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就衝這個餅畫的特別圓，特別大
重生四合院，開局是八十年代 作者：唐居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李廠長說完這些後，就沒再說話，而是再次拍拍曹誌強的肩膀，讓曹誌強繼續坐在那好好想想，他自己則直接離開了廠長辦公室，也不知道去外麵幹嘛了。</p>
等李廠長離開辦公室，這裏隻剩下曹誌強一個人後，曹誌強立刻緊皺起眉頭。</p>
本來隻是想說牛淑芬的事兒，結果突然被李廠長給畫了一張大餅。</p>
當自己後盾？放手去做？工廠現在的三把手？未來的實權廠長？</p>
我勒個去，這一個個的大餅畫下來，正常人都不會信啊。</p>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不完全是大餅。</p>
未來的廠長不好說，但當自己後盾的事兒……他不一直都在做麽？</p>
就算他不當我的後盾，我背後也有董書記啊，而且還有比董書記更牛的徐大爺跟王大爺。</p>
莫非，他就因為知道自己分量不夠，這才又多畫了一個大餅，拿未來廠長誘惑我？</p>
等等，也不對。</p>
如果隻是為了忽悠我，他沒必要說那麽多，尤其是自曝其短啊？</p>
就算他要幫我對付牛淑芬，那以他的地位跟手腕，也根本不需要說這些陳年舊事，尤其說出他當年曾經包庇牛淑芬的事實啊？</p>
可他偏偏一上來就跟我說這些，這明顯是在主動送把柄給我。</p>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為了取信於人，類似於投名狀，但這一般是有求於人才這樣。</p>
也就是說，其實李廠長剛才那番話，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有求於自己？</p>
或者說，他是真的把我當做整個工廠的希望跟救星？</p>
不可能吧？這也太玄幻了。</p>
笑著搖了搖頭，曹誌強覺得這推論太好笑了。</p>
那可是李廠長，工廠名義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一把手。</p>
整個紅光機械廠大大小小的事兒，實際都是李廠長做主。</p>
至於董書記，他現在雖然是一把手，但他平時不管事兒，而且也不怎麽懂業務，所以除非有重大決策，才會讓董書記出馬。</p>
換言之，整個工廠裏，要論實際權力最大的人，那就是李廠長，沒有別人。</p>
哪怕董書記跟李廠長意見不統一，最後一旦要搞集體表決，估計還是李廠長贏，因為整個工廠裏，幾乎所有人都是李廠長的人。</p>
但是，李廠長有個劣勢，那就是李廠長是從下麵爬上來的，上麵的人脈就不行了。</p>
這點跟董書記不同。</p>
董書記是從上麵空降下來的，原先是部隊的政工幹部。</p>
跟趙剛那種溫文爾雅的政工幹部不同，董書記據說是那種特熱血，特李雲龍，動不動就端著衝鋒槍衝上陣地，嚎一嗓子“跟我上”的那種暴力幹部。</p>
也正因為這種特色，他在部隊中特別受歡迎，上到領導，下到士兵，都樂意跟他幹。</p>
據說，要不是他這股衝動勁兒，早就讓他當獨當一麵的指揮官了，而不是政工幹部。</p>
曹誌強曾經打聽過董書記的曆史，知道董書記是在半島戰爭後，確切的說，是在第四次大裁軍的時候，才轉業來工廠當書記的。</p>
</p>
很多人都記得八十年代的百萬大裁軍，卻不知道早在建國之初，尤其是半島戰爭之後，國內就連續搞過幾次大裁軍，而且力度比八十年代的厲害多了。</p>
八十年代的百萬大裁軍，那才百萬，國內早期的大裁軍，那可是動輒兩百萬，三百萬的裁。</p>
不過，早期裁軍下去的人，一般都安排地方當了幹部。</p>
比如董書記，他就安排進了紅光機械廠，當上了一把手書記。</p>
那個時候，紅光機械廠的主要工作，就是給有關部門供應軍械零件，是很重要的一個工廠，所以才讓董書記過來。</p>
從這個角度講，董書記是妥妥的空降幹部，在機械廠沒有絲毫的根基跟人脈。</p>
然而，董書記在上麵的人脈卻杠杠的。</p>
雖然董書記在冶金部的人脈一般，但他在部隊的人脈可一抓一大片。</p>
而紅光機械廠呢，恰好主要是供應軍品的單位。</p>
比如59坦克的某些零部件，還有63式裝甲車的一些零部件，都是紅光機械廠生產的。</p>
早期的時候，甚至就連火車車輪，紅光機械廠都是生產廠家之一。</p>
可以這麽說，董書記在機械廠本身沒啥根基，但他身份在那，而且跟軍工單位關係很好，所以他不說話也就罷了，但凡發話，一般也不會不聽。</p>
好在呢，董書記做人還算可以，跟李廠長還算對付，倆人的私交相當不錯，什麽事兒都商量著來。</p>
到後來，董書記更是完全把工廠的事情都交給李廠長，自己平時就當甩手大掌櫃，隻在出現某些必須他出麵的情況下，才出來秀一下存在。</p>
過去，都是董書記負責搞定上麵的領導跟兄弟單位的領導，注重的是外交。</p>
而李廠長則專注工廠內部事物，注重的是內政。</p>
可以這麽說，董書記跟李廠長，那是有名的將相和，雙方合作非常密切，互信程度也非常高，來人也沒啥起衝突的地方。</p>
基本上，李廠長要做的事情，董書記基本不會提反對意見，反過來也一樣。</p>
李廠長現在說，要全力撐自己上位，如果是真，那就等於董書記也默認或者同意了。</p>
一個工廠裏，如果一把手的書記跟二把手的廠長一起配合推一個人上位當新廠長，哪怕這人很年輕，資曆淺，也不是沒可能的。</p>
畢竟李廠長說的對，今時不同往日。</p>
現在是改革初期，正是一片混沌的時候。</p>
所以某人才提出摸著石頭過河，大膽地試、大膽地闖，務必殺出一貼血路的說法。</p>
既然有那句話壓底，那在紅光機械廠這個小圈子裏，一二把手聯合推自己上位當廠長，也不是不可能。</p>
可問題在於，自己樂意當廠長麽？</p>
或者說，自己當這個廠長，劃算麽？</p>
要知道，曹誌強當初進紅光機械廠，那是來抱大腿，求籠罩的，絕對不是為了什麽繼承父母遺誌，或者愛廠如家。</p>
因為那個時候，曹誌強的身份是二流子，他如果不早點進廠變工人，真繼續無業下去，遲早被抓起來。</p>
還有魏大軍那些人，也不是當時的曹誌強個人能抵擋的。</p>
要不是曹誌強早早進廠，魏大軍那夥人也不會等那麽久才半路堵他，估計早就來找他一起繼續幹壞事兒了。</p>
而沒有機械廠做後台，曹誌強之前也不敢輕易作出栽贓魏大軍的計劃跟行動，因為那太危險了。</p>
相反，有了機械廠做後台，有了工人身份，再去栽贓魏大軍，就算中途有些波折，最終也不會有什麽問題。</p>
還有，後來曹誌強做的那些，包括他寫詩歌，賺稿費，以及後來的版稅分成這些舉動，其本質也是因為他是一名國企的正規工人，哪怕他當時還是個實習工。</p>
雖然雜誌社在理論上講，對投稿人員是一視同仁，但實際上怎麽可能真的一視同仁。</p>
你比如某個重要的領導幹部來雜誌社投稿，你能不重視一下麽？</p>
哪怕那個領導來稿寫的再爛，哪怕你不能收錄發表，那至少也要寫個委婉的回函解釋一下，免得讓領導生氣。</p>
可同樣一個爛稿子，要是普通工人投稿，估計就回函都懶得給。</p>
至於沒單位的無業遊民，能不能順利經過初選，進入正式審稿編輯的眼，那都兩說。</p>
就算你個無業遊民寫的東西特別好，被編輯看中，那最多按規矩給你稿酬。</p>
想要玩分成模式的版稅製，你那真是想多了。</p>
可曹誌強偏偏就成功了。</p>
如果不是版稅製，給曹誌強迅速帶來第一桶金，他也沒法在短期內走到今天這步。</p>
也就是說，開掛給曹誌強帶來了優秀的內容，但如果沒有平台捧他，他也沒法迅速變成著名詩人。</p>
這個時代，雜誌社捧人也是看背景成分的。</p>
一個無業的二流子，寫的再好，也不會被《詩刊》這種級別的雜誌社力捧。</p>
可你要是一個光榮的國企工人，那就不一樣了。</p>
換言之，曹誌強之前對這個父母工作過的紅光機械廠，並沒什麽感情，來這裏純粹隻是找大腿，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保障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p>
而且因為係統外掛給出的內容，大都偏向圖書音像類，所以曹誌強一開始定的賺錢目標，就是出版界。</p>
早期的時候，曹誌強其實沒有搞出版社的心思，他是在遇到餘德利編輯，並且想到傻柱背後的大領導，這才想去試一試，想要先難後易，先把出版社搞出來，再全力出版自己的作品。</p>
某種程度上講，曹誌強當時學的人，是《童話大王》的創辦者，也是想搞一個完全為自己服務的出版社或者雜誌社。</p>
對那時候的曹誌強來說，辦雜誌社其實很容易，難的是出版社。</p>
但雜誌社太過單一，不如出版社包羅萬象。</p>
雜誌社就隻能出雜誌。</p>
可一個出版社，不光可辦雜誌社，還能出版圖書，以及搞音像公司出唱片，甚至可以自己建立銷售渠道，是妥妥的頂層平台。</p>
憑著傻柱的關係，還有曹誌強的一些小名氣，以及他實實在在的一些能力，他在領導麵前盡力表現，總算是獲得了人家的認可，樂意讓自己試一試。</p>
但這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傻柱背後的那位徐大爺，本身就是冶金係統的大老，而曹誌強是冶金部直屬企業紅光機械廠的人，算起來其實是一家人。</p>
既然是一家人，那自然不說兩家話。</p>
再者說，此時的徐大爺雖然已經是退居二線的狀態，但威望資曆跟人脈都在那擺著，一般人不敢不聽他的。</p>
還有，徐大爺能得到的信息渠道，絕對比李廠長能得到的信息要多，且快。</p>
曹誌強想，恐怕在李廠長前幾天去開會，也就是跟領導商量整改紅光機械廠的之前，徐大爺就已經知道紅光機械廠要麵臨的命運了。</p>
也正是因為知道紅光機械廠要麵臨的命運，所以徐大爺才樂意找來王大爺，幫曹誌強達成心願。</p>
“嘶，我說呢！”想到這裏的曹誌強猛的一拍大腿，“我就說，以那兩位大爺的身份地位跟見識，怎麽可能我當麵說幾句好話，唱兩首好歌，就讓人家同意幫我開出版社？感情我就是個小白鼠啊！”</p>
沒錯，時至今日，曹誌強才徹底明白過來。</p>
恐怕，徐大爺早就知道紅光機械廠的情況，所以聽說曹誌強是紅光機械廠的人，心中就早有譜了。</p>
當然了，以徐大爺的身份，他也範不著刻意去算計他曹誌強，曹誌強還沒那麽大的臉。</p>
更大可能，是徐大爺聽了曹誌強的來意，又發覺曹誌強在寫作跟唱歌方麵有不錯的天賦，加上曹誌強還有做出版的意思，過去也曾經做出過不錯的成績，所以決定下一個閑棋，順手幫一把。</p>
成了最好，或許就能幫紅光機械廠多開辟一個財源。</p>
不成也沒關係，反正紅光機械廠正常來說也呆不了多久，估計一兩年就要被整改了。</p>
到時候，隸屬紅光機械廠的紅光出版社，如果有價值，就轉成正式的事業單位，也算給曹誌強一個好出路。</p>
要是紅光出版社搞砸了，沒價值，大不了趁著紅光機械廠整改的機會一並裁撤。</p>
成跟不成，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一句話。</p>
而要說哪句話，還是看曹誌強的具體表現。</p>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p>
所以說啊，在徐大爺跟王大爺的眼中，曹誌強真的就隻是個有誌青年而已，算不上多重要。</p>
真要遇到大事兒，人家未必肯幫忙，頂多拿來狐假虎威。</p>
反倒是董書記跟李廠長，這才是真正能出力幫忙的大腿。</p>
就不說這次的牛淑芬事件了，之前的許多事兒，比如新華書店貨不夠，幫忙讓運輸科跟保衛科補貨的事兒，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p>
仔細想來，要不是當初李廠長親自下命令，人家保衛科跟運輸科的人，憑什麽要幫你一個出版社去運送圖書啊？</p>
問題來了，李廠長之前幫曹誌強大忙的時候，曹誌強還沒說要跟李廠長分成，也沒說要成立什麽綜合事業組。</p>
還有更早的時候，出版社跟機械廠寫掛靠合同的時候，李廠長給的條件也是特別優惠，幾乎是完全沒有底線，完全任憑曹誌強獅子大開口，而李廠長則完全接受，絲毫不討價還價。</p>
這也就是說，很早的時候，李廠長就在關注著曹誌強，照顧著曹誌強。</p>
他憑什麽關注自己？難道就隻是因為曹誌強上麵有人？</p>
不，他恐怕也是早就聽到風聲，所以一直在尋求出路，而他曹誌強，就是他找的出路，至少是之一。</p>
所以，李廠長的誠意，現在看來應該不假。</p>
那問題又回來了，他曹誌強要不要擔起整個廠的重擔，把整個廠的人都養起來呢？</p>
仔細全哼了一下後，曹誌強覺得可以搞。</p>
李廠長的要求，本質上講，其實隻是把機械廠八千號人的工資福利給擔起來，這樣的話，萬一政府那邊斷了補貼，他們廠也不至於立刻完蛋。</p>
說白了，機械廠的存亡，就在於那八千多號職工，也在於那八千多號職工的薪水。</p>
隻要能解決這個，其他的都是小意思。</p>
八千人的薪水看似多，但其實也不多。</p>
因為這年代的工人薪水本來就很少啊。</p>
人均四十，你就算人均五十。</p>
八千多人，你就算九千人，人均月薪五十，一個月總共才四十五萬元的支出。</p>
這筆錢看似很多，但其實也不難。</p>
反觀這個紅光機械廠，本身就是一個龐然大物。</p>
不說地皮價值，就說紅光機械廠這個招牌，隨便搞搞物流啊貿易啊啥的，賺的都不止這一星半點。</p>
就算帶個機械倆字，還要搞生產，那也沒關係啊。</p>
先靠貿易或者文娛產品搞到錢，再用錢去進口點設備，隨便搞搞目前國內暢銷的工業品。</p>
比如冰箱彩電洗衣機啊，要不然先搞搞技術含量更低的微波爐、電磁爐、電風扇、空調扇之類的小家電，那不妥妥的賺死啊。</p>
沒錯，紅光機械廠的問題，在於生產落後，思維僵化。</p>
如果自己能夠有點及線，從文娛產品入手，先賺到足夠的資金，再用資金引進設備，生產暢銷工業品，這就是一條健康之路。</p>
而一個冶金部直屬的機械廠，能給自己帶來的價值跟地位，也遠遠不是一個出版社能比的。</p>
要知道，部委直屬機械廠，那就是後來的央企啊！</p>
成為國內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央企領導，帶領一個即將被消失的企業走出困境，走向輝煌。</p>
哎呀呀，這以後是要被大書特書，甚至被做成紀錄片的啊。</p>
名垂青史都不為過。</p>
至於利潤啊，賺錢啊，那都是小意思。</p>
不對，不光是名利雙收這些小問題。</p>
往大了說，這是能真正引導潮流的工具！</p>
曹誌強作為一個穿越者，後世細節或許未必精通，但大方向，大趨勢是肯定懂的。</p>
至少他就知道，目前的日本已經是巔峰時刻，馬上就要被米國爸爸一巴掌打回原形，原地踏步至少三十多年，且越來越差。</p>
而這時候的國內呢，恰好跟米國是蜜月期，跟蘇聯卻不怎麽對付，正是趁機發展的好時機。</p>
別的不說，就說半導體技術，完全可以趁機從東瀛瘋狂吸納啊。</p>
設備也好，技術也罷，此時的東瀛，可是什麽都敢賣的，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什麽東芝事件了。</p>
就算米國現在已經對東瀛警醒了，可別人玩不來，自己可以啊。</p>
自己有係統空間，完全可以去東瀛進口高精尖設備甚至技術資料，然後弄回國內發展啊。</p>
過去的時候，自己有所顧慮，可如果自己是一家國企的廠長，那這都不是事兒。</p>
什麽走私不走私的，隻要是進口被西方封鎖的高精尖的玩意兒，隻要進口方是國企，那通通不是事兒。</p>
要是能這樣，自己可就真的圓滿了！</p>
一想到這裏，曹誌強猛的一拍大腿：</p>
“靠，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p>
不管這是不是畫大餅。</p>
就衝這個餅畫的特別圓，特別大。</p>
老子接了！”</p>
等李廠長離開辦公室，這裏隻剩下曹誌強一個人後，曹誌強立刻緊皺起眉頭。</p>
本來隻是想說牛淑芬的事兒，結果突然被李廠長給畫了一張大餅。</p>
當自己後盾？放手去做？工廠現在的三把手？未來的實權廠長？</p>
我勒個去，這一個個的大餅畫下來，正常人都不會信啊。</p>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不完全是大餅。</p>
未來的廠長不好說，但當自己後盾的事兒……他不一直都在做麽？</p>
就算他不當我的後盾，我背後也有董書記啊，而且還有比董書記更牛的徐大爺跟王大爺。</p>
莫非，他就因為知道自己分量不夠，這才又多畫了一個大餅，拿未來廠長誘惑我？</p>
等等，也不對。</p>
如果隻是為了忽悠我，他沒必要說那麽多，尤其是自曝其短啊？</p>
就算他要幫我對付牛淑芬，那以他的地位跟手腕，也根本不需要說這些陳年舊事，尤其說出他當年曾經包庇牛淑芬的事實啊？</p>
可他偏偏一上來就跟我說這些，這明顯是在主動送把柄給我。</p>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為了取信於人，類似於投名狀，但這一般是有求於人才這樣。</p>
也就是說，其實李廠長剛才那番話，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有求於自己？</p>
或者說，他是真的把我當做整個工廠的希望跟救星？</p>
不可能吧？這也太玄幻了。</p>
笑著搖了搖頭，曹誌強覺得這推論太好笑了。</p>
那可是李廠長，工廠名義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一把手。</p>
整個紅光機械廠大大小小的事兒，實際都是李廠長做主。</p>
至於董書記，他現在雖然是一把手，但他平時不管事兒，而且也不怎麽懂業務，所以除非有重大決策，才會讓董書記出馬。</p>
換言之，整個工廠裏，要論實際權力最大的人，那就是李廠長，沒有別人。</p>
哪怕董書記跟李廠長意見不統一，最後一旦要搞集體表決，估計還是李廠長贏，因為整個工廠裏，幾乎所有人都是李廠長的人。</p>
但是，李廠長有個劣勢，那就是李廠長是從下麵爬上來的，上麵的人脈就不行了。</p>
這點跟董書記不同。</p>
董書記是從上麵空降下來的，原先是部隊的政工幹部。</p>
跟趙剛那種溫文爾雅的政工幹部不同，董書記據說是那種特熱血，特李雲龍，動不動就端著衝鋒槍衝上陣地，嚎一嗓子“跟我上”的那種暴力幹部。</p>
也正因為這種特色，他在部隊中特別受歡迎，上到領導，下到士兵，都樂意跟他幹。</p>
據說，要不是他這股衝動勁兒，早就讓他當獨當一麵的指揮官了，而不是政工幹部。</p>
曹誌強曾經打聽過董書記的曆史，知道董書記是在半島戰爭後，確切的說，是在第四次大裁軍的時候，才轉業來工廠當書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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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記得八十年代的百萬大裁軍，卻不知道早在建國之初，尤其是半島戰爭之後，國內就連續搞過幾次大裁軍，而且力度比八十年代的厲害多了。</p>
八十年代的百萬大裁軍，那才百萬，國內早期的大裁軍，那可是動輒兩百萬，三百萬的裁。</p>
不過，早期裁軍下去的人，一般都安排地方當了幹部。</p>
比如董書記，他就安排進了紅光機械廠，當上了一把手書記。</p>
那個時候，紅光機械廠的主要工作，就是給有關部門供應軍械零件，是很重要的一個工廠，所以才讓董書記過來。</p>
從這個角度講，董書記是妥妥的空降幹部，在機械廠沒有絲毫的根基跟人脈。</p>
然而，董書記在上麵的人脈卻杠杠的。</p>
雖然董書記在冶金部的人脈一般，但他在部隊的人脈可一抓一大片。</p>
而紅光機械廠呢，恰好主要是供應軍品的單位。</p>
比如59坦克的某些零部件，還有63式裝甲車的一些零部件，都是紅光機械廠生產的。</p>
早期的時候，甚至就連火車車輪，紅光機械廠都是生產廠家之一。</p>
可以這麽說，董書記在機械廠本身沒啥根基，但他身份在那，而且跟軍工單位關係很好，所以他不說話也就罷了，但凡發話，一般也不會不聽。</p>
好在呢，董書記做人還算可以，跟李廠長還算對付，倆人的私交相當不錯，什麽事兒都商量著來。</p>
到後來，董書記更是完全把工廠的事情都交給李廠長，自己平時就當甩手大掌櫃，隻在出現某些必須他出麵的情況下，才出來秀一下存在。</p>
過去，都是董書記負責搞定上麵的領導跟兄弟單位的領導，注重的是外交。</p>
而李廠長則專注工廠內部事物，注重的是內政。</p>
可以這麽說，董書記跟李廠長，那是有名的將相和，雙方合作非常密切，互信程度也非常高，來人也沒啥起衝突的地方。</p>
基本上，李廠長要做的事情，董書記基本不會提反對意見，反過來也一樣。</p>
李廠長現在說，要全力撐自己上位，如果是真，那就等於董書記也默認或者同意了。</p>
一個工廠裏，如果一把手的書記跟二把手的廠長一起配合推一個人上位當新廠長，哪怕這人很年輕，資曆淺，也不是沒可能的。</p>
畢竟李廠長說的對，今時不同往日。</p>
現在是改革初期，正是一片混沌的時候。</p>
所以某人才提出摸著石頭過河，大膽地試、大膽地闖，務必殺出一貼血路的說法。</p>
既然有那句話壓底，那在紅光機械廠這個小圈子裏，一二把手聯合推自己上位當廠長，也不是不可能。</p>
可問題在於，自己樂意當廠長麽？</p>
或者說，自己當這個廠長，劃算麽？</p>
要知道，曹誌強當初進紅光機械廠，那是來抱大腿，求籠罩的，絕對不是為了什麽繼承父母遺誌，或者愛廠如家。</p>
因為那個時候，曹誌強的身份是二流子，他如果不早點進廠變工人，真繼續無業下去，遲早被抓起來。</p>
還有魏大軍那些人，也不是當時的曹誌強個人能抵擋的。</p>
要不是曹誌強早早進廠，魏大軍那夥人也不會等那麽久才半路堵他，估計早就來找他一起繼續幹壞事兒了。</p>
而沒有機械廠做後台，曹誌強之前也不敢輕易作出栽贓魏大軍的計劃跟行動，因為那太危險了。</p>
相反，有了機械廠做後台，有了工人身份，再去栽贓魏大軍，就算中途有些波折，最終也不會有什麽問題。</p>
還有，後來曹誌強做的那些，包括他寫詩歌，賺稿費，以及後來的版稅分成這些舉動，其本質也是因為他是一名國企的正規工人，哪怕他當時還是個實習工。</p>
雖然雜誌社在理論上講，對投稿人員是一視同仁，但實際上怎麽可能真的一視同仁。</p>
你比如某個重要的領導幹部來雜誌社投稿，你能不重視一下麽？</p>
哪怕那個領導來稿寫的再爛，哪怕你不能收錄發表，那至少也要寫個委婉的回函解釋一下，免得讓領導生氣。</p>
可同樣一個爛稿子，要是普通工人投稿，估計就回函都懶得給。</p>
至於沒單位的無業遊民，能不能順利經過初選，進入正式審稿編輯的眼，那都兩說。</p>
就算你個無業遊民寫的東西特別好，被編輯看中，那最多按規矩給你稿酬。</p>
想要玩分成模式的版稅製，你那真是想多了。</p>
可曹誌強偏偏就成功了。</p>
如果不是版稅製，給曹誌強迅速帶來第一桶金，他也沒法在短期內走到今天這步。</p>
也就是說，開掛給曹誌強帶來了優秀的內容，但如果沒有平台捧他，他也沒法迅速變成著名詩人。</p>
這個時代，雜誌社捧人也是看背景成分的。</p>
一個無業的二流子，寫的再好，也不會被《詩刊》這種級別的雜誌社力捧。</p>
可你要是一個光榮的國企工人，那就不一樣了。</p>
換言之，曹誌強之前對這個父母工作過的紅光機械廠，並沒什麽感情，來這裏純粹隻是找大腿，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保障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p>
而且因為係統外掛給出的內容，大都偏向圖書音像類，所以曹誌強一開始定的賺錢目標，就是出版界。</p>
早期的時候，曹誌強其實沒有搞出版社的心思，他是在遇到餘德利編輯，並且想到傻柱背後的大領導，這才想去試一試，想要先難後易，先把出版社搞出來，再全力出版自己的作品。</p>
某種程度上講，曹誌強當時學的人，是《童話大王》的創辦者，也是想搞一個完全為自己服務的出版社或者雜誌社。</p>
對那時候的曹誌強來說，辦雜誌社其實很容易，難的是出版社。</p>
但雜誌社太過單一，不如出版社包羅萬象。</p>
雜誌社就隻能出雜誌。</p>
可一個出版社，不光可辦雜誌社，還能出版圖書，以及搞音像公司出唱片，甚至可以自己建立銷售渠道，是妥妥的頂層平台。</p>
憑著傻柱的關係，還有曹誌強的一些小名氣，以及他實實在在的一些能力，他在領導麵前盡力表現，總算是獲得了人家的認可，樂意讓自己試一試。</p>
但這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傻柱背後的那位徐大爺，本身就是冶金係統的大老，而曹誌強是冶金部直屬企業紅光機械廠的人，算起來其實是一家人。</p>
既然是一家人，那自然不說兩家話。</p>
再者說，此時的徐大爺雖然已經是退居二線的狀態，但威望資曆跟人脈都在那擺著，一般人不敢不聽他的。</p>
還有，徐大爺能得到的信息渠道，絕對比李廠長能得到的信息要多，且快。</p>
曹誌強想，恐怕在李廠長前幾天去開會，也就是跟領導商量整改紅光機械廠的之前，徐大爺就已經知道紅光機械廠要麵臨的命運了。</p>
也正是因為知道紅光機械廠要麵臨的命運，所以徐大爺才樂意找來王大爺，幫曹誌強達成心願。</p>
“嘶，我說呢！”想到這裏的曹誌強猛的一拍大腿，“我就說，以那兩位大爺的身份地位跟見識，怎麽可能我當麵說幾句好話，唱兩首好歌，就讓人家同意幫我開出版社？感情我就是個小白鼠啊！”</p>
沒錯，時至今日，曹誌強才徹底明白過來。</p>
恐怕，徐大爺早就知道紅光機械廠的情況，所以聽說曹誌強是紅光機械廠的人，心中就早有譜了。</p>
當然了，以徐大爺的身份，他也範不著刻意去算計他曹誌強，曹誌強還沒那麽大的臉。</p>
更大可能，是徐大爺聽了曹誌強的來意，又發覺曹誌強在寫作跟唱歌方麵有不錯的天賦，加上曹誌強還有做出版的意思，過去也曾經做出過不錯的成績，所以決定下一個閑棋，順手幫一把。</p>
成了最好，或許就能幫紅光機械廠多開辟一個財源。</p>
不成也沒關係，反正紅光機械廠正常來說也呆不了多久，估計一兩年就要被整改了。</p>
到時候，隸屬紅光機械廠的紅光出版社，如果有價值，就轉成正式的事業單位，也算給曹誌強一個好出路。</p>
要是紅光出版社搞砸了，沒價值，大不了趁著紅光機械廠整改的機會一並裁撤。</p>
成跟不成，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一句話。</p>
而要說哪句話，還是看曹誌強的具體表現。</p>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p>
所以說啊，在徐大爺跟王大爺的眼中，曹誌強真的就隻是個有誌青年而已，算不上多重要。</p>
真要遇到大事兒，人家未必肯幫忙，頂多拿來狐假虎威。</p>
反倒是董書記跟李廠長，這才是真正能出力幫忙的大腿。</p>
就不說這次的牛淑芬事件了，之前的許多事兒，比如新華書店貨不夠，幫忙讓運輸科跟保衛科補貨的事兒，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p>
仔細想來，要不是當初李廠長親自下命令，人家保衛科跟運輸科的人，憑什麽要幫你一個出版社去運送圖書啊？</p>
問題來了，李廠長之前幫曹誌強大忙的時候，曹誌強還沒說要跟李廠長分成，也沒說要成立什麽綜合事業組。</p>
還有更早的時候，出版社跟機械廠寫掛靠合同的時候，李廠長給的條件也是特別優惠，幾乎是完全沒有底線，完全任憑曹誌強獅子大開口，而李廠長則完全接受，絲毫不討價還價。</p>
這也就是說，很早的時候，李廠長就在關注著曹誌強，照顧著曹誌強。</p>
他憑什麽關注自己？難道就隻是因為曹誌強上麵有人？</p>
不，他恐怕也是早就聽到風聲，所以一直在尋求出路，而他曹誌強，就是他找的出路，至少是之一。</p>
所以，李廠長的誠意，現在看來應該不假。</p>
那問題又回來了，他曹誌強要不要擔起整個廠的重擔，把整個廠的人都養起來呢？</p>
仔細全哼了一下後，曹誌強覺得可以搞。</p>
李廠長的要求，本質上講，其實隻是把機械廠八千號人的工資福利給擔起來，這樣的話，萬一政府那邊斷了補貼，他們廠也不至於立刻完蛋。</p>
說白了，機械廠的存亡，就在於那八千多號職工，也在於那八千多號職工的薪水。</p>
隻要能解決這個，其他的都是小意思。</p>
八千人的薪水看似多，但其實也不多。</p>
因為這年代的工人薪水本來就很少啊。</p>
人均四十，你就算人均五十。</p>
八千多人，你就算九千人，人均月薪五十，一個月總共才四十五萬元的支出。</p>
這筆錢看似很多，但其實也不難。</p>
反觀這個紅光機械廠，本身就是一個龐然大物。</p>
不說地皮價值，就說紅光機械廠這個招牌，隨便搞搞物流啊貿易啊啥的，賺的都不止這一星半點。</p>
就算帶個機械倆字，還要搞生產，那也沒關係啊。</p>
先靠貿易或者文娛產品搞到錢，再用錢去進口點設備，隨便搞搞目前國內暢銷的工業品。</p>
比如冰箱彩電洗衣機啊，要不然先搞搞技術含量更低的微波爐、電磁爐、電風扇、空調扇之類的小家電，那不妥妥的賺死啊。</p>
沒錯，紅光機械廠的問題，在於生產落後，思維僵化。</p>
如果自己能夠有點及線，從文娛產品入手，先賺到足夠的資金，再用資金引進設備，生產暢銷工業品，這就是一條健康之路。</p>
而一個冶金部直屬的機械廠，能給自己帶來的價值跟地位，也遠遠不是一個出版社能比的。</p>
要知道，部委直屬機械廠，那就是後來的央企啊！</p>
成為國內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央企領導，帶領一個即將被消失的企業走出困境，走向輝煌。</p>
哎呀呀，這以後是要被大書特書，甚至被做成紀錄片的啊。</p>
名垂青史都不為過。</p>
至於利潤啊，賺錢啊，那都是小意思。</p>
不對，不光是名利雙收這些小問題。</p>
往大了說，這是能真正引導潮流的工具！</p>
曹誌強作為一個穿越者，後世細節或許未必精通，但大方向，大趨勢是肯定懂的。</p>
至少他就知道，目前的日本已經是巔峰時刻，馬上就要被米國爸爸一巴掌打回原形，原地踏步至少三十多年，且越來越差。</p>
而這時候的國內呢，恰好跟米國是蜜月期，跟蘇聯卻不怎麽對付，正是趁機發展的好時機。</p>
別的不說，就說半導體技術，完全可以趁機從東瀛瘋狂吸納啊。</p>
設備也好，技術也罷，此時的東瀛，可是什麽都敢賣的，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什麽東芝事件了。</p>
就算米國現在已經對東瀛警醒了，可別人玩不來，自己可以啊。</p>
自己有係統空間，完全可以去東瀛進口高精尖設備甚至技術資料，然後弄回國內發展啊。</p>
過去的時候，自己有所顧慮，可如果自己是一家國企的廠長，那這都不是事兒。</p>
什麽走私不走私的，隻要是進口被西方封鎖的高精尖的玩意兒，隻要進口方是國企，那通通不是事兒。</p>
要是能這樣，自己可就真的圓滿了！</p>
一想到這裏，曹誌強猛的一拍大腿：</p>
“靠，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p>
不管這是不是畫大餅。</p>
就衝這個餅畫的特別圓，特別大。</p>
老子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