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尚濃,晨光熹微。


    在這樣一個日夜交替的時間,學徒鎮邊緣的小溪畔,兩個薄紗女子滌著足,伴著天邊曦光穿梭森林時帶來的刺芒,笑靨如花。


    白色薄紗的女子,約莫十七八,有一頭金色的長發,曦光隨著微風撩起它,仿若離世的精靈。


    透金薄紗的女子,三十出頭,凸的極凸,細的極細,紫眸風情萬種,棕黑色長發浸泡在溪水中,輕輕一甩,就是一副性感濕身美景。


    在小溪附近的原本盯梢著安格爾的男子,眼神此時全都放在那兩個女人身上,吞咽著口水,恨不得生撲上去。


    看上去畫麵和諧優美的兩個女人,此時卻聊著毫無營養的話題。


    “已經洗了兩天腳了,我的腳快泡脹了。”


    “你還好,隻是泡腳。我已經甩了兩天的濕發了,我回去肯定會生病的。”


    “堅持一下吧,為了未來。”


    “未來……有什麽未來啊。如果一不小心惹了巫師大人生氣,我們沒有任何未來。”


    “也不能這麽想,巫師大人也是人,他們也有七情六欲,隻要我們能撬開一個口,未嚐沒有攻城略地的希望。”


    “得了吧,其他巫師大人也許有用,這個啊……難說。”


    “怎麽講?”


    “我有一個姐妹,名叫梅蘭爾,當初在樹靈大殿工作,想要勾引這個巫師,結果被大聲喝斥了。這巫師呀,就是不解風情的主。”


    在兩人竊竊私語時,連續數天沒有動靜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安格爾穿著巫師袍,戴著兜帽,慢慢的踱步到院子門口。


    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往上湧。


    就在安格爾打開院門時,立刻就有人圍了上來:


    “帕特先生,這是我家主人送來信箋,請您抽空看看。”


    “我這裏有一次性空間軟囊,是我家大人送給帕特先生的禮物,內詳!”


    “帕特先生……”


    “帕特先生……”


    安格爾正想說話,一道強勢的魔力鑽入人群中,強行將圍住的人分開,然後隻見一個鑲著金牙的大胖子,走到安格爾麵前:“帕特大師,我叫朱靈頓,幸會。”


    安格爾能感受到此人身上澎湃的魔力,又是一個三級學徒。


    安格爾垂了垂眼:“幸會,今日我有事,朱靈頓先生,下次有空再聊。”


    說罷,安格爾就要繞開他。


    朱靈頓麵色一沉,伸出肥大的手攔住安格爾:“帕特大師,給我一個麵子嘛,聽我一言如何?”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巴掌,那兩個在河邊裝模作樣的女子,搖著翹臀,一臉嫵媚的走了過來。


    “她們是我送給大師的禮物,一位是雛兒,一位床技高超,保準大師滿意。”朱靈頓猥瑣的遞給安格爾一個眼神,安格爾沒有任何表情,但圍觀旁人卻是一臉羨慕。


    朱靈頓示意兩女上前。


    但她們表情擺好了,動作到位了,纖纖玉臂也要伸過來了,這個時候安格爾卻直接抬手阻攔了他們。


    “不用,你留著就好。我對她們毫無興趣。”


    朱靈頓眼珠子一轉,將她們推開,從人群中扯出來一個麵容周正的男子:“那這位如何?”


    被抓出來的男子一臉懵逼,但下一秒就反應過來,撩撥了一下頭發,擺出自認為帥氣的姿勢。


    見狀,安格爾喉嚨一甜,胸口中的血都要噴出來了:“我沒有特殊嗜好!今天導師找我有事,朱靈頓先生如果真的要攔我,那我也不介意留下來和你談談。”


    朱靈頓一聽安格爾提到了“導師”,麵色一變,直接走到一邊:“既然是桑德斯大人尋大師有事,我怎麽敢阻攔,那我們下次再聊。”


    安格爾扯著桑德斯的大旗,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但安格爾走遠後,朱靈頓卻是從鼻孔中嗤了一聲:“桑德斯大人找你有事?得了,給你留一次麵子吧。”說罷,朱靈頓扭頭就走,走之前也不忘帶走那兩個薄紗女人:“你不享受,就留給我!”


    安格爾離開後,一路上依舊有人指指點點,等坐上樹藤巴士後,才稍微安靜了些。


    樹藤巴士上隻有他一人,這時他才將托比放了出來。托比從寬大的巫師袍裏鑽了出來,拍了拍翅膀,然後停在了安格爾肩膀上。


    托比的傷勢已經痊愈,隻是胸背處的羽毛還沒有長出來,但穿著白色蕾絲公主裙,倒也看不出什麽來。


    昨夜,安格爾做出了基本的煉金規劃,因為涉及到一個繁複的魔能陣附魔,估摸又會引起異兆。安格爾這才一早出門,準備去流動之源的異度實驗室煉製。


    之所以帶著托比,卻是因為他沒地兒裝東西。


    托比的頸羽之下,隱藏著一片材質冰柔的雪白羽毛,這是安格爾連夜給托比煉製的空間道具,空間大小為9立方米,是低階空間道具極限之作。內裏裝了托比的衣服、食物與小床,安格爾給命名為:含雪之羽。


    他要去流動之源,必然要搬很多材料過去,但他煉製的空間道具,全部是要賣的。沒辦法之下,安格爾便將所有要用到的材料與煉金工具,全裝進含雪之羽,然後將托比也打包帶走。


    托比在安格爾的肩膀上唧唧喳喳,自從將含雪之羽給它後,它整個鳥開心極了,它表現開心的方式就是蹭人和唱歌。


    雖然托比唱歌……很難聽,但看著它從陰霾中走出來,安格爾也就放任它了,反正樹藤巴士上也沒有其他人。


    托比玩鬧了半天,安格爾也饒有興趣的研究了半天:“我說你一隻雄鳥,怎麽穿著公主裙也不害臊啊?”


    托比停止了唱歌,用翅膀和安格爾比劃著:“嘰咕嘰咕。”因為好看啊。


    “也對,人類的性別審美觀,也不能強加到一隻鳥身上。”安格爾點點頭,“不過,你一隻鳥這麽臭美到底為了什麽啊?難道是為了吸引雌鳥?為了交配?”


    安格爾想到前些天看的動物紀錄片,好奇的問道。


    你才為了交配!托比翻了個白眼,想著安格爾給它的含雪之羽,強忍住踹人的衝動,向安格爾解釋著自己的天性。


    托比這一次比劃了很長時間,其中的內容極其複雜,安格爾問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樹藤巴士到達樹靈庭站時,安格爾才模模糊糊了解了大概。


    將托比重新收回巫師袍中,安格爾一邊朝著流動之源走去,一邊低頭思索著托比的話。


    格蕾婭的創生,可謂是自創術法中最頂級的那一種,甚至已經突破了神秘側美食係的隔閡,達到了一種冥冥未知的神秘領域。


    通過創生術,格蕾婭創造出了斷片蜉蝣、蒸汽魔漩、扭曲巴原蟲……等等擁有不可思議能力的生物。


    但這些生物都有一個特點,沒有智慧。


    而托比這個意外產物,則是格蕾婭創生術的最高巔峰,甚至突破了世界意誌的法則封鎖,創造出這樣一隻不僅有智慧,而且還擁有魔力的生物。


    托比的誕生是意外,但意外的誕生卻沒有讓格蕾婭手忙腳亂。


    眾所周知,任何廚師在上菜時,都會舔加佐料。美食巫師雖說是巫師,但終究還是一個廚師。


    格蕾婭在將托比“烹調”出來時,雖然驚訝,但在確定托比屬性後,就開始發揮廚師舔加佐料時的自由揮灑。


    從格蕾婭的芭比餐廳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什麽正經人。或者說,整個糖果屋,甚至整個童話鎮都沒有多少正經人。


    於是格蕾婭給托比舔加的第一個佐料,便是“不正經”。


    “不正經”這個詞聽上去猥瑣,但其實托比的不正經表現,在於它神奇的審美觀,以及對於各種顏色鮮豔服裝的病態熱愛。


    安格爾撫摸著下巴,他原本還以為托比的愛好是格蕾婭長期培養下來的,沒想到是因為加入了一味意想不到的烹調“佐料”啊。


    “那格蕾婭在將你烹調出來時,還加入了其他的佐料嗎?”安格爾好奇的問道。


    通過精神力觸手,安格爾感知到托比在他衣兜裏搖頭晃腦。


    托比:“嘰咕嘰咕。”好像還有其他佐料,但具體是什麽,它不知道。


    安格爾了解的“嗯”了一聲,旋即感歎:“創生術,真是神奇的術法。不循規蹈矩,不走前人路的自創術法都這麽神奇嗎?”


    所有的自創術法其實都是對於自身體悟、經驗以及知識的總結,而且還必須具有原創性,不是說更改元素的排列組合,就能成形的。就像有一些神秘側的術法,無法進行重組排列,你當如何?


    安格爾突然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擁有另一種文明的知識進程,能否將地球文明中的某些見解與道路,總結成自創術法呢?


    ……


    流動之源。


    安格爾頓足在一片碧波蕩漾的藍水湖前。


    這個湖,安格爾每次來樹靈庭時都要路過,但他從沒有關注過這湖。


    但讓安格爾沒想到的是,拜斯將異度實驗室的記錄卡片轉讓給他後,說的流動之源,竟然就是這座乍看不起眼的藍水湖。


    根據拜斯所說,隻要擁有記錄卡片,跳入此湖,便能進入異度空間。


    流動之源位於很偏遠的位置,安格爾看了看周圍,目前看來並無旁人。安格爾想了想,將閃爍著晶瑩光輝的記錄卡片拿在手上,從岸邊慢慢的步入了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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