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猿輕輕地撫摸著鬥笠裏的經文,激動地說:“我和老狼都將會離開這裏,以後你就是天山上的傳奇。”


    “我很期待你將這個傳奇寫在每一個山峰,將天山傳奇帶到五域的每一個城池。”


    “相信不久的將來,五域裏肯定會流傳屬於你的傳奇。”


    老猿喃喃地說道。


    李夜看到激動的老猿,想了想問道:“前輩,天山的每一座山峰您都去過嗎?”


    “怎麽可能?天山橫跨兩域,延綿不知幾萬裏,有些山峰根本就是生命的禁區,還有些山峰都有盤居在哪裏的生靈霸主,就象老狼和我所在的這兩座山峰,一般也沒有其它生靈也很來打主意。”


    “在我們的地盤路過可以,想要繁衍生息,哪不可能,這是天山上眾生默認,都必須遵守的規則。”老猿說道。


    “那我跟先生在仙女峰的山洞中生活了話久,也沒見有誰過來幹涉。”李夜想著山上的木屋和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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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猿指著桌上了竹劍,又指著著棚外的岸坪,很認真很地解釋說道:“第一你們隻是暫居,不會打擾到山裏其它生靈的修行;第二你們不是族群在哪裏生息,根本破壞不了自然界的平衡,所以不會有事情發生。還有你們是人類的修行者,一般弱小的天山生靈,躲著你還來不及。”


    “你好好想想,山下的修行者有哪個願意長久在山上生活,與世隔離?”


    老猿搖搖頭,看著他笑道。


    李夜不知道天山上其它的生靈怎樣的存在,到目前為止他隻見過白素素、老猿的族人和老狼的族人。


    甚至除了老猿和老狼之外,沒有聽說過天山上任何生靈的傳奇事跡,然而他也清楚,自己沒有見過,並不就表明山上沒有其它生靈在修行。


    或者自己隻是非常幸運,還沒有遇上有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修行者,或者是天山上隱藏著的哪些恐怖的生靈。”


    而這樣的修行者或是生靈,很可能比老猿的境界還要可怕。


    想到這點,他便有些為自己的先生驕傲,至少在自己跟著先生的那些日子,山上的生靈,不敢前來打擾自己。


    李夜給火爐裏添了二塊炭,將燒沸了的水倒進紫砂裏,給老猿添上熱茶。


    “原來是這樣……難怪先生讓我不要亂跑,更是嚴禁我去山頂……沒想到,這裏的環境竟然也跟世間的修行界一樣凶險。可能是我的運氣太好,自己沒目的的亂跑,遇上了小白、遇上了前輩。”


    老猿將手裏的鬥笠還給了他,端起麵前的熱茶輕輕地吹喝了一口。


    說道:“這天氣會越來越冷,瀑布上的流水也越來越少,都凝成了冰棱。你若是想要在這個冬天進潭裏淬體,就要趕快。”


    “趁著我還在這裏,也可以有潭邊守著你。以後我離開了,就要靠你自己。再說,你若是下了山後,哪裏有空閑再來這裏隻為了進潭裏用冰雪淬體?”


    “河水會完全凍住?潭水上的瀑布會結冰?”李夜一呆。


    老猿看著他非常認真地說道:“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記得有幾年的冬天,山上的所有河流都凍成冰河,為了喝水我們隻好砸了冰塊,搬回洞裏煮水,要麽就是滾了雪球放進鍋裏煮水。”


    “生存,一切都是為了生存。這嚴寒的冬季,對山上的每一個生靈都是嚴俊的考驗。”


    李夜看了一眼老猿,說道:“既然如此,我修養二天,調整一下體力,然後就隨前輩進潭底去淬體。隻是這樣,真要麻煩你在岸邊看著我,千萬別玩丟了我這條小命。”


    老猿點點頭,他除了對李夜,這山上的任何事情都持無可無不可的態度,既然他要李夜晚進潭裏淬體,那麽他便要一道去守在潭邊防止意外的發生。


    “冬天裏的潭水雖然極度寒冷,但是卻也安全了許多,不會象春天有如劍的冰淩混在河水裏往下流,也不會象夏季那樣有石塊和樹枝夾在凶湧的洪水裏。”


    “你隻要能抵搞住寒冷,對你的身體會有極好的淬煉作用。除了天山,五域中哪有這樣的修行環境?”


    老猿端起桌上的杯子,輕輕地喝了一口,笑道:”也不知道去了那個地方,還有沒有這樣的口福。”


    李夜微微一笑,看著桌上的鬥笠說道:“那就在今年的冬天,無論如何也要完成這寒潭淬體,否則等您一走,我去哪找人在邊上為們守護。”


    老猿微微一澀,笑著說:“你不是還有先生麽?我相信他的本事比我大得多了去。”


    李夜晚語氣有些凝重地說道:“終究那是我家先生,如此山高水惡,我爬著上來險些丟了小命,總不成讓先生跟我一道再爬一次那道石壁吧?”


    老猿歎息說道:“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爬上來的,那可是真正的百丈石壁,連我也不會輕易去嚐試征服它,更何況你當時還帶著小白這小東西。”


    “爬的時候沒想那麽多,爬到一關的時候我想下也下不去了,隻有更著頭皮往上爬,小白也嚇得半死,象隻死狗一樣趴在我背後。”


    李夜回想著攀登石壁的情形,到現在還是有些後怕。


    “後來終於爬到了山頂時,已經是腳麻手軟,連動也不能動一下,躺在地上歇息了許久才去找地方過夜......”


    喝了一茶水,李夜靜靜地說道。


    老猿點點頭,看著他說道:“也就是哪一夜,我聽見了你在山頂的樹林中念經,本想著你第二天就會離開,沒想到你卻帶著小白來到了我這裏。”


    “看來一切都是天意,注定我們一老一少在這裏相遇,如果不是小先生的啟示,老猿我也沒有緣份在一夜之間聞道而入道,有望破碎虛空,去看看另一個世界的風景。”


    老猿看著李夜稚氣猶存的臉,不知該說什麽好。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所有的感激也隻能放在心裏。希望有一天兩人能在另一個世界再次相遇,繼續開始另一段傳奇。


    他壓下了想裏想說的感激之類的話,拍拍手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邊走邊說:“今天就不在這裏吃飯了,回洞裏陪陪孩子們,屋簷下的肉給你留著,等你哪天進了寒潭中淬體,我再陪你喝上一杯,也順便給你驅驅寒氣。”


    “你有空時,將這些果子磨碎了煮油脂,別忘了。”一轉身,推門而去。


    李夜在老猿推門而去的哪一刹,忽然覺得渾身有些冰冷。


    他搭的這間木棚很小,由幾根雪鬆搭構而成,當時為了方便也沒有破鬆木成板而成牆麵,隻是用了剝下的樹下和竹片夾在一起


    封住了四麵。


    即便這樣,也會有山上的冷風漏進來,好在平日裏棚中都燒起一爐炭火,並不會顯得冷。


    今天卻突然覺得冷得心慌,難道自己非要去那寒潭裏走一回,玩了命去淬體?


    看著桌上竹筐裏的黑色果子,他取出一顆放在手裏細看,用手捏了一下感覺很硬,便放在石桌上麵,取過鐵劍拍了一下,果子四散開來。


    想了一想,拎下在火爐上的火壺,將鐵鍋加了上去,又將竹筐裏的果子全都倒了進去,慢慢用翻炒,想著我把你炒幹了,難道還不能磨成粉粒?


    隨著他不停地翻炒,漸漸有油脂的香氣飄出,在棚子裏散開。


    我這麽聰明,難道還搞不定你小小的油果?


    ......


    費了二個時辰的功夫,終於將所有的果子用鐵劍在石桌上研磨成粉,然後又放進鍋裏煎熬,終於熬出金黃色的油脂。


    取了一個碗,將鍋裏的油脂小心倒了進去,心想等鬥編織好後,防雨防水就全指望你了。


    破虛僧留給自己的戒裏還有些天蠶絲布,到時剪一段裹著鬥笠圍上一圈,下山後把鬥笠戴在頭上。


    他怕因為自己的黑臉,讓城裏的人象看怪物一樣圍觀自己。


    都說世間任何事情都是修行,仔細想想果然是這個道理。


    自己費了幾個月的時光編織鬥笠,又費了幾個時辰翻炒油果、煎熬油脂,來日還得細細地抹在上麵。


    此時他覺得如果給自己一根繡花針,未必不能繡出想要的花兒。


    隻是想想過幾日便要進那恐怖的寒潭裏淬體,心裏還是有些心悸。


    天色漸黑,涮了鍋,架在火爐上煮肉粥,卻半天不見小白從洞裏出來。


    這些日子這家夥除了吃,就是睡。難道它將了進階化形?一想到化形後的小白,李夜就有一些期盼。


    心想等到這小家夥化了形,會說話後一定要將這涮鍋洗碗打水的瑣事,統統交給他做,也讓他修行心境。


    己也可以偷偷懶,放鬆一下躺在竹椅上麵享受一下天山上的美妙人生。


    寒冷的天氣讓他口中吐出的氣息在屋裏化為一團團的白霧,即便屋裏還生著一盆炭火。


    修行本來就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無論在風雲城還是在天山上麵,一天天他不是在練劍就是在磨煉自己的心性。


    想當年,在春風書院做學生的他,成天除了讀書就是跟唐胖子、胡歌、小菊一幫人互處玩,不是玩泥巴就是跑去柳河裏釣魚,哪裏象現在這樣單調枯燥到了極點。


    不過即便是李紅袖和沐沐下山離開了天山,留下下獨自一人在山上生活,他似乎也漸漸適應了這種簡單而無聊的生活。


    不用去看路人那奇怪的眼光,也不用想著早上遲到了會挨先生的責問,更不會成天被將軍府的小姐姐追著問這問那。


    那象,他突然就喜歡上了這樣簡單的生活。


    就象他跟小青說的那樣,希望妹妹以後人生簡單一生,去過她喜歡的、平淡的日子。


    想著再過幾天,就要去那寒潭中淬體,李夜感覺到棚裏的溫度似乎又冷了一些,不由得往火盆裏添了幾塊木炭。


    火勢漸旺,好象在告訴他:“別害怕,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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