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格爾時刻注意著心之屋的波動。


    雖然他無法去窺探心之屋內的具體情況,但通過幻術波動,他大概能猜到裏麵的情況。


    一開始,波動是急速上升,當抵達某個峰值時,慢慢的下降,但沒有回落到原點,而是持續不斷的起起伏伏。


    以安格爾的推測,如果沙魯真的遭遇到了自己的心魔,或者說執魔。他們此時應該處於戰鬥中,互有牽製,戰鬥陷入膠著。


    約莫五分鍾後,幻術波動終於開始下降,而且還是以斷崖式的掉落。如果用坐標軸來表示,便是直接在某個坐標點的位置垂直下落,橫軸的位置不變,縱軸歸零。


    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安格爾轉頭看向沙魯。


    ——心之屋放在桌麵,沙魯則趴在桌上,身上被心之屋的能量所籠罩。


    幻術波動歸零,籠罩在沙魯身上的能量也逐漸的收回。當能量徹底消失的時候,沙魯突然睜開了眼。


    他就像是做了噩夢似的,猛地坐起身,手撫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好半晌後,沙魯的氣息才逐漸平複。


    “我沒有死嗎?這裏是哪?”沙魯轉過頭,看向周圍,最後目光定格在了不遠處的安格爾與弗洛德身上。


    “放心吧,你沒有死。”弗洛德的目光此時也聚集在沙魯身上:“看來,你經曆了一場噩夢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們聊聊?”


    看似弗洛德在征求沙魯的意見,但他的眼神卻直勾勾的注視著沙魯,仿佛帶著威脅。


    沙魯還沒緩過神,他的眼神下意識的亂瞟,當看到一樣物什時,他的瞳孔突然縮了縮。


    那是一座迷你的木屋,就擺在他的麵前。


    這個木屋看上去就像是給小朋友玩的玩具,但它的樣式……卻和他之前看到的木屋,一模一樣!甚至,沙魯隱隱還能在這座迷你木屋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在這股花香之中,沙魯的驚慌慢慢消散了些,同時理性開始回歸。


    弗洛德的問話,再加上擺在麵前的木屋,讓沙魯明白,之前自己的經曆肯定不是單純的噩夢。如果真是普通的夢,那這座木屋不可能從夢中來到現實。


    也就是說,之前看到的木屋、長長的走廊、三扇大門、以及他遭遇到了可怖怪物,其實都不是偶然,是外力施為的?


    沙魯知道,安格爾與弗洛德是擁有神異力量的超凡者,的確有可能做到這一切。


    隻是,沙魯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沙魯心中疑惑的時候,弗洛德再次問道:“噩夢如果說出來,恐嚇程度會下降很多。你真的不打算說說嗎?”


    這一回,弗洛德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危險的光芒時隱時現,沙魯能感覺到,如果他再沉默,或許不是經曆噩夢,而是會讓噩夢變為現實。


    “我經曆了一場,奇怪的旅程。”沙魯頓了頓,看向桌麵的迷你木屋:“我看到這座木屋,然後在進入這座木屋時,來到了一條長廊,長廊上有三扇門。”


    “三扇門?看來你的執念不少嘛。”弗洛德輕笑一聲。


    執念?沙魯捕捉到了這個詞,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指著桌麵的木屋問道:“蒂森少爺,這座木屋到底是什麽?”


    弗洛德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用眼神征詢安格爾。在看到安格爾微微點頭後,弗洛德沉思後,說道:“木屋是什麽不重要,但是,他的確導致了你的這趟旅程。”


    “不過,比起旅程,我覺得用‘試煉’來形容,更為貼切。”


    沙魯:“試煉?”


    弗洛德點點頭:“是的,這是一件為了訓練狩魔人麵對內心弱點的寶物。”


    狩魔人是什麽,沙魯其實並不清楚。但按照字麵意思,應該是狩獵魔物的人。


    那這個魔物,會不會就是之前與他戰鬥的那個可怖的怪物?


    “我的回答結束了,現在該輪到你了。我希望,你能將自己進入試煉後的每一個細節,巨細靡遺的說出來,畢竟你曾經也有機會成為狩魔人,你的經曆也能為狩孽組增添一組數據。”


    他曾經有機會成為狩魔人?還有狩孽組?沙魯捕捉到了這些訊息,不過並沒有立刻詢問,而是默默的埋在心底。


    “能幫到蒂森少爺,這也是我的榮幸。”沙魯頓了頓:“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我以後還有機會再參與試煉嗎?”


    “怎麽,你還想再試煉一次?”弗洛德挑了挑眉,沙魯剛才的模樣,明顯是經曆的迫死噩夢的樣子,居然一次不夠,還想再來一次?


    沙魯遲疑了片刻,點點頭:“是的,不過不是現在。”


    這時,安格爾突然道:“如果你能將理由說的充分,我不介意為你破一次例。”


    沙魯轉頭看向安格爾:“我會的。”


    接下來的時間,沙魯將自己在心之屋裏的經曆娓娓道來。不過,他一開始並沒有談及三扇門對於他的意義,而是直接說道,他進入了第三扇門,與那可怖的怪物戰鬥。


    “頭似蠕蟲,耳生蝶翼。這不是……”弗洛德遲疑了一下,說出了那個安格爾草率命名的名字:“蛇尾蟲?”


    安格爾點點頭,“的確是蛇尾蟲。”


    “那有些不對啊,蛇尾蟲作為孽魔,明明已經從他身體中驅逐出來,為何還會顯現?難道還有殘餘?”弗洛德有些疑惑,“而且,如果是蛇尾蟲的話,那麽這次的實驗似乎又白費了。”


    孽魔,既不算是執魔,也不是執念。但從宏觀角度來看,偏向執念,這就與安格爾想要實驗執魔背道而馳。


    安格爾:“蛇尾蟲是孽魔沒錯,但是,沙魯之前經曆的蛇尾蟲,可不見得是真正的孽魔。”


    弗洛德:“大人的意思是?”


    “擁有孽魔的形象,並不代表是真正的孽魔。也可能,他的心魔,就是孽魔。”安格爾答道,雖然他隻是說‘可能’,但語氣卻很篤定。


    沙魯身上的蛇尾蟲,是他親自驅逐的。所以,安格爾非常肯定,沙魯身上絕無孽魔存在。


    既然沒有孽魔,心之屋為何還會投影出孽魔來?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這個孽魔本身就是沙魯的心魔。


    弗洛德也沉思了片刻:“好像是這樣的,薩貝爾騎士也在心之屋裏遇到了利齒葵,利齒葵雖然看上去張牙舞爪,但它卻並沒有主動攻擊薩貝爾騎士。”


    沙魯則不一樣,他在心之屋內,根本沒有對蛇尾蟲表現出攻擊行為,蛇尾蟲就主動攻擊了他。


    這意味著,蛇尾蟲絕對不是偏向執念的孽魔。


    它本身就是一個執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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