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豌豆費爾南德斯一個箭步衝上前就要去中圈開球,他們還落後兩球得抓緊每分每秒。


    於此同時,海德沃德衝著皮爾斯指了指,然後右手食指橫在胸前繞了兩圈,做出了換人調整的手勢。打曼聯的賽前兩人就有言在先,最多六十分鍾,他剛剛從傷病中恢複過來,生理以及體能都存在很大的問題,過度使用是對球員的不負責任,也是教練員不職業。


    海德沃德往後的比賽還要仰仗這位中場核心,圍繞他打造戰術,發揮出這位老將的最大價值,這才更符合樸茨茅斯當前的利益。隻是皮爾斯看了眼場邊的主教練,毫不在意的把頭偏了過去,換老子下去,你他媽簡直是在開玩笑!


    他揉了揉自己的膝蓋,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曼聯核心卡裏克平靜對視。他今天不想做逃兵,從他踏上足球這條道路以來,已經做了20多年的逃兵,流浪了足夠多的地方,如今還能在球場上奔跑早就不是為了自己而踢球。當他踏上老特拉福德的草皮,當所有人為夢劇場而臣服,皮爾斯隻是習慣高昂著頭。


    海德沃德那個小家夥不知道,他搭台讓樸茨茅斯全隊唱了一出好戲,如果這慕戲讓曼聯平靜收場,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皮爾斯是做好今天就此退役的準備才踏上麵前這塊草皮的,他不會活著退出戰鬥就這麽簡單!


    比賽在繼續進行,海德沃德獨自一人站在場邊就像個雜耍的小醜,主教練的尊嚴遭到了嚴重挑釁。雙手尷尬到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停頓在了空中,被人挑釁了就得按照小說套路打臉打回去。老子是教練還是你是教練?你不下來,跟第四官員一申請,換人牌子一舉不就得照樣下來?回了球隊就讓這家夥坐冷板凳到死。


    隻是他舍不得生氣,真的舍不得。海德沃德突然有些理解了曼奇尼和巴洛特利間那種奇怪的師徒情,雖說這個比喻不太恰當,沃德覺得自己可以容忍他這個弟子犯得一切錯誤,皮爾斯太出色了,他的大腦和靈魂無與倫比。沃德雙手平靜地插回了口袋,眼神多了絲焦急一直在注視著球場上的一舉一動。


    喬納森感受到了智商上的碾壓,他知道自己防守能力其實是不差的,敢打敢拚是位猛將。單從球員屬性上來說,樸茨茅斯這位後腰其實是有立足英超中下遊球隊實力的,隻是一方麵他的特點太單一了,另一方麵屬性數據這東西確實無法完全反映出一個人的智慧。卡裏克自從完成一粒進球後就遭到了更加嚴密的貼身盯防,但他總能在空隙中尋找到傳球時機與空間,並且最大限度地規避自己不是特別擅長的身體對抗。


    樸茨茅斯這對“皮爾洛+加圖索”或許“皮爾洛”還有點味道,但“加圖索”是真的差遠了。皮爾洛曾經描述過自己搭檔,說他是個比自己更聰明的家夥,跟球迷映像裏那個莽漢形象相差甚遠。防守有時候並不是很多人眼中光付出努力就可以的,它比進攻更需要智慧。打個比方進攻是敵人猜你想什麽,防守就是你猜敵人想什麽,哪個更有難度一目了然。


    卡裏克持球向前,喬納森的精力全在球上,他得提防著對手再次傳出些鬼魅的線路。隻是卡裏克隻考慮了零點幾秒就選擇了繼續帶球,沒有準備的喬納森一下被突破了過去。


    距離很近的皮爾斯在卡裏克傳球的那一刻,朝肩膀上拉了一把。摔倒,黃牌警告,遠端默默跑位的小豌豆再一次無功而返,他的意圖瞞的過喬納森,卻不可能騙的過自己,隻是代價是一張黃牌。如果是上半場他還能貼上去幹擾,現在的狀況犯規是更好的選擇。


    “犯規,懂嗎?”皮爾斯衝著隊友的屁股就是一腳,略帶警告得說道。


    喬納森不敢爭辯,低頭走開,他的火爆脾氣比弗格森的吹風機更欺軟怕硬,教練、隊長、副隊長、裁判,一個都不敢惹。


    比賽在不斷發現,伴隨著樸茨茅斯無法有效限製越發活躍的卡裏克,曼聯距離進球好像隻有一線。


    敲給邊路埃弗拉的一球,在他強吃瑞安威廉姆斯後低平地滾球傳入了禁區,並且略過了門將戴夫。小豌豆快速前插,這球隻要他能碰到就會進球,毫無疑問。


    一直嚴陣以待的馬格裏,跟上並超越了對方的腳步速率,在門線前半米處賭博式的滑鏟解圍。這一球打進烏龍的概率很大,老特拉福德的球迷都已經準備起身歡呼了,結果馬格裏這一鏟讓他們他聲音都憋在了喉嚨裏。


    遠征曼徹斯特的樸茨茅斯球迷在下半場第一次發出了自己的聲音,震天的歡呼聲好像本方進球了一樣。球迷會長格倫大叔臉都是漲紅的,忘情得高喊馬格裏的名字。說起來其實挺讓隊長哈伊姆傷心的,他的搭檔隻用了一個月不到就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歡呼,馬格裏儼然已經是法頓公園球場的新寵。


    第七十分鍾,在弗格森眼裏壓垮樸茨茅斯隻差最後一根稻草,所以他打出了自己第二張王牌——韋恩魯尼。換下了邊路,當年絕殺維拉的小將馬切達。08年一球成名到如今,三年過去了,馬切達並沒有成長成弗爵爺期待的樣子。或許這場比賽結束,到了冬歇期他又得被繼續租借出去,去哪還不知道。


    趁著難得的死球,皮爾斯到場邊接受簡單的治療。他無視了在一旁咆哮的海德沃德,從替補席取了彈力繃帶就在場邊現場包紮。


    “該死!我得把你換下去!皮爾斯你別想在踢比賽了,簡直是瘋了。”


    “老大,你說了都不止十遍,嘴巴喊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等比賽結束你殺了我都行!”


    他結束了手邊的包紮動作,給憤怒的海德沃德一個擁抱,繼續要上場廝殺。


    沃德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在握緊又再次鬆開,腦袋開足了馬力全力運轉,一定有辦法的,他必須得解決球場上有些隊員發揮失常的問題。


    魯尼上了,樸茨茅斯在這麽下去真的頂不住了,從中場到後防已經在到處著火,弗格森給烈火裏在添了一把柴。


    皮球在球場上跳躍,海德沃德的思緒宛如一道閃電劃過了夜空!


    “皮爾斯,等等”他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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