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寒沒想到,自己收走了定界珠後,會引起整個虛神界的大崩塌。


    轟隆隆。


    真正的天崩地裂,到處都在毀滅,一幅末日的景象。


    “娘咧,哪個王八蛋幹的好事?”猴子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一邊狂奔,一邊罵娘。


    井寒自知理虧,不敢承認自己收走了定界珠,隻是大喊:“猴子,我在這裏。”


    猴子大叫:“別光顧著喊,快帶老子離開這個倒黴的地方。”


    井寒飛掠過去,抓住猴子,從一條空間裂縫中衝了出去。


    一個小世界的崩塌,威力是很恐怖的,空間粉碎的力量,足以將聖嬰境大能瞬間絞殺。


    井寒落在地上,感受著葬神荒的氣息,心中忍不住一陣後怕。若是跑得慢一些,他和猴子此時怕是已經葬身虛空了。


    “娘咧,老子命真大,差點歇菜了。”猴子驚魂未定,白著臉叫道,“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搞的鬼,難道是拿走了定界珠?不然怎麽好端端的說崩就崩了呢!”


    井寒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


    猴子眯了眯眼,盯著自覺有些反常的井寒,審問般問:“不會是你拿走了定界珠了吧?”


    井寒心中苦笑,正要點頭承認,神識卻突然發現了數十裏外的幾個人,其中三個竟是老熟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猴子不明所以,皺起眉頭,“你發什麽瘋?”


    “我看到了幾個老朋友,走,跟我去見見他們。”井寒心情大好,拉起猴子就往前方飛去。


    ————


    牧野鴣神色凝重,盯著麵前的一個黑衣女子,如臨大敵。


    在他身後,是背著光頭小破孩的神算子,老家夥左手捏著一張黃符,右手握著一根鐵棒,不知是準備引動黃符逃遁,還是要抄起鐵棒上前去跟牧野鴣並肩作戰。


    光頭小破孩則捧著一堆剛挖出來的新鮮靈藥,吧唧吧唧啃著,跟吃野果一樣。


    “交出東西,我放你們走,否則,死!”黑衣女子陰冷的說道,身上散發出一股古怪的力量。


    牧野鴣沒有說話,隻是緩緩舉起手裏的鐮刀。


    他向來是個行動派,話語很少,此時用行動告訴黑衣女子,要打就打,要戰便戰。


    但是神算子卻跟他不一樣,老家夥是一個話癆,“我們憑實力得到的東西,為什麽要給你?一個婦道人家,卻如此蠻橫無理,怪不得古人說頭發長見識短,嗯,不對,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想殺人奪寶就明說,何必給自己找漂亮的借口,三分臉皮都不要了,無恥!”


    黑衣女子目光驟寒,繞過牧野鴣,盯著神算子,冷冷的道:“你想死,可以,我待會成全你!”


    神算子冷哼,“長舌婦,大言不慚!有本事動手啊!”


    光頭小破孩突然停下啃靈藥的動作,抬頭看著黑衣女子,奶聲奶氣的道:“不關我的事啊,我不認識他。”


    說著,用手指了指神算子,動作敏捷的從神算子身上翻下來。


    黑衣女子冷笑,又盯著光頭小破孩,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你也不是好東西,不過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你想吃我?”光頭小破孩一驚,瞪大了眼睛。


    “不止我想吃你,這個人,怕是想吃你很久了吧。”黑衣女子指著牧野鴣,冷笑起來。


    神算子聞言一驚。


    但是光頭小破孩卻是大叫道:“胡說,牧野鴣對我可好了,才不會想吃了我,對吧,牧野鴣?”


    牧野鴣一言不發,手中的鐮刀上忽然暴起一陣寒芒,如瀑布一樣,傾瀉向黑衣女子,同時一條衣袖裏猛然鼓脹起來,裏麵發出轟隆隆的悶響,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其中奔騰,緊接著就是衝出一條黑河,同樣朝著黑衣女子砸落。


    黑衣女子臉上泛起冷笑,左手探出,修長又纖細的五指彎曲如鉤,猛抓而下,嘶的一聲長響,抓碎了寒芒瀑布,接著踏步上前,右手豎掌劈下,嘭的一聲巨響,劈斷了黑河。


    牧野鴣猛然暴喝一聲,斷為兩截的黑河陡然炸裂,從中衝出兩支陰兵大軍,衝殺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目露譏諷,衝上去握拳就砸,那兩支陰兵大軍竟然不堪一擊,被她的拳力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化作一縷縷黑霧,消散於空中。


    “煉體者!”神算子眼睛一瞪,捏著黃符的手抖了抖。


    嚴格的說起來,煉體者是屬於古神族的一個支脈,不過他們得到古神傳承比不上魔人,更加比不上演化成仙魔體係的魔族。


    “這婆娘是個瘋子,不可戀戰,我們快走!”神算子一把拎起光頭小破孩,扭頭向牧野鴣大喊。


    牧野鴣沒有動,隻是抬頭望向左前方,眼裏有期盼之色。


    黑衣女子也住手,回頭看去。


    隻見一個書生模樣的白發年輕人,拉著一個又瘦又黑的少年禦空而來。


    她認出了黑瘦少年,眉頭微皺,但是真正讓她感到危險的是那個書生模樣的白發年輕人。


    “是秀才哥哥!”光頭小破孩認出了井寒,興奮的大叫起來。


    神算子愣了愣,嘀咕一聲,這家夥竟然真沒死。


    牧野鴣則是一如以往般平靜,但是臉上的凝重之色緩緩消融也出賣了他心底裏的波瀾。


    “真的是你們!”井寒有些激動,對牧野鴣點頭致意,然後朝神算子抱拳,道:“道長別來無恙?”


    神算子把白眼一翻,沒好氣的道:“沒看見大敵當前嗎?還有心情說客套話,你如果沒把握對付那個瘋婆娘,就明說,老夫好做好準備逃走。”


    井寒一怔,帶著歉意的笑了笑,然後道:“道長請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傷你。”


    神算子拆台,“小心打臉啊。”


    井寒回頭看向黑衣女子,平靜的道:“梅掌櫃可願意賣在下一個薄麵,與在下的幾位朋友化幹戈為玉帛?”


    他已經從猴子口中得知,黑衣女子就是焚沙客棧的老板娘,梅莫愁。


    梅莫愁是一個真正的煉體者,並且是其中的佼佼者,實力極強。不過,井寒並不懼。與鐵牛那等強者相比,梅莫愁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很大一截。


    “賣你薄麵?那就要看看你是否有這份能耐了!”梅莫愁盯著井寒,寸步不讓,冷冷的說道。


    井寒雖然給她很危險的感覺,但是她也不怕。


    井寒知道梅莫愁的言外之意,是讓他自報姓名來曆了。


    於是,便抱拳道:“在下井寒,不久前有幸上了紫陽山,現為紫陽山四十靈山門徒之首。”


    聞言,梅莫愁臉上露出驚色,上下打量井寒,“你就是井寒?”


    半年來,井寒之名已經傳遍整個西河洲。


    “你不是還在幻影洞府裏嗎?何時出來了,還到了此地?”梅莫愁一連發出幾個疑問。


    “數日前,在下才從幻影洞府裏出來,剛到此地不久。”井寒笑了笑,道:“不久前,在下還到貴店做客,可惜……梅掌櫃可能還不知道,貴店已經被毀了。”


    “什麽?”梅莫愁聞言,頓時殺氣衝天,寒聲道:“誰幹的?”


    見狀,井寒確定梅莫愁並沒有跟嚴寬蛇鼠一窩,便道:“是嚴寬的死士幹的,不過是為了殺在下,說起來,貴店被毀,在下也有責任。”


    梅莫愁咬牙切齒的道:“嚴寬!這個王八蛋,先是騙老娘來這裏尋找虛神界,又毀了老娘的客棧,這筆帳,老娘遲早跟他清算!”


    “梅掌櫃若是要找嚴寬算賬,怕是不可能了。”井寒笑了笑,道:“因為他已經死了。”


    梅莫愁哦眯起雙眼,怒道:“你殺了他?那誰來賠老娘的客棧?你嗎?”


    井寒皺了皺眉,焚沙客棧被毀,的確跟他脫不了幹係,但梅莫愁此時完全是一副遷怒於他的樣子,這就讓他不舒服了。


    此時,猴子突然開口,冷笑道:“姓梅的男人婆,別一副瘋狗亂咬人的樣子好嗎?你自己被嚴寬騙,那是你愚蠢,怪不了別人,老子帶著井寒高高興興去你客棧裏買酒喝,卻無辜遭人暗算,差點丟了小命,這筆帳,我們找誰算?是不是應該找你?你現在倒好,反咬一口,這是哪門子道理?”


    梅莫愁冷叱,“猴子,別以為鐵牛罩著你,老娘就不敢拿你怎麽樣!”


    “哎喲,好大的威風!”猴子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惹的主,此時也來氣了,挑釁道:“姓梅的男人婆,老子就看死你不敢拿老子怎麽樣,如何?有本事來殺老子啊,眨一下眼睛,動一下指頭,算老子輸!”


    梅莫愁氣勢逼人,殺意如寒流一樣,席卷向四方,卻始終沒有動手。


    猴子是那種得寸進尺,贏三分就追要九分的人,此時毫不客氣的鄙視梅莫愁,道:“老子敬你是同道前輩,本著尊老愛幼的宗旨,今日就不與你多計較,你要是再敢唬老子,回頭老子就讓鐵牛廢了你,別用這樣的怨恨惡毒眼神看老子,再過兩年,不用鐵牛出手,老子也能揍你跟狗似的,不信咱走著瞧!”


    “好,很好,老娘等著你!”梅莫愁寒聲說著,“今日這筆帳,老娘記住了,來日方長!”


    說完,目光陰冷的掃過井寒等人,最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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