫成這樣了,怎麽話還沒帶停的?


    不過,他倒是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徐小受狐疑的瞥向了顧青一。


    是因為在顧青二的眼裏,他師兄無所不能。


    還是說,顧青一的實力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根本不能算在青年輩之中。


    強如顧青二,年紀輕輕就掌握了「絕對帝製」,師尊還是七劍仙之一的溫庭,眼界按理說也該是當世極高了。


    可對他師兄,顧青二除了言語和表情上的不屑,幾乎就是打從心底的崇拜!


    這種崇拜不像是無腦的,小師妹那種的。


    更像是對顧青一實力的一種認可,尊崇、敬畏.....等等各種情緒都有。


    「顧兄想說什麽?」


    徐小受沒有多作搭理顧青二,反而望向了顧青一。


    相較於顧青二大話中夾雜著的可能有的幾點真話,他更在意顧青一見過的那個宇靈滴本人。


    何時?


    何地?


    發生


    了何事?


    徐小受都十分好奇。


    但以陳恕的身份,好像不是很方便直問,他隻能旁敲側擊。


    顧青一倒沒有多想,聞聲目中多了些許回憶,緩緩道:


    「我先前尋我師弟時,曾在罪一殿外的一處廣場上見過宇靈滴,他被吊在一根圖騰柱上,應該是被吊了許久,飽受折磨。」


    「當時見他時,他隻剩為數不多的意識了。」


    「我曾試圖解救他,但以我之能,也破不了那禁錮住他的封印。」


    「後續感應到我師弟的氣息,我便走了。」


    徐小受聽得心驚。


    宇靈滴在虛空島上被吊了很久?


    難怪雲侖山脈發生了那麽多大事,沒見過他人,他原來已早到了虛空島?


    那麽問題來了......


    以宇靈滴之能,誰能將之吊起來?還折磨?


    他可是水係奧義,打不過也能跑吧,咻一下就不見了的那種他遇到半聖了?


    也不對啊。


    若是跟聖神殿堂敵對的半聖,真要打起來,不可能留宇靈滴一命,隻是簡單的折磨。


    這點,從薑布衣對待滕山海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了。


    狠到斬草除根的薑布衣,甚至跟聖神殿堂都不是對立麵!


    而若是跟聖神殿堂有關係的半聖,那跟宇靈滴也打不起來。


    宇靈滴又不是滕山海他是有腦子的人,不至於把自己玩死。


    而憑其靈部首座的身份,大陸五域,半數半聖都得給點麵子吧?


    「誰吊他了?」顧青二頂著豬頭突然出聲,滿是好奇。


    徐小受就差沒抱起這個豬頭親一口了,你問出了我想問的,加油,繼續問,多問一點。


    顧青一搖頭。


    「不知道,但顯然將他吊在那裏另有原因。」


    「此前心亂沒多想,現在回想起來,宇靈滴身上,包括那圖騰柱每一次出現異象,虛空島遠處都有鳴響。」


    「現在,虛空島上的人明顯多了。」


    「有可能,宇靈滴因為水係奧義,被人抓起來,當成了一個靈元供給器,連通了外界的另一個......」顧青一眯著眼,斟酌著措辭。


    「深海?」徐小受出聲。


    顧青一手指點過來,眼裏有光,一副你說出了我想說的話的表情。


    二人極有默契,幾乎同時聯想到了深海下的「水」,以及虛空島上的「水係奧義」。


    以此本為同源的二者為聯係,提供靈元;再以虛空門為媒介,開啟傳送通道。


    這樣,孤音崖下掉入深海的那批人,咻的一下,可能真就這樣給傳送上虛空島了?


    不過......


    「究竟是哪個猛人,能猛到抓住宇靈滴,將之當成靈力供給站啊?」


    這種慘無人道的做法,徐小受曾做過一次。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的天人第一樓,也許還有某位姓薑的,在裏頭擔任護樓大陣的靈力供給呢!


    而能抓住宇靈滴的,肯定不是凡人。


    這又跟聖奴召喚虛空島的動機聯係上,對聖奴有好處。


    於是徐小受一下想到了,應該是自己人做的。


    他腦海裏隻剩兩個人選。


    要麽水鬼,水鬼也是水係奧義,還是太虛,比宇靈滴隻強不弱…………嘶!為什麽這倆人都是水係奧義?這裏頭有什麽聯係嗎?


    要麽八尊諳,這個不用解釋,名字代表一切。


    直至此時,在顧青一一番無意間的閑談之下,徐小受突然弄明白了聖奴高層..


    ....呃,八尊諳的布局!


    從東天王城開始,王城夜戰,自己求援八尊諳,虛空島初次降臨——就算自己不求,現在想來,虛空島也必然降臨!


    之後雲侖山脈試煉跟上,天穹各大異象接連不斷。


    先是九天拋寶,將五域眾人的目光吸引至此,牽動了無數斬道、太虛的封聖之心,於是無數人趨之若鶩,想分虛空島這大蛋糕的一杯羹。


    再是斬異......斬異都不是計劃內的事情,屬於偶發性事件。


    結果最後淚雙行的到來,意味著這事也入了八尊諳的眼,他竟也能給利用上!


    於是「聖奴徐小受」通過三炷香掛上了黑金懸賞,成了香餑餑一個,五域的殺手也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從虛空島這不切實際的東西上,落到了某個很現實的點上——如何進入虛空島?如何從不切實際,走到夢想成真?


    八尊諳隻走了一小步棋。


    「聖奴徐小受」迷糊中跟著「指引之力」——聖力寶物,來到了孤音崖。


    於是聖神殿堂、殺手、無數人的目光,全部跟著落到了孤音崖。


    而那時的孤音崖上,恐怕已有一人,名喚水鬼,他默默放下了大甕,整張釣魚的大網,就此完全鋪開!


    覬覦封聖道基的魚兒們爭先恐後遊入了大海,這是屬於大陸五域各大勢力的斬道、太虛,他們通通成了開啟虛空門的靈元供給站——通過深海水球的抽汲之力!


    三炷香的殺手、聖神殿堂以饒妖妖為代表的紅白衣戰鬥部隊,也因由種種原因,跟著「聖奴徐小受」來到了孤音崖。


    他們成了飛蛾撲火中的第二手靈元供給,照亮了八尊諳隨手點燃的蠟燭,將光亮的影響力持續放大、再放大。


    同一時間,八尊諳遁入了虛空島?


    如果水鬼有任務在外,那隻有他有這個時間入島了。


    八尊諳......或者八尊諳派了誰,抓住了宇靈滴,讓這個水係奧義的天才,跟外界正鋪開大網的、同樣掌握了水係奧義的水鬼牽上了聯係。


    這兩大「水貨」成功打通了空間通道,虛空島驚豔降世。


    所有人,從地之極的深海,傳送到了天之巔的虛空島?


    道穹蒼的半聖意念化身出來過,愛蒼生的箭也從中域射出來過。


    他們應該在這一時刻,都看出來了八尊諳的這一手布局,但大勢已成,無力回天?


    徐小受想到這,後背已有冷汗滲出。


    這太陰險了!


    這一手策劃了多久?


    八尊諳將自己扔到東天王城下的這一步閑棋,扇出了蝴蝶效應,牽扯出來了這一切?


    這,真的是可控的嗎?


    ——好像還真是可控的!


    徐小受豁然又聯想到了自己在白窟中還剩下的唯一一個不曾解開的謎題。


    他在那裏得到了焱蟒,見到了一位狼狽聖人,現推測有可能是虛空島內島聖帝燼照老祖。


    所以說,白窟是可以跟虛空島聯係上的。


    而也就是在白窟,在得到焱蟒後,自己隨之得到了狼狽聖人的白色光珠,裏頭有一副完整的白窟地圖。


    地圖盡頭處,是那道自己至今還沒想破,間隔固定時間,就會「唵」的一聲呼喚自己的異次元裂縫。


    在離劍草原得到有四劍之後,自己跟隨有四劍,前往的地方就是那詭異、未知、神秘的異次元裂縫。


    結果到了那地,裂縫沒見上,反倒是遇上了八尊諳等人,在那裏加入了聖奴。


    八尊諳為何在那?


    當時想不破,也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他不為有四劍而去,那就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什麽是更重要的事情?


    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可能——八尊諳通過那異次元裂縫,進入虛空島,或者進入了某個中間地帶,聯係上了通過焱蟒跟自己扯上了關係,也在中間地帶留下了意念的狼狽聖人燼照老祖,二者在其中商議了有關東天王城虛空島降臨一事?裏應外合?


    「沃日啊!!」


    徐小受想到這,一時間整個人都涼透了。


    這也能牽扯得上?


    好像還挺契合?


    那這棋從什麽時候下的?


    從自己進入天桑靈宮,被桑老看中開始?


    還是不知多少年前,焱蟒被暗藏於白窟之中開始?


    徐小受突然感覺自己布局坑小小一個半聖薑布衣,是如此的過家家之舉,對比起八尊諳這一手,簡直小巫見大巫!


    他腦速飛轉,將自己代入成了八尊諳,以棋手的身份,思考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八尊諳籌劃這麽久,從白窟到孤音崖,就為了將所有人送進虛空島,意欲何為?


    他是黑白雙脈之尊,他要跟聖神殿堂開戰,單憑聖奴幾個人是不夠的,他需要借用內島鬼獸的力量,所以他想解放這裏的戰力......


    等等!


    鬼獸?寒爺?


    寒爺就是從內島出來的


    不行,這逼絕對和八尊諳的計劃有關聯。


    之後若是再遇寒爺,冒著死掉一個第二真身的危險,也得確定一下他的立場。


    隻有知道寒爺行動的目的,自己才不會成為一枚稀裏糊塗的棋子,做那事後諸葛亮。


    嗯,還有!


    道穹蒼號稱「神鬼莫測」,他要是看出了八尊諳的計策......


    不對,他定然已經看出來了,所以他一定會出手製止。


    我要是道穹蒼的話,我會如何製止?


    ——-饒妖妖,封聖?


    臥槽!


    徐小受心潮瘋狂起伏,所以這其中也有聯係?


    不止!若我是道穹蒼,饒妖妖這麽蠢,絕對不可能成為虛空島上用來製止八尊諳布局的唯一一枚棋。


    所以,我還會再派人過來。


    起步半聖!


    聖帝不考慮的話,那就得是多個半聖前往虛空島,才可能成功製止八尊諳。


    一個跟八尊諳打,一個跟水鬼打。


    饒妖妖封聖成功後,可用來當將衝鋒,作一猛棋,打聖奴裏剩下的那些半聖之下。


    薑布衣也在這裏。


    關鍵時刻,他也能臨時征用起來。


    雖然不知道該怎麽征用,但如果我是道穹蒼的話,我就一定能將他當成棋子來用!


    如此,我最起碼要多派兩位半聖過來......


    這還是隻是保底!


    穩妥起見,再多派兩位半聖跟隨,明暗結合,雙管齊下,都不是沒可能!


    徐小受冷汗涔涔,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瘋狂轉換身份的又一重好處了。


    至少這些人如若真的存在,真的來了,不會第一時間認出自己來,隨手滅了「徐小受」這枚老是興風作浪的小棋。


    「陳兄?」


    「陳兄??」


    「陳恕!!!」


    顧青二突然一聲大吼,將徐小受給驚醒。


    「你昨了?」


    顧青二望著救命恩人青白失血的麵色,一臉疑惑。


    就聊了一個宇靈滴被吊起來,你嚇成這樣幹嘛?


    你


    又不是宇靈滴!


    「無妨,想到了一點小事。」


    徐小受擺擺手,努力壓下自己心頭的震撼。


    他抱著僥幸心理,也許這些都是自己瞎想、瞎牽連起來的呢?


    八尊諳......


    嗬,他布局能這麽吊,當年是怎麽被打進虛空島內島的?


    「我們往裏走吧。」


    徐小受沒心情在這裏逗留,也不關心什麽宇靈滴了,他現在隻想趕緊解除自己腦海裏的死亡倒計時。


    他有預感......


    風暴將至,黑夜即臨!


    屆時腦海裏要還頂著個死亡倒計時,連躲著都是在無謂等死,所以得趕緊把這麻煩玩意弄掉才行。


    顧青一見陳兄突然失去了交談的欲望,也不多說,跟著走進了大殿。


    真煌殿的正殿很大。


    徐小受一走進來,就看到了顧青一曾經提及過的巨人雕像。


    和印象中的虛空將軍形象很符合,這雕像丈許高,氣勢十足,是大殿內為數不多沾了灰塵和蛛絲這些飽含時間痕跡的東西了。


    它身著黑色的殘破盔甲,手握黑戟,不像是飛、幽、紅中的某一位......嗯,類似於聖奴隱藏的第十座嘛,我懂!


    「虛空將軍罪?」


    徐小受盯著雕像開口,直至此,他還沒能感應到雕像有活著的生命痕跡。


    然一聲落下,巨人雕像眼皮一抬,雙目中多了光,聖力氣息淡淡彌散開來。


    「罪人......何故......造訪......真煌殿......」


    果然說得很慢!


    徐小受愣是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等到這雕像說完了話。


    但他已司空見慣了,畢竟靈魂空間中,就有一位類似的存在。


    他沉吟片刻,率先說出的,就是自己接下來可以浪跡於未知風暴漩渦中心的唯一憑借。


    「你好,我想兌換·免死令',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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