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紅袖拉抱著沐沐上馬車的時候,她再一次哭了起來。


    李夜看著她,輕輕說道:“妹妹你是金丹境修行者,不可以隨便便流眼淚的。”


    沐沐沉默不語,趴在李紅袖肩膀上哭泣,一如那一年從天山離開李夜那光景。


    李夜皺了皺眉頭,看著她說道:“我最多在這裏呆上十來日,就去萬象城找你。隻是你不要參加中域的天驕賽,那些虛榮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先生從在馬車上跟李夜揮揮手道:“你到了萬象城,找到那裏的無間客棧打聽我們的消息,沐沐我跟紅袖會照顧好她的。”


    李紅袖點點頭說道:“我們不要,你要自己小心一些,雖然已經過了這麽久,如果他們不死心,那麽有可能想辦法坑你一把。”


    李夜冷冷說道:“我不在乎人在他想怎麽做,隻要他們敢來,我不在乎。”


    李紅袖聞言,搖了搖頭,放下車簾子,吩咐車夫動身。。


    隻聽馬鞭響起,車輪轔轔。


    唐秋雨跟梧桐坐在馬車看著李夜,唐秋雨想了想,說道:“你確定不參加這次大賽麽?我可以替你報名的。”


    李夜輕輕搖搖頭,道:“我在這裏的事情很重要,再說去萬象城我見過唐朝就會動身往方寸山,不適合參加中域的比賽。”


    夏梧桐咬著嘴唇看著李夜,想了想道:“來了中域,來找我跟師傅,你師娘知道我們在那裏。”


    李夜點點頭,說:“好的。”


    唐秋雨揮揮手,道:“你忙自己的去吧,我們也要啟程了。”說完吩咐車夫動身。


    看著遠去的馬車,李夜轉過頭看著納蘭雨道:“大哥,你也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去清涼寺你不用陪著去,我知道你呆不住。”


    納蘭雨看著他,想了想,沒張嘴,擺擺手轉身進了無間。


    ......


    李夜獨自一個,花了半個時辰,走到了清涼寺的羅漢堂,看著佛台上的諸羅漢,他選擇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撿了一蒲團,盤坐下來。


    時辰已經過了巳時,寺中已經有不少的信眾進來禮佛。


    他坐下不久,不遠處忽然響起頌經的聲音,有走進羅漢堂的信眾說聲說:“已經過了早課的時辰,怎麽還會有頌經的聲音?”


    經聲不大,隻是穿過了兩座佛堂,回蕩在羅漢堂裏,若有若無,忽又有鍾聲加入,頓時顯得愈發寧靜。


    羅漢堂裏二名僧侶輕宣佛號,麵露慈悲之色。


    其中一名僧人累輕聲說道:“應是城裏某世家之人,來寺中做法事。”


    盤坐在一角的李夜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凝視著佛台上的諸羅漢,一時間有一種嬉笑怒罵的心情湧上心頭,而台上的諸羅漢仿佛對應著他的神色。


    他嘴中呢喃道:“有意思,當我凝視諸羅漢的時候,諸羅漢也在凝視著我。”


    他對著佛台上的羅漢象咧嘴笑了笑。


    而佛台上的羅漢也仿佛對他笑了笑。


    李夜低頭道:“弟子無塵,來見諸羅漢。”


    佛台上諸羅漢仿佛在說:我們已經看見了你。


    李夜望著佛台上的諸羅漢,緩緩閉上了雙目,凝神取氣,放飛了神識。此時他的心神已經融入到了佛台上的羅漢身上,仿佛


    他就是佛台上的諸羅漢。


    心中默《伏虎羅漢拳》心法,全身氣力集中於右手和右手臂。


    右手緊貼右腰,掌心向左,指尖向前,推移到少腹下,然後指尖上翹,沿腹中線向上推移到兩眼中間,直到與頭頂平齊。


    如此“呼呼”出聲,兩拳平出。


    盤坐在蒲團上的他,沒有起身,運轉心法以雙手將羅漢拳一一打出,刹那間羅漢堂裏有一道旋風刮起,在李夜頭上轉動。


    當值的僧人看著李夜的舉動,沒有說話,兩人也盤腿坐下,在靜靜地觀看李夜的一舉一動,兩人不時點頭讚歎,又不是對望,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此時羅漢堂裏的信眾早已離開,去大殿中觀看佛法道場,隻剩下李夜跟當值的僧人。


    李夜一邊摸擬台上的諸羅漢相,一邊將心中的拳法打出,口中輕頌十二真言。


    刹那之間,隻見李夜晚的周身驟然間金光大作,在羅堂中漫延,《無相法身》肉身佛法宏偉力量與李夜磅礴的《伏虎羅漢拳》融合,羅漢堂內一陣勁風鼓蕩。


    牆上的經幡聞風而動,一時間佛光整個羅漢堂籠罩在金色的佛光裏。


    便在這時,盤坐在地的當值僧人,也閉上了眼睛,口中輕頌佛號,佛號與李夜頌出的十二真言,在空中相遇、相融,然後化成一道道佛光漫延開來......


    此時寺內大殿中佛聲陣陣,地上跪著一地的善男信女,堂上坐著講法的眾僧,僧人的身後是諸佛諸菩薩。


    此刻羅漢堂內頌經聲不斷,地上跪著二個當值的僧人,邊上結跏跌坐著入了禪定的李夜,諾大的羅漢堂裏有諸佛的頌經聲,有一道道虎嘯龍吟。


    數十名足跪在佛前的善男信女不知道羅漢堂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此刻他們聽不到也看不到,他們的心神已經受大殿中口中念經的眾僧指引。


    他們隻是本能裏感受到,有極莊重肅穆高妙的事情正在清涼寺裏發生,隻是向著麵前的諸佛再次拜倒。


    然而羅漢堂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寺中的住持玄悲老和尚,修行中的他睜開了雙眼,望向羅漢堂的方向。


    心道羅漢堂裏已經安靜了上百年,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小和尚居然能讓佛台上的諸羅漢發出共鳴。


    ......


    李夜盤坐在地修行了二個時辰,當值的僧人在一旁靜靜地陪了兩個時辰。


    收住心神的李夜睜開雙眼,望著佛台上的諸羅漢,雙手合什,道了聲:“阿彌陀佛。”


    又走到兩位以呆的僧人前,合什道謝:“阿彌陀佛,驚擾到二位師兄清修,萬望原諒。”


    兩位僧人雙手合什道:“請問師弟來自何方?為何會羅漢拳法?”


    李夜想了想,微笑道:“在下無塵來自東域大佛寺,師從苦禪大師,修行了一些佛法,羅漢拳也是師傅所傳。”


    說完將蒲團歸位,背著雙手出了羅漢堂。


    ......


    “適才羅漢堂裏發生了什麽?怎麽會有佛光漫延?”匆匆趕來的玄悲看著兩個當值的僧人輕聲問道。


    “回住持,今日裏來了一位小師弟,據說來自東域大佛寺,修行了羅漢拳,在這堂裏修行時竟與佛台上的諸羅漢共鳴。另外,這位小師傅還會念頌十二字真言。


    ”


    玄悲眉頭一皺,說道:“你們能確定不是六字真言麽?東域哪有十二字真言的傳承?”


    當值僧人搖搖頭,道:“我等修行的皆是六字真言,但是從這小師傅口中頌出的十二字真言卻與我等修行的六字真言不完全不同。”


    玄悲抬頭望著佛台上的羅漢,點點頭,道:“吩咐明天當值的人,這小師傅來後通知我。”說完背著手走出了佛堂。


    ......


    第二日李夜出門早了一些,在有間客棧裏吃過早上後,走路到清涼才辰時過半。


    當他來到我漢堂的時候,當值的僧人還未來。


    如昨日一般,他撿了一個蒲團,坐在大殿的角落裏,抬頭望著佛台上的羅漢。


    隻是這天他沒有再揮拳,也沒有再念經文。


    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裏,放出神識去感應佛台上的諸羅漢相。


    心裏想著《無相法身》的要義:我有相,他人有相,眾人有相,壽者有相,諸佛諸羅漢也有相,隻是佛相與眾生相不同,諸佛諸羅漢諸相無缺無漏。


    而眾生相卻難得有人做到諸相無漏,便如先生讓自己苦苦修行了諸相無漏,隻是跟端坐佛台上的諸佛諸羅漢一比較,實際上還是一漏無遺。


    暗暗歎息了一聲,心道果然是修行無歲月,入道無定時。


    靜坐殿前化身羅漢的他,渾不知此時殿上的經幡無風自動,輕輕搖擺著自空中垂下的幡片,仿佛象一個個舞動的精靈。


    就在他打坐的時候,羅漢堂的上空白雲凝聚成了一尊羅漢象,隨著清風佛過變幻著不同的麵相,或喜、或悲、或怒、或泣、或揮拳、或臥睡......


    跌坐在角落裏的李夜自是不知羅漢堂上空的風雲變幻,隻是靜坐了一個時辰便起身離去,一步一步走進了寺裏湖邊的石橋,來到湖心島石屋的外麵的平地。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擺了一個降龍羅漢的相,兩足分開,呈八字形,半蹲成馬步式。兩手自然下垂,運轉《無相法身》的心法,將肉身之力運轉全身,平平地揮出了一拳......


    就在他在湖心島修練《伏虎羅漢拳》的時候,清涼寺中早已經亂成一團,寺裏有僧人看見在羅漢堂上空的種種幻相,皆盤坐在地口裏頌經,讚歎諸羅漢的諸般妙象。


    玄悲也聞風而動,來到羅漢堂外,抬頭望著半空中的妙相,一邊雙手合什讚歎,一邊問當值的僧人昨天那小僧人是否再來。


    當值的僧人苦笑道:“這小師弟來是來了,隻是比昨日裏早了一個時辰,我等來到羅漢堂的時候,他正好離去。好象是去了湖中島,平日裏眾僧修行武學的石屋外麵。”


    玄悲點點頭,道:“忙你們的去吧,我去看看。”說完背著手往湖邊走去。


    石屋外的李夜此時已將一套伏虎羅漢拳揮灑得虎虎生風,在地上刮起了陣陣的旋風。


    湖心島不遠外,玄悲遠遠看著旋風中的李夜,心裏“咯噔”了一聲。“這大佛寺的小人尚也修行了《無相法身》?看樣子已經修行到了五重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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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頭沉思了片刻,背著手轉身離去,心道:有意思,這從大佛寺來的小和尚居然修行了佛門中的無上法門,看來與自己有一絲的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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