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的到來,真的是巧合嗎?


    麵對智者主宰的狐疑,安格爾還在思考措辭,黑伯爵卻是在旁淡淡道:“智者主宰一直深究他的到來是否為巧合,這讓我很不解,近些年來地下水道可有大變故?近些年來,可有外人闖入過地下水道,尤其是懸獄之梯?”


    “沒有,對吧?”黑伯爵:“既然沒有,你為何認為他的到來是巧合。他接觸超凡世界,甚至不足十年,這些年間,他還要打磨自己的能力,學習對應的技術,時間本就分配不均勻,智者主宰為何會深究其是否為巧合?”


    “還有,所謂巧合,是無巧不合。或許安格爾的出現,可以被稱為巧,但於此相對應的‘合’是什麽?我想,隻有智者主宰將‘合’說清楚,才能判斷安格爾的到來是不是巧合。”


    黑伯爵的突然幫腔,讓安格爾一愣。聽完他的一係列反問,安格爾也忍不住在心中比了個大拇指。果然不愧是黑伯爵,表達簡明扼要,問題直指重點。


    一來說了安格爾的年歲不至於與奈落城有巧合的因素,二來,也質疑了智者主宰判斷不是巧合的依據。


    如果是安格爾的話,隻能想辦法表明心證。心證不行,那就在真言書上繞著彎寫,將自己從接到伊索士的任務開始寫,將一係列的行程都寫進去,然後讓智者主宰自己判斷是否為巧合。


    可以說,黑伯爵這番話是真的幫到了安格爾。


    不過,黑伯爵雖然此時在替安格爾幫腔,但實際上,他和智者主宰有一樣的疑惑。因為一路上,安格爾對這裏太熟悉了,還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行為,讓人覺得很古怪。


    而且,安格爾從一開始就說自己別無他求,也很讓黑伯爵的懷疑。


    但黑伯爵就算有疑惑,其處理方法也和智者主宰不一樣。他選擇了包容與無視。


    當然,這不代表黑伯爵的胸襟很寬廣,純粹是因為安格爾本人,讓他願意無視那些異常行為。


    安格爾的背景,野蠻洞窟的重要人物,摯友萊茵看重之人,相愛相殺的桑德斯弟子。光是這個理由,就讓黑伯爵不會對安格爾怎麽樣。


    而一路上,安格爾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他成為研發院成員,是實至名歸的。這再次讓黑伯爵高看安格爾,畢竟這種技術型人才,維係好的關係總比鬧僵要好。


    所以,不管安格爾這次是否真的別有目的,黑伯爵都會幫他說話。在這方麵,他們屬於同一陣線。


    另一邊,智者主宰此時也有些遲疑。


    黑伯爵的話,就連安格爾都在心中讚歎,智者主宰自然也能聽出黑伯爵想表達的意思。


    的確,安格爾的年歲很成問題。關於這一點,智者主宰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但說到巧合的“合”,智者主宰其實還是有點話可說的。隻是,之前經過安格爾的解釋,他對於這個“合”,也有些懷疑了。


    或許,他是真的多心了?


    智者主宰在沉吟片刻後,終於開口。他對著黑伯爵說道:“你所提出的質疑,我接受。但我也有認定他的到來不是巧合的原因。”


    智者主宰頓了頓,轉頭看向安格爾:“如果你同意,你隻需要做一件事,這件事就算略過了。我會為我的質疑而賠禮,一本我收藏的煉金手劄如何?”


    安格爾:“什麽事?”


    智者主宰緩緩道:“在真言書上寫道,你與之前懸獄之梯裏油畫上的女人從不相識,你也從沒見過沒聽過她的名字。同時,你也沒有以任何方式,從不明人物口中得知過遺留地的事。”


    聽到智者主宰的話,安格爾和黑伯爵互覷一眼,他們幾乎立刻就明白了,智者主宰判斷安格爾到來可能並非巧合,是因為那女人的關係。


    雖然黑伯爵聽出來智者主宰話中之意了,但是,他其實也不知道安格爾是否與那女人有關。


    黑伯爵心中下意識是認為,安格爾與那女人無關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安格爾卻並沒有在真言書上寫下任何文字,反倒是皺眉沉默。


    黑伯爵心下一個咯噔,難道,安格爾一路上的異常行為,真的是與那女人有關?


    安格爾所知情報很多都迷之深刻,難道也是那女人或者所謂的不明人士給安格爾的?


    在眾人注視下,安格爾的遲疑,似乎在側麵證明著安格爾與那女人的關係。


    不過,隔了大約半分鍾後,安格爾抬起頭:“什麽叫做不明人士?”


    智者主宰:“鼓動你前往遺留地的人,無論是誰。”


    安格爾:“智者主宰是覺得,我的到來,是被人鼓動的。有可能是什麽不明人士,或者那油畫中的女人?”


    智者主宰沒有回話,但沉默就是一種回答。


    安格爾:“我剛才一直在思考何謂不明人士,因為這個範圍太寬泛了。如果你說是誰鼓動我來這裏,那我可以明確的說,沒有任何人鼓動。”


    智者主宰:“那你可以寫在真言書上。”


    安格爾依舊沒有動筆,而是問出另一個問題:“我可以寫,但是,你說的那個女人,我如果猜出了她的身份,又該如何判斷?”


    智者主宰一愣:“猜……猜出?”


    安格爾聳聳肩:“一路上我們也不是毫無所得,遇到很多線索,想要猜出那女人的身份,不是什麽難事。”


    “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詢問在場任何一個人。”


    智者主宰猶豫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多克斯……旁邊的卡艾爾。


    雖然看穿多克斯也不是難事,但多克斯的回答一向跳脫,還不如直接選擇個最簡單的,讓學徒來回答。


    學徒的一舉一動,逃不過智者主宰的眼睛。


    卡艾爾左右望了望,最終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嗎?


    智者主宰點點頭:“對,告訴我,你是否知道那油畫裏的女人是誰?”


    卡艾爾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們之前遇到過一些線索,那油畫又是鏡麵,我猜測,她可能與鏡之魔神有關,甚至可能就是鏡之魔神本尊。”


    卡艾爾的回答,讓智者主宰的眉頭緊皺。


    “你們是在哪裏得知鏡之魔神的名字的?”智者主宰問道。


    黑伯爵:“我們進入的入口,是一個地下教堂,那個教堂就是鏡之魔神的教徒修建的。所以,我們從那個時候就知道了鏡之魔神這個名字。”


    黑伯爵說完後,安格爾也補充了一句:“我們後來還在廢墟之中發現了鏡之魔神的徽標,喏,就是這個。”


    安格爾打了個響指,半空中便出現了一個幻象圖案。


    徽標中出現了一個一分為二的圖案,一半是長發女子的側顏,另一半則是戴帽子的男人側顏。


    “這徽標上女子的側顏,和那油畫上的金發女子挺像的,再加上那個油畫居然用了鏡麵,我們想到了地下教堂裏記錄的鏡中影,所以猜測她可能與鏡之魔神有關。”


    安格爾說到這後,看向智者主宰:“我們到現在依舊是猜測,她與鏡之魔神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們的猜測恰好對了,主宰讓我在真言書上寫不認識她,沒見過她,那我豈不是白白被冤枉。”


    說完後,安格爾的表情裏幾乎已經溢出了那個問題:所以,她是否是鏡之魔神呢?


    智者主宰沉吟片刻後道:“你在真言書上記錄的時候,可以書寫一個前提,‘在你沒有抵達奈落城前’,你並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更沒有聽過這個女人的名字。”


    智者主宰雖然沒有明說,但讓安格爾加一個‘沒有抵達奈落城之前’這個前提,其實就已經暗示,他們的猜測對了。


    那個女人,的確與鏡之魔神有關。說不定,就是那徽標中的長發女子。


    安格爾笑了笑:“可以。”


    這下,安格爾沒有任何遲疑,飛快的在真言書上按照智者主宰所說,一個字不落的寫了出來。


    真言書沒有任何的反應,文字十分的順滑。意味著,安格爾此前所說一切都是真話。


    他不是被誰鼓動而來。


    在此之前,他也沒有見過那女人,更不知道那女人是誰。


    雖然智者主宰覺得這樣依舊不太嚴謹,但是,已經夠了。正如黑伯爵所說的那般,安格爾的年歲太小,就算有布局也輪不到他。


    而且,他也沒有被神女蠱惑,他的到來是主動到來,是否有其他心思,智者主宰不會去管。


    來這裏的人,誰沒點心思。隻要安格爾不是站在神女那一邊,那就當這件事過了。


    智者主宰:“我收藏的煉金手劄,在我的大殿裏,等會我會將原本給你,順道將我早年的手劄也給你。或者,我也可以直接在這裏給你製作一本複刻版。”


    安格爾連忙擺手,有原本不要,要什麽複刻版啊!


    就算原本和複刻版記錄的內容都是一樣,但是原本裏每一個字,都富含了書寫者的感情,作為情緒感知方麵的大師,安格爾不可能舍本逐末,要一本冷冰冰的複刻版。


    智者主宰也不在意,既然已經答應了安格爾給他,自然不會食言。


    “巧合與否的這個誤會,算是解開了,我們可以說說正題了吧?”黑伯爵看向智者主宰。


    “何謂必要條件,何謂加分條件。你需要我們做什麽?”


    智者主宰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說道:“這些話需要說,但我還需要確定一些事,而且我與她的交鋒已經開始了。等她退卻後,再說不遲。”


    與她的交鋒已經開始了?與誰?


    眾人疑惑的看向智者主宰,智者主宰淡淡道:“等會你們就知道了,她不會輕易的放過你們的。”


    聽到這時,眾人立刻想起了最初見到智者主宰時,他所說的話。


    他是受人之托來阻攔他們前進的。


    而智者主宰看似在阻攔他們,但實際上是想借他們做一些事,他們也能看出來,所以,他們變成了兩方博弈的中間人了?


    智者主宰沒有過多的提及“交鋒”的內容,而是看向了安格爾。


    “剛才由我提問,你回答。現在,你可有想問我的問題。”智者主宰:“還有,關於遺留地的事,你也不用問,我之後會全部告訴你們的。”


    安格爾:“我的確有一些問題,其中一些問題我問過西西亞小姐,她說有誓約在身不能說。不知道智者主宰能不能說?”


    安格爾沒有提是什麽問題,但既然西西亞不能說的,毫無疑問肯定是奈落城的曆史遺留問題。


    智者主宰:“我的誓約限製很少,但依舊有不可說的事情。要看你具體詢問什麽問題。”


    安格爾了悟的點點頭,也就是說,智者主宰可以回答的比西西亞多,但涉及到敏感問題也不能說。


    “你想問什麽?奈落城的盛衰?”智者主宰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搖搖頭:“我的第一個問題與奈落城無關,與木靈有關。”


    安格爾低下頭看向手杖:“智者主宰已經知道了我導師是桑德斯,那不知主宰是否願意讓我帶木靈去見他。畢竟,我當初帶木靈出來,是答應要帶它去見我的導師。”


    智者主宰其實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但他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因為桑德斯的評價,在他這邊是處於兩極化的。


    說簡單點,智者主宰覺得桑德斯在技術與創新層麵,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其作風過於狠厲。


    黑巫師和白巫師,這個近些年才突然冒出的稱呼與互爭局麵,對於萬年老怪物而言,是沒有什麽差別的。


    無論某個巫師是行善還是作惡,他都不在意。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不影響到他。


    而木靈,被智者主宰一點一點教起來,哪怕性格有缺陷,可依舊對智者主宰而言,是目前最為重要的傳承者。


    既然是傳承者,智者主宰就要考慮它會不會受影響。


    在懸獄之梯的時候,沒有其他人,所以智者主宰可以無所顧忌。可一旦木靈離開了地下水道,那就很有可能受到外界紛擾影響,尤其是,桑德斯是個作風狠厲之人,在他的影響下,木靈會變成什麽樣子?


    智者主宰光是腦補都覺得結果很慘淡。


    畢竟是自己養大的,他可不願意讓木靈變成一個乖張凶狠的性格。


    不過,智者主宰此時卻是完全忘記了,木靈的性格缺陷,讓它基本不可能往凶狠方向發展。


    智者主宰還是更傾向不要帶木靈出去,隻是木靈現在都跟著安格爾了,他再阻攔好像也不太好。


    在智者主宰為難的時候,安格爾似乎看出了他的兩難境地,主動提議道:


    “要不這樣,我不帶木靈走,我想辦法讓導師來這裏一趟?”


    智者主宰猛地抬頭,用篤定的語氣道:“沒必要,就讓木靈跟著你去見見桑德斯吧。畢竟,是它本體曾經的主人。”


    “對了,不用麻煩桑德斯來這裏……嗯,地下水道沒有接待他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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