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六虎的身體狀況,鄒夏並沒有在臥室裏與他促膝長談,而是簡單聊了幾句,說了些寬慰人的話,便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大虎爹就等在六虎的臥室門口。


    走出臥室,第一眼就能看見他的存在。


    “我兒子怎麽樣?”


    大虎爹跟正常的父親一樣,表達了自己的關心,但是鄒夏卻沒有直接搭理他,而是徑自走進了院子裏。


    大虎爹緊跟在鄒夏後麵,還不忘用言語威脅著他,畢竟自己還擁有鬼魂的力量,他覺得在這方麵,鄒夏是肯定鬥不過自己的。


    “你真的是很該死!”


    鄒夏沉默了半響,腳步最終還是停留在了院子裏,對著大虎爹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你,既然已經死了,那乖乖的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好不好?為什麽偏要出來禍害人?而且受禍害的還是你自己的家人!”


    “別說這些沒有用的,我讓你想辦法救我兒子!”


    “救六虎!”


    鄒夏看著他不識相的模樣,很是罕見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駭然的怒意,“那可是陽壽,陽壽耗盡,就算天王老子下凡都沒轍,你打算讓我怎麽救?”


    “你,你不是會補陽壽嗎?隻要用別人的陽壽補到六虎身上就行了吧!”


    “補?”


    鄒夏徹底被氣笑了,“你管那叫補啊?我得先偷了別人幾十年的陽壽,才能灌輸到六虎身上,那不是補,那是偷啊!偷陽壽,那是要遭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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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裏那麽多人呢,你一人偷一年,額不,一人偷半年,他們還能活那麽久呢,你隻偷幾個月,下麵的陰差,是看不出來的!”


    “有道理哈!你好聰明啊!”


    鄒夏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緊接著便嘲諷道:“你覺得你都能想到的辦法,下麵的那些陰差是蠢嗎?那麽多人的陽壽跟記錄上不符,他們查不出問題的源頭?”


    “我告訴你,偷陽壽,就算你隻偷了一分一秒,那都是要受到天譴懲罰的!”


    “天譴?為了救我兒子,天譴算什麽?!”


    大虎爹煩操的道:“你就說你幹不幹吧,別淨找這些沒用的借口!”


    “天譴算什麽?”


    鄒夏重複了一遍大虎爹的前半句,那不屑的語氣,差點連他都相信了,自己麵前是個不懼天譴折磨,十惡不赦的大惡鬼。


    然而他不是,他隻是連天譴是什麽都不知道,又蠢又貪婪又無可救藥的一抹遊魂。


    “你想知道天譴是什麽嗎?”


    鄒夏忽然學著那些道士,念起了某種咒語,手指尖上,閃過一絲猩紅。緊接著,他把這根手指,結結實實的摁在了大虎爹的身上。


    大虎爹當即就疼的,靈魂失去了對這具肉身的掌控。


    整個身體瞬間癱軟了下去。


    靈魂不停的發出瘮人的慘叫,這種聲音不似那種熱水壺燒開的高頻。


    而是那種撕扯著嗓子,又粗糙又沙啞,接近本能的嘶吼。


    “天譴可不是民間流傳的那樣,一道雷光下來,讓你連屍體帶靈魂一起消失,全部歸於虛空!”


    “消失,於某些人而言是痛苦萬分的,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上天賦予的恩賜,算不上什麽懲罰。”


    “但是恐懼不同,它是每人都有的,天譴並不是像一道雷光劈下那麽單一的形式,它類似於報應,會融入進你的生活裏,讓你痛苦痛苦更痛苦,直到你徹底恐懼它,它才有可能視你的罪行考慮是否要讓你結束痛苦的體驗,讓你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如果說地獄是地府實施懲罰的地方,那麽天譴就是這片天,世界意識給予的懲罰。


    在陽間作惡的人,早晚都會接受天譴的考驗。


    而等他回到陰間,還有陰間記錄下的懲罰。


    雖然天譴和地府的刑法都在懲罰他,但是這兩種懲罰不是二選一的選擇題,而是必須要選擇全部選項的必選題。


    “你覺得我這一下很嚇人是嗎?”


    鄒夏目光冰冷的看著大虎爹。


    大虎爹也沒有料到,鄒夏會忽然對自己出手,而且那一下,他像是下死手一樣,在感受到疼痛的那一瞬間,他腦海裏完全是一片空白。


    刹那間,在他的意識裏,連自己的存在都被模糊了,剩下的也隻有疼痛這唯一的感覺。


    他驚愕恐懼的看著鄒夏,終於領悟到了這個不顯山露水的人物的可怕之處。


    隻聽鄒夏又說道:“你覺得你剛剛感受到的東西很可怕嗎?那我可以告訴你,那種感覺在天譴麵前,連萬分之一都達不到!”


    “我是不可能幫你替六虎續命的,而且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這裏,否則接下來會出問題的,就是你太太了。”來到大虎家,他不可能看不見足不出戶的其餘幾人。


    親眼看見了那些人,他就能知道那些人的狀況,其餘人其實還好,最嚴重的是六虎,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到了醫生該說‘該怎麽吃怎麽吃,該怎麽玩怎麽玩’的階段。


    其次就是大虎和他媳婦,一位是去挖過大虎爹墳的,一位是被大虎上身的,所以他們身上的症狀,是除了六虎,最嚴重的。


    但是他們本就年輕。


    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很長。


    而大虎娘就不同了,她已經是年過60的老婦,剩餘的時間本就沒有幾年,被大虎爹這麽一折騰,留給她的時間,隻會更少。


    在鄒夏的計算中,可能她走的,比起六虎,還要更快一些。


    再次警告完大虎爹,鄒夏沒有在他們家久留,早已習慣了陽間環境的他,也覺得大虎家裏,屍氣和陰氣濃度很高,任何活著得生物,到了他們家裏,都會感覺到強烈得不適。


    而把鄒夏送走,大虎爹臉上也再度染上了陰測測的表情。


    幾天後,大虎爹又找上了鄒夏,表示自己已經想通了,打算回到下麵,讓鄒夏幫他,鄒夏那時也沒有多想,隻覺得是他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而且算算時間,他太太應該也已經表現出了六虎的症狀......


    沒有多少防備的鄒夏,就跟在大虎爹後麵,往他們家走去。


    可在走到大虎家門前的時候,忽然覺得有問題。


    正常人,可能真就被大虎爹那副真誠的表情所打動,對他的措辭深信不疑了,但是鄒夏並沒有那麽正常,他對於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是非常敏感的。


    隻站在這裏,他就知道,大虎家的這座宅子是又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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