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寶珠究竟是何物呢?


    卻是林白在生化危機中獲得的卡片之一。


    隨機建築卡,那枚寶珠,便是新建築,名為……靈界天球。


    “靈界天球:帝國基本建築單位,可無限製購買。說明:該建築為帝國標配洞府,需消耗積分開辟內部空間,空間內世界為虛擬現實,視天球等級決定對現實的具現。”


    也就是說,一顆空白的靈界天球可以由使用者自由設定世界內的一切。


    不論是天堂地獄,還是人間仙界,隨心而動,隻不過一顆低等靈界天球,空間內的一切都是虛幻的,隻能在感官上模擬也就是所謂的幻境,而高等存在卻能夠具現現實。


    就例如,一枚最高等級的靈界天球,能夠完美模擬具現一方世界,天球空間的一切都會化作真實存在,隻是目前絕買不起的。


    嬴政手中的便是林白已經設定好的半虛擬世界,由一顆白銀評價的靈界天球所具現的半虛擬世界。


    這還是林白消耗大量積分之後,具現出功能不全,功效減半的神話天宮。


    其內藏著的是,這個世界無人能拒絕的誘惑。


    林白淡淡一笑,讓嬴政化作自己的刀鋒,再合適不過,他是這個世界最尊貴的存在,手中掌握著傾覆天下的力量。


    此次,林白並沒有第一時間展開世界高塔,他想試試,在世界意識無所察覺的情況下,戰勝它。


    他垂目凝視這片夜色下的天地,緩緩踏空而去。


    世界僅有數名觸及白銀級別的強者,他於此世近乎無敵。


    ……


    “秦,二世而亡。”


    嬴政立於高台之上,迎麵撫來的寒風像夾著刀子,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他俯瞰夜色下的鹹陽城,極目遠眺想要將天地收入眼中。


    自十三歲登基為王,三十九歲稱皇,他的一生何其壯闊。


    橫掃八方,一統六合,六國的殊死抵抗在帝國鐵蹄之下被一一踏碎。


    他已是人間至高,一怒之下,可使血流千裏,縱使六國餘孽殺之不絕,但在嬴政眼中,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又如何左右天下大勢。


    帝國江山似乎堅如鐵壁。


    他眸子微微合上,衣袍下的手緩緩抬起。


    一團光芒緩緩待在他的手掌之中,那五個大字與之前所見的一切種種不可思議烙印在他腦海中,久久不散。


    “宣,丞相李斯入宮。”冷淡如霜的聲音吐出。


    深夜時分,李斯被人從睡夢中喚醒,在姬妾幽怨的目光中,匆匆整理著裝,隨後被影密衛送入宮中。


    空曠孤寂的輝煌大殿中,威嚴王座之上,嬴政孤身站立,背影偉岸。


    這便是李斯進入殿中所見,論威儀,此世何人能與始皇相及,李斯心歎一聲。


    “陛下深夜召見微臣,可是有要事發生。”李斯收起心緒,端立於庭下。


    嬴政轉身,眉宇間隱隱有些疲倦,他終究不是二十年前的自己了,生老病死,縱使帝皇又如何能幸免。


    握著靈界天球的手緊了緊。


    “今日天下之形勢,卿以為如何。”嬴政高居王座,垂目而視,麵色無波。


    李斯心中一跳,深夜將他召入宮中,又怎麽可能隻是問這麽一個問題。


    他麵色嚴肅而崇敬:“今天下一統,陛下威加海內,一言出而天下無不景從,帝國如日中天,萬世不朽。”


    嬴政依舊麵色無波,不為所動。


    卻接著說出了一句讓李斯驚駭得不知如何回答話。


    “若是,有朝一日,朕死去,帝國將如何。”聲音淡淡,卻在李斯心中掀起滔天波瀾。


    這個問題中,有兩個方向。


    一為,帝國繼承者之選,二為,秦皇欲長生之心。


    帝國僅有兩位公子,但他卻不能發表任何意見,他是嬴政的臣子,這是他身份地位的立場。


    而其二,自陛下統禦天下,便萌生了尋求長生之道的念頭,他對於這些都有些了解。


    這是君王的通病也是人性的弱點,縱然長生傳說虛無縹緲,鬼神蹤跡不顯,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偌大的帝國,即便供養幾個方士滿足嬴政的想法並無不可,雖在臣子間偶有微詞,但並非大事。


    他卻無法表態,他是帝國丞相,皇帝也不可輕辱,不論是支持與反對,都不是他該說的。


    嬴政一看李斯躊躇的模樣,便料到了他心中所想。


    “朕得天機,言:秦二世而亡。”他語氣淡然,仿佛隨口一說。


    李斯麵色一滯,眉頭微皺,所謂天機是何物,李斯為儒家子弟,向來不喜怪力亂神。


    當即開口道:“帝國如日中天,有蒙恬將軍百戰不敗,天下太平,斷無……”


    話還未說完,卻忽然對上了嬴政銳利的目光,呼吸微滯,卻感受到了莫大的壓迫。


    “丞相打算如此敷衍朕嗎!”聲音冷冷。


    李斯心中一跳,額間微微出了些汗,陛下這是察覺到了什麽嗎。


    收起心思,撿起心底沉浸的想法,神情肅穆到:“當今天下一統,六國餘孽暫不成氣候,然,北有匈奴,南有百越,天下並未真正安寧。”


    說到這,他聲音一頓,望向看不出喜怒的嬴政,歎了聲。


    “帝國兵力受二者牽製,陛下欲平天下之心世人不知,隻知,天下徭役不斷,修直道,築長城,建阿房。每日累死之人無數,天下……已是民怨四起。”


    嬴政眸子沉了沉,並未出言。


    “倘若……”李斯不敢出言。


    嬴政的目光陡然變得淩厲,氣勢霎時如山似海。


    他接著李斯的話。


    “倘若,有朝一日,朕死去,有逆賊舉民怨而起,帝國將傾,是否如是!”


    李斯滿頭大汗,跪伏於地,這卻並非他敢想之事。


    “陛下賢明千古無一,江山永固……”


    “退下!”冰冷威嚴的聲音在上方響起,直接打斷了李斯。


    ……


    走在夜色下,李斯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卻想不明白嬴政今日的異於往常究竟是怎麽回事。


    隻得歎息無言,默默出了這座深沉宮殿。


    朱紅的梁柱,輝煌的大殿,這的一切都由鮮血鑄就。


    嬴政緩緩踱步,望天,有些倦有些累。


    萬古長夜,天地永存,世人與草木何異。


    在未見神跡之前,嬴政尚能平心靜氣,但此刻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平息內心對於長生的渴望。


    他不甘這江山碎裂,他不甘化作黃土一抔。


    手掌中靈界天球散發出一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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