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很焦慮啊。”


    手握時祖影杖,腳踩時間道盤。


    以天祖、龍祖之力去注入、去刺激時祖影杖,反饋而出的時祖之力又一口吞下。


    這一刻,徐小受感覺自己又成為了時祖,成為了時間的主宰者。


    那一瞬間能爆發出來的力量,世界都為之動容。


    幾乎整個四象秘境的時間,都被他一式暫停住了,連北槐的聖帝意念化身,都不曾例外。


    是的,徐小受遲到了。


    他從不曾預料過,北槐禁錮杏界的兩大神魂之手,目標竟不是貪神,而是自己!


    在將貪神送出杏界,自身也要跟著離開之時。


    杏界內的神魂之手,陡然化作了神魂鎖鏈,封死從杏界通往四象秘境的任何方式。


    徐小受嚐試憑借杏界之主的意誌強行闖出。


    可聖帝之力太強了,他最多隻能將肉身傳送出去,神魂卻會如被放逐般,囚禁在杏界之中。


    但掌握了靈道盤,徐小受並沒有放棄掙紮。


    他回溯了北槐廢話連篇,通過自身神魂波動,追尋杏界在時空碎流中方位的舉措。


    依照天人合一下對神魂一道的極致悟性,徐小受照貓畫虎。


    他開了神敏時刻,“感知”無限放大。


    但不再嚐試通過杏界去往四象秘境,而是將意念延伸進時空碎流。


    這是一次大膽的嚐試!


    複刻的,是聖帝北槐那超絕的尋界靈技的思路!


    但具體過程徐小受並不知曉,隻能依靠天人合一下,自身於神魂一道的超絕悟性去摸索。


    在一派混亂的時空碎流中,徐小受先是以杏界的坐標為基點,再嚐試感知延伸四方,尋找熟悉的、在北槐壓力下必然沸騰的貪神的神魂波動。


    時空碎流,坐標能連通五域各地,無序而隨機。


    找得到,他能及時趕往救援,不讓貪神隻身受苦。


    找不到,那證明這唯一的破局之法不通,可能等到自己過去的時候,貪神要麽涼了,要麽已經被捉。


    “神敏時刻”確實是強,不過幾個呼吸間,徐小受就感應到了熟悉而沸騰的神魂波動。


    但那波動,並不來自貪神……


    而是魚知溫!


    她的情緒在沸騰,似火山在噴發。


    於一派沉晦的、黯淡的神魂之中,那就是夜空中最閃亮的星星——指路明燈!


    徐小受總算知道北槐為何那麽輕易能找到杏界了,這種不加掩飾的神魂波動,太過明顯。


    他藉此方式,通過魚知溫,鎖定了四象秘境的方位。


    可距離太遠了!


    四象秘境於時空碎流中的空間節點,也是無序而隨機的,它沒有隨機在杏界的附近。


    徐小受等不起了。


    他從杏界中破出,以迂回的方式,從時空碎流去往到聖神大陸,落點是一方無人問津的荒地。


    他瘋狂一步登天、瘋狂空間傳送。


    幾經周轉之後,終於閃回到了弓羊山四象秘境的方位。


    甫一進場,見到的卻是魚知溫被北槐的神魂之手一擊轟飛的場麵。


    緣由,暫且不明……


    徐小受第一時間開了遺世獨立,閃到了小魚身邊,想要出手幫忙,用大快朵頤吞掉其身上的神魂力量殘餘。


    他卻發現自己多餘了。


    守生徽出現,護住了魚知溫最後一口氣。


    而天邊同自己一般舉動的,還有其他人:


    半聖意念化身沒成型,就被北槐一句轟碎。


    那鯤鵬魚鰭轟中了人,卻因此被北槐隔斷了肉身和神魂之間的聯係。


    短短一次交鋒,北槐的聖帝意念化身,擋下了兩大半聖!


    且,現場情況,竟是聖神殿堂的人,在打聖神殿堂的人?


    徐小受已不知該作何感想。


    直覺告訴他,這一切的緣由,來自魚知溫那沸騰的神魂波動。


    以天機術的方式想要具現出半聖意念化身的是道璿璣……


    鯤鵬之鰭毫無疑問是魚鯤鵬……


    這都是為了守護魚知溫而來。


    北槐堂堂聖帝,不可能毫無原因,就對如此一介小輩怒而出手。


    魚知溫,必然做了什麽!


    徐小受沒有作任何猜測,而是隨機挑選了戰場周邊一位幸運的紅衣進行靈魂讀取。


    頃刻看完自己不在場的一切畫麵後,他也就徹底沉默了。


    貪神的敵人,是北槐。


    貪神的守護者,竟是魚知溫!


    她哪裏來的膽量啊——正麵戰都不一定打得過尋常王座道境的人,竟敢選擇去硬剛聖帝北槐?


    徐小受怒火中燒,差點沒反手將小魚收進杏界。


    他忍住了。


    今時今日,此舉已不合時宜。


    麵對十尊座的聖帝北槐,徐小受當然知道,最好的應對方式,是不要去應對。


    可腦海中回蕩著魚知溫的那靈魂三問,但凡是個人,如何能再退縮不前呢?


    總要有人敢逆天而行,才能在這腐壞的世界秩序之中,殺出一出新路來!


    徐小受中斷了遺世獨立,踩出了時間道盤,再次刺激了時祖影杖。


    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的思維是不理智的。


    他的情緒飽含不甘、憤怒,以及最為熾烈的悖逆!


    但當他一式定格了整個四象秘境的時間,在芸芸眾生的注視之下,落到了北槐的麵前時。


    他又壓抑住了澎湃而沸騰的神魂波動,隻是眼神冰冷,唇角生譏,不屑嘲道:


    “朋友,你很焦慮啊。”


    “是什麽原因令你這位高高在上的聖帝,不吝身份,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強行出手呢?”


    “是因為她說到了你的痛處,揭開了你的傷疤,將‘鬼獸皆為邪惡’的遮羞布一把扯掉,將你從精神領域的至高神壇上拉了下來?”


    “如此,你就得以用自欺欺人的方式,告訴你自己,‘哦,我已經饒了她一次,這回不關乎恃強淩弱的問題了,她再得罪我,我就得殺她’……是這樣嗎?”


    徐小受在定格的時間中肆意發言。


    他放下了手中的權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嘴裏如同射出了一把凶悍利劍,解除了時間定格,讓所有人都能接收到他的怒斥:


    “聖帝北槐,你他娘的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這裹挾了飽滿聖力的聲音,就如彼時聖帝北槐將對魚知溫的誅心之言,散播給了所有觀戰者一般。


    它傳達往外,送入了整個四象秘境所有試煉者、試煉官耳中,令人頭皮發麻。


    “徐小受?”


    “徐小受來了,他在做什麽,辱罵聖帝?”


    “天呐,他瘋了嗎,雲侖山斬聖已經不夠滿足他了,他現在要、要……要斬聖帝?”


    一部分人為徐小受直麵聖帝的氣勢而驚。


    另一部分人,則是注意到了那再被提及的事情。


    “鬼獸?”


    “你們聽到了沒,受爺說了鬼獸,他是什麽意思,鬼獸不全是壞的?”


    “不可能,我站聖神殿堂的立場,鬼獸不就都是邪惡嗎,不然要紅衣做甚?”


    “可這不止是徐小受的主張啊,聖神殿堂的魚知溫也這樣說了,你怎麽辦嘛!”


    “呃,那……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我也不造啊,但我無腦魚就是了,反正我是知溫姑娘的狗!”


    坍塌的天穹,破碎的空間,沸騰的驚議聲……


    在這般晦暗的、嘈雜的世界背景下,此刻那手握時祖影杖,腳踩時間道盤的身影,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


    魚知溫倒在山石上難以起身。


    她雙目噙著霧水,望著高空中那挺身而出的熟悉身影,用力攥緊了拳頭。


    “就是這樣!”


    “就是這些話……”


    有時候,魚知溫真的恨自己嘴笨。


    如果她有徐小受這張嘴,那就算是死,她也能在聖帝麵前,在世人眼下,將自己所有的不甘和反抗,清楚地表達出來。


    可無關緊要了……


    這一刻,魚知溫望著高空中那道身影,感覺自己滿心折磨卻無以抒發的委屈,得到了最有效的發泄。


    她連神魂波動都重歸穩定了下來。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徐小受來了,他就一定會是自己最好的嘴替!


    隻是……


    麵對北槐,他真的出來了,是有所倚仗嗎?


    總不能,是衝動所致吧?


    ……


    “空餘恨?”


    高空對側,北槐根本不可能因徐小受的隻言片語而道心有所波動。


    曆史,為勝者書。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非議都隻是暫時性的,過後都會被遺忘。


    大道之爭,哪有不見血的?


    後人自會評判他北槐的道,但這,亦非螻蟻所能觸及。


    北槐隻是遲疑地望著徐小受手中的時祖影杖,望向那璀璨的時間奧義陣圖。


    “你,不是空餘恨。”


    他又盯回徐小受的臉,微微搖頭,“這時間奧義,空餘恨不可能修得出來,哪怕是殘次奧義。”


    北槐對徐小受為何能從小世界中這麽快脫困有所好奇。


    對這人既能得救,卻心甘情願再赴險境的目的,也感到好奇。


    然一聲道完,見貪神一躍回到徐小受頭頂。


    北槐再沒有多作言語,隻是鬆開了自身力量的束縛,將聖帝之力解放了一絲。


    自尋死路,全之即可,無須廢話。


    “嗚……”


    “哇!”


    四象秘境之地,忽而所有人思緒齊斷,再無法形成正常思維,隻餘懺悔聲和淚水,在情緒的海洋中一並沉淪。


    “抱歉……”


    “對不起……”


    “嗚嗚嗚,我、我不該……”


    高空之中,徐小受才剛接回貪神,淚水就奪眶而出,鼻涕都要飛流直下。


    他斷不可能毫無形象在世人眼前爆哭懺悔心中的所有隱私和秘密的。


    他即刻又用回了在破碎世界中的那般對抗方式——來回切換意識,讓染茗遺址中的盡人去爆哭,他得以從容應對北槐。


    “放逐!”


    繼時間之力後,徐小受腳下奧義陣圖一變,化作空間道盤。


    他是半瞬時間都不敢耽擱了。


    十尊座的聖帝,要是不能一招拿下,接下來自己必將被吊起來打。


    “轟!”


    曾經徐小受最畏懼的東西——空間放逐之力,於眼下毫不猶豫施加在了北槐身上。


    北槐身周的空間、道則、元素,在這一震之下,齊齊斷掉。


    他的神魂體置身於四象秘境之內,卻同時被放逐在了這方小世界之外,如同陰陽兩隔。


    “嗬。”


    對於此……


    北槐卻笑了!


    笑得十分純粹,就是嘲笑!


    他看出來了徐小受的意圖——不讓自己逃走。


    但……


    這是認真的嗎?


    自己從未有過退避的念頭,哪怕是麵對聖帝亦如此。


    區區一個徐小受,他繼接時間定格後,得以先手起勢,卻用了一個“放逐”?


    圖什麽?


    圖他接下來還有招數,能將放逐的自己這一道聖帝意念化身,粉碎掉?


    “你在開玩笑?”


    北槐的神魂體隻是輕一抬手。


    放逐空間之巔,再次凝聚出了一隻巨大的神魂之手。


    那手之大,僅僅隻是出現,都快要將徐小受的的力量撐爆,撐破整個放逐空間。


    可徐小受是不能忍的。


    “時間,定格!”


    他手握時祖影杖,再次往頭頂高舉。


    時間的齒輪於此刻停止咬合,北槐的動作都不由一滯。


    “撓癢癢?”


    他的思維卻是不曾停下,同時生出幾分煩躁感。


    明明就是一個弱小的螻蟻,卻借助了不屬於他的力量,跟個拍不死的蚊子一般在耳邊一直聒噪。


    換作誰來,誰都討厭!


    控製打得再好,沒有輸出,管什麽用?


    莫不成這人此番回來,就是要用這種隔靴搔癢的手段,打不死聖帝,惡心死聖帝?


    “破……”


    北槐神魂體一字之音未出全。


    時間定格再破之後,徐小受卻雙目一醒:


    “心劍術,目下皆魔!”


    這老套的招數,北槐用老套的方式得以應對。


    但徐小受還沒停下控製,眼中幽光再閃:


    “靈魂讀取!”


    嗡!


    北槐神魂體一震。


    可徐小受根本不敢讀他,隻是打出了控製和惡心人的零傷害後,急忙中斷此式。


    再又抬眸。


    “靈魂讀取!”


    北槐張嘴吐出了一個小北槐,再次承接了控製之力。


    他心頭的煩躁感,勃然大升!


    “你很煩……”


    可“人”字尚且未出,徐小受故技重施:


    “靈魂讀取!”


    北槐口中再出一道小神魂體,控製是擋住了,但他的話音也被掐死了。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徐小受腳下換成了靈道盤。


    這一刻,他清晰看見了北槐從始至終巋然不動的神魂,氤氳出了幽青色的霧氣,像是滾燙的沸水上會飄出來的水汽。


    他笑了。


    他又收斂了表情,捎上了冷漠的眼神,用上了淡然的口吻,緩慢而平靜地說道:


    “你的神魂,在沸騰~”


    ……


    “轟!”


    四象秘境陡然巨震。


    世界似乎要崩潰一般。


    所有沉淪在情緒海洋中的煉靈師,忽而得以從中脫離。


    含淚抬眸視去時,卻見朱雀金塔附近的位置,具現出了一具肉眼可見的,魁梧得形同巨人一般的神魂體。


    北槐怒了!


    聖帝意念化身的神魂體,斂回了全部力量,凝聚出了真實,凡人可視!


    為的,就是用絕對的力量,堪破徐小受那惡心人的控製伎倆。


    “破!”


    這一次,北槐具現神魂大手,用力一撐。


    徐小受卻主動解除了空間放逐,北槐一擊如同轟在了棉花上一般,打出了自己滿心的難受。


    “朋友,你很焦慮啊~”


    “螻蟻,你終於放棄了掙紮?!”


    北槐慍怒之音,傳遍四麵八方。


    毫無疑問,失去了對敵人的製約之力的徐小受,連聖帝一擊都抗不下。


    唯一一法,隻剩逃跑。


    “不,我在關門。”徐小受卻在笑。


    “關門?”


    北槐險些被氣樂。


    那粗劣的放逐之法,他隨手破之。


    “既然你想關門,那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連神魂都無處遁逃的‘關門’!”


    “拘魂界!”


    北槐神魂體雙手一揚。


    四象秘境之外,粗大的神魂鎖鏈具現而出,如封鎖杏界一般,上下四方將此番小世界,完全鎖死。


    徐小受跑不了!


    他也帶不走貪神!


    道穹蒼說過,八尊諳絕不可能以身犯險,進場救人,所以從始至終,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徐小受插翅難飛……


    北槐是知道這一點的。


    他唯一還不理解的是,為什麽直至此刻,徐小受還在笑,仿佛勝券在握的是他,而非自己。


    甚至,他腳下的奧義陣圖又變成了神魂一道的,津津有味地盯著自己。


    “你在笑什麽?”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北槐後悔了,他不該主動開啟話題的。


    徐小受攤了攤手,虛空具現出了金色的王座。


    他坐下後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仿佛死前放鬆一般,無比鬆弛地靠上了王座的座椅靠背。


    他一手擼著貓,一手夾出了三日凍劫凝成的冰茄,用燼照白炎“撲”一聲點燃後……


    他又將那管狀物彈了出去,險些還彈到了北槐神魂體的鼻子上。


    “我在笑堂堂聖帝,幫我徐小受關門。”徐小受鼻孔示魂。


    北槐眼皮一跳,已經是完全看不懂這個人了,真的是死前的口頭、精神勝利法嗎?


    “關門,做什麽?”


    徐小受聞聲,笑而不語。


    他其實很想說出那句話,但這樣其實也夠了,且至少不會被某人秋後算賬。


    北槐望著那青年裝到了極點,雙手交搭在了王座的扶手之上,就這般閉目無視掉了自己,靠著座椅靠背像是進入了夢鄉。


    他真怒了。


    當年十尊座,八尊諳都沒你裝!


    等死能等成這幅樣子,你是天下第一個,成全你!


    “神魂之手。”


    北槐一掌拍出,對著那完全放棄了抵抗,隻想在王座之上綻放最後微光,從容赴死的徐小受轟去。


    “砰……”


    一聲異響,從遙遠的西北方傳來。


    很輕,但在這萬籟俱寂、萬眾矚目的一戰下,顯得刺耳。


    “砰砰砰……”


    當神魂之手徑直轟向徐小受時,已經有人忍不住回頭看去,試圖尋出那帶來聲聲音爆的東西是什麽。


    “砰砰砰砰砰砰砰……”


    音爆聲由遠及近,不過瞬息之間,從遙遠近到眼前,最後倏然闖入了戰場之中。


    王座之上,閉目養神,默默數著時間的徐小受,再也坐不住了。


    哪怕會被秋後算賬!


    哪怕會導致不良後果!


    今日,他就要裝到底,給這個該死的北槐來他娘的一記迎頭暴擊!


    徐小受猛然從王座上立起,在那神魂之手臨麵之時,連擋都不屑去擋,隻死死盯著那聖帝北槐,卻以一種極為淺淡的口吻,噘嘴搖頭說道:


    “你不會懂的……”


    “關門,放神亦!”


    世界在這一刻,完全死寂了。


    徐小受的聲音很輕,輕到像是在呢喃自語,卻又太響,以聖力輔佐,輸進了北槐耳中。


    就連下方觀戰的煉靈師,都有所耳聞。


    陡然間!


    一道野蠻的身影從王座的側方截來,悍然衝進了彌天的神魂之手中。


    是的!


    就是進去了!


    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在萬眾驚駭地注視下,那野蠻人從厚重的神魂之手掌心穿入,頃刻毀壞完一切,又從掌後破出。


    “轟!”


    一道詭異的巨響,炸開在所有人的神魂世界之中,令人耳鳴目眩。


    但眾人竭力望去,卻是見到那快到模糊,快到拉出不盡殘影的魁梧身影,不止破開了神魂之手,還往北槐神魂體的方向,強勢撞去。


    “這是……”


    北槐神魂體都不由瞳孔放大,認出了來人。


    他的注意力本來全在徐小受身上……


    這人從隱身到出現,氣息也隱藏得太好……


    不!


    不是巧合!


    這是配合!


    這兩個人,在打一種沒有溝通過,我隱身,你為我吸引注意力的絕妙配合?


    “神亦?!”


    這一刹,北槐神魂體的波動,徹底沸騰。


    他的情緒如同火山在噴發,臉上寫著的,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困在十字街角的神亦,出現在了眼前?


    愛蒼生眼睛是給道穹蒼挖了嗎!


    “神亦?”


    “什麽神亦?”


    “啊呸!還能是什麽神亦,神亦隻有一個哇——‘鬼門關,神稱神’的神亦!”


    觀戰的試煉者也徹底沸騰,一個個驚呼出聲。


    這是什麽場麵?


    十尊座之戰?


    ……


    神亦太快了!


    他快到身子甚至趕在聲音之前!


    直至他從戰場外出現,頃刻出現在北槐神魂體之前……


    轟的一聲。


    天地巨震。


    陰魂鬼氣從無邊之地逸散而出,化作一方充斥著邪冷、詭異、古樸、沉重的巨大鬼門關。


    上通天庭,下達九幽。


    顛逆陰陽,反覆靈肉。


    渺小的人類神亦,從古老陰冷的關門進入——他的體型對比那鬼門關,就有如塵埃之於高山,無從比較。


    窮凶極惡的餓鬼,從地獄之門的對邊出來——神亦已化作青麵獠牙的神魂體,體型之巨大,有如吞盡了地獄之魂,覆掌能遮天。


    直至此!


    那在北槐追溯之中,起初響於白虎脈,瞬息臨於身前的嘶吼之音,才追著神亦的身影姍姍來遲。


    卻如驚雷般,炸響在所有人的靈魂深處。


    “餓!鬼!道!”


    一拳!


    窮凶極惡,麵目猙獰的巨大餓鬼,當頭就是一拳!


    北槐同樣巨大的神魂體頭顱一錯。


    轟然聲中,他根本來不及防備,整個神魂體就被這偷襲一擊轟飛,渾身崩裂,最後鑲在了四象秘境外,那由他親自為自己關上的神魂大門之中。


    戰音,依舊姍姍來遲,蕩擴八方:


    “陰曹怒,拳九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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