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說現在誰最痛苦的話,絕對是小約克莫屬。原本以為對方隻是一個在遊戲中,性格扭曲的家夥,但在今天看來這個人已經連之前見到時候的冷靜也一並拋棄了,剩下的隻有狂熱和瘋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被小約克當麵叫瘋子,這個詞可是哲也最不想聽見的詞匯,特別是在自己掙誌得意滿的時候,更是感到憤怒,好像你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就好像千辛萬苦爬上山頂,被人一腳踹下地;就好像放進火鍋裏麵等了好久的肉,在自己正要動筷子的時候被人提前夾走……這種感覺別提有多糟了。


    原本還在興奮狀態的哲也停下了他揮動的雙手,緩緩的將手垂了下來,在手收回袖子之前,小約克注意到,他的手在顫抖。似乎由於完全忍受不住這種在最高峰被人推下山崖的感覺,不僅是手,他的全身都開始顫抖,而且抖動的幅度逐漸變大到後來給人的感覺就像觸電了一樣。


    “瘋……子,你竟然敢叫我是……瘋子……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哲也想控製住自己的身體,但不管他怎麽努力,他的身體依舊顫抖不止。他舉起左手,抓住了還在顫抖的右手手臂,不過這也沒能阻止顫抖繼續。哲也麵具下緊咬著嘴,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順著麵具流出,滴落在地麵的血跡中,混合在了一起。從牙齒中斷斷續續的擠出了這句話,哲也快步走到小約克身邊,手中抓著小約克的領口,一用力,連同束縛著小約克的椅子一同提起,微微離開地麵。


    哲也俯下身,將自己的臉靠近小約克,麵具貼在小約克臉上,眼睛透過麵具上的兩個孔,與小約克的眼睛對視:“我原本以為你和我是同一類人,在在生存與死亡之間尋找著屬於我們的美;我以為我們是同一類人,隻是選擇的方式不同,你選擇的是視頻而我選擇的是畫布,僅此而已。我沒有想到,小約克,你竟然也和外麵的凡夫俗子一樣,如此的膚淺,如此的淺薄!我原以為我們是同一類人,我才願意將你留下來,讓你有幸能夠觀摩我的作品的創作過程!要知道,你可是第一個得到如此榮耀的人,觀摩一位新生代最偉大的藝術家,他的創作過程!而且,我並不介意與你分享如此難得的素材,讓你也能用這一個素材,完成你的創作。可是,我太失望了。”


    小約克聽見邪神信徒,口中說著的話,眼睛也盯著對方。由於自己的臉被麵具擠壓著,說話呼吸都不方便,說出來的話聲音也怪怪的,但這並不能阻止小約克表明自己的態度:“閉嘴!我們……不一樣!我隻是……想記錄下,戰爭,讓大家知道,這個遊戲與我們之前所玩的遊戲不同,而不是在變態的尋找著死亡!那是隻有最汙穢的蛆蟲才會做的事!”


    哲也聽著小約克的話,鬆開了抓著小約克領口的手,小約克連同椅子落了地。哲也退後了兩步,好想要將小約克的樣子記下來。就這麽看著小約克,看了接近半分鍾,然後毫無預料的,抬起腿,一腳蹬在小約克的肚子上。小約克的肚子受到巨大的衝擊力,整個身體向後仰去。連帶著椅子,小約克直接倒在地上。哲也走過去,抬腿,一腳踢在小約克臉上。小約克眼前一花,巨大的疼痛從臉上傳來,張開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帶著牙的血。哲也還覺得不解氣,抬起腿,再次踢向小約克的肚子。


    小約克就快要疼的休克了,精神已經開始恍惚,眼冒金星的,耳朵裏麵也出現了幻聽。也是,這個身體已經兩天多沒有進食,身體本身已經虛弱不堪,又再次受到如此的毆打,沒有直接昏迷過去,已經是由於之前的民兵訓練,小約克沒有偷懶,結結實實的鍛煉了一陣的成果了。


    這也站在那裏不動,手輕輕一抬,將倒在地上的小約克連同椅子扶正:“雖然不抱任何期待,那麽,我的創作的過程,你會將它公布出去,讓大家都看到嗎?”


    “不可能的,你這個惡魔!”小約克此時說話已經有些有氣無力的,但語氣依舊堅定。這個視頻,小約克不能將它發出去。這已經是再一次挑戰人類的底線,而且比上一次,更加過分。上一次的人吃人,小約克在見到了之後便有意識的不再去關注那邊的動向,即使是旁光也不往那個方向看過去,這樣才能將整個過程控製在一個極短的時間裏;而這一次,從女孩被打開心胸到最後成為一張白布上的無意義的一團糟的血汙,整個過程都被自己拍的清清楚楚,根本不能說什麽剪輯之後發布出去的可能。而且,眼前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小約克的道德底線,自己被迫看了一場來自地獄深遠的演出,不代表小約克會將這個演出讓更多的人看到,即使是戰地記者的職責也不允許如此。


    哲也看著小約克的臉,嘖了一聲,然後將手中已經握住的匕首反手拋在身後的神龕前麵,叮叮當當,沾染著鮮血的匕首在地麵上滑動,等撞在神龕前麵才停下。哲也算是知道了,小約克現在已經不會和自己想象的一樣配合自己,那就完全沒用了,本來可以直接將他一刀殺死的,但是在神明麵前,如此的死亡是不夠藝術的,是不能夠呈現出來的。而現在的自己靈感爆發,也不想浪費大把的時間在這上麵,萬一靈感沒有了怎麽辦?哲也這麽想著,看了小約克一眼,轉身,直接下線離開了。


    小約克也眼神複雜,看著依舊躺在平台上的屍體,一時間感到有些惡心,又有一些悲傷,肚子上的疼痛依舊存在臉上更是鑽心的痛。看著哪個區赫克托信徒下線,小約克知道今天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拍攝的了,也離開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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