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會發光?”


    “哎喲,還真是,淩子你們快來看看,這幾條小魚兒還真在發光嘞,跟螢火蟲一樣。”


    陳淩聞言匆匆趕往前院。


    前院竹樓的客廳外邊,老丈人帶著兩個小的,正用手扒著一口大石頭水缸的邊緣,掀著水麵的荷葉,往裏頭瞧呢。


    同時王素素娘倆聽到他們的喊叫,也放下擇洗好的菜,走了過來。


    陳淩養的觀賞魚,除了魚塘那些用來賣的普通魚,也有自己養著玩的優等魚。


    他專門弄了個青石掏的石頭大水缸,放在竹樓客廳的門前。


    石缸內部,除了魚兒,還有水草,和一些蓮花。


    弄得跟生態魚缸一樣,漂亮得很。


    “姐夫,姐姐,你們快看,就是這裏頭的小魚苗在發光。”


    看到大家都走過來,王真真頓時興奮異常,直接站起來指著讓他們看。


    隻見水缸裏麵,在傍晚昏暗的夜色之下,有一條條散發熒光的小魚苗在遊來遊去。


    “咦,這是剛長起來的那些珍珠魚的魚苗吧?前些日子看還沒啥特別的呢?”


    陳淩看了看,有些意外。


    這是又出現變異了?


    一般來說能發光的魚,很少有澹水魚。


    深海及洞穴裏多一些。


    生物磷光,有些是共生的其他生物,平常澹水罕見。


    畢竟澹水區域有日照,可見光很強,或者水渾,光穿透性很差,那點光即不能誘食,也不能吸引交配,對於生存繁衍意義不大。


    “這天上飛的東西能發光,咱們見過一些,這水裏遊的東西能發光,可還從來沒見過呐……”


    老丈人和丈母娘嘖嘖稱奇,滿臉稀罕。


    王素素也是一臉新鮮:“是啊,從來沒見過,我以前還說最稀罕的是阿淩撈的那兩條紅鱔魚,沒想到還有這能在夜裏發光的魚呢。”


    “誒對,素素你說到這紅鱔魚,那紅鱔魚那麽值錢,這些魚夜裏能發亮光,是不是也挺值錢的?”


    王存業聽到女兒的話,忽的眼睛一亮,看向陳淩。


    “呃,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明天我再去縣城打電話問問吧。”


    陳淩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這個時候還真沒有什麽有關熒光魚的消息。


    更別說還是觀賞魚變異來的熒光魚。


    “行,問問吧,咱們家可算是真正的養出來點稀罕東西了。”


    王存業心滿意足的晃了晃腦袋,不然外人老叫女婿狗王,聽著太不順耳。


    魚王也比這好聽啊。


    “爸爸。”


    大人們說著話,這時踮著小腳丫,小手扒著水缸邊緣的小家夥抬起腦袋,一手指著水缸裏頭的熒光魚,眼巴巴的看向陳淩。


    “幹嘛?想拿著個玩啊?”


    陳淩一看他那個渴望的小模樣,就知道這臭小子想幹啥了。


    “嗯。”


    小東西用力的點點頭。


    “行,先吃飯,吃完飯,爸爸給你找個小瓶子,像裝螢火蟲那樣給你裝起來,掛在房間裏,好不好?”


    小東西眼睛一亮:“好。”


    王真真連忙也跟著喊叫:“我也要,我也要養。”


    跟這會發光的小魚兒來說,螢火蟲有什麽好玩的,養兩天就死掉了。


    “行行行,你們都有份。”


    “阿淩你別老慣著他們瞎玩,這些魚說不定真是值錢東西呢。”


    “就是說呢,哪能他們想要啥就給啥,萬一這熒光魚真跟那紅鱔魚一樣值錢的很,一條幾千塊錢,讓他們兩個玩壞了,那多虧啊。


    你也說過,這樣的觀賞魚嬌貴。”


    “沒事的,這個是魚又不是別的,我配點藥水就行了,再勤換水,養在瓶子裏也沒事。”


    這點小玩意兒,孩子想玩,讓他們玩就是了,陳淩自然沒啥舍不得的。


    晚上給他們每個玻璃瓶裏裝了四五條小魚,放在屋裏關上燈,立馬發出瑩瑩亮光,非常漂亮。


    兩個小娃娃喜歡壞了,玩鬧到大半夜,實在困得不行了才舍得去睡。


    連知了猴也忘了去找。


    ……


    次日早晨,天上的老鷹依然在附近盤旋尋找獵物,但並未發現有接近農莊的。


    於是陳淩就在吃過早飯後,騎上小青馬前往縣城。


    給市裏的魚店老板杜廣河等人打了電話詢問,也問了問餘啟安和馬威幾人。


    他們都說沒見過這類魚,也說不好值不值錢。


    畢竟傳統的觀賞魚鑒賞也不靠這個發不發光來衡量價值。


    陳淩心想:既然這樣,那就養著給孩子們玩吧。


    放下電話,陳淩在城南的小院子又種了一茬西瓜。


    這次是西瓜和冬瓜嫁接基礎上,又嫁接了南瓜。


    這種南瓜是那種黑色的,能長到特別長、特別重的那種南瓜。


    村外每年坡上會滋生很多。


    開金黃色的花,結烏黑色的南瓜。


    最大的能長到一米多。


    也是特別重的那種。


    這次是借了南瓜的又大又甜。


    在洞天種出來效果挺好的。


    本來陳淩以為在外界種也會不錯。


    沒想到,在外界種又出了新變化,直接成了黃色的瓜瓤。


    無奈之下,他隻好準備再放一放。


    這西瓜培育起來真是太不聽話了。


    完全不按他的想法來。


    倒是桃子弄一個成功一個。


    和櫻桃嫁接成的紅色果肉的‘血桃’。


    還有一個和李子嫁接出來的,也不錯,他還沒來得及命名。


    “失敗就失敗,明年先搞桃子。我還不信在洞天多養兩年,搞不出一個新品種西瓜來。”


    破開的黃色瓜瓤西瓜喂了小青馬,瓜蔓刨掉,把‘血桃’的桃核種在這裏,不日就會長出幾棵小樹苗來。


    這些桃子啊,杏子啊,是長得很快的。


    吃了之後要是不注意丟在院外,隔上一段時間就會長出小樹苗來,十分常見。


    要是不管,丟下桃核的第二年就能長到一人高。


    除了這些桃核,他還把幾條產下熒光小魚的優等觀賞魚扔進院內水池裏幾條。


    讓它們都在這裏野生野長吧。


    小院子除了自己平時沒什麽人過來,看看它們自己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從小院出來,陳淩本來是準備買兩塊豆腐就回家的,結果走半路又返回來去了一趟郵電局。


    差點忘了要寄信。


    除了信件,他還訂閱了一年的雜誌。


    這類雜誌上有些類似於聊齋類型的小故事。


    是曾經流傳於當地的各種奇聞軼事整理改編的。


    既有警示意義,聽起來還十分有意思。


    比如什麽狼巴子、驢頭狼的傳說。


    人家給陳淩編的順口溜說他是‘秦嶺山中他稱王’,這句話就來自驢頭狼。


    這個怪物是驢頭狼身子,十分的凶殘可怕,號稱‘秦嶺北坡它稱王’。


    這些古老傳說隻能在陳三桂和四爺爺陳趕年這一類的老人嘴裏聽到,但也有疏漏,不如這雜誌上說的全乎。


    陳淩上次看到鄉郵員的郵袋內放著幾本,拿過來翻了翻,就被吸引住了。


    這次二話不說直接訂閱。


    “咦,采藥碰到山人給的野果,吃了之後,十年不用吃東西也不餓……這好像在哪兒聽過啊。”


    陳淩翻了翻雜誌的目錄,找了一篇標題醒目的,翻到那一頁粗略的瀏覽了一遍,露出笑容:“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用洞天培育出這樣的神奇果子來。


    ……嗬嗬,想來是千難萬難的,現在連西瓜都沒搞定。”


    “富貴叔?”


    正出神的想著,聽到旁邊有人喊他,轉身一看,是個挺漂亮高挑的年輕姑娘。


    隻是緊皺著眉頭,好像有什麽心事,哪怕是看到他有些驚訝,臉色也還是有點憂愁和凝重。


    “是三妮兒啊,你也來寄信?”


    原來是王立獻家的是三妮兒,最近連續大半年時間,由於小綿羊的表現十分良好,三妮兒也找機會認錯了。


    王立獻一家也慢慢的重新接受這個女兒。


    上次給大棚裏上糞,她和小綿羊還一起回家幫忙來著。


    換做以前。


    這心高氣傲的姑娘,哪裏肯幹這種又髒又累的活。


    村裏許多嘴碎的婆子還惡意的揣測,立獻家這姑娘以前眉眼那麽高,那麽看不起這窮山溝、窮家的,他找那男人回來跟著富貴幹這個幹那個,也又髒又累,能受得了?


    恐怕還是衝人家城裏那有錢的爹娘,不然早不肯跟那姓方的小子了。


    又笨又老實,脾氣還軟,能製得住三妮兒才怪。


    衝著小綿羊的老實上進,村裏很多村民倒是十分認可這小子。


    卻對三妮兒仍有很大偏見。


    陳淩小兩口以前也聽高秀蘭滴咕過,但是見了麵,作為長輩,隻要小輩的肯打招呼說話,他們心裏是沒什麽偏見的,依然熱情得很。


    “嗯,我來寄兩封信,我一走到這邊來就看到這大馬了,一看果然是你。”


    “哈哈哈,是吧,都說我這馬比我還好認呢。”


    陳淩笑笑:“小方出車回來沒?”


    “還沒有,這次晚了兩天,打電話問孫老板也沒說什麽,隻告訴我還在市裏等貨。”


    三妮兒搖搖頭,臉上似乎更添幾分愁色。


    “出車在外,難免的,喏,我給你留個西瓜吃吧,現在天熱得很,在家沒事吃兩塊西瓜解暑。”


    陳淩見她臉色不對勁,也沒多問,隻是從馬背一側的網兜掏出來一個不算很重的黑皮大西瓜,給她放下來。


    三妮兒連忙說不要。


    陳淩卻笑著揮揮手,翻身上馬離開了。


    這西瓜還是上次的那些西瓜,就是西瓜和冬瓜嫁接出來的那個品種。


    上次放在洞天沒往外拿。


    隻在風雷鎮打開一個,當時開著拖拉機趕了遠路,中午就拿出來一個和兩個舅子嚐了嚐。


    他們兩個都說還行,就是瓜皮太厚,不過也不浪費,吃完可以炒菜用,也不錯。


    今天正好拿回去幾個試一試。


    看看做成熗瓜白好不好吃。


    他琢磨著吃和玩呢,小綿羊和三妮兒這對就慘了。


    原來小綿羊這次出車晚歸,不是為了不跑空車在等貨,而是被他爸媽給找了過來,他怕他爸媽找王立獻一家的麻煩,死活不肯帶他爸媽過來。


    不過這小子到底還太嫩了點,今天終於扛不住他爸媽的軟硬夾擊和威逼利誘。


    開著運輸車帶著他爸媽來村裏了。


    當時陳淩在趙玉寶兩家這裏的坡上放鴿子玩,試驗他那些鴿哨,同時讓二禿子在天上驅趕鴿子,訓練鴿子的膽子和應變技巧。


    正和兩個老頭子玩得興起,六妮兒跟著王真真跑過來找他,急得滿頭大汗,又跳又叫的,說他姐夫的爹娘打上門了,讓他趕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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