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聞言, 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楚行?洲。後者看上去非常無辜,發梢被黑暗深處湧動的寒流吹拂著,那雙漂亮的瞳孔微微渙散, 就好?像真的在黑暗中分辨不清方向似的。


    聽了燭陰的話,他甚至還把沈千帆的手拉得更緊了。


    燭陰瞥了他們一眼, 冷笑一聲扭頭走了。沈千帆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尖, 拉著楚行?洲匆匆跟上。


    看起來他哥還對狐狸精有偏見,恐怕他得找個機會好?好?跟燭陰聊聊。


    從那廢棄的工廠裏?出來的時候, 外麵仍然是一片漆黑。此時已經?是深夜,郊外沒有城市裏?的燈紅酒綠、霓虹閃爍, 但勝在空氣汙染少,頭頂的星星很亮。


    “咪!quq”沈小魚興奮地叫了起來。沈千帆抬頭望去,就看到了遠處地平線上那條銀白色的光柱。這?裏?是赤水市的東北角,距離不周山很遠,但即便如此, 那座山峰依然是如此宏偉。


    沈小魚好?像對那亮晶晶的山峰很感興趣, 有事沒事總喜歡盯著那個方向看。


    沈千帆寵溺地摸了摸沈小魚的耳朵,後者舒服地揚起了腦袋。


    返程的路上, 坐在後排的老烏和andes都睡著了。楚行?洲開著車,瞥見沈千帆還在玩手機, 就問他:“要不要睡一會兒?”


    沈千帆搖搖頭說:“我不困。”


    話音剛落就打了個哈欠,沈千帆連忙伸手捂住, 別?過頭去希望楚行?洲沒發現。


    他怕所有人都睡著了, 楚行?洲一個人開車會很無聊。


    沈千帆強打著精神,但是大半夜的確實找不到什麽事做,隻有小胡剛下班,在朋友圈發了張搔首弄姿的自拍。


    小胡估計也跟他差不多?無聊。沈千帆剛給他的照片點了讚, 沒過半分鍾就收到了消息。


    小胡:“小貓咪,你怎麽淩晨三點還不睡覺?這?不合理啊。”


    還沒等沈千帆回?應,小胡又急不可耐地發了一句:“難不成?你也跟我一樣?為愛癡狂,失眠到天?亮……”


    這?是什麽非主流疼痛文字。


    沈千帆微微皺眉:“你談戀愛了?”


    說好?的狐狸精短情絕愛呢,怎麽忽然就為愛癡狂了。


    “嗬嗬。”小胡說,“才沒有。”


    沈千帆不知道這?隻小狐狸精的小腦袋瓜裏?成?天?都在想些什麽東西。


    “問你個事。”沈千帆往車窗上瞥了一眼,玻璃上能看見倒映著的楚行?洲的側臉,“狐狸在黑夜裏?能看得清東西嗎?”


    “能啊,當然能。我們狐狸是夜行?動物,看不清才有鬼了。”


    看到這?裏?,沈千帆忍不住回?頭看了楚行?洲一眼,一副見了鬼了的表情。


    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小胡還沒察覺沈千帆的異樣?,繼續追問他:“怎麽,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怕我看?”


    沈千帆迅速地敲下了兩個字:“沒有。”


    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半夜消遣解悶的人,小胡才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他,不停地給他發消息閑聊。


    “一個人在家無聊吧,出來玩唄。”小胡說,“這?個月我推銷了了好?些酒,等過些天?發了獎金,我帶你去白貓會所點兩個男模,咱們一人一個怎麽樣?。”


    沈千帆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楚行?洲,在對話框裏?又敲了幾個字:“我不去。”


    他可是有對象的正經?人,怎麽能去白貓會所找男模呢?


    這?些天?他和小胡聊天?的次數也少了,見麵就更別?提了。每次小胡約他出去玩,都沒有結果?。


    “哇,白貓會所你都不願意去?那可是全赤水市最高檔的會所,裏?麵的男模人均八塊腹肌,嘶哈嘶哈……”一來二去的,小胡也起疑了,一針見血道,“小貓咪,你怕不是談戀愛了吧?”


    沈千帆回?了他一串省略號,然後關掉了手機屏幕,揣進兜裏?,看著窗外。


    ......


    回?到山海醫院的時候,天?還是灰蒙蒙的,值班的小護士一個接一個的打著哈欠。


    老烏和andes打著哈欠下車,也不知道是太困還是夾帶私貨,老烏差點就迷迷糊糊地把沈小魚也給抱走了。


    沈千帆趕忙下車,去把沈小魚給追了回?來。


    “千帆。”臨走前,燭陰拍了下他的背,把胳膊搭上了沈千帆的肩膀。他瞥了一眼車的方向,意味深長地說,“哥說了估計你也聽不進去,但我還是要說,你自己小心。”


    燭陰忽然說這?話,氣氛有點凝重。沈千帆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正欲說點什麽,老烏忽然也從背後一拍燭陰,把他嚇了一大跳。


    “行?了老蛇,別?嘰嘰歪歪的了。千帆也大了,讓他自己解決去吧。”


    燭陰還欲說什麽,直接被老烏拽走了,隻好?作罷。


    ......


    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床燈。


    沈千帆坐在床上,手裏?捧著一本《妖物通鑒》。沈小魚趴在他膝蓋上,任由沈千帆一下一下地摸著它?的背,給他講故事。


    沈小魚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但是很享受沈千帆的撫摸,很快就舒服得呼呼大睡。


    沈千帆看著睡成?一灘爛泥的沈小魚,順手就把那本《妖物通鑒》擱在了床頭,小聲對楚行?洲說:“我就知道沈小魚不是從收容區跑出來的。它?這?麽可愛的小貓,如果?在收容區早就被人rua禿了。”


    楚行?洲隻穿了件深色的睡袍,和他的膚色以及發色極為相稱。他微笑著望向沈千帆:“你這?麽可愛的小貓,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負你。”


    沈千帆能感覺到他麵上不說,但語氣裏?明顯帶著不悅。沈千帆有點不好?意思地挪開了視線:“也算不上欺負,其實就是看到可愛的小動物忍不住想上手摸摸而已,很多?凶巴巴的妖怪薅完之後還會給我吃的,它?們就是忍不住想擼貓,都沒有傷害我。等後來我哥罩著我了,就更沒人敢摸我了……”


    楚行?洲笑道:“你哥哥這?麽厲害。”


    燭陰雖然跟楚行?洲隱隱有點不大對付的苗頭,但沈千帆能感覺到楚行?洲這?會兒不是在諷刺。他的眼神裏?隱隱透露出作為一個小弟對大哥的崇拜:“是啊,我哥可會咬人了。隻要是他想咬的人,沒有他咬不著的,指不定?哪天?經?過一個小草叢就被他伏擊了,收容區裏?人人都怕他。”


    “厲害。”楚行?洲靠著床頭,濕潤發梢微鬈,勾起唇角懶洋洋地說,“怪不得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很想咬我一口似的。”


    “……”沈千帆哽了一下,訕訕地說,“不會,他不會咬你的。”


    他們現在進入了人類社?會,擁有作為人類的身份,自然也要遵守法治社?會的準則。燭陰就是看楚行?洲再不順眼,肯定?也不能直接咬人。


    不過如果?拋開這?些束縛,沒準燭陰還真的想給他來一口。


    楚行?洲笑了一下,雲淡風輕,就好?像根本並沒有把一條凶猛毒蛇的仇恨放在眼裏?。


    “無所謂,他不可能咬的到我。”楚行?洲的呼吸湊近,伸手摸他的臉,“不過我現在挺想咬你的。”


    沈千帆臉頰騰地一下紅了,下意識地伸手抵住他的胸口,隔開了一段距離。


    咬這?個字,看起來挺凶的,但是放在他們兩個之間卻?有了不太一樣?的意味。此刻兩人雖然維持著人形,但骨子裏?還是妖,親昵的時候,血脈中的獸性會抑製不住地激發出來,想咬住點什麽東西——比如說光潔的後頸、肩胛。


    沈千帆耳根一軟,撐在兩人之間的手臂鬆了一點,距離一下子縮到了最小。楚行?洲低頭含住了他的唇,一邊溫柔地吮吻,一邊摸他的脊背。


    沈千帆習慣了這?樣?的接觸,他喜歡被人親吻。小貓妖乖巧地仰著臉,靠在男人懷裏?,搭在他背上的那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過他的脊背,力道恰到好?處,每一次都讓他顫抖不已。


    就在他有點喘不上氣來的時候,那隻手忽然停了下來,像發現了什麽意外情況。


    “什麽東西?”沈千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尾泛紅,蒙著一層水霧。他感覺到男人的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裏?,並且從裏?麵拿出了什麽東西。


    沈千帆探頭去看,隻見他剛從自己身上摘下了一張黑色的符篆,上麵用銀色的墨水寫了點什麽。仔細一看,符篆上麵那歪歪扭扭的幾個字他有點眼熟。


    這?字跡是燭陰的手筆。


    沈千帆頓時皺眉。燭陰在他身上動這?種手腳是想做什麽?


    沈千帆不清楚那符咒的功效,連忙拉起楚行?洲的手問道他:“傷著你了嗎?”


    麵前的男人歪了歪腦袋,從他身上退了下去,坐到了床的另外一邊,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傷著我的心了。”


    沈千帆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


    楚行?洲肯定?以為是他自己在防著他。他隻看了一眼符篆上的咒文,臉色就沉了下來,似乎是知道那符篆是做什麽用的。


    “你放心,我沒有對你用過媚術,也用不著勞神費心貼什麽破解符。”俊美的男人坐在床邊,垂著深邃的眼眸,像是真的傷心了。


    看著他這?副神情,沈千帆於心不忍,莫名想起了剛見到他的那天?,沒有一隻貓咪願意要他的小魚幹。


    但是沈千帆要了。


    沈千帆湊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楚行?洲,溫聲說:“我相信你的。”


    “真的嗎?”


    “真的。”沈千帆把臉緊緊貼著他的脊背,小聲說,“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我總覺得,我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喜歡你了。”


    話音未落,他感覺男人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隨即,一陣天?旋地轉,沈千帆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壓住了。


    楚行?洲對這?句話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大,沈千帆看到他的眼睛紅了。


    “如果?我真的對你用了媚術,肯定?不隻是這?樣?了。”半晌,那人說。


    剛才的動作太大,沈千帆的襯衣都被掀了起來,腰間有點涼颼颼的,但是那點涼意很快就被掌心的溫熱覆蓋住了。


    沈千帆咽了咽口水,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大著膽子問:“那會怎麽樣??”


    楚行?洲笑而不語,俯身親他。“你想試試?”


    很快,腰間不止是溫熱,幾乎是有點燙了。


    沈千帆知道狐狸精的天?性,估計這?家夥忍得也挺吃力。但這?些天?他們睡在一起,那人果?真也沒有越矩。


    沒想到率先忍不住的倒先是自己。


    沈千帆抱著他的脖子,看著男人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有點喘不過氣來。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要被溺死在這?熱潮之中了。


    他望著天?花板,一滴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落下,滑到了下巴尖。迷茫間,他忽然歎息說:“我到底為什麽會喜歡你。”


    楚行?洲俯身,眼眶已經?通紅,眼神裏?卻?是和動作反差極大的溫柔。他親吻掉了小貓的眼淚,堵住了他的唇。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隻要記得喜歡我就夠了。”


    .......


    “氣死我也!”老烏滿臉悲痛,舉起一個陶瓷茶杯作勢要砸,但是想想這?杯子值二十多?塊錢,又舍不得,隻好?憋著一口氣又放了下來。


    “怎麽了?”andes睡到中午,眼皮還有點紅腫,穿著睡衣懶洋洋地從房間裏?走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燭陰聳了聳肩,吐出四個字:“為情所傷。”


    老烏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當小夏的寵物龜,可是過了沒幾天?,就發現他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他想辦法加到了小夏的微信,發現她家裏?竟然已經?養了一隻寵物胖花貓。


    看到小夏朋友圈裏?那隻胖花貓的照片,老烏頓時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看起來氣得夠嗆。


    “就是它?!就是那隻醜貓!怎麽又是它?!”老烏歇斯底裏?的說。


    燭陰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悠著點吧。真羨慕你這?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有精神。”


    andes撓了撓脖子,最近他開始長新的羽毛了,身上有點癢。“你會不會弄錯了,花貓都長得差不多?吧。”


    但老烏一口咬定?:“絕對不會有錯,當年我還是隻小龜龜的時候,差點被這?惡貓玩死。我做夢都忘不了這?家夥長啥樣?,做噩夢的時候一掀被子滿床都是它?!”


    沈千帆抱著沈小魚從電梯廂裏?走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最後一句。


    “一掀被子都是誰?”他眨了眨眼睛。


    “那隻瞎眼的臭花貓。”老烏悲痛地說著,伸手就來接沈小魚。這?殘酷的世界,也就隻有小魚能給他一點溫暖了。


    沈千帆一聽就知道他在說什麽了,當即嗯嗯啊啊的裝傻。他可不敢告訴老烏,那臭花貓能進小夏的家門還是托他的福。


    燭陰一眼就看到沈千帆,就心裏?有鬼似的挪開了視線。但是沈千帆不給他裝死的機會,直接把那張符篆往他麵前的桌上一扔。


    “哥,這?是什麽?”


    “什麽?”燭陰裝傻充楞,還想糊弄,但沈千帆已經?在他對麵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不用試探了,他沒對我下蠱,是我自己要喜歡他的。”沈千帆說。


    燭陰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麽直白,一愣,皺眉道:“千帆,他是狐狸精。狐狸精就是愛沾花惹草,本性難移,你無緣無故喜歡他做什麽。”


    老烏忍不住接茬說:“可他不是一般的狐狸精。老蛇,你看見他的本體了吧?那是什麽品種的狐狸,長得像神話生物似的,我從來沒見過。”


    燭陰隨手把桌上的糕點塞進他嘴裏?:“你閉嘴。”


    沈千帆今天?的心情相當不錯。


    反正他什麽離經?叛道的事都做了,注已經?下了,一道走黑,還有什麽好?怕的。


    “我真的喜歡他。”沈千帆誠懇地說,“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種很奇怪的緣分。”


    “嗬嗬,緣分,你什麽時候相信起這?個來了。”燭陰皮笑肉不笑。


    “楚行?洲從前丟過一隻貓,”沈千帆喝了一口茶,慢騰騰地說,“那隻貓也叫小九。我總覺得,就好?像是他一直在等我一樣?。”


    沈小魚忽然興奮地“咪”了一聲,又嚶嚶嗚嗚起來。


    老烏眨眨眼睛,輕輕拍了拍沈小魚的腦袋:“小魚好?像很讚成?呢。”


    “咪!quq”沈小魚說。


    老烏點點頭,望著沈千帆:“難不成?你小時候就認識他了?就跟那個老鼠精一樣?,隻不過你忘了?”


    “不可能吧。”沈千帆遲疑地說。


    燭陰也說:“絕對不可能。我從來沒在收容區見過那家夥。”


    “那,難不成?是千帆進收容去以前事情?那該是多?久之前了,有一百年了嗎?”老烏撓了撓自己的殼,嘀咕道,“你才一百歲,也不知道那家夥多?少歲了,怕不是老牛吃嫩草……”


    “是他自己這?麽說的嗎?他到底什麽時候見過你,總不至於是上輩子的事吧。”燭陰忽然看向沈千帆。


    他這?幾天?成?天?聽老烏在他耳邊叨小烏龜和公主的往事,也有點神經?兮兮了。雖然他對轉世這?種事也是將信將疑,但還是開玩笑似的說了。


    燭陰倒不是對楚行?洲這?個人本身抱有惡意,他隻是擔心沈千帆會不會被他利用,所以一直對他抱有敵意。但是如果?萬一,姓楚的真的能對他弟弟好?呢……


    想到這?裏?,燭陰也沉默了。如果?是真的,他當然沒有什麽理由拒絕。


    沈千帆遲疑地看著他們。


    轉世這?種事他和燭陰都不是很相信,但是老烏似乎對此確信不疑,在見到小夏姑娘的第一眼,他就認定?了她是公主轉世。


    至於證據,那是根本拿不出來的,全憑著第六感。


    燭陰歎息,他也很清楚這?件事自己沒辦法插手了,隻好?說:“我想吃烤肉了,妖怪街新開了一家味道不錯,過幾天?帶你們一起去嚐嚐。”


    說罷,他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又補充了一句:“叫那家夥也一起來吧。”


    “好?。”沈千帆鬆了口氣。


    老烏在旁邊湊熱鬧說:“嘿嘿,什麽時候也請老夫去你們家吃頓飯。楚總家裏?的小魚幹真是美味,老夫還行?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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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烏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懷念地砸砸嘴。


    “你想吃的話,周末給你做吧。”沈千帆微笑著說。


    老烏喜出望外,正欲答應,就聽見燭陰說:“不太行?。周六有個拍賣會,我想你們去一趟。”


    “拍賣會?”老烏正想哀嚎,聽到拍賣會這?三個字後眼神裏?閃過興奮,“周末是有那個喵士得拍賣會吧?可以啊老蛇,你哪兒弄到的門票!”


    喵士得是全球最著名的拍賣會之一,三年一度,今年恰好?赤水舉辦。


    燭陰喝著茶,緩緩點頭。


    “主辦方那邊有我的朋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入場券。”


    燭陰那雙碧綠的蛇瞳裏?同樣?流露出難掩的興奮:“——我聽別?人說,這?次拍賣會上將會有兩條九尾金翎魚苗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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