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道盤(26%)。”


    第一顆蘊道種下去,靈道盤得以量化。


    果不其然,靈魂一道,確實是比不得身道盤。


    若不是有鬼劍術的基礎在前,柳扶玉的酆都之劍在後,加之一路以來讀取過的大量強者破碎的靈魂一道修行經驗。


    此時,怕是連20%大關都沒突破。


    但一切問題,在千萬被動值麵前,都不成問題!


    沒有任何遲疑,徐小受做出了最酣暢淋漓的決定:


    繼續莽!


    莽他丫的!


    “靈道盤(35%)。”


    “靈道盤(48%)。”


    “靈道盤(56%)。”


    “……”


    “靈道盤(80%)。”


    辛勤耕作的農民伯伯,終於是感受到了豐收的痛苦。


    到了這個時候,腦子裏的感悟就像是滔天的洪水通通灌入了膀胱,人都要憋炸掉。


    徐小受緩了一口氣。


    消化完身道盤的,消化靈道盤的;消化完大道化以前的,再消化80%以後的。


    然後,繼續!


    “靈道盤(81%)。”


    “靈道盤(82%)。”


    “……”


    “靈道盤(90%)。”


    嗡!


    世界再次天旋地轉。


    那種臻至極限,觸及桎梏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一回飄飄欲仙的是自己的靈魂,仿完全脫殼了般要羽升上境而去。


    但之前徐小受還不適應,需找一陣子才能找回自己的身體。


    這一回有著90%的身道盤作基礎,以自身為錨點,他很輕易便能利用無劍術天棄之的錨定自我方式,喚回自身靈魂。


    “成功!”


    ……


    “兩個了!”


    “受爺已經兩個超極限的奧義了,他天賦,這麽頂的嗎?”


    說是說“修煉無日月”。


    受爺閉眼,卻隻不到兩天時間。


    雖然中間停頓了好長一陣,但他那疑似靈魂奧義陣圖的東西,在繼續運轉後又快速臻至圓滿。


    這太讓人吃驚了!


    別說太虛,就是王座道境的煉靈師,一次閉關悟道的時間都沒有這麽短,少說三月半載。


    反觀徐小受……


    這家夥,修煉如飲水,一氣嗬成?


    “嘖。”


    桑老掃了眼周遭人。


    靈魂之道不似古武,涉略的人挺多。


    徐小受都悟滿道停下來了,這周圍被道韻感悟帶著進入頓悟狀態的煉靈師,大多還沒走出來。


    而時至此,輪回天升柱那邊的聖神殿堂人,已經一個都看不見了。


    死的死,上境的上境。


    餘下實力不夠的,也不用去填命了,離的離,藏的藏,徹底和之後的大局無關。


    “喚醒他嗎?”


    水鬼抬起左掌,望了過來:“十六了。”


    是的,祖神榜已然更新過兩次,月宮離的神之命星數,無限逼近於徐小受的了。


    如果他還藏了一顆,或者兩顆,他此時已有資格奪得祖神命格。


    理論上,也就可以關停神之遺跡了。


    誰都不曾知曉,徐小受一坐之後,需要感悟這麽久。


    雖然兩天悟道,並不能算久。


    這是在突破奧義極限……甚至應該說,這時間太短了,短得讓人感到惶恐!


    但在這節骨眼上,兩天確實磨人。


    月宮離突然從被動,走到了主動,他快要找到翻盤的關鍵棋路了。


    “不急。”


    桑老看上去卻挺高興,絲毫沒有一絲半縷擔憂之情,反而望向身邊人問:


    “神之遺跡,最珍貴的是什麽?”


    “祖神命格?”岑喬夫遲疑道,想了想這些人都說祖神命格有問題,便換一答,“神之命星?”


    “那不還是祖神命格?”白胄插了一嘴,他如今已和天上第一樓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至少他自認為如此。


    “那就……裂魔斧?斬神斧?”岑喬夫吸著口水,“一個無上神器,一個斬神官專屬……”


    “你倒是挺適合。”桑老瞥了他腰間小斧道。


    “也不是?”老樵夫看出了他的意思,“那是什麽?”


    “染茗傳承唄!”


    白胄瞥了眼徐小受,意有所指。


    明辨我,超道化,羽升三境,得見真名……別人不可能,徐小受真有幾分可能。


    岑喬夫卻是搖頭。


    雖然沒有明說,他早看出來桑老、水鬼,都不看好那染茗傳承。


    畢竟,作為世界樹的締嬰聖株都邪化至此。


    要說染茗傳承一點都不曾受過汙染,或者沒被染指過,或是沒祖樹被嚐試滲透過……岑喬夫自個兒都有點不信。


    白胄來回打量著打啞謎的這幾人,有些氣惱:“那是什麽?”


    桑老沒有賣關子,指了指腳下大地道:


    “神之遺跡,最珍貴的東西,就是神之遺跡。”


    白胄腦筋一轉,差點沒打結。


    這話說的,比賣關子的還讓人感到討厭,簡直一點文化水平都沒有,連他這個宮主水平的都無法理解。


    “什麽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桑老卻隻望著自家徒兒,一針見血道:


    “見不見斬神官染茗另說。”


    “神之遺跡規則層次甚高,見祂的門檻達到了,見不見已無所謂。”


    “至於傳承,有則傳之,無則創之,於十尊座……”


    一頓,桑老失笑:


    “於十尊座之資者而言,意義不大。”


    愣了好一會,才有人感覺悟了什麽,又什麽感悟都說不出來。


    倒是有人指著受爺,望著他屁股下又換了一個的奧義陣圖,驚聲叫道:


    “還沒結束!”


    “受爺又開始了,這次又是什麽奧義?”


    ……


    “被動值:6124892。”


    “意道盤(32%)。”


    第一顆蘊道種下去,數值量化。


    通過最基礎的加減算法,徐小受已經計算出了自己又一個可以90%的極限大道盤。


    “呼……”


    他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32%是好的,作為一個微型強迫症患者,他是真怕基礎數值才25%、26%。


    那樣,在這能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人並不算多的神之遺跡裏。


    要去多刷三五十萬被動值,是比“羽升上境”還要困難一百倍的事情。


    除非,去找締嬰聖株單挑,犯賤讓它對自己紮紮紮……


    “來吧!”


    加點,就是加點!


    今日,我就要榨到一滴都不剩。


    最起碼,堆出個起步可以抗衡昔日十尊座的基礎來,留著打那愛狗!


    “意道盤(33%)。”


    “意道盤(44%)。”


    “意道盤(55%)。”


    “……”


    “意道盤(82%)。”


    “意道盤(90%)。”


    修煉無歲月。


    徐小受第一次感受到有這麽難消化的東西,特別是接在自己膀胱已經憋撐了一波之後。


    他甚至忘記了時間的流逝,隻單單吃透腦海裏那又海量湧出的大道知識,就感覺人都被掏空。


    所耗時間,更甚於靈道盤的。


    “意……”


    “氣意、意誌、氣勢、思緒……”


    待得終末再一次將神遊太虛的意識拉回身體和靈魂之中。


    徐小受算是明白,為何自己的意道盤,初始數值比靈道盤還要高了。


    “指引之力!”


    “對意識的理解,運用,遺忘,和指引……”


    “我還以為意道盤是因氣吞山河而成,注重勢的方麵,不曾想,它竟涉及到聖帝指引、聖帝遺忘之力。”


    “這就和‘精神覺醒’有點關聯了,看來意道盤的成型,和‘幻滅一指’也不無關係。”


    “所以,我對指引、遺忘之力的逐漸脫敏,不單單是因為境界修為的強大,被動技等級的提高,還有一直以來因為抵抗各大聖帝指引、遺忘之力,而鍛煉成長起來的意道盤?”


    這要往前追溯,可太早古了。


    早在靈宮時期,徐小受就在接受大量“潛移默化”的指引。


    老八的、桑老的、燼照老祖的、道穹蒼的、北槐的……


    一次又一次,因由外人而雕琢“我”,導致自我思維、意識的快速成型。


    這意道盤真要算起來,已涉及到一點“明辨我”的境界。


    所以……


    “這才是我能看到空餘恨的緣故?”


    一個90%意道盤的成型,令得徐小受在短時間內,通悟了許多東西。


    空餘恨,應該也是“意”方麵有著大量確實,遺忘了“我”,所以在一直在尋找……


    回過頭來,收獲歸收獲,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昂貴的。


    “被動值:224892。”


    上千萬被動值,最高峰是八九千萬接近一億的被動值,在不斷的花花花下,終於成了如今慘淡的二十萬。


    二十萬,扔在劍道盤裏,連個水花都打不起來。


    較之於當下動則幾十上百萬的被動值消耗,它基本相當於早期的零被動值了。


    “終於……”


    徐小受在恍惚中結束了思考,睜開了眼。


    我窮了。


    也變強了!


    ……


    “醒了!”


    千等萬等。


    當那詭異的,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奧義陣圖,也突破了極限,走到那一步不知是何步的境界時。


    受爺睜開了眼。


    所有人頓時感覺心口大石可以落地。


    “老天啊,您終於開眼了,讓他醒來了,可真不能繼續再下去了啊!”


    又是一個超脫……水鬼也怔然望著徐小受身下漸漸散去的奧義陣圖,表情從一開始的驚異到現在變得麻木。


    似乎這天地間生有十尊座,就是為了來壓製他這等天才。


    再生徐小受,就是要對十尊座發起挑戰。


    誰能守得住當年那張死命奪下的寶座,在這即將一騎絕塵的家夥發起最後衝鋒之時?


    “你醒了?”桑老欣慰地看著愛徒。


    “不然呢,我好徒兒。”徐小受起身後眨眨眼,示意眼睛長這麽大,不是用來睜眼睡覺的。


    “嗬嗬……”


    桑老扭頭往身後,牙齒惡狠狠對著空氣一齜,再笑嗬嗬看回這逆徒,“成功了?”


    徐小受再一瞪眼,嘴巴剛一蠕動。


    “當我沒說。”


    桑老趕忙擺手。


    他現在連說話都感覺燙嘴。


    時隔多年,桑老懷疑自己焚琴老大的言語能力,是不是在收徒之後被偷了。


    這小子,怎就這麽磨人呢?


    “我睡了幾天?”


    徐小受說著,率先往遠處眺去,發現輪回天升柱光芒黯淡,那裏不止月宮離,聖神殿堂人影兒都一個不見了。


    四周靜悄悄的,安靜地可怕。


    “七天。”


    岑喬夫擴了擴胸,扭了扭脖子,一陣咯嘣響,像是石頭人在激活自己的身體,準備作戰。


    “七天?”


    徐小受大吃一驚。


    這一悟,悟了七天?


    都快趕上我接受天祖傳承的四分之一時間了,身靈意三盤,這麽耗時?


    “那月狐狸……”


    徐小受說著一頓,來不及等解釋,趕忙抬起左手,靈念一觸碰,頓時祖神榜彈出:


    “一,徐小受,十八。”


    “二,月宮離,十八。”


    “三,太宰慈,一。”


    “四,華淵,一”


    “五,饒妄則,一。”


    “六,曹二柱,一。”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徐小受望著祖神榜。


    桑老、水鬼、岑喬夫等就望著他。


    周圍人少了許多,剩下的都望著這幾位聖奴大佬。


    隻有白胄依舊不耐煩地走來走去,心煩意亂得很,“嗒嗒”的腳步聲,襯得四下更是死寂。


    良久,徐小受開口,嬉笑著道:“曹二柱來過?他是我朋友!”


    “嗯。”岑喬夫緊了緊腰間小斧頭,“他來看過你,見你在修煉,就沒有打攪,喊了一句什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羽升上境了……”


    “什麽?”徐小受被嚇到,還想問。


    岑喬夫說完這話,似乎也還有話想說,但還沒開口,就給水鬼一個眼神使回去了。


    徐小受終於察覺到周遭氣氛有點不對,他看回了祖神榜的最二名,直接切入正題:


    “月狐狸,也湊齊了十八神之命星?”


    “眼睛長這麽大,隻是用來睡覺的嗎?”桑老反唇相譏。


    “這太宰慈……”


    “愛蒼生可不是廢物,神之遺跡也隻是不能出,你姑且將他當做最能打的半聖來對待吧……嗯,他應該還聚集了‘一批半聖’。”


    “那這華淵……”


    “不用懷疑,月北華饒道。”


    “這饒妄……什麽!饒妄……妄則聖帝?!”


    “嗬,祖神命格,本來不就是聖帝最垂涎麽,你連這都沒提前算到?”


    “……”


    徐小受再度陷入沉默。


    可以啊你,現在說話都這麽難聽了?


    桑老則喜笑顏開,仿佛這上麵一個個都是大喜之名,見徐小受停下了問題,還能再笑道:


    “他們,都在等你。”


    “都是聖神殿堂人?”徐小受還是不敢相信,七天能發生這麽多事情。


    桑老嘿嘿一樂:“受爺不是伶牙俐齒麽,怎的今日一張嘴,盡問廢話?”


    你!


    徐小受差點喊出一句你簡直倒反天罡,末了一想,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徒弟。


    看來是先前臉打得不夠疼啊,不愧是無衣·赤焦身,又生龍活虎開始上躥下跳了?


    算了,他老了,讓他一手……


    “你吃了火藥嗎,說話這麽嗆?”徐小受隻是這麽一嘀咕。


    “本來不嗆,現在一般般嗆。”桑老還能再嗆一句,隻是臉色恢複成了平靜,不再笑嘻嘻的。


    徐小受忍不住眼神脫離手上祖神榜,抬眸望去。


    這一望,他發現除了桑老,連水鬼表情都很陰翳。


    周圍圍著的一眾聖奴人,近聖奴人,大家頭肩都垂著,仿佛上邊壓著幾個坐肩靈。


    騷話卡在嘴裏,一時間有些出不來。


    此情此景,不正是當時月宮離背後的手下表現——風水輪流轉?


    “我錯了嗎?”


    徐小受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倘若那個時候,硬開口留下神亦,聯合眾人之力將月宮離殺死,是否現下,就不會出現這麽多變故?


    桑老難得搖頭,這一次沒有去嗆這逆徒:


    “月宮離沒那麽容易死。”


    “誰都有可能錯,你的七日選擇,絕對沒錯!”


    對於這話,水鬼深表讚同。


    不論付出的代價幾何,都遠不如徐小受這一次悟道的收獲大。


    頓悟,是不可以被打斷的,因為中斷了就沒有了,這是煉靈界所有人的共知!


    事情,也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因為再不濟,他們有著喚醒徐小受的這最後一條路。


    幸運的是,沒有走到這一步。


    ……


    “聖帝……”


    徐小受眯了眯眼,“感知”再掃了下周圍情緒低迷的人,發現人確實少了許多。


    興許是自己悟道的這幾天,陸陸續續又離開此地,去尋找機緣了。


    餘下的,都是桑老帶來的焚琴舊部,還有些聖奴和天上第一樓的半生不熟的麵孔。


    他感到,還有哪裏有些古怪,又說不出來!


    “妄則聖帝都出現了,你們還能活下來?”


    這隨口一問,突兀給所有人問住了,連桑老都沒有第一時間嗆聲回應。


    徐小受眼皮一跳,意識到不對勁了,沉著臉望向水鬼:


    “饒妄則都出現了,你們能活下來?”


    水鬼嘴角一動:“當時聖神殿堂人,為什麽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活著?”


    徐小受眼睛頓時含起。


    所以,七天過後,聖神殿堂反倒勝券在握,把聖奴人當成了探路石在用?


    這,便是月宮離湊齊了十八顆神之命星後,沒有繼續行動的根本原因?


    他,想讓自己先動?


    再掃周遭一圈,徐小受發現那股陰翳的窒息感,在眾人身上好似更凝重了。


    他臉色一沉,看過桑岑水白幾人,再又問道:“那你們,為什麽能活下來?”


    既然他們的目標隻是我,聖奴前二把手、四把手、五把手,還有個戌月灰宮宮主,你們都該死才對啊!


    白胄已經等不耐煩了,沒等聖奴人開口,冷眼瞪來,沉喝道:


    “徐小受,你是蠢蛋嗎?”


    “聖奴人陪你玩,老子可沒功夫陪你耗!”


    “妄則聖帝來過了,見你沒醒,也沒催,他隻是說,一天殺一人,殺到你醒來,去上境見他為止!”


    咚。


    徐小受心頭一墜。


    他再一次“感知”去打量周遭人,終於明白自醒來時那股揮之不去的陰翳感,為何存在了……


    而在這等情況下,桑老竟還在跟自己開玩笑?


    “你!”徐小受張了張嘴,心緒如潮翻湧,卻無法歸咎到這桑老頭身上。


    “我!”他望著周遭人,欲言又止,最後表情歸於淡然,看回白胄:


    “你詳細說說。”


    “還能怎麽說?”白胄灌了一口酒,嗤鼻道,“你們聖奴已經死了四位太虛了,明個兒你還不醒,明個兒還要死人!你師父可能隻有他自己要死了,才會叫你吧!”


    徐小受頓時呼吸一陣急促。


    他險些回頭怒罵這幫聖奴大佬們,又止住了。


    是啊,在他們眼裏,自己就是頓悟,就是一輩子都難遇一次的超級悟道狀態。


    幾條太虛人命,換三個超越極限的奧義,值嗎?


    ——可太值了!


    一瞬間,徐小受也恍悟了那饒妄則為何來了,也不動桑老、水鬼等人,隻收聖奴底下人小命的原因了。


    這可是超越極限的奧義!


    饒妄則那廝既為祖神命格而來,這等比祖神命格還要高一檔的“超道化”,他不垂涎?


    他若要動桑老、水鬼,其他人必然先喚醒自己。


    那麽,這涉及超道化的東西,他便看不到最完美的境界了,奪來不美了。


    而在他眼裏,哪怕自己虛空島上贏了一局,就能成為“敵”嗎?


    隻是借用了四神柱之力……


    隻是打贏了一具受到天祖之靈限製的聖帝意念化身……


    僅此而已!


    屁都不是!


    想到這,徐小受拳頭都攥緊了。


    周遭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目光炙烈、灼熱、不甘,但沒有怨恨!


    他們,將所有的希冀壓在了自己這位新任的聖奴二把手身上,因為兩個字……


    受爺!


    受爺,已成傳說!


    徐小受感到自己有辱使命,想要道一聲“抱歉”,可……


    抱歉有用嗎?


    又能怎麽解釋呢?


    我隻是在玩,我根本沒把神之遺跡當回事,身邊有這麽多大佬在,我太過沉浸於修煉、感悟,以至於忘卻你們的生死了?


    是的,徐小受連那幾個死掉的太虛是誰,長什麽樣,都不清楚。


    他足足沉默了許久,最後長長吸了一口氣,越過了所有炙灼而期待的目光,目無焦點的瞥向桑老,聲音沙啞道: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直接喚醒我。”


    桑老鼻子嗤氣,歪過頭來,如同天桑靈宮初次見麵般,表情平靜而陰悚:


    “你知道的,我不會。”


    徐小受眉頭一緊,險些出手暴打這桑老頭一番,還想說一句“你是不是蠢,老子其實隨時都可以頓悟”!


    他話卡在喉嚨。


    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深深望了一眼桑老,深呼吸著收回了目光,不再多言此事,隻是徐徐轉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深邃眼周也染上了幾分陰翳。


    饒……妄……則……


    “走。”


    這一刻的徐小受,平靜得像是聖奴二把手了,聲音中無有一絲波瀾。


    白胄不耐煩地一抓頭發,又猛灌了一口酒:


    “能走去哪?現在我們隻能召喚輪回天升柱!那廝說不定已經挖好了坑在等我們,而我們現在處境,比當時月宮離還困……”


    “我來召喚。”徐小受一撣袖袍,袖袍化作飛灰,如焦葉卷逝。


    “然後?”白胄看了過來,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然後……”徐小受依舊望著天。


    “殺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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