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近十年,這個讓自己日夜思念的男孩如同一道雷電,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小姐姐千言萬語,竟不知道從何說起。


    眼見麵前的女孩沒有回話,便抬起頭起,往院門前望去。


    沒想到映入他眼眶的竟是一個身著白色繡花羅初,一頭青絲披在身後,唇紅齒白,滿臉淚痕的女孩。


    “李夜......你是我的李夜......”小姐姐一邊抽泣,一邊伸手了小手。


    “無雙,你是無雙小姐姐?”李夜一驚,趕緊上前扶起小姐姐,手忙腳亂去掏手巾,欲替小姐姐擦去臉上的淚痕。


    站在門前的李夜也深深被眼前的小女孩驚到了,在他的腦海裏,那個風雲城的上官無雙,依然是那個身穿紅初,梳著二個羊角辮,跟他在雪裏裏打架的小女孩。


    沒想過十年不見,夢中的小姐姐已經婷婷玉立,讓自己再也認不出來了。


    站在一旁的納蘭雨,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說:“那個......我們能不能進去再說?”


    回過神來的小姐姐搶過李夜掏出的手巾,自個往臉上擦去。


    破涕為笑道:“快進來吧,沒想到你今天會來,讓你又可以笑話我了。”說完讓開身子,請納蘭雨跟李夜進門。


    ......


    三人在一陣唏噓中回到了露台上,聽動聲音的許靜雲早已經起來,坐在露台,將火爐點著,煮上了茶水。


    “晚輩李夜見過許先生。”李夜上前行禮,雖然一別十年,但是許靜雲的變化卻沒有多少。


    “晚輩納蘭雨見過許先生。”納蘭雨依李夜的規距跟許靜雲行禮。


    “都坐下吧。”許靜雲微笑著回道。


    小姐姐挨著許靜雲坐下。


    李夜跟納蘭雨剛坐在桌子的對麵。


    “想不到自風雲城一別,竟快要十年,真是歲月催人呀!”許靜雲看著眼前的小男孩,感慨萬千。


    在她的心裏,李夜卻還是那個在雪地中跟小姐姐打架的小男孩。


    小姐姐盯著眼前這個取下了鬥笠,一頭寸發,一幅僧人打扮的少年發呆。


    心想這呆子莫不是出家了不成?


    李夜紅著臉看了小姐姐一眼,跟起再跟許靜雲見禮。


    說道:“晚輩原本還要在般若寺中修行幾年,但因先生急喚,所以行色匆匆,再加上山間修行清苦,邊禮物也未曾帶上,還望前輩見諒,容晚輩下回再補上。”


    許靜雲看著李夜跟納蘭雨,微笑著回道:“人來就好,要禮物做甚?再說你三年前托莫先生捎回的禮物,已經讓我師徒兩人受益非淺,連雙兒都突破了二個境界。”


    李夜心中一驚,心道自己隻讓先捎了信給小姐姐呀,這哪來的破境之事?


    低頭沉思片刻後,才恍然大悟,心道先生原是將那雪蓮花等分給了小姐姐師徒,這也難怪小姐姐能連破二境了。


    “那些藥草也是晚輩跟先生在山中采藥偶得,算不上多珍貴,倒是讓許先生笑話了。”


    李夜搖搖頭,心中暗暗歎道:還是先生想得周到。


    “這可不是尋常的禮物,這讓我師徒兩人都小花上數年的修行時光,真是要好好感謝你跟莫先生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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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想想你跟無雙的關係,這再貴重的東西,也


    算是應該的,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這一路奔波回來,晚上一起吃飯,我給你做幾道小菜。”


    說完拎起剛煮好的熱茶給三個倒上。


    “師徒我來吧!”小姐姐站了起來,搶過許靜雲的裏的茶壺。


    “你姓納蘭?天山劍宗的弟子?”許靜雲看著納蘭雨,輕聲詢問。


    納蘭雨趕緊起身回道:“弟子正是天山劍宗弟子,現在皇城開有一家客棧,族中長輩也在皇家學院。”


    許靜雲點點頭道:“劍閣納蘭焜煊長老也是天山劍宗的,原來你們是一家人,你要不要去跟他請安?”


    納蘭雨一楞,趕緊說:“那個......就不用了吧,晚輩這回是公事,下次來時再去跟族老請安。”


    心道讓我去見那老家夥,不挨罵才怪。


    小姐姐給李夜倒上茶水,也不跟他說話,一又妙目自是一直盯著,象是要把這十年的時光看穿一般。


    為了打破尷尬,李夜清了清嗓子。


    小聲問道:“未知無雙師姐自三年前破境後,如今突破了那個境界?”


    許靜雲聞言一驚,這會她才想起來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隻是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李夜的境界。


    便微笑著回道:“我如今是分神三重,估計你師娘你快跟我一樣了,無雙眼下的修為是金丹九重,如果快的話,明年春天就能破境到元嬰。”


    李夜聞言,長歎了一口氣道:“想那我上天山時,無雙師姐跟我都還未築基,這十年不見,竟然就快要是元嬰境界的大修行者了,真是可喜可賀。”


    許靜雲點點頭,看著納蘭雨道:“我看綱蘭掌櫃的修行也不低呀,小小的年紀就已經是元嬰六重了,看來天山劍宗果然是大宗門。”


    納蘭雨一怔,扭頭看了李夜一眼,說道:“我這修行算什麽?要說厲害,當是要數我這兄弟了。”


    小姐姐聽到他這番話,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許靜雲也是莞爾一笑:看著捧著茶不語的李夜問道:“李夜你現在的境界是什麽?難道跟納蘭掌櫃一樣?”


    李夜低頭想了想,自己的元嬰已經沒了,變成了元神,便搖搖頭道:“自然不是。”


    小姐姐一楞,脫口問道:“難道跟我一樣不成?金丹境?”


    李夜也怔了怔,心道我在上了天山不久就是金丹了,隻是這早就破丹化嬰,自然算不上了。便再次搖搖頭,紅著臉說:“不是。”


    失望的許靜雲忍不住再次問道:“你不會告訴我你還是築基的境界吧?”


    這回邊坐在一旁的納蘭雨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小姐姐也睜著一雙妙目,認真地看著李夜的眼睛。


    李夜看著小姐姐的眼神,又看了許靜雲跟納蘭雨一眼。


    內視己身,沉吟了半晌,靜靜地回道:“晚輩的境界就是,沒有境界!”


    “沒有境界?”許靜雲驚呼。


    “沒有境界!”小姐姐捂嘴驚呼。


    “沒有境界?”納蘭雨也呆了,他也沒想到李認會是這樣回答。


    看著麵前發呆的三個,李夜再次微笑著回道:“我修行的是佛門的肉身功法,在還未圓滿之前,自然是沒有境界?便是修行到圓滿之時,也跟五域中的修行境界不一樣。”


    在李夜看來,隻要


    自己將第八層心法修行圓滿,對應修行界的境界那便是渡劫的境界,那豈是許靜雲等人能夠理解的?


    思前想後,又想到先生和明惠師兄對自己的那番交待,便選擇了如上的說法。


    被李夜驚到的許靜雲終是回過神來,看著他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幽幽說道:“如此說來,你是一心修行佛門心法,放棄了修行一道?”那意思是,你往後都不能修行了。


    納蘭雨瞪了他一眼,問道:“我初見你那會你可是厲害得不行,怎麽幾年過去,反倒越來越差勁了?”


    小姐姐的眉頭已經擰得越來越緊。


    看著眼前的少年,她怎麽也不相信,那個跟自己在雪地裏打架,後來跟著先生上了天山的男孩,居然已經不能修行。


    李夜看著眼前三人不同的表情,輕輕地微笑道:“我在天山修行時,出了一點問題,所以導致目前不能修行,至於哪天才能恢複......我想,這得看上天的安排了。”


    自天山破境到元嬰之後,先生便讓他服下丹藥壓製住了境界。


    後來大佛寺的老和尚又出手替他封住了丹田,而眼下破境無望,的確要看天意了。


    這看李夜看來皆是事實,便一件件地說出,也算不上是妄語欺騙眼前的三人了。


    “兄弟你的肉身法門修行一什麽程度了?”納蘭雨終是靜下心來,耐心地問道。


    “七層剛過,八層無望。”李夜如實回道。


    “你這十年來,就一直在修行這個肉身法門?”小姐姐不甘心,再次問道。


    許靜雲則是死了心,不再出聲。


    看著小姐姐著急的樣子,李夜也是於心不忍。


    便笑笑道:”那也自然不是,我閑來無事,修練了一些劍法,又跟先生學了一些琴道,後來遇上歐陽東籬大師得以拜他為師,便跟他學了些鑄造技術,學了幾年的鑄劍。”


    “前些日子我還自己鑄了些鐵箭用來防身,玄天觀的清虛道長還想讓我跟他學煉藥之道......”


    如春風化雨,李夜不急不緩,一一道來。


    看著麵前三人被雷得半死,李夜忽然想起什麽。


    又補充道:“其實我這些年最得意的是,便是抄寫經文,這個連青城的唐朝秋雨先生跟她的徒弟夏梧桐也知道,她兩都喜歡我寫的經文,我還送過二卷給唐先生。”


    “如果許先生跟無雙師姐也喜歡,改天我再抄經文,也可以送給你們。”


    李夜從來不認為自己抄寫的經文有多少寶貴。


    雖然唐秋雨跟夏梧桐甚至先生,都從他的筆意中看到了劍意,但是李夜卻不介意跟自己喜歡的人分享這一快樂。


    納蘭雨搖搖頭,道:“我還不想出家,不需要佛經。”


    許靜雲亦是如此:“我一心向道,要踏破虛空,自然不會想著出家,也用不著佛經。”


    “那個李夜,你真的出家了?為何要想著送給我佛經?”小姐姐心裏也是莫名奇妙。


    李夜聽完三人回話,心裏也是怔了怔,心道這卻是一件解釋不清的事情。


    就算自己拿出經書來,說不定這三人也感悟不出劍意,更何況現在身上沒有。


    想到這裏,便釋然開來,笑道:“此事因人而異,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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