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月,傅十一都讓傅達媳婦用蜈蚣蟻肉喂養火雲雞,原本火雲雞每月隻下一個蛋,現在不僅提前三年下蛋不說,而且每隔五天就下一個火雲蛋。


    十六哥天天嚷嚷著要嚐嚐這變異的火雲蛋滋味如何,傅十一卻護得死死的,她還指望著孵出一群變異火雲雞呢。


    用時兩個多月,雁陽湖的那座二進小院也已經上了梁,傅十一便打算和三娘去西河坊買一些琉璃瓦回來。


    鑒於上次在秦竹林遇到鬼迎親,傅十一這次便繞過迷霧禁地,從桃花穀傅家堡那邊繞過去,到達坊市時,比上次晚了一個時辰。


    時隔一年,坊市來來往往的散修似乎多了一些,傅十一遠遠的就看到自家百珍閣門前站著一老一少。


    “看來店鋪的生意有所好轉啊!”


    傅十一內心歡喜,加快腳步上前。


    “柳公子,這二階上品鎮魂符,整個西河坊市都是賣十塊下品靈石,七塊的話,連本都收不回來。您這不是讓小的為難嗎?”


    “有什麽好為難的?傅家早已經敗落幾十年了,要不是靠著我們其餘三大家族扶持,不僅這間店鋪,就連祖傳之地的落鳳山也已經改名易主了。傅家懂感恩的話,就該一文不收才對。”


    趾高氣揚的少年不顧小童的苦苦哀求,拿著鎮魂符大搖大擺的便出了店鋪,迎麵剛好對上看到這一幕的傅十一:


    “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傅十一沒想到素來以和氣生財的北山郡柳家,竟然出了那麽一個紈絝。


    “嗬,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傅家的小丫頭片子,怎麽?我剛才說的話哪句不對了,沒有築基期修士駐紮的家族,本就應該被吞並,你們傅家能苟延殘喘至今,那都是我們看在咱們祖先們過去的交情份上。你們傅家今時今日,有何能耐與我們平起平坐。”


    “聒噪!”


    傅十一手一揮,朝前一甩,一圈青藤卷住鎮魂符,眨眼便轉到她手上。自從晉級到練氣三層後,她再施展青纏變,便能做到隱於無形。


    “敢從本少爺手裏搶東西,你這是找死!”


    少年東西當眾被奪,頓時惱羞成怒,一把琴名劍立時衝出劍鞘。


    三娘見此身子一晃,站到傅十一麵前,也亮出手中的金蚨子母刃。少年身後的老者對了上來,現場劍拔弩張,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放肆,都給我住手!”


    七伯從百珍閣後院出來,腳尖輕點,瞬時飛躍到對峙兩方中間。


    “三娘快把法器收起來,不就一張二階鎮魂符嗎?我們傅家多的是。當年,為了保存他們柳氏一族,我們傅家四階靈符都用了三張。”


    “馮、柳、傅、張,四大家族同氣連枝,一起曆經幾百年的風風雨雨,區區一張靈符算得了什麽,既然柳賢侄急需,讓他拿去便是。”


    七伯的一番話說得柳氏少年臉色鐵青。


    柳氏一族一百年前被南蠻子圍攻,差點慘遭滅門。當時傅氏第七代家主率領族中骨幹,又派人說服其餘馮、張兩家前去支援,才讓柳氏祖地得以保存。


    且傅家第七代家主就是在這場戰役中受了重傷,回山門不久便坐化了,從此傅氏一族才開始走下坡路。


    “小六,馬上給你傅世伯賠禮道歉!”


    聽到動靜,柳氏煉器閣的負責人滿臉大汗的趕了過來,他先是強押著柳小六給傅家的人賠禮道歉,之後又說了一籮筐好話,解釋道:


    “誌傑兄,我這個侄兒自小就在山上修煉,族裏也是看他不懂得人情世故,才讓他下山曆練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七伯和傅十一父親都是誌字輩,他們駐紮坊市多年,都是積年好友了,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翻臉,不然他就不會隻是言語羞辱一番柳小六便作罷。


    兩人握手言和後,各自拉著自家晚輩回了店鋪。


    “七伯,我們傅氏一族在其他修士眼裏竟然這麽不堪一擊了嗎?”


    傅氏一族的窘境,第一次血淋淋的被柳小六宣之於口,傅十一一時難以接受。


    “十一啊,那柳小六話糙理不糙。”


    “現如今其餘三大家族皆有築基修士駐紮,而我們傅氏一族已經幾十年沒人築基成功了,如果接下來三十六年內,在你祖父坐化之前,仍然沒人能築基,那我們傅氏一族便隻能交出落鳳山,成為其它三大家族的附庸了。”


    一旦成為附庸,就失去了一半的自由,而且其它家族一旦下發征召令,那就算前麵是修羅地獄,他們也隻能往下跳。


    “怪不得父親不顧傷亡,如此頻繁進出南荒。”傅十一喃喃道。


    七伯見氣氛有些凝重,便問詢傅十一來意,聽完後便建議道:


    “凡間的琉璃瓦隻能起到照明作用,你們不如去清虛門的百寶閣去置買銀光瓦,它能凝聚些許的月之精華。你們把它安置在房頂,長久以往,能讓住在裏麵的人骨質有所改善。”


    銀光瓦四十片便要了一塊下品靈石,也不便宜。


    置辦完東西,傅十一看到在店裏忙進忙出的七八歲小童,疑惑道:


    “七伯,這是我們族裏哪房的小孩?”


    七伯搖了搖頭,待小童進了後院才道:“他是老邱頭的小兒子,就上次賣你《阿奴筆錄》玉簡的那老修士,他年前就坐化了。”


    “早些年,我們一起組隊去南荒狩獵時,他救過我一次。老邱頭臨死前求到我跟前,也不為別的,就隻是讓他家小子在我們店鋪打打雜,哎,他也是個命苦的。”


    傅十一還以為那老修士能再熬幾年呢。


    “我去給他收屍的時候,他就隻剩下一張人皮骨架。整個身體的血液、脂肪、人肉像是被什麽東西吸走一樣,隻剩下薄如蟬翼的黃皮貼在人骨上麵。”


    “據說,從迷霧禁地出來後的人,死時都是這個樣,邪門的很。”


    傅十一腦海再次浮現那高達三丈,流著血淚的的龍頭,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從西河坊回到古雅居已經天黑了一個時辰,路過閆陽木林小道時,遠遠的便看到兩個練氣低階散修鬼鬼祟祟的往閆陽木林張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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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傅十一兩人,便如受驚的兔子一樣撒腿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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