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黑白分明的雪山,李修元起來起去隻有跟當年的天山聯係起來。


    其他地方也下雪,隻是無論是蠻荒還是修羅戰場,都沒有見到一處終年積雪的山脈。


    據老師孟神通說,天荒山脈的山頂也有積雪,隻是他從來沒想到去征服那座大山。


    第一次來到玄武大陸,據平安說那裏還不能算是山頂,隻是比山腰更高一些。


    跟在一群人的後麵,望著眼前雄偉的雪山,遺跡已近,分別在即。


    隨著離藍田鎮越來越近,李修元變得越來越沉默。


    不,應該說他今天一直很沉默,早上起來將要出發時,才發現一直很聽話的小黑馬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心道那家夥難不成知道自己要將他放生,幹脆不告而別,早早就溜掉了?


    而塔格雪山已在眼前,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便是跟眼前的七人分開,同樣也要遠離歐陽夏雲這家夥。


    想都不用想,這個大嘴巴到了第一件事情,便是帶著自己去找歐陽漫雪,然後去求他們的長老歐陽重明。


    雖然二人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天雲山竹峰的弟子,他可不想在這裏再惹上麻煩。


    他需要時間思考,思考自己麵臨的一些問題。


    在草原襲擊他們的土匪,從歐陽夏雲過來,便沒有再出現,雖然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殺手來找自己的麻煩,但是他需要時間恢複自己的傷口。


    想著還有幾天的時間,他可以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靜靜地將胸口的傷口恢複如初,這樣進到遺跡之後,才有力量去麵對那些未知的危險。


    如果樓蘭城的王家隻派出一個長老帶隊,正好那個化身黑衣殺手的長老被自己殺了,那麽接下來他更是要加倍小心。


    小心混在探險隊伍裏的殺手,小心樓蘭王家進入遺跡的修士,這些事情讓他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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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也害怕被賊惦記。


    眼見小鎮在即,騎在馬上的歐陽夏雲遠遠地喊了一聲,李修元揮手回應,表示自己也會跟著進入。


    回頭往他看了一眼的慕容芷蘭心裏終是鬆了一口氣,看著身邊的澹台明月笑道:“大師姐,這家夥想明白了。”


    澹台明月淡淡地笑了笑,卻抹不去心底的那一絲哀愁,因為她知道這家夥一定會在這裏跟她們分開的。


    說像少年之前跟她說的那樣,來到塔格雪山之後,他在麵對許多麻煩,不想牽連到無極聖地的七人。


    沉默中的澹台明月,看著自己的師妹笑了笑:“進去後,我們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生歇息二日,等著時間到了跟著大隊人馬出發。”


    歐陽夏雲看著二人笑道:“藍田鎮雖然說被火山峰噴發損壞了許多房屋,但還有不少的地方可以住人,我們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住處。”


    慕容芷蘭一愣,看著歐陽夏雲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挺會辦事的吧,比你們聖地其他那些家夥聰明多了。”


    百裏雲煙靜靜地跟在澹台明月的身後,時不時回頭望向隊伍最後,那個顯得有些落寂孤寞的少年。


    她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她卻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的目的地在哪裏?


    跟在一行人身後的李修元,這一刻已經忘記了曾經是天雲山竹峰的大師兄,不是藏書樓老人唯一的弟子,也不是玉尊的寶貝徒弟。


    眼下的他,隻是來自樓蘭城中的散修,一個沒有靈脈的少年。


    行至鎮外,放出神識的李修元甚至已經看見一身如雪白裙的歐陽漫雪遠遠地跑了過來,在跟自己弟弟招手。


    或許在姐姐眼裏,隻是替


    離開她的弟弟耽心吧。


    一行人跳下馬來,牽著馬兒往藍田鎮裏走去,這些馬兒有專人打理,否則這大隊發馬從遺跡出來,去哪裏尋找交通工具?


    遠遠地看著姐姐自鎮中跑來,歐陽夏雲也顯得有些激動,畢竟他很少離開過姐姐,更不要說單獨離開雪原聖地了。


    而澹台明月聽歐陽夏雲說自己一行人的住處已經安排妥當,她也想早些歇息,好生泡一桶熱水澡,舒緩一路的疲勞。


    到了藍田鎮中,再有土匪出現,也輪不到她來操心了。


    還有重要的一點,離開聖地之前,師傅曾跟她說過,既然帶著六人出門,便要負責把六人都完整帶回家去,這才是她最大的負擔。


    也是她一路上犯愁的心事,還好,在前路上遇到的少年替他們解決了修為上的麻煩。


    便是自己和慕容芷蘭的殺性,也在路途中便得到了磨礪。


    想到這裏,她禁不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跟身後的百裏雲煙說道:“你把修羅叫來吧,既然聖地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話未說完,百裏雲煙忍不住回過頭去,欲要張口呼叫......


    卻發現在隊伍的後麵隻有一匹失去了主兒的馬兒,哪裏還有少年的身影?


    百裏雲煙用手捂著嘴巴,她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真的說走便走,連個招呼都不打,跟那失蹤的小黑馬一樣。


    慕容芷蘭正跟歐陽夏雲聊得正歡,不明白出了何事,扭頭看著澹台明月問道:“大師姐,出了何事?”


    澹台明月看著她靜靜地說道:“你那個說來說來,說走便走的朋友悄悄地離開了。”


    牽著馬兒的歐陽夏雲一愣,看著那匹顯得孤單的馬兒,苦笑道:“風雲師兄,麻煩把那馬兒牽上吧,我們回去的時候用得著。”


    風雲離李修元最近,心驚之下回頭才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年不見了。


    歎了一口氣,伸手摸著馬兒的脖子說道:“沒事,還有我呢。”


    慕容芷蘭則是氣鼓鼓地說道:“那家夥,怎麽可以說走便走,連個招呼也不打?”


    聞訊趕來的歐陽漫雪,看著歐陽夏雲問道:“弟弟,這裏發生了何事,為何你們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歐陽夏雲看著她歎了一口,輕聲說道:“上回跟姐姐說的,來自樓蘭城的那少年......剛才悄悄地離開了我們。”


    歐陽漫雪一怔,先是跟澹台明月見過禮,這才拉著慕容芷蘭的手問道:“便是妹妹上回說的那個,救了你一命的少年嗎?”


    慕容芷蘭氣得跺腳,嚷嚷道:“姐姐那家夥是不是欠了你的錢沒還,這才剛進鎮來,就不見了人影?”


    澹台明月搖搖頭,輕聲說道:“先去住的地方吧,這事一會你們慢慢再聊。”


    莫說二女,澹台明月心裏何其不是有一道說不明道不清的苦澀?


    她明明看見少年已經跟著下馬進了藍田鎮,卻沒料到隻是回頭之間,便失去了少年的蹤影。


    原來,你我的距離隻是一個回頭嗎?


    我在這裏失去了你,那麽,我在下一個路口等你,你還會再次出現嗎?


    行走人沒有人跡的路上,澹台明月的心裏百感交集。


    ......


    藍田鎮上某處廢墟之中,一間石屋之中。


    時已仲春,因為靠近雪山的關第,這裏的氣候依舊顯得有些濕冷。


    在一身白裙的歐陽漫雪,將要接近自己一行人的刹那之間,李修元便悄悄隱身於眾人的眼前。


    路旁的桃花在盛放,路上的行人在轉瞬間分離。


    身為神符師的李修元,靜靜地站在桃樹之下,看著一行人站在路邊為自己的離去歎息,然後牽著馬兒往鎮裏僅有的繁華地帶走去。


    李修元知道,那裏一定是雪原聖地在藍田鎮上的營地。


    等四大聖地的弟子,和各大家族的修士等人入了火山之下的遺跡之後,雪原聖地還會留下長老和弟子在此守候。


    或許,那些背井離鄉的牧民在不久之後也會歸來,重建自己的家園吧?


    借著手中的神符,一路隱身來到小鎮後方一處廢墟,這裏的房屋大多在火山爆發後毀去。


    如此說來,鎮中那處繁華的地方應該是雪原聖地為了此行的挖險,而重建的吧?


    在房屋的四周布下一道法陣之後,李修元將石屋打掃了一番,生了一堆火,開始煮茶。


    在天雲山的藏書樓裏了解到,塔格火山之處,有豐富的礦藏和肥美的土地,這也是藍田鎮的牧民明知不遠處便是火山,也要世代在此居住的原因。


    而在李修元看來,這火山之下說不定便要世間難尋的鑄劍材料,甚至不同屬性的靈石。


    倘若能找到鑄劍的材料,等他鳳凰涅槃到五轉,便可以開爐替杏花穀裏的家人鑄劍了。


    這裏的礦石,估計連須彌山上也難得一見。


    拿出自己的躺椅打開,又取出獸毯,先喝二道靈茶,再燒一根熱水,泡二天的藥浴,把身上的傷口撫平。


    春生萬物,他有些等不及進入遺跡之中了。


    ......


    在藍田鎮的一院落之中,一間看上去新修不及的房屋之中,客堂裏麵隱隱透著股肅殺之氣。


    樓蘭城王家的大長老王長春坐在書桌旁,一身青衫的他沉默不語,右手不時輕輕地敲在鐵木做成的桌麵上,發了清脆的聲音。


    一頭黑發已經染上了些許許白絲,臉色凝重卻沒有出聲。


    在他麵前是一身黑衫,身高六尺的中年男人。


    同樣是一臉陰沉的中年男人卻是王家的門客,一個已經是煉虛九重的修士方天涯,據說是來自鳳凰城的修士。


    不知道沉默多久之後,一臉清瘦的方天涯微啞說道:“無極聖地的弟子已經到了。”


    王長春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靈茶,神情漠然說道:“我的任務是保護好四個孩子才夠安全進到遺跡之中。”


    方天涯眼中浮現無奈之色,旋即感動化為深深地感傷,冷冷地說道:“昔時我受家主的恩惠,總想著有日能還他這份人情,卻不料嚴兄竟然會命喪草原。”


    王長春搖搖頭,看著他說道:“你也勿須太過憂心,嚴守一的失手估計是他低估了對手,他們既然已經進到藍田鎮,那麽此事就此作罷。”


    “等那小子從遺跡裏出來,我們再想辦法對付吧......”


    方天涯看著自客堂大門透來的一束陽光,沉默了很長時間,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


    想了想,看著大老長緩聲說道:“據我所知,樓蘭城中哪來一個厲害的少年,不知為何那少年竟然能坑了嚴兄。”


    說完這番話,客堂裏竟然有一道風山吹進,透著濃濃的殺氣。


    身為煉虛巔峰強者,心裏升起的一道殺機是何等恐怖,方天涯能清晰地覺察到他的的心情。


    同為門客的嚴守一出門之後便無消息,連著在草原上請的那些土匪也沒有帶回消失,不用說也知道一行二十幾人盡數交待在了草原之中。


    他能體會到眼前這家夥的殺心,因為都是自已人,沒有必要掩飾心裏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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