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總杯被利物浦淘汰出局後,海德沃德一如既往地給大家放了一天假,而馬格裏的飛機也飛到了摩納哥。


    …………


    “沃德你看看這個”陳希舉著手機湊到海德沃德麵前,手裏還端著一杯牛奶。


    海德沃德正在處理一些森西比萊送過來的郵件,和一些專訪要求,足總杯的好成績為他個人和球隊都帶來了巨大聲望,當然媒體活動邀請最多的自然是球員。瓦爾迪就曾受邀去樸茨茅斯當地電視台去講講他如何從低級別聯賽到英冠的傳奇故事,個人形象不錯經紀人也能言善道的穆斯塔菲還接了兩個代言廣告。


    他一邊停下手裏打字的動作一邊湊了過來:“什麽啊?”


    “你球員的日子不好過啊”陳希指著上麵的新聞說道。


    手機屏幕上是幾張截圖和馬格裏的個人社交帳號,幾個小時前,遠在摩納哥的小馬哥更新了一則動態並曬出了一張截圖,他在社交媒體上收到了一份死亡威脅,這條消息直接發到了instagram帳號上,寫到:“你毀了我的冠軍,我要殺了你的家人,你這個英格蘭傻逼。”


    馬格裏評論說:“你完全可以談論我在球場上的表現是好是壞,但涉及家人的愚蠢言論就不要在提了。”


    海德沃德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了馬格裏的動態,下麵的評論已經炸了鍋。有罵的,有安慰的,還有一些其他的。


    但越往後看,他卻不厚道地笑出了聲,一個頭像是曼聯隊徽的球迷評論道:“死亡威脅?如果這都當真的話,我魔暗黑四大天王的墳頭草得有幾層樓那麽高了。”


    還有一個曼聯球迷寫到:“我得趕緊給菲爾?瓊斯打個電話,告誡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晚上睡覺關好門和窗。”


    在往後點讚超過幾千條的一個評論更是離譜與爆笑:“就這至於嗎?西甘、森德羅斯、朱魯和現在的科斯切爾尼…我槍迷tm說啥了嗎?”阿森納老哥還是穩,直接彎道超了車,這或許就是現代足球,現代社交的魅力所在,海德沃德手指微微一動也點了個讚。


    放下心來的海德沃德摟過妻子的腰說道:“這小子,可以處理好一切,給他點時間”


    陳希不置可否,饒有興致地笑著,端起牛奶抿了一口,鮮豔的嘴唇沾滿了乳白的液體,還有舌頭舔了一下。


    一瞬間,沃德看愣了,拜托能不能別在談論這麽嚴肅的話題時喝牛奶,喝就喝了,你喝這麽誘惑是什麽鬼?


    “你看什麽?喝牛奶有什麽好看的?”她微微蹙了下纖細的眉毛。


    海德沃德不說話隻是盯著看。


    被看得有些臉紅的女孩忍不住懷疑自己自己唇角還有沒有奶泡,又微微舔了一下。


    沃德湊近想要親熱,陳希胳膊抵住他的胸口,把頭偏了過來:“我牛奶還沒喝完呢…先去洗澡。”


    他笑了,沒有放縱自己,輕輕點了點女孩的瓊鼻:“算了,我得先給坎貝爾打個電話處理馬格裏這件事,另外還有點文件沒看呢。”


    “到幾點?”


    “不知道,很快,12點前我一定睡覺。”


    “哦,桌上有水果,餓了就吃一點,還有牛奶…”


    …………


    另一邊,馬格裏還在跟沃德介紹的心裏醫生艾普利博士聊著天。


    博士很巧合是個球迷,更巧合的是他還看了這場足總杯半決賽,他開始幫著馬格裏分析摔倒的前因後果。他犯了錯,他在球場上犯了錯,馬格裏很幹脆地就承認了,承認摔倒對比賽產生了重大影響。


    但是艾普利問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這場比賽輸了,滑倒是唯一的原因嗎?”


    他必須麵對一個事實,並不是。其他球員也犯過錯還不止一次,瓦爾迪錯失了單刀,呂迪格在與斯科特爾的對抗中完全落入了下風,德林克沃特被庫伊特在關鍵位置完成搶斷表現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如果隊友可以正常發揮,樸茨茅斯早就贏了,海德沃德也能提前換下受了傷的他,這是賽前就說好的。


    當然這無法阻止馬格裏折磨自己,但確確實實讓他好過了一點。博士提醒說:職業球員也是人,他們也有七情六欲,就像任何人一樣,總是有個小惡魔向他釋放消極情緒。這個小惡魔在人最低潮的時候出現,喋喋不休地發問:“要是你沒有出場會怎麽樣?要是你沒有摔倒呢?要是你沒有去打那一支封閉呢?你為什麽不能再小心一點呢?這都是你的錯,不是嗎?”


    這隻小惡魔讓馬格裏在汽車裏泣不成聲,讓他幾乎對人生都感到了失望,收到的死亡威脅更是加重了這一點。


    艾普利博士提醒說,小惡魔以負麵情緒為食,他必須得想點辦法分散注意力,阿森納老哥的評論不久前做到了這一點…


    記憶總是愛開玩笑,性格追求完美的馬格裏在選擇職業球員這條道路時,總是讓自己活得很累,劍拔弩張的足球生涯,尤其是對剛剛開始接觸職業足球的他來說,比賽結束時的筋疲力盡常常伴隨始終。


    艾普利博士給出了個注意,回憶,回憶那些過去美好的,純真、讓他依戀的記憶,那會驅散痛苦。


    馬格裏的記憶中讓他感到快樂的是一棟大房子,那是龐斯給孩子們的集體宿舍,每到晚上11點,宿舍裏的電視機就會準時關機,除了能每天看到一線隊員的訓練外,就屬街道上那些打扮地花枝招展在攬客的妓女有些吸引力


    至今還在青訓營工作的“唐”是孩子們的最愛,他是龐斯的監護人,小子們喜歡叫他茶包,因為他總是喜歡喝茶葉還是一包一包的那種。球員們有時候喜歡熄燈後潛入“唐”的房間拿東西砸他,所有人都認為這哥們被這群孩子折磨得苦不堪言,恐嚇他、逼他生氣,但是他總是可以讓球員繼續在球場上幹髒活累活,就算泥濘下雨的冬天也不例外。


    孩子們都是純種的不列顛人,擁有者相同的語言,相同的文化和嘲諷精神,一整天都笑話不停,每個惡作劇都很喜歡。更衣室20個人,唐隻給250塊的月薪,清一色的窮光蛋,卻沒有絲毫的壓迫和負擔。


    當然作為報複孩子們的惡作劇,這位80年代就在樸茨茅斯耕耘的後衛最愛的就是他的穀物早餐了。為什麽?俱樂部的孩子開出經典的玩笑頻率有多高,唐上廁所的頻率就有多高,馬格裏作為球隊最瘦弱的幾個之一,每天都必須給足球打氣,然後就被迫聽簡直跟時鍾一樣,準點的蹲坑聲,更痛苦的是還要冒著被濃鬱毒氣熏死的風險。


    當然一個宿舍6個人,不止唐一個人在晨間轟炸,馬格裏也沒興趣一探究竟,隻是笑著,打著,鬧著,伴隨龐斯教練辦公室惡臭的濃霧漸漸散去,他們也長大了,把來時的路漸漸當成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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