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馬丁看畫的速度最快,他並不追求什麽隱秘,單純看完就過。在他看完畫作後,走到了安格爾身邊,沒有去詢問畫的本身,而是表情複雜的說起了之前與萊茵的對話:“我去潮浪花園看了一眼,那裏的確有一隻水係元素生物,隻是……”


    “無法得到。”杜馬丁輕輕歎息一聲,表情帶著一言難盡。


    倒不是說萊茵閣下不願意給,而是當他去到潮浪花園的時候發現,‘木葉花薔’妮安.夜瑟薇、‘白老頭’華萊士、以及樹靈大人都在裏麵。並且,他們三人非常鄭重的圍在一隻飛魚生物附近,對它進行研究。


    而這隻飛魚,正是潮浪花園裏唯一的一隻元素生物。


    看他們的樣子,杜馬丁也明白,自己肯定討要不來,很幹脆的放棄。


    “那就隻能看我運氣好不好,能不能遇到合適的元素生物。”安格爾回道。


    杜馬丁點了點頭,但他心中一點也不認為,安格爾能如此幸運的遇到一隻野生元素生物。在他看來,隻能等到安格爾返回野蠻洞窟後,從他那裏得到更多的登錄器,才能進行超凡生物的研究了。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萊茵與鐵甲婆婆還在欣賞著一幅幅的油畫。


    以他們對信息的分析能力,幾乎看一眼畫作,就能解析出很多畫裏畫外的內容。就譬如,他們從一幅冬日森林圖,就能通過細節的把握,結合時令、植株、生物多樣性,甚至於風的偏向,將畫作的內容分析的七七八八。


    哪怕是對畫作地點的猜測,他們都能有一個大概。


    其中,通過幾幅城市風貌圖,結合建築風格與細節處的文化展現,鐵甲婆婆甚至非常精準的判斷出,畫裏的城市就是啟示大陸中央帝國的都城。


    正因為有這樣的判斷,他們開始以為,這些畫作是安格爾在啟示大陸發現的。


    隻是,隨著對畫作的深入探尋,很多古怪的內容從畫裏呈現了出來:明明看時節是夏日,卻出現了冰痕;明明是在水麵,卻有焦焰……


    這些奇怪的畫作,開始越來越多。之前他們篤定的地點,也開始逐漸的動搖起來。


    十分鍾後,逛完了整個畫展的鐵甲婆婆、萊茵閣下以及麗安娜,齊聚在畫展的入口處。


    安格爾:“看的怎麽樣?”


    麗安娜率先給出的答案:“不愧是魔畫巫師的畫作,每一幅都飽含著深意,兼具曆史的厚重感……”


    眾人:“……”


    杜馬丁:“曆史的厚重感,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但是單從畫作給我的感覺來看,魔畫巫師當初在繪畫的時候,絕大多數時候應該是很輕鬆的……至於說,畫外的故事,我卻是看的不甚清楚。”


    杜馬丁說完後,目光看向萊茵與鐵甲婆婆。他自己是走馬觀花的隨意看看,萊茵與鐵甲婆婆卻是看的很仔細,說不定他們有什麽發現。


    然而萊茵卻表現的很沉默,搖搖頭道:“看不太出來。”


    鐵甲婆婆的答案,也和萊茵差不多。


    連萊茵和鐵甲婆婆都沒有給出一個有力的答案,最後所有人都隻能將目光投向安格爾。


    麵對眾人疑惑的目光,安格爾給出了一個解釋,隻是他的解釋,隻是將之前對麗安娜說的話辭,重新說了一遍。


    “……總之,我也不知道畫裏是否藏著什麽隱秘。所以,先在這裏展示著,如果有其他巫師能發現什麽,希望能第一時間通知我。”


    話畢,安格爾便以還有事為由,先一步離開了畫展。不過,在其他人眼裏,安格爾的急退,更像是為了不願意多說而盡匆匆離場。


    “看來關於這些畫,安格爾還隱瞞了一些事啊。”杜馬丁輕聲道。


    “會不會安格爾發現了一處魔畫巫師留下的畫室遺跡?”


    說話的是麗安娜,隻是她的問話,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讚同,反而得來了一道道奇怪的目光。


    “咳咳,我先回樓上了,再不回去,茶怕是涼了。”


    “我也一起,怪環之碑的新一關,我好像有點眉目了。”


    鐵甲婆婆與萊茵轉過身,朝著門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畫展之中。


    杜馬丁這時也準備離開,不過在離開前,看著還一臉不解的麗安娜,他歎了一口氣,輕聲道:“魔畫巫師雖然是個畫師,但他隻會在遊旅中繪畫,從來沒有留下過畫室的先例。與其懷疑安格爾是不是發現了畫室的遺跡,更大的可能,是安格爾找到了一個以收藏魔畫巫師畫作的巫師遺跡。”


    杜馬丁說完後,也消失在了畫展內。


    與此同時,回到玫瑰水館六樓的鐵甲婆婆,突然道:“我總感覺,那些畫作裏除了在中央帝國畫的畫外,其他畫作表現的,似乎是一個新世界。”


    萊茵回想著畫作裏的種種怪異之處,沉吟片刻也點點頭:“的確,不像是巫師界本土的風貌。”


    “莫非是馮畫的一些異界生態?”


    萊茵想了想,又否定了這個答案。因為從一些畫作的細節裏,他基本能夠確定繪畫的時間線,那批畫作應該是同一時期的畫。


    前一刻還在畫啟示大陸的風貌,後一刻就是異界之景,然後又跳回啟示大陸,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鐵甲婆婆:“在啟示大陸,卻又呈現出非巫師界本土的風貌……這讓我想到了一個答案。”


    萊茵:“附屬位麵?”


    鐵甲婆婆點點頭:“或許,馮藏在畫作裏的隱秘,其實是在指向著某個附屬位麵?”


    ……


    鐵甲婆婆與萊茵的對談,安格爾並沒有聽到。


    他此時已經遠離了新城,來到了一片蔥蘢的山林中。


    安格爾懸浮在高空,目光靜靜的望著下方的一座小山丘,這座山丘長滿了幽綠的草,偶爾還有幾朵小白花,乍看之下,非常的普通。


    可安格爾之所以會凝視著這裏,自然是有原因的。


    數分鍾之後,這座普通的小山丘中,突然開始溢出了粉色的霧氣。霧氣溢出的速度非常快,隻用了十分鍾,這座百米的山丘便被粉色霧氣籠罩。


    安格爾深深的看了眼粉霧,最後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當他再次現身的時候,依舊是在小山丘附近,也依舊是在半空之中。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一個人,弗洛德出現在他的身側。


    弗洛德原本是在初心城辦公,可就在數秒前,安格爾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讓他退出夢之曠野再進來。


    弗洛德明白,安格爾讓他這麽做,應該是要將他召到某處。


    果不其然,當他再次進入夢之曠野時,已然不是在辦公室內,而是來到了一片山林上空。


    弗洛德一開始還不清楚,安格爾叫他來這裏有什麽用意,直到他看到了遠處那被粉色濃霧遮掩的山丘……


    “那是……孽霧?”弗洛德最常待的地方,一個是蒼穹塔,另一個就是孽魔實驗室。


    孽魔實驗室就建立在一片孽霧的附近。


    所以,弗洛德在看到那霧氣的第一時間,立刻聯想到了孽霧。哪怕,這裏的孽霧是粉色,與孽魔實驗室附近的黑色孽霧不一樣。但給他的感覺,卻是同樣的肅殺,同樣的令人瘋狂。


    安格爾點點頭:“是的。”


    孽魔實驗室的黑霧,可以說是孽霧,但孽霧不能單指黑霧。黑霧隻是孽霧的表象,孽霧還可以擁有很多其他的表象,類似灰霧、紅霧、藍霧等等都可以。


    而籠罩在小山丘附近的粉色霧氣,也是孽霧的一種表象。


    “第二處孽霧,也出現了嗎?”弗洛德輕聲感慨,因為孽霧的權能逸散給了這片大地,所以誰也無法控製孽霧什麽時候誕生,會在哪裏誕生。


    安格爾或許可以,但前提是,他時時刻刻要將注意力放在權能樹。一旦出現孽霧誕生的征兆,立刻壓下,才能阻止孽霧的出現。但安格爾顯然不可能一直盯著權能樹,所以這片孽霧的誕生,確實是在計劃之外。


    確定這是孽霧後,弗洛德最關心的問題,便是——


    “這裏距離初心城有多遠?”


    孽霧是萬物法則下的一種子權能,可以誕生噩夢中的掠奪者——孽力生物。


    初心城的普通居民,麵對孽力生物,幾乎是被一麵倒的碾壓。所以,一旦這片孽霧距離初心城近了,那絕對是一場噩夢。


    “大概千裏。”安格爾估算了一下,給出了這個答案。


    弗洛德聽後,稍微鬆了一口氣,千裏的話,雖然不算太遠,但和孽魔實驗室差不多,短時間內應該影響不到初心城。


    隻是,弗洛德這口氣才剛鬆下,就聽到安格爾道:“這片孽霧還處於新生,並沒有誕生出孽力生物,但我從權能樹那裏得到了消息反饋中得知,這種粉色的孽霧,又被稱為飛行巢穴,因為它誕生的孽力生物,絕大多數是飛行類的。”


    飛行類?弗洛德猛地轉過頭,看向安格爾:“那它們會不會抵達初心城?”


    安格爾:“暫時無法給出明確的回答,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未來並不明朗,有很大的可能會波及到初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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