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應該慶幸自己生活在這個時代,有水有電什麽都有。


    今天的很多人,如果看到有蒼蠅在自己的食物上落過,可能都會選擇把食物倒掉,如果在食物上爬行而過的是蟑螂的話,這個比例還會暴增。


    然而古時候別說蟑螂爬過了,髒兮兮的耗子在很多時候都是人們食物的來源,生活艱苦,衛生條件更是奇差。很多影視劇作品都把古時候拍攝成天堂,人們走的是水泥路,坐的是四乘豪華馬車,大街上的人都穿著絲綢,動輒風花雪月、比詩鬥酒。


    就天吳所知,即便曆代都城,長安洛陽北京都麵臨著各種各樣的衛生問題。


    隋新建長安城,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整個城池的垃圾廢水都被排出城,漫長的汙水侵蝕使得整個渭水地下水係都受到了極大汙染,打出來的水雖然無色,卻帶著略微的酸臭味,皇族貴族根本不敢使用這些水。


    每個朝代的後期,尤其是滿清,這個情況更是惡劣到極點,中世紀的歐洲是一個巨大的屎尿場,19世紀末的北京何嚐不是如此。


    在這樣的地方花前月下,吟詩鬥酒?不得不說編劇們心中古人的雅興果然很高。


    天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不過這不重要,再大的城市總有走到邊緣的時候,一路的所見所聞讓他的內心不斷發出感歎,深深感覺一座大城建起來難,治理起來更難。


    有一些沒什麽人居住的片區住宅已經被廢棄,成為了周圍的垃圾場,一座座巨大的垃圾堆將這一片住宅淹沒,大塊頭的綠蒼蠅和白生生的蛆蟲到處爬動,體型大到大老遠就能看清模樣的地步。


    讓他震驚的是,即便是這種地方竟然也有不少人在居住,除開一些流浪漢和癡傻,有一些看起來根本就是正常人家,這種地方天吳靠近都不敢,根本想象不到他們平時是怎麽吃飯的。


    一座大城住民有富有窮,封建時代本身就少有能讓絕大多數人吃飽飯的時候,現在更恰逢大雲朝動蕩,山北王這裏同樣焦頭爛額,城中吃不起飯的大有人在。


    於是街邊就誕生了很多非常有意思、也十分令人心酸的吃食。


    天吳平常雜書會看一些,恰巧看過一本講述舊北平底層人民吃食的書,這些“斷樁”的“窮到底”的吃食提供的人群,生活水平還在拉洋車的之下。


    從酒樓戲院窯子收來的“果子皮”,一抓一大把隻要一兩個銅幣,瓜子粟子等炒貨從篩子眼裏顛下來的質量不佳的“半空兒”,四處收集來的動物雜碎、亂七八糟來曆的肉食一鍋煮,一筷子一銅幣的“瞪眼”,當然,這些叫法並不適用於西州城,但天吳確實在這裏見識到了。


    要不是此時煉油技術極差,“燉油渣”這個吃法一定也會有。


    一群不知道是做什麽苦力的漢子饑腸轆轆的坐在一起,一雙雙饑渴的眼睛緊緊盯著麵前滿滿一鍋起起伏伏燉著各種來路不明肉食的大鍋,大老遠散發的味道讓天吳想要嘔吐。


    “裏麵怕是少不了腸子和內髒。”在他駭然的目光中,隨著一個人大叫一聲,幾雙筷子飛快往鍋裏伸去,快準狠的夾起不知道什麽東西拚命往嘴裏塞去,一個個吃的津津有味。


    真該把趙燕然和周水仙兩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叫過來好好看看,mmp村子什麽條件她們還要每天穿漂亮衣服,看看人家這過的……是人過的日子嗎。


    天吳敗退,每個時代任何地方都不缺過著最底層日子的百姓,每個人口都應該有他應有的價值,一口飽飯、一個過得去的住房是應該被保證的。


    換句話說,如果連這點價值都沒有,天吳也不可能讓他們成為自己的下屬和子民。


    “都給我讓開!官府辦事!”


    大片嘈雜的聲音傳來,一群皂衣衙役凶狠的闖進一家民戶,在裏麵的尖叫和哭喊中,最終一個不斷踢打反抗的女人嘴裏被塞上麻布綁走,伴隨的是他們的狂笑和充滿淫意的表情。


    圍聚在這裏的街坊百姓很多,他們指指點點的卻誰也不敢大聲說什麽,這群囂張肆意的衙役眼看越走越遠,天吳拔腳追了上去。


    路過這些不斷討論的人群時他也算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季候的人確實已經開始在西州城搜捕趙燕然了,甘家實際控製的州衙這兩天已經派出多班衙役到處翻找。


    隻是這些人找人是假,借機滿足錢色之欲才是真,被他們搜過的地方哀鴻一片,有漂亮甚至稍微清秀模樣女兒的人家好幾戶都倒了大黴。


    “百城聯賽即將到來,難得有個練習實戰的機會。”天吳淡淡自語跟了上去。


    在一個惡臭的小巷中,這群總共足足十個出頭的衙役一個個淫笑著開始脫衣服,被捂住嘴的女人拚命用喉嚨的聲音叫著,已經被兩個猴急的摁倒在地,隨著她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整個人突然停止了掙紮,一個渾身衣服都沒怎麽脫的衙役哈哈大笑著正在聳動著身體。


    篤……


    一道弩箭不知從哪裏飛來,這個快爽的衙役低著頭正在狂笑著觀看自己一手炮製的好戲,腦袋頂端冷不丁被弩箭貫穿,帶著金屬簇頭的箭頭從他後頸血淋淋的探出來,不似人聲的嚎叫著摔倒在了可憐的女人身上。


    天吳出於安全考慮鐵戒指裏放著不少武器,光弩就有兩把,此時射完一把後丟進戒指裏,拿出了另一把,一箭撂倒了一個看起來最粗壯的。


    這群衙役此時浴火攻心一個個脫衣解褲,本身就沒帶什麽武器,水火棍什麽的更是丟了一地,此時驟然逢變,一起驚住了。


    直到天吳收好第二把弩,雙手一邊一把刀衝到跟前,他們眼前爆發出一串朝天呲射的血箭、第三個人被砍死在地的時候,他們這才一哄而散,顧不上自己身上還有多少衣服,有的去拿棍有的撒腿就跑。


    天吳現在在西州城裏並非沒有根基,也不想做亡命之徒,既然選擇了動手,這些人自然一個不可能放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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