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還愣著幹什麽!”


    範行舸厲聲吼道,範琴卻如若未聞,癡呆也似,站在原地呆呆的瞧著皇帝。


    一旁眾人卻是各懷心思。


    天棄穀二人此次前來隻為擒拿門中叛徒,不想其他。可連遭變節,已屬意料之外。人沒抓到,倒是碰上了麻煩人物。


    如今天下變亂,安史叛軍已經攻破長安,唐明皇幸蜀,餘空山在後來的路上已然聽聞馬嵬兵變,如今得知新皇登基的消息,當下便對此時的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


    “師妹。”餘空山以“傳音入密”的法門與蘇清月交流道。


    “這三人大概是安祿山或者太子招募的麾下,要來抓皇帝的。”他低聲輕語。


    蘇清月聞言翠眉微蹙,“餘師兄,咱們要上嗎?”


    “穀主嚴令不得參與朝廷爭鬥,還是算了吧。”餘空山微微搖頭。


    少女一怔,回頭瞟了範琴一眼,嘴唇囁嚅,欲語還休,最終還是說道,“師兄,我不能不管。”


    餘空山一愣,驚道“卻是為何?”


    “那時我與楊師兄過招,險些落敗,這小家夥不顧危險救了我,看他樣子甚無主見,必然聽得他爺爺的話。”


    蘇清月淡淡說道,“他爺爺一心忠君,這個忙不幫不行了。”


    餘空山聽了沉默半刻,道“如此說來,這卻是不得已而為之,穀主那邊我去交代。”


    “師兄見諒。”蘇清月低聲道。


    “見外了。”餘空山笑道,“你我同門之情,何須此言?但對手不弱,須得多加小心。”


    當下二人默運內功,真力貫足雙手。蘇清月緊握手中青鶯,捏了個訣,一雙秀目冷冷盯著劉嘯哀三人,似秋露凝霜,透出一陣寒意。


    “哈哈哈”廣袖男子哈哈笑道,“出師不利,晦氣晦氣!”


    劉嘯哀麵露不甘,望著蘇清月咬牙切齒,一旁陳玄禮擋在李隆基身前,雖然受了一記“長臂刀”,但傷勢不重,尚可一戰,虎目男子卻是看著陳玄禮,目光不移,似是在回憶如何破解剛才那招“拂雲手”。


    “咱們走!”廣袖男子淡淡說道,從容的穿過眾人,走出客棧。劉、常二人亦緊隨其後。


    “逆賊,想就這麽跑了?”陳玄禮怒道,“將他拿下!”


    客棧外的唐軍聞令,翻身下馬,抽刀上前。


    廣袖男子眼看著眾人圍過來,卻也絲毫不慌,依舊悠閑的朝前走著,連眼皮也懶得抬。


    一名士兵衝上前來,舉刀向男子頭頂砍落,刀刃裹挾著淩厲的風聲,轉瞬之間離男子不過二尺,隻見那男子袖袍輕揮,隻是一卷,那士兵的刀刃便到了他的手中。


    那唐軍不知所措,隻覺一股大力從袖袍傳來,猶如驚濤駭浪,“哢”的一聲,男子將袖子收回,嘴角掛著一絲輕蔑,雙手背負身後,閉目緩緩從那士兵身邊走過。


    範琴看著這一幕睜大了眼睛,隻看到那士兵七竅流血,已是魂歸極樂,但卻保持著死前的姿勢,雙手緊緊握住刀柄,而範琴注意到,那柄刀上布滿了猶如蛛絲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紋…


    “那是方丈山的獨門內功“驚濤勁”餘空山將手搭在蘇清月肩頭,溫熱傳來,少女漸漸鎮定。


    “當年我隨穀主前往方丈山參加“山海會”,便是敗在這一內勁之下…”回想起當年慘事,餘空山苦笑一聲,“若非當年秦穀主一己之力對陣萬丈山“四老”,戰成平手,我早已不在人世。”


    “餘叔叔這麽厲害也曾如此狼狽麽?”


    童聲傳來,範琴好奇道。


    “那個什麽穀主竟能打四個?若那四個都像這人一般,那穀主豈不是天下第一了?”


    “說的輕鬆,哪有那麽容易?”蘇清月先前輕他軟弱,此時出言譏諷,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穀主武藝高絕,卻也算不得天下第一。”餘空山撫須說道,“就穀主自己親口所說,這天下至少有四人能與其平分秋色,武功不在他之下。”


    還未等範琴追問,蘇清月搶先說道,“就不告訴你。”臉上露出戲虐的表情。


    範琴氣的鼓起小嘴,滿臉漲紅,瞪著蘇清月半刻,將頭一撇,看別處去了。


    餘空山臉上寫滿了尷尬…


    陳玄禮與範行舸二人隨著皇帝走出門來,看著這一幕,陳玄禮不禁心頭大慟,怒吼著朝廣袖男子一掌拍去,帶起陣陣罡風。


    劉嘯哀和虎目男子正要上前阻止,卻聽得廣袖男子笑道,“衝虛門”的“拂雲手”確是上乘功夫,不過你這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可沒得你師父的真傳啊?”


    話音未落,男子倒飛掠出,迎上陳玄禮的手掌揮袖便打。


    陳玄禮不敢大意,一路手法使的如風吹蝶舞,水浣落花,右手避開男子袖袍,朝著他門麵搶攻,五指屈伸之間以破竹之勢抓向男子。


    男子麵帶笑意,袖袍連連揮動,罡氣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壁,陳玄禮打到上麵便被彈回,一時不知所措,冷汗潺潺。


    男子見狀,使出一招“分山勁”,袖袍忽然朝著陳玄禮劈去,仿佛沉香劈山,勢不可擋。


    陳玄禮眼看要遭,忽覺肩頭一緊,接著身子向後飛出,餘空山一把拋出陳玄禮,右掌對上男子袖袍,掌力渾厚綿長,隻聽“哧哧”有如裂帛之聲響起,男子袖上開始出現裂痕。


    陳玄禮被大力拋出,蘇清月配合默契,飛身一把上前接住他。


    “多謝援手。”陳玄禮拱手謝道,臉上一陣紅白。


    “不打緊。”蘇清月淡淡笑道,“素聞“淩雲道人”的武功出神入化,如今一瞧果不其然。”


    “慚愧慚愧!”陳玄禮見對方認出自己師承,當下連連搖頭苦笑,“家師武功高絕,這一路“拂雲手”若是換他使來便有捕風捉影之能,可惜我半路習練,終究是不得其法,辱沒了家師威名,當真是慚愧。”


    蘇清月笑道“那是自然。”


    正談笑間,餘空山與男子已鬥至白熱。


    “嘿”餘空山嘿的一聲,一拳不偏不倚,朝著男子中路奔去,內力猶如巨山巍峨,高而不測。男子瞧得分明,袖袍水蛇一般扭動曲折,時而似溪流蜿蜒,時而如峰回路轉,一搭上餘空山右拳,便纏住他的小臂,勁力微吐,勢必要將他手腕折斷。


    餘空山早有預料,右臂上驟升起一股至剛至陽的大力,隻是一震,便將男子袖袍俱都掙斷,碎片飄落在地。他左手五指倏忽間上下翻飛,“碎岩指”使出,指影籠罩了男子右半身數處大穴,男子另一隻袖袍鼓蕩,長袖連舞,與餘空山勢均力敵。


    “好厲害的袖功,方老頭,你的“仙人袖”又精進不少啊!”餘空山冷道。


    “你才是讓我驚訝。”男子冷笑著說道,“曾經的手下敗將,竟然能趕上我了,當真可喜可賀啊!”


    這話聽來甚是諷刺,若是換了他人被這樣羞辱,定然方寸大亂,可餘空山早已達到虛懷若穀,胸無溝壑的心境,不似當年衝動的少年,在他眼裏,勝敗都是尋常事。


    “那可不是。”餘空山手中不停,嘴裏淡然說道“誰叫我家穀主胸懷寬廣,願對門人傾囊相授,毫不藏私呢?”


    這平淡的一句正好刺到男子痛處,登時咬牙切齒,眉頭一揚,大袖如刀一般劈落,正是“分山勁”的手法。


    “小心!”陳玄禮在這一招下落敗,不由得呼喊出聲提醒,臉上滿是焦急。


    範琴看著眼前這一幕交戰,心中有幾分害怕,卻又有幾分向往“我要是會武功該多好!”


    說時遲,那時快,餘空山身法矯若驚龍,“乘龍步”使出,化為一道白色的虛影,瞬息之間繞到了男子身後。


    正要一掌拍落之時,隻聽“砰”的一聲,餘空山倒掠幾丈,看著眼前景象麵色深沉。


    那虎目男子不知何時衝到廣袖男子身後,與餘空山對掌,救下了男子。


    “可惜!”餘空山心中連連感歎。


    原來劉嘯哀和虎目男子本在一旁觀戰,劉嘯哀惱恨男子頤指氣使,對他指手畫腳,本有間隙,奈何武功較之不如,隻有忍耐,此時見餘空山勝過男子,故意見死不救,想要出口惡氣,誰想虎目男子重情重義,上前幫忙。


    男子見虎目男子出手相救,臉雖無情,心中感激,當下對著餘空山一行喊道“後會有期!”,向著虎目男子使了個眼色。


    說罷飛身縱躍,帶著冷風呼嘯之音,消失於林莽之間。


    虎目男子也是施展輕功,緊隨其後,但較之男子顯然不如,最後隻聽得一聲尖叫“等等我!”


    劉嘯哀驚慌失措,趕忙跟上,不一會兒就去遠了。


    陳玄禮當然不想放過賊子,但而今驅賊之功不在自己,全賴天棄穀高手相助,能保命已是萬幸,當下向皇帝請示。


    “朕撫臨四方,澤被萬土,王化之下,果然能人輩出。”李隆基淡淡說道,“爾等救駕有功,想要什麽賞賜?”


    蘇清月望了餘空山一眼,二人對視,心照不宣。


    “恕草民妄言。”餘空山向皇帝拱手道,“而今安虜南來,華夏為墟,望陛下以蒼生為念,起勤王之師,複大唐社稷,還百姓一個太平人間。“


    “這是自然。”李隆基冷冷道,他久經宦海,深諳權謀之道,當下見著這二人武功高絕,自己護衛大都折損,盤算著要收這二人為己用。


    “範行舸。”李隆基喊道。


    “臣在!”範行舸聽了心中一凜,伏地跪拜。


    “朕複你吏部侍郎之職,隨朕西巡,待朕收複長安,便升你為平章政事。”


    範行舸聽了心中激蕩,雙目泛淚,“蒼天有眼,總算是讓老臣等到這一天了!”當下顫聲答道,“謝主隆恩,臣萬死不辭。”


    李隆基看了看範行舸,微笑著點了點頭,又轉過身去,看著兩餘蘇二人說道,“還未請教壯士尊姓大名?”


    餘空山回道“草民餘空山,並州人氏”


    蘇清月回道“小女蘇清月,夔州人氏”


    二人都隱瞞了門派師承,李隆基怎麽不知?但他也不多問,當下說道“餘空山,蘇清月二人救駕有功,暫封四品禦前帶刀隨侍左右,待朕回朝,再作封賞。”


    餘空山和蘇清月都是一愣,接著搖頭苦笑。


    範琴不解,偷偷拉住範行舸問道“爺爺,這二人當了大官兒麽?”


    “禦前帶刀雖無實權,但卻是天子近臣,許多人夢寐以求,都難得門徑”


    陳玄禮見二人反應,上前拱手笑道,“餘兄弟,蘇妹妹,這禦前帶刀可是正四品…”


    “陳將軍不必多言。”蘇清月冷道。


    陳玄禮一愣,笑容僵在臉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師妹。”餘空山上前一步,拱手歎道,“多謝陛下美意,但草民與師妹慣於悠閑度日,不好仕途,如此隆恩恕草民不能從命。”


    李隆基看著餘空山,臉上不知悲喜,“爾等可想好了?朕知道,太子篡位,來者難期。可朕四紀天子,朝中積威猶在,待朕回朝振臂一呼,必然群起響應。若是共舉大事,將來可就是從龍之功,鍾鼓饌玉,良田佳人,封侯拜相,拖朱拽紫,朕都能許你。”


    範琴年紀雖小,但聽到這裏,瞪大了眼睛,不禁插嘴“能學厲害的武功麽?”


    眾人都被這一番童言稚語逗樂了,緊張的氣氛隨之一緩。


    範行舸被嚇出一身冷汗,連連揮手示意孫子不要說話,正想著怎麽請罪,隻見皇帝朝著範琴招了招手。


    範琴心性天真單純,也不疑有他,當下走了過去。


    李隆基望著範琴,微微一笑,俯下身來摸了摸範琴的腦袋,“當然,小娃娃,你聽說過大內麽?”


    “聽過!”範琴答道,“大內是指皇宮麽?”


    “當然。”李隆基笑道,他一隻手搭在範琴肩上,一把摟住他,指著陳玄禮,說道“你見過陳將軍的功夫,覺得怎樣?”


    “他是很厲害…”範琴囁嚅道,“可他不也沒打過那個男子麽…”


    陳玄禮嘴上打著哈哈,心裏卻把範琴罵了一萬遍“小屁孩懂什麽!”


    “哈哈哈,勝敗乃是兵家常事。”


    李隆基笑道“你見過不敗的將軍麽?”


    範琴想了想,脫口而出“春秋戰國時期的吳起、白起;西漢的霍去病;南北朝的陳慶之;還有…”


    “咳咳。”李隆基臉色綠的跟樹葉似的,這小孩博學倒是意料之外,一時好沒麵子,隻能想法子轉過話鋒。


    蘇清月聽到這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範琴瞟到這一幕,但見少女梨渦淺笑,眉目含春,猶如明水生暈,在他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大內裏的高手可多了,這陳將軍就是一個。”李隆基如若未見,淡淡說道,“若你跟隨朕一起回去,朕命人教你功夫,等你長成,便任命你當將軍!”


    說到這裏,李隆基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範行舸一眼。


    範行舸當然不是天真爛漫的範琴,皇帝嘴上不說,那眼神的意思卻很明了“朕不會因為你一個荒山野嶺碰上的一老一少就輕信你的身份,但朕現在落魄,暫時無人可用。你孫子在我這裏,若是我發現你有異動,你就等著給你孫子收屍吧。”


    蘇清月和餘空山當然也看出李隆基拿範琴作質的意圖,可恩情已還,不願多管閑事,當下便欲辭行。


    “二位壯士,你們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麽?”李隆基冷笑著說。


    陳玄禮一招手,四麵八方幸存的唐軍士兵三五人都慢慢靠過來。


    “陛下是擔心我等會泄露陛下的行蹤麽?”餘空山隨意的看了看四周。


    “壯士多慮了,隻是朕愛才心切…”李隆基笑道。


    “那陛下大可學學昭烈皇帝,為何偏要去做那魏王?”蘇清月譏諷道。“可曾聽過徐庶之故事?”


    漢昭烈帝劉備三顧茅廬,禮賢下士,終於求得“臥龍”“鳳雛”兩大謀士,而魏王曹操生性多疑,為了逼徐庶效忠竟然虜掠其母,以至於傳下了“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的典故。


    “好啊。”李隆基冷笑“朕就喜歡魏王的霸道。”


    “動手!”陳玄禮一聲令下,當先飛掠而出,一輪急攻搶先打向蘇清月。


    他所用依舊是一路“拂雲手”,這門手法出自於“淩雲道人”的“拂雲掃雪”,分為“拂雲手”和“掃雪勁”,精妙絕倫,乃是極上乘的武功,但陳玄禮出身行伍,因一次機緣巧合,得“淩雲道人”相救傳功,終究是悟性差了些,加之此門手法脫胎於道教太極,偏向輕柔,以巧勁發力,與陳玄禮這樣的硬派功夫大相違背,故而不得其法,威力遠遠不如。


    他看準了蘇清月比起餘空山較之易與,故而搶先突襲,想要拿一個做人質,逼餘空山就範。


    餘空山自然是知道,當下搶攻,想要救援師妹,不料幾個唐軍奮起匹夫之勇,對他死纏爛打,一時難以分開。


    蘇清月的青鶯刀還在客棧沒來得及取下,徒手功夫非其所長,而陳玄禮的“拂雲手”畢竟是高明的功夫,打得蘇清月左支右拙,勉力支撐,當下俏臉見汗,翠眉緊鎖。


    陳玄禮雖然於心不忍,但皇命難違,隻得速戰速決,“得罪了!”


    他一掌拍出,中途驟然變化出數十道掌影,籠罩了蘇清月數處大穴,蘇清月左肩“太淵穴”被拂中,登時熱流入體,氣血為之一滯。


    “嗯!”少女悶哼一聲,向後退了數步,眼看就要一舉成擒,陳玄禮突然聽見身後一聲慘叫,心下一慌,武功漏出破綻,蘇清月奮起餘力,向他一腳踢去。


    “小兔崽子,你幹什麽?”範行舸大吼。


    原來正當李隆基專注於陳玄禮的戰鬥時,範琴早就不忿皇帝對蘇清月下手,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咬了皇帝左手一口,之後立刻想著蘇清月飛奔。


    陳玄禮本要抓住蘇清月,不想功敗垂成,氣的發抖,“小畜生你找死!”


    “你!你沒事吧!”範琴不顧其他,一把跑到蘇清月跟前,一把扶住她。


    “你受傷啦!”範琴看著少女臉頰似火,“我…我…”


    “你什麽你!你冒死跑過來就是為了占便宜嘛!”蘇清月臉頰也是火紅,啐了一口,“還不放手!”


    “我給你解穴…”範琴慌亂的模仿武林高手的樣子在少女肩頭點了又點…


    “別戳啦!”蘇清月一時氣的有些無奈。


    此時餘空山掙脫了士兵,幾個踏步飛到蘇清月和範琴身後,一掌拍落,蘇清月穴道解開。


    範琴正欣喜間,“啪”的一聲,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五個清晰的指印還帶著少女手上餘溫。


    蘇清月揪住範琴的衣襟,慍怒的說道“要不是看你一片好心,我…”


    “你怎樣?”範琴此時卻異常平靜,他從小就是惹人喜愛的孩子,也相信善惡有報,天道昭彰,一腔好意被人輕視任誰也不好受。


    “說啊!你怎樣!”範琴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但麵容依舊不卑不亢,狠狠的回瞪著少女。


    蘇清月被這一問,反倒愣住“是啊,他不過是個十三歲的稚子,我…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範侍郎,你的好孫子啊。”


    眾人回望過去,李隆基冷冷的擦拭著被咬的左手,上麵的齒印依稀可辨。


    “聖上贖罪!聖上贖罪!”


    範行舸對著範琴怒吼,“你這小兔崽子!還不快滾遠些!竟然做出此等悖逆之事!滾!”


    “爺爺…”範琴冷靜下來,看著範行舸。


    “別喊我爺爺,我沒你這樣的孫子!”範行舸大吼,說罷看了看餘空山。


    “範侍郎,你是朝廷的人,我等是江湖人,江湖人重恩義,朝廷對我等不仁,恩將仇報,那也休怪我們無義!”


    餘空山冷冷說道。


    範行舸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餘空山點了點頭,拱手道,“後會有期!”


    說罷,一把點住範琴的穴道,抱起他和蘇清月一道,向後飛去。


    不過片刻,便無影無蹤。


    山間林野,都充滿了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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