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


    守夜的雙目在星光下熠熠生輝。


    他不留痕跡瞥著戰場的中心,那裏有著十分龐大的巨人腳印。


    而在場的諸位,更加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


    僅一眼,眾人都可以判斷出。


    那龐大的腳印,並非出自一個生物足下,而是有倆!


    “鐵打的兩頭鬼獸,徐小受到底還想要爭辯什麽?”


    “還是說,他真以為哪怕表現出了另一種可以斬殺鬼獸的方式,自己就會放下這明擺著的足跡,不去追究?”


    “亦或是,真如他所言,其中一個腳印,隻是他徐小受的一式特殊靈技?”


    守夜心裏頭歎著氣。


    說實在話,見到如此天才陷入泥潭,他有心拉一把。


    但徐小受太過分了,不止深陷入這鬼獸的漩渦之中,哪怕被發現了,依舊托詞萬般。


    可……


    真的挺完美啊!


    那般托詞。


    “我給你這個機會,試試就試試。”


    守夜冷聲道:“但如若你無法表現出足以斬殺王座的實力,我不會再讓你出口。”


    “方才的吼聲,以及此地的腳印,你再沒有半點辯解的希望。”


    “你可曉得?”


    徐小受沉默著點頭。


    他沒有多言,該解釋的,已經全部解釋過了。


    剩下的那些,無論自己說得再多,都隻是杯水車薪罷了。


    守夜的懷疑,並不是一言可以打消的。


    甚至於,如若到了這個份上,再要多言。


    連徐小受自己都覺著,真有點推脫、搪塞的感覺了。


    有些事情,過猶不及。


    至於為何說還要多此一舉,從別的地方展示自己擁有足夠斬殺王座的實力……


    徐小受並非閑得發慌。


    他大可以大方的再拿出青銅雕片,猛然一握,立馬進入“狂暴巨人”姿態。


    但事後呢?


    可以預見的。


    且不說暴走形態下的自己會做出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來,單是這般簡單的交代完自己的底牌,守夜就真的會信了麽?


    不會!


    徐小受萬分肯定。


    一旦自己亮完“狂暴巨人”,守夜依舊可以找出下一個破綻,繼續懷疑自己,直到將自身的底牌榨幹。


    擺在明麵上的東西,哪怕是正確的,別人也不會輕易信之。


    相反,經過自身一番不屑的探索、刻苦的鑽研之後,對方得到的那一個答案,即便是錯的,也會將之視若真解。


    人性,就是這個樣子。


    徐小受現在要做的,便是給予守夜這麽一個探索的過程。


    甚至到最後,哪怕對方再懷疑,他都不會將“狂暴巨人”亮出來。


    這樣,當其鍥而不舍想要挖出自身的秘密時,卻在之後“不經意”間,看到了自身所謂正解的“狂暴巨人”。


    那個時候,他對自己的戒心,才會徹徹底底放下!


    可以說,今夜的危局,不在與張太楹,也不在於守夜的到來。


    真正探究到底了,不過是心理層麵的博弈上,誰可以想得更深一層罷了。


    而論心理博弈,徐小受自認,他不輸任何人。


    ……


    “當心了。”


    後撤一步,徐小受屏氣凝神,雙目中突然劍意縱橫。


    這一刻夜瑟風蕭,無名之風舞動,所有人都感覺心頭一悸。


    “宗師劍意!”


    第一次見到徐小受劍道天賦的付止和陰陽護法等人,哪怕早有心理準備,依舊被驚得不輕。


    如此年輕,能有如此境界……


    大陸確實有這般天才!


    但這宗師劍意能被亮出,也就意味著,方才其他人對徐小受其他大道方麵的天賦描述。


    可能,真的沒有作假。


    這就恐怖了。


    如此全能的天才,哪怕是縱觀整片聖神大陸,也是鳳毛麟角!


    “來了。”


    付止輕聲呢喃著。


    夜色之下,隨著徐小受身上的劍意肆虐而開,突兀的一份格格不入的撕裂感便是在眾人心頭綻放。


    是的。


    撕裂感!


    付止瞳孔猛然一縮。


    他盯著徐小受,卻見這家夥在身軀一陣顫抖過後,猛然冒起一股足以撕開天地的驚悚劍意。


    不……


    “劍念?!”


    在場幾人同時驚叫出聲。


    第一次見著如此青年輩可以衍生這般劍念的付止等人,霎時間下巴都要嚇掉了。


    而與之感受截然不同的,卻是已經在宴客廳見過徐小受劍念的馮馬、守夜二人。


    “這劍念,怎的完全不一樣了?”


    守夜驀然間感覺到背脊發涼。


    怎麽回事?


    自己竟然在一個小輩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怎麽可能?!


    他不敢相信。


    但徐小受顫抖的身軀之上,那油然而生的恐怖劍念,卻活生生將他的意誌全部壓垮了。


    “這絕對不是徐小受的劍念!”


    守夜心頭嘶吼著。


    他整個人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般,渾身毛孔炸開。


    轟一聲響,身形便是爆退而出。


    “受到驚嚇,被動值,+1。”


    徐小受被嚇了一跳。


    “這麽誇張?”


    他記著,之前也曾經想要祭出過那盤立於丹田之上的,來自邋遢大叔的劍念。


    可敵人,都沒有這麽大的動靜啊!


    怎的這紅衣,反而更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直接被嚇退了?


    莫不成,守夜還認識那邋遢大叔不成?


    亦或是,這道根本無法名狀的劍念,修為越高者,才越能感受到它的恐怖之處?


    有心想要喊停。


    但徐小受突然就不想要這麽做了。


    對於麵前這紅衣,說實在話,咄咄逼人,有些過頭了。


    既然你真的想試試,那就看看會不會逝世吧!


    “鏗——”


    明明無劍,嘹亮的劍鳴之音卻在一瞬間響徹九霄。


    徐小受竭力溝通著往日裏十分傲嬌的劍念。


    這一刻,對方卻沒有反抗。


    仿若對於守夜不間斷的逼迫,它也是感受到了憤懣不平。


    “受……接招!”


    大喝一聲,徐小受屈指斬過。


    那道來自邋遢大叔的劍念,便順著經脈彈射起步,如迅雷般脫指而出。


    “謔!”


    一道輕微的響聲起。


    畫麵在此刻,仿若都被放慢。


    劍念飛斬的勁風掃過,才堪堪吹拂起了周圍幾人的發絲。


    下一秒,已經爆退而退長遠距離的守夜,衣裳卻是直接頂著往後呼嘯了。


    “這是什麽劍指?”


    付止震驚了。


    他肉眼的反應速度,竟然也完全跟不上徐小受斬出來的這一道劍念。


    哪怕是靈念,也僅僅隻能摸著這玩意扯呼起來的……風的尾巴!


    至於劍念本身,屁都沒看著!


    “這玩意,是從徐小受身上發出來?”


    陰陽護法同樣呆住了。


    “受到質疑,被動值,+1。”


    哪怕是從宴客廳走出來的馮馬,在此刻也宛若第一次認識徐小受一般,回望而去的雙目中,有著無與倫比的震駭。


    “受到敬畏,被動值,+1。”


    ……


    遠處,不同於旁觀的幾大王座。


    被徐小受氣機鎖定了的守夜,更加是直觀感受到了這一道劍念帶來的死亡危機。


    他老臉都變色了。


    幾乎在劍念脫指的一刹,守夜就感覺自身身軀都要裂開。


    他完全不敢托大。


    這一刻,徐小受仿佛已經成了往日裏頭遇見過的實力最恐怖的鬼獸。


    “大般若玉!”


    守夜大吼一聲,雙手交叉在胸前。


    身上陰紅色的玄虛之氣瞬間蔓開,卡著時間點在自身身前,形成了一座小型的佛玉山。


    “太虛之力?”


    徐小受被嚇到了。


    這股熟悉的力量,不就是辛咕咕說過的,太虛之力?


    可……


    “不一樣。”


    “比那帝姬虛像的太虛之力,弱太多了。”


    徐小受搖著頭。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守夜的境界為哪般了。


    這家夥,絕對是巔峰的斬道,甚至連太虛之力都已經悟出了一些。


    但論真實境界,也就隻有如此了。


    太虛,還是差了一步!


    ……


    “轟!”


    劍念和佛玉山交碰。


    直至爆響聲炸開,圍觀的幾人,包括徐小受,才能勉強看到那道氣白色的劍念的真形。


    沒有什麽僵持,也不曾有過多的磕碰。


    僅僅一個交接,劍念鏗然回響中,便是彈射上了高空。


    繼而在徐小受放大的瞳孔中,猛然回躥,射回了他的身子。


    “噗!”


    那般恐怖的力道斬入軀體之內,徐小受當即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形嘭然爆跌,差點虛空都直接轟碎了。


    付止連忙動手。


    一道輕柔的力量便是拖住了徐小受,為他化解了恐怖的推力。


    而在對麵,守夜則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爆破炸起的那一瞬間,玉佛山倒是還可以頂住。


    但在身後的他,竟然感覺到了那股子一開始便出現的撕裂感,透過了自身最強防禦靈技“大般若玉”,直接將自己斬開!


    “嗤”一聲響。


    沒有任何懸念的,守夜從肩膀到腳,一道斜著的血氣便是直接被斬射而出。


    他整個人咚一下倒飛而出,差點在虛空炸開,斷成兩半!


    心有餘悸的守夜強忍身體上的疼痛,猛然將自身扯住,繼而瞬間封住了傷口。


    可那一時間綻放的血花,卻是給所有人看傻了。


    “紅衣前輩,受傷了?”


    秋玄發愣的看著守夜的傷口,一時間頭皮都發麻。


    堂堂紅衣,堂堂斬道,還是個悟出了太虛之力的巔峰斬道……


    您,給一個剛突破到元庭境巔峰的小子,給斬出了血?


    “這特娘的,瘋了吧!”


    “是這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秋玄猛然回頭。


    卻見才剛口噴血水的徐小受穩住身形後,看見守夜那狼狽的模樣,整個人都要笑完腰了。


    “哈哈哈,老家夥,你也有今天!”


    徐小受真的差點就將心裏頭的這句話給笑噴了出來。


    他是真沒想到連守夜都難以接下那邋遢大叔的劍念。


    這到底是搞啥樣啊!


    您這種大佬,也有玩脫的時候?


    笑到一半,徐小受突然凝滯住了。


    不對!


    如果連守夜都抗不下這一道劍念的話。


    那那個盯上了自己的邋遢大叔,又是一個什麽級別的人物啊!


    “這特麽瘋了吧?”


    徐小受知道自己可能確實表現得過於天才了。


    可他沒想到,僅僅這個階段,自己不僅被桑老、蒙麵人等看到,連帶著這種恐怖的大叔,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相中自己?


    “媽個雞……”


    徐小受笑不出來了。


    他此刻隻覺牙疼,腎疼,渾身都疼。


    ……


    疼!


    真疼!


    不同於徐小受的感覺。


    守夜是真的牙疼、腎疼,渾身都疼了。


    在虛空毫無形象地連續翻飛好幾十圈,他才算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這劍念……有古怪!”


    回過神來的守夜,這才發現渾身都濕透了。


    “透道!”


    他的目中有著難掩的驚駭。


    這不就是號稱三千劍道中那完全無法防禦,隻能躲避的“透道”嗎?


    “不,不止是透道,那股撕裂感,那完全無視靈元護身的鋒銳……”


    “除了透道,一定還有其他三千劍道的存在!”


    “可是,自己竟然看不出來?”


    守夜心都涼了。


    他穩住身形的第一時間,已經懶得去搭理形象了。


    身形一個晃悠,便是飛遁到了徐小受的身前。


    “我去!”


    徐小受嚇了一大跳。


    這個流血的糟老頭子……


    “你叫我試試的,我也沒想到你這麽弱,直接就被斬飛了,這不關我事啊,你不會是因為惱羞成怒,就要殺人滅口吧!”


    “記住你是紅衣……”


    徐小受炮語連珠。


    在守夜才堪堪落身的一瞬間,便是一股腦將護身的話語先給頂了出去。


    隨後,他還不放心的大叫著。


    “付老哥救命!”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守夜臉色都黑了。


    什麽叫“沒想到你這麽弱”……


    這家夥,真的是死到臨頭了還不忘損人一把?


    要是真換了個暴脾氣的來,此刻不還得一巴掌將之拍成肉泥?


    “徐小受,你給我安分點!”


    守夜怒斥一聲,徐小受便是靜了下來。


    然後,這家夥默默的後撤。


    一步。


    兩步。


    好多步……


    他不說話,但腳就沒停下。


    仿佛不拉出個安全距離,就永遠不會止步似的。


    而想要這家夥能感覺到安全的距離……


    恐怖見不著人影,才會是真正的安全吧!


    “住腳!”


    守夜悶聲喝著。


    他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你小子,那劍念,從何而來?”


    徐小受腳步一頓,嘴唇微張,就要說點什麽。


    突然卻沉吟下來,良久才道:“你那‘玉佛山’,是怎麽修煉的,可有玉簡?”


    “嗯?”


    守夜一愣。


    這又是什麽幺蛾子的轉移話題之術?


    他立馬被氣樂了。


    “你什麽意思?”


    “就你理解的那意思。”徐小受道。


    “嗬,老夫的‘大般若玉’是紅衣的絕頂防禦靈技,你想學?”


    守夜冷笑,“開什麽玩笑?這玩意根本不是你可以學的。”


    徐小受失笑一聲。


    “不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麽?”


    “我的劍念也是我的底牌之一,哪能這麽輕易的說與你聽?”


    “你當你誰啊……”


    徐小受下意識的便是駁斥了起來,話說到一半,卻是突然發覺守夜的臉都氣白了。


    “咳咳。”


    差點忘了。


    這家夥是斬道巔峰,不能亂來!


    “我也不是那麽極端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這我底牌,我有權利保持沉默……”徐小受聲音愈漸發弱。


    圍觀的付止等人簡直是歎為觀止。


    像是大開眼界一般,對於徐小受的說話方式,這些個家夥一次次的表示驚掉大牙。


    這是一個區區先天?


    這特麽就一個作死鬼吧!


    哪有先天敢這般和紅衣直懟的?


    而偏偏……


    他們望著徐小受,再偷偷用餘光打量守夜,赫然發現這老家夥,直接被懟得啞口無言了。


    “牛批!”


    “太牛批了!”


    這一刻,哪怕是一向看徐小受不順眼的秋玄,心裏頭也掀起了萬般敬仰之情。


    確實,每個人的底牌,每個人都有權利保持沉默不說。


    但敢這般因為不說而說不說的,你徐小受,絕對是最牛逼的一個!


    “受到敬佩,被動值,+4。”


    ……


    守夜在虛空氣噎了良久。


    他先前被劍念一斬後的氣血本就不順,再被徐小受一言打下,差點當場都怒火攻心,口噴鮮血了。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要明白,現在還是審訊階段。”


    守夜聲音由低到高,直接變成咆哮:“我,紅衣,也有權在此刻,把你腦袋給擰下來!”


    “曉得。”


    徐小受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看著守夜那仿若還沒消氣的模樣,他弱弱的補充了一句:“你別懷疑,我真曉得!這話你應該說的第三遍了。”


    “我……”


    守夜當即便是氣岔了。


    柳菁在一側差點沒當場笑噴出來。


    她美目流轉,看著徐小受那一臉無辜的模樣,愣是搞不清這家夥到底是故意氣人的,還是真的在裝傻。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守夜哆嗦著唇角,凝聲道:“最後一次,你解釋的機會!”


    “方才不就是最後一次了麽……”


    徐小受終究還是沒膽子將這話說出口。


    守夜快炸毛了。


    被摸了屁股的老虎,激不得!


    他攤手道:“我真就這樣,就這實力,能不能斬王座,你們自個兒判斷吧!”


    “張太楹如何我不管,但你要憑借那兩聲吼聲,以及這地上的腳印,就將我定性為鬼獸寄體。”


    “那我隻能嗬嗬了?”


    徐小受小小的翻了個白眼,指著地上的腳印道:“你們活這麽大,難不成沒見過身軀變大的靈技?”


    袁投、張新熊,以及估計還有底牌未出的張太楹……


    徐小受表示,自己這短短的幾個月來,都見過好幾回小巨人了。


    根據吼聲和腳印論斷鬼獸,真的荒謬。


    再者說,彼時界域裏頭,真就隻有辛咕咕一頭鬼獸。


    自己要是反而承認了有倆,那算什麽?


    強行撒謊?


    哪怕這事實再不明確,解釋再蒼白,鬼獸隻有一頭,那便是隻有一頭!


    你要倆,除非那鬼獸懷孕了。


    ……


    不得不說,守夜真被問住了。


    徐小受從頭到尾的邏輯太好了。


    而他確確實實,也沒有傳說中的讀心術。


    對於這家夥所言,真就一個字兒都沒法反駁。


    而如若徐小受在劍道上擁有斬殺鬼獸的能力,你要說他在靈技上能做到,似乎也不為過。


    可……


    為什麽不展示?


    守夜悶聲道:“你將那變身的靈技釋於我看,如若真有,今夜,你的事情,我不再追究。”


    徐小受淡定的搖頭。


    “你別跟我玩偷換概念的這一套。”


    “我自衛反擊,本就沒啥可追究的。”


    “硬要說來,你追究我的責任,本身就是你的錯誤。”


    “我的極力配合,也已經做到了絕對的極限。”


    “不是我的每一個底牌,都可以展示的。”


    “方才的後遺症,你也看到了,我並不想體會第二次。”徐小受心有餘悸道。


    守夜拳頭捏得咯嘣響。


    這是他生平見過的,最軟硬不吃的一個人了。


    “我最最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不用給了!”


    徐小受不耐煩了。


    他猛然揮手打斷了守夜的話語,“你不就不信我區區元庭巔峰,能有斬殺王座的靈技麽?”


    “既然劍念還不可以,那換一個?”


    說著,徐小受眸中突然綻放出了金光。


    “炸裂姿態!”


    一聲怒吼,虛空轟然炸響,漫天的金色星點從徐小受身軀中炸開。


    所有人看著這虛發飛舞的年輕人,都是懵了。


    “氣珠。”


    徐小受不由分說的條然伸手,指尖直接對準了守夜。


    這一刻,守夜的心頭再度一凜。


    “什麽玩意?”


    這徐小受,竟然真的還有如此恐怖的招式,未曾出現?


    方才在宴客廳,甚至都不見有此式啊!


    徐小受二話不說,屈指一彈,指尖的那五點金珠,便是驟然在虛空劃出了五道黑線。


    “轟轟轟轟轟!”


    爆破層層堆疊,直接頂破了空間。


    守夜早有準備,已經閃身。


    但徐小受的氣珠速度太快,爆破範圍太大了。


    哪怕他能避過,一時也被那接連的震響給掀上了天。


    “徐、小、受!”


    “受到呼喚,被動值,+1。”


    這一次歇斯底裏的吼叫,守夜的臉是真的黑了。


    不是氣得,而是炸的。


    城主府四人已經給集體看懵圈了。


    麵前這年輕人,爆脾氣真的是一點都不輸於守夜啊!


    這完完全全的就是軟硬不吃。


    逼急了直接上炸彈的分子。


    甚至他們都在懷疑了,如若守夜在咄咄逼迫下去,是不是這小子都要直接選擇以身殉道了。


    “叫我作甚?”徐小受眯著眼睛。


    “好你個徐小受,可真有你的。”


    守夜捏著拳頭上的靈元,憤怒難捱。


    “你可知拒絕鬼獸審訊,是有著怎樣的一個下場?”


    “哼!”


    徐小受挑穿了窗戶紙,也不畏懼了,徑直冷哼出聲。


    “那你可有想過,如若你麵前審訊的這人,真就不是鬼獸寄體。”


    “方才你的接連逼迫、攜帶主觀意識的判斷、以及介入情緒的言行,換做一個不會說道的人過來,會是怎樣的下場?!”


    場中五人齊齊一滯,突然明悟了。


    是啊!


    也就徐小受能說會道了。


    可以想象的,換做個不會說話的,在守夜這般逼迫之下,不是鬼獸寄體,也是鬼獸寄體啊!


    “好你個紅衣,好你個聖神殿堂。”


    “你們所謂的鬼獸審訊,用的就是這種方式?”


    徐小受搖頭歎息,有著壯士斷腕的決絕,昂首怒聲道:


    “今夜,我可以配合你的無理取鬧,我可以將其他道的底牌盡出,讓你也瞧個夠。”


    “但你要看我的‘狂暴巨人’?”


    “恕我直言,哪怕我死,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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