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全息平板裏記錄的,亦或者是南域各國創作的劇本話劇,隻要與感情戲有關的狗血橋段,總少不了那句經典的台詞:


    ——你就算得到了我的身體,也得不到我的心。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比蒙說出那句「我能付出的隻有心甘情願的自己」時,安格爾腦海裏想的便是那經典台詞。


    可惜的是,眼前的比蒙不是話本裏被欺淩的女子,隻是一隻毛茸茸的小鼠。


    還是隻雄鼠。


    雖然覺得台詞耳熟,且有些好笑,但從實際出發,不得不說比蒙已經拿出了最大的代價。


    它本身就一無所有,什麽東西也給不出來。


    唯一能給的,也是路易吉最看重的,便是比蒙的那顆疑似能和皮菲菲媲美的腦袋。是它的智慧,也是它的靈感。


    可腦袋長在比蒙脖子上,就算買下了比蒙,它不願意配合那也沒法。就像之前的情況,茲瓜以及其背後的商會,縱然得到了比蒙,可比蒙一直裝傻充愣,他們也拿它沒辦法,最終還是隻能賤賣收場。


    而如果比蒙能夠真心誠意的配合,發揮自己那超常的智慧與靈感,那才算真正的得到了比蒙。


    否則就隻是一個無用的空殼。


    所以說,比蒙願意付出的代價,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至少在路易吉看來,這完全能接受..畢竟,隻需要花兩枚凝晶買下納克比,就能獲得一個心甘情願的比蒙,這簡直不要太劃算。


    不過,此時比蒙是在和安格爾對話,所以,它的目光也是盯著安格爾。


    它要的是安格爾的同意。


    畢竟,安格爾才是最先問進它心靈的那個人。安格爾並沒有如路易吉那般,立刻就答應比蒙的要求...雖然他也知道,比蒙的要求其實對他們來說很簡單,隻是兩枚凝晶的事;但簡單與否,並不重要,安格爾更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看看比蒙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一個心甘情願的你,這是個模糊的答案,你各方麵的上限與下限,我依舊不知道。」安格爾:「所以,想讓我答應你,可以。但我需要的是,你要證明你的價值。


    安格爾的話,且不說比蒙什麽反應,路易吉最先流露出疑惑:一個簡單的事,需要這麽煞有其事的讓它證明自己嗎?


    但讓路易吉有些詫異的是,比蒙在聽到安格爾提出的條件後,不僅沒有覺得是負擔,甚至還鬆了一口氣。


    在它看來,如果安格爾貿貿然就答應了,指不定根本不重視這件事。


    不重視就意味著不上心,如果納克比那邊出了點事,安格爾或許連費點力氣去解決都不願意。


    所以,證明自己的價值,讓安格爾更看重自己,那麽無論是對自己,亦或者對納克比,都是一件好事。


    比蒙很鄭重的道:「你想讓我如何證明?」


    安格爾遲疑了兩秒,話鋒突然一轉,問道:「你對金絲胃袋有沒有了解?」


    比蒙:「我沒有接觸過金絲胃袋,但我看過相關的論文。」


    「隻要有基礎了解就行。」安格爾一邊說著,一邊從手鐲裏取出之前從皮西那裏賒的金絲胃袋。


    緊接著,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安格爾說出了自己的考驗:「就在不久前,展示台上有一位皮魯修學者展示了自己的一個發明概念,讓金絲胃袋的開口,不再拘泥於嘴巴,而是借助介質幹涉,讓取物的開口移到了手上。那位皮魯修學者,將這個發明概念稱作——金絲手套。」


    安格爾簡單的做了一個背景介紹,然後道:「我不要求你研究出金絲手套,我需要的是,你去思考一個問題。金絲胃袋的開口,如何做到轉移的?」


    「你不必動手,你隻需要說出自己的想法即可。」「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止一個,解法也不止金絲手套一種解法。你隻要能說出任何一種解法,哪怕這種解法在實際操作很難實現,我也算你通過。」


    安格爾話畢,將金絲胃袋放到了鼠籠裏,交給了比蒙。


    「在我們離開聚會前,你都可以給出答案。隻要你的答案合格,我們會立刻幫你找到納克比,並將它帶到你麵前。」


    言下之意,隻要比蒙思考的速度夠快,那麽它就能越早的見到納克比。


    比蒙聞言後,沒有任何遲疑,點點小腦瓜:「好。」


    安格爾又輕輕彈了一道魘幻的光團到籠子裏:「當你觸碰這個光球的時候,可以直接聯係我。無論是提交結果,亦或者你需要幫助,都可以通過光球向我提。」


    布置好後續安排,安格爾將鼠籠外麵的罩子重新罩上,還在鼠籠外邊布置了一個隔音的結界,讓比蒙有更安靜的環境來作思考。


    做完這一切,安格爾便沒有再管它。


    因為交易已經完成,皮爾丹與茲瓜也沒有再留下,道別後便離開了駐點。隻有皮西,還陪在他們的身邊。展示台區域。


    安格爾環抱著雙手,默默的看著台上皮魯修拿出一個個的創意概念。有不少的創意概念,讓安格爾都為之眼前一亮。


    這也是為何,安格爾依舊還留在這裏。


    在新一輪的概念落幕後,耳邊傳來了腳步聲。回頭一看,卻是吭哧吭哧喘著大氣的路易吉。


    約莫十分鍾前,和茲瓜他們做完生意後,路易吉就單獨離開了。


    他雖然沒有說去哪,但安格爾用腳指也能猜到他肯定去擺攤區找鸚鵡了。


    準確的說,是找鸚鵡寄宿的那個皮魯修商販。納克比,還在對方手上。


    路易吉就是去買納克比的。


    縱然安格爾和比蒙做了約定,隻要它完成考驗,才會去找納克比。但路易吉總擔心,有其他人會和安格爾一樣目光如炬,看到"納克比」的不凡,導致半途被截走。


    為了以防萬一,路易吉這才忙慌慌的跑回擺攤區,準備提前買回納克比。


    「買到了?」安格爾看向坐回身邊的路易吉,隨口問道。


    雖然是問話,但語氣卻帶著漫不經心,似乎對結果很篤定。


    原因也很簡單,在安格爾看來,納克比是完全沒有任何「不凡」之處的,絕無可能被其他人看上。所以,路易吉能買到是必然的、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料,路易吉拍了拍胸口,對安格爾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我和鸚鵡演了一場戲,最終還是花了兩枚凝晶買下來的。要不然,那店主若是知道我專程去買納克比,指不定會坐地起價。」路易吉表現的頗為得意,在他的眼中,兩枚凝晶換得納克比,簡直是大賺。


    不過在安格爾看來,納克比如果沒有比蒙這個「附加價值」,白送估計都沒人要。


    「我現在,已經將納克比裝到空間裏了,等比蒙那邊解完題,我就把它拿出來。」一邊說著,路易吉還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納克比的狀況:「那小家夥好像很喜歡滾輪啊。之前在店鋪裏的時候,它是被店主欺壓,被迫去跑滾輪來帶動周圍的齒輪轉動。但現在被我買了下來,它還在跑滾輪,它對滾輪是真愛啊。」


    安格爾:「或許納克比也隻是想展示自己的價值。」對比蒙來說,它的價值在於那顆聰慧的頭腦;而對納克比而言,它沒有一個好腦袋,能做的隻有跑步。


    在皮魯修的店鋪,它通過跑滾輪,還能混口飯吃。


    被路易吉買了,它對前途還抱持著迷茫,它也不知道路易吉會將它帶到什麽地方去。它唯


    一能做的,就是展現自己「跑滾輪」的價值,希望借此來博取路易吉的好感。


    路易吉想了想,點點頭道:「的確有可能。」


    頓了頓,路易吉看向安格爾:「你那邊呢?比蒙的進展如何了?」


    提到比蒙,安格爾的表情微微有些古怪:「比蒙那邊,我剛才感知了一下,它一直拿著筆在寫寫畫畫。用的文字應該是皮魯修文,看不太懂,但它畫的圖案很精妙,我能從圖案上看出,它在改良金絲胃袋的設計...而且,不止一張設計圖。」


    「雖然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但就現在來看,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好。」


    路易吉眼睛一亮:「這麽說來,比蒙還真的能比肩皮菲菲的聰慧?」


    安格爾沒好氣的道:「我又沒見過皮菲菲,我怎麽知道?」


    路易吉:「那你剛才出的題目,你覺得難嗎?以它的程度來說?」


    「金絲胃袋的開口轉移」,這個研究在路易吉看來,是挺麻煩的.....雖然讓他來研究,應該也能研究出一兩種方法,但絕對會依賴自身獨有的力量。


    而安格爾讓比蒙研究的,肯定不是這種獨屬的方法,而是適合絕大多數人的泛用方法。


    比蒙如果能研究出來,應該算是不錯吧?


    安格爾:「這個課題要說難,有難的方法;要說簡單,也有簡單方法。解法本身就很多,看比蒙最終怎麽選擇。」


    路易吉嘀咕道:「你這說辭就跟古牙仙一樣,總是繞來繞去,說了等於沒說。」


    安格爾也沒理會路易吉的抱怨:「又沒出研究結果,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會未卜先知。不過,就研究的方***來說,它的表現還不錯。」


    從比蒙使用的草稿紙上就能看出,它的研究方法,既有科班的影子,也有自己獨創的想法,不拘泥於形式,敢於大膽的創新。


    是個有想法的研究員。


    隻用了五百凝晶買到方方麵麵都還算不錯的研究員,這的確不算虧。


    「研究方***,這就不是普通的發明鼠能掌握的。」路易吉說完後,見安格爾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連忙道:「你別用質疑的眼神看我,我雖然不喜歡研究,但我在巴巴雷貢那邊混了很多年,我對研究還是有點心得的。」


    路易吉:「總之,能掌握研究方***,就說明比蒙是有自己想法的發明鼠。幫我寫詩歌,肯定是沒問題的。」


    路易吉說到這時,又暗暗嘀咕了一句:「話說回來,明明是我付錢買的它,怎麽總感覺它更親近你,連看都不怎麽看我。」


    安格爾:「大概是,我先猜中它的心思。」


    路易吉歎了一口氣,沒再繼續爭,反正無論比蒙更傾向誰,隻要納克比在他手上,他就不用擔心比蒙不幫自己寫詩。


    隻是,比蒙的研究才能已經可以證明了,那它的寫詩才幹還沒確定。


    要不,等安格爾的考題結束,他也來個考題?題目就是:永別之詩。


    以永別來寫詩。


    如果比蒙寫的不如他意,那它和納克比就真的可以永別了。


    路易吉的想法,安格爾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因為寫詩這種事情,七分文采三分解讀。


    如果比蒙的文采不夠,那就找點擅長做理解的人來解析,過度解讀之後,臭的也能說成香的。


    三分解讀,兩分靠捧。


    最後捧也能捧出個前衛詩歌來。


    比起讓比蒙寫詩,他現在在思考著另一件事:「比蒙和納克比是什麽關係呢?」


    比蒙對納克比的在意,甚至超過了對整個發明鼠族群的在意。


    或者說,相比起


    整個發明鼠族群,比蒙唯一在意的隻有納克比。


    納克比有什麽地方吸引著比蒙?它們之間存在著什麽樣的聯係?


    安格爾很難想象,納克比這樣的愚蠢之鼠,到底是如何折服比蒙的?比蒙甚至還親自為對方取了個名字...雖然納克比沒有接受。


    安格爾百思不得其解,或許,這個答案隻有等比蒙來告訴他了。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路易吉在聽完安格爾的疑惑時,說道。


    「什麽方法?」


    路易吉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神秘的笑了笑,緊接著從空間裏取出裝著納克比的鼠籠。


    鼠籠同樣遮著一塊布,不過這塊布是半透明的,裏麵無法看到外麵,但外麵卻能看到裏麵。


    哪怕隔著透明布,依舊能清楚的看到,鼠籠裏那笨拙的身影。


    小小一隻的納克比,正如路易吉所說的那般,此時還在馬不停蹄的在滾筒上跑著步,從它那賣力的神情來看,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皮魯修的店鋪。


    「不是想要知道比蒙與納克比的關係嗎?很簡單,比蒙那邊暫時無法出來,那我們就直接問納克比不就行了。"路易吉得意的揭曉答案。


    安格爾:「二你的想法很可取,但你確定,納克比能說話?」


    納克比外貌返祖,但不代表智商返祖。


    其他發明鼠都已經學會了說話,但納克比到現在為止,卻還無法說話。


    路易吉:「這點我當然知道,不會說話,那就想辦法讓它學會說話唄。」


    路易吉神秘的笑著,又從空間裏取出了一樣物什。


    「你看看,我手裏的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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