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這是?”


    望著睡去的敏兒,胡鯉內心無比疑惑,這驥乾又想做什麽。


    “五妹可知這敏兒的眼有何能力?”驥乾突然問道。


    “能看見鬼”胡鯉說


    她記得那日敏兒看見自己鬼魂的樣子,而且連二姐和小枝的狐狸真身也都看了出來。


    “敏兒天生異瞳,不僅能看透任何事物的本質,而且也能看到自然之氣”


    驥乾邊說,邊溫柔的將敏兒緩緩地放在涼亭的坐欄上,眼神真摯,仿若懷裏的是自己的心愛之物一般。


    喂,這裏還有個暗戀你的人呢,你這樣做,有人會吃醋的,胡鯉看在眼裏,眼睛不自覺的向小枝那望去。


    隻見小枝刻意閃躲,避開時的眼睛流光輾轉,她自己也明白怎能吃一個凡人小孩的醋。


    “自然之氣?”胡鯉接下去問。


    “這世間所有的活物都有一股氣”


    “道士捉妖,尋的是妖氣,而仙人降臨時則自身附有仙氣,凡人有陽氣,魂魄則是陰氣,魔是黑氣”


    驥乾講這些的時候,語氣平緩,沒有半點遲疑,他那狐族獨特陰柔美的臉上也仿若機械一般,隻是嘴唇微動。


    他對胡鯉說的這些“氣”,胡鯉其實並沒有怎麽在意,她在意的也隻是這眼疾到底有沒有治好。


    而後驥乾的一席話她才明白,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磨其筋骨。可這個大任不要也罷。


    驥乾說,敏兒的異象是上蒼賜給的,痛苦的根源並未去除,她的疼懂隻是自己用真氣將其暫時延緩了罷了,然而敏兒的每一次發作雙目則會更加純淨透徹。


    胡鯉問其有何物可以治這眼疾,而驥乾也隻是轉身複手,停了片刻說:上天浩蕩,有得必有失。


    照這意思,這份痛楚還是好的?


    她胡鯉才不信這些,雖然現在處在這個世界,但是憑什麽就要忍受本該沒有的痛苦,如果說這是老天賞賜時給的考驗,那麽她寧願敏兒放棄也不情願敏兒失去爹娘,失去關愛,失去一個孩子本該有的快樂而去忍受痛楚,去為了得到某種東西。


    難道自己本身就沒有選擇的權力嗎?胡鯉心中疑慮


    “堂哥的意思是,別無選擇?”


    胡鯉沉默一陣後開了口,即使自己知道結果,她也想親耳聽到答複。


    “是”驥乾說


    可望著那淡藍色的身影卻在微風中顫了一下,隻不過一個簡單的“是”字卻夾雜了一絲惻隱。


    胡鯉之後沒有說話,火紅的毛發似乎在那一刻變成了燃盡的枯葉,黑乎乎的看不真切,她拍了拍二哈,轉頭走了。


    小枝見麵前的二人,心裏堵的很,從她認識眼前的男子,至今從未見過他對誰上過心,哪怕自己的情誼有一天他能知曉,她便心滿意足了。


    “小枝打擾了”


    ...........


    這四方緋芸台仍舊薄霧連連,可眼前的日光卻也說不清是如何抵達的。


    就在她們將要離開的時候,一席身影在她們麵前顯現。


    “若想去除眼疾,還得去那中南峰”


    隨後那身影消散在薄霧中,留下她們在那心生疑惑。


    胡鯉不明白為什麽剛才不說這些。


    隻是後來她才明白,那是驥乾內心裏一種怎樣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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