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執事大人。」小紅在見到犬執事的時候,下意識想要叫「狗狗哥哥」,但看到西波洛夫還跟在犬執事身後,本來已經脫口而出的稱呼,又被她咽了回去。


    犬執事沒好氣的瞪了小紅一眼,翹著高高的尾巴,邁著小短腿,走進了充滿童話風的布設中。


    雖然它在隔間和西波洛夫簽訂委托契約,但作為犬屋的主人,它對外麵發生的情況一清二楚。


    因此,看到這完全改頭換麵的童話風布設,它並不感到驚訝,甚至還為白得了這樣一個舒適的環境而感到竊喜。


    犬執事精心挑選了一個狗爪形狀的軟墊,舒服的窩在了上麵。


    找了個安逸的角度後,揮著爪子,對發愣的西波洛夫招呼道:「展示都開始了,去哪裏看不都是看,你要不也一起吧?「


    西波洛夫臉上露出遲疑之色,一起看是可以,就是……西波洛夫偷偷撒了犬執事一眼,欲說還休。


    犬執事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懶洋洋的說道:「我們的委托已經簽訂完了,我不會再用能力看你心思的。讀心也是要消耗體力的,我現在隻想喝酒補充體力,不想關心你的想法。」


    「再說了,你的心思也沒什麽好看的.....」


    西波洛夫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的確擔心留在這裏會被犬執事繼續讀心…………剛才在隔間裏,他都快被犬執事讀心讀到自閉了。


    他以前隻聽說犬執事能看穿人心,很多大佬都不敢去見犬執事。甚至,連奧列格上將在知道他要來萬事屋,都囑咐他盡量別去見犬執事。


    不過,彼時的西波洛夫完全沒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他覺得自己坦坦蕩蕩的來,就算被讀了心,也是問心無愧。


    但當他獨自麵對犬執事時,他才明白,為何連奧列格上將都對犬執事諱莫如深。因為犬執事的讀心,是完全不講道理的。


    很多事情,他稍微有點聯想,犬執事便已經了然於心。甚至於,有些事情他自己都還沒想明白時,犬執事便先一步道出了他那繁複的心事。


    簡直可怕到讓他瑟瑟發抖。


    也因此,當犬執事要留他時,他立刻想到的就是它那恐怖的讀心之術。西波洛夫在沉吟了好一會兒後,才點點頭:「那我就叨擾了。」


    西波洛夫本身也不想那麽快回去,他大概能猜到,克謝尼婭估計在外麵守著。比起麵對克謝尼婭時的頭疼,他寧可留在這裏。


    雖然他也挺怕犬執事的,但犬執事已經明說不會讀心,那…………就勉強相信它的話吧。


    不過,話說回來,之前他進犬屋的時候,這裏什麽都沒有;怎麽一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兒童房」?


    西波洛夫心中雖好奇,但也沒有詢問,隻是頗為拘束的在安格爾附近的一個雲朵蒲團上盤腿坐下。


    安格爾對西波洛夫點點頭,西波洛夫也回以致意..他之前隱約感覺出來,犬執事對這群「朋友」很重視,想來不會隨意讀他們的心。所以,靠近安格爾,他應該也會更安全。


    犬執事完全沒在意西波洛夫的小九九,它繼續說著之前的事:「據我所知,這次主展示台的第一順位,一直是皮魯修。至少,在半小時前,都沒有做任何的改動。」


    「如今,第一順位由皮魯修變成了羽森族,毫無疑問,這是才決定的變動。」


    路易吉這時也補充了句:「肉丸說的對,古塔蕾絲也是這麽說的。之前我們還猜測,展示推遲二十分鍾會不會是因為羽森與歌者的關係,現在看來,我們的猜測沒錯。」


    肉丸?西波洛夫捕捉到了一個奇怪的名詞,他轉頭看了看眾人,沒有一個人對這個稱呼感到意外。


    是我聽錯了吧?西波洛夫


    暗暗忖道。


    與此同時,主展示台上,玫葉夫人已經開始說起了她帶來的花種特性。本來,這些詳細的特性該留在分展示台上說的。


    但主辦方已經為玫葉夫人破了例,再破點新例,似乎也說得過去。


    眾人心知肚明,不過都沒開口評價,唯有小紅有些不解:「為何品目族會讓她一直說下去?她占據的時間已經很多了。」


    如果是以往的第一順位,大家都是期待講多一點,等於可以免費得到更多的聚合能知識。


    但玫葉夫人又不講聚合能研究,隻是推廣自己的產品,怎麽就能說這麽久?主辦方為何就不阻止呢?


    小紅很是不解。


    因為小紅是向著犬執事的方向問的,犬執事也不好不答,它想了想,說道:「估計,主辦方抱有一種諂媚的心態。」


    小紅歪著頭,疑惑道:「諂媚心態?為什麽?」


    犬執事沉默了片刻後,輕聲道:「或許是平和的時光太久了吧。」平和時光太久?小紅依舊沒聽懂。


    這時路易吉開口,接過犬執事的話,說道:「當一個種族和平太久的時候,會喪失對周圍其他種族的客觀判斷。尤其是對那種遙遠而陌生的種族,這種判斷謬誤會更大。「


    「一開始他們覺得自己是對外人報以善意,實際上這不過是一種虛榮心的攀比。當虛榮心開始蔓延並影響到其他人時,虛榮就會變質分化,往好的方向走,那就是包容;往壞的方向走,那便是諂媚。」


    路易吉說完這番話後,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為變質的虛榮而感慨。小紅看著路易吉,眼裏閃過茫然。


    雖然路易吉說的很多,但她還是似懂未懂。不過,也因為路易吉說的很多,她很懂事的覺得,自己若是再繼續問下去,就不懂事了。


    所以,小紅不再開口。


    其他人也沒有再說什麽,倒是安格爾,在心靈係帶裏對路易吉道:「這是你自己的見解?」


    路易吉沉默了片刻:「格萊普尼爾說的。」


    安格爾:「」難怪這語氣和路易吉完全不像。


    他們這邊在私下聊天,主展示台上,玫葉夫人則以「生命羽種」為例,開始畫起了大


    餅。


    「生命羽種,不僅可以持續的改造周圍的環境,讓大地變得更加肥沃、空氣中蘊蕩著更濃鬱生命的氣息。它還可以讓生活在生命羽樹附近的生靈,不受疾病困擾,壽命也將得到顯著的提升。」


    「據我所知,白日鏡域很多種族的壽命,都被困囿在千年以下。若是有生命羽種的加持,突破千年絕非是夢。」


    玫葉夫人這番大餅畫下去,其他人是什麽反應安格爾不知道,但從鏡麵上的熱度顯示來看,估計所有人都沸騰了。


    ——熱度達到了70%。


    隻是一個生命羽種,便吸引了近乎七成種族的關注。


    甚至連犬執事都感慨的道:「雖然我對羽森一族作為第一順位不太感冒,但她所展示的生命羽種,倒是一個好東西....「


    犬執事說到這時,眼裏閃過隱約的水光:如果她能生活在生命羽樹附近,說不定就能突破壽命的桎梏..…….而自己,也能見到活著的她……..……


    犬執事的心思,小紅與西波洛夫不知道,但安格爾等人卻是很清楚。估摸著,犬執事又想起它曾經的主人了。


    按照時間來算,如果犬執事的主人沒有什麽奇遇的話,那大概率已經無了。


    「好東西嗎?不,這不過是一種慢性毒藥罷了。」在犬執事感慨、西波洛夫眼羨時,路易吉再次開口,打破了他們美好的幻想。


    犬執事和西波洛夫都看了


    過來,不明白路易吉為何會這麽說。西波洛夫甚至都主動開口問道:「為何會是慢性毒藥?」


    西波洛夫之前就在奧列格上將手中的展示冊上,看到了生命羽種的情報。雖然當時,奧列格上將明麵上沒有表示出購買的意向,但西波洛夫太了解奧列格了。


    生命羽種利於整個族群,奧列格上將絕對已經動心,甚至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購買生命羽種。


    西波洛夫自然也支持奧列格上將的決定。


    但前提是,生命羽種真的如羽森一族所說的那般美好。


    如今,路易吉突然說生命羽種是「慢性毒藥」,這自然讓西波洛夫上了心。哪怕他並不認識路易吉,也忍不住開口詢問。


    聽到西波洛夫的詢問,路易吉雙手一攤:「就是字麵意思唄,別被美好的外表吸引了。往往越美好的事物,背地裏都藏著不為人知的陰暗。」


    路易吉這個回答,等於什麽也沒說。


    西波洛夫想要繼續詢問,卻又不知道以什麽立場來問,隻能看向犬執事。他此時無比期望犬執事能讀下他的心。


    如果由犬執事來詢問的話,或許路易吉就會將真相說出來。


    犬執事雖然沒有注意到西波洛夫的眼神,但它本身也對路易吉的話感到好奇:"你的意思是,生命羽種沒有玫葉夫人講述的這些效果?」


    路易吉搖搖頭:「不,生命羽種的效果沒有問題。」


    犬執事:「有效果?那為何你會說是慢性毒藥?是因為它有不良副作用?」路易吉再次搖搖頭:「單說效果的話,生命羽種也沒有什麽不良副作用。」犬執事這就不明白了,既有效果,也沒有副作用,為何要說是慢性毒藥?犬執事認真的看向路易吉,希望路易吉釋疑。


    西波洛夫也豎起了耳朵。


    但等了半天,路易吉卻並沒有給出任何解釋,隻是用滿是深意的表情,模棱兩可的道:「過段時間你們就知道了。」


    「對我也賣關子?」犬執事嘀咕了一聲。


    「怎麽,是你就一定要說嗎?還是說.....「路易吉突然眯了眯眼:「該不會你們萬事屋已經決定要買生命羽種了吧?所以,你才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委?」


    犬執事沒好氣的撇過頭:「我又不負責購買東西。再說了,萬事屋買來放哪裏,我們的據點也不需要肥沃土地。」


    萬事屋的據點,就是一個個空間折疊的房子。沒有固定的位置,隨時隨地都能換據點。


    而生命羽種需要的是一片寬敞的大地,持續且長久的改變這片大地的環境。這更適合那些安土重遷的種族,而不適合萬事屋這種常年換地的「組織」。


    路易吉也想到了這點,聳聳肩,沒有再說話。而另一邊,西波洛夫卻是露出了焦急之色。


    萬事屋不需要,也沒決定購買生命羽種.....但英吉族大概率已經要買生命羽種了啊!如果生命羽種真的有隱患,那就要三思了。


    這畢竟是關乎一族上下百年、甚至千年的大事。


    西波洛夫有些焦灼,很想開口詢問,但又覺得這件事如果真有隱情,那肯定是大秘密,以他這種小卒的身份,真的有資格去詢問嗎?


    可不問的話,西波洛夫又感覺胸臆難平。


    就在西波洛夫坐立不安的時候,安格爾開口問道:「你似乎有很多疑問?」西波洛夫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看了過來,因為西波洛夫的表情很平靜,加之眼罩蒙了半張臉,他們都沒注意到西波洛夫的情況。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唯有安格爾,通過超感知,發現了西波洛夫那焦躁的情緒。安格爾繼續道:「如果有疑問的話,不妨說出來聽聽


    。」


    西波洛夫雖然不知道安格爾是怎麽注意到自己的,但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


    西波洛夫站起身,恭敬的對安格爾行了一禮:「安格爾先生,我的確有一些疑問想要得到解答。」


    安格爾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示意他問。


    西波洛夫整理了一下措辭,開口道:「如果英吉族要購買生命羽種的話,是不是不太妥?」


    他很清楚,若是詢問生命羽種是否存在隱患,以及隱患是什麽,可能會有一些冒昧。索性.....直接詢問結果。


    如果結果真的不好,那他會請求奧列格上將,讓上將來和安格爾談。正好,安格爾也要和奧列格上將談心火殿的事。


    西波洛夫內心其實已經預設好了結果,他認為安格爾大概率會說「不妥」,畢竟,之前路易吉營造的氛圍就是生命羽種有隱患。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安格爾給出的答案卻是.....「可以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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